臣领旨
作者: 求之不得
【文案】言情文,女主穿越
朝中都晓元帝袒护相爷,呃,是前相爷。
但总有些个不开眼的,连前相爷都敢弹劾。
——许相在位时,结党营私,胡作非为,败坏朝纲,目无法纪,收受巨额贿赂,还扰乱军心……
元帝眼皮子都未太抬一抬,慢悠悠道:她要这么有能耐,让她滚回来替朕管理后宫好了。
【小剧场一】
新官入朝,吏部尚书都会亲自指点:
—— 为官之道,头一条,不要惹许相!
—— 许相在东宫时就是陛下的伴读洗马,同陛下是……同吃同睡的关系,就是每个月吧,总有那么几日,脾气……特别大,连陛下都敢怼。
—— 他心眼儿还贼小,像根针似的,什么鸡毛蒜皮的事,过多久都记得……
—— 所以,千万不要以为许相时不时被陛下罢官,就以为许相倒台了,那是陛下和许相在斗气呢,许相他不在朝中,比在朝中还可怕……
【小剧场二】
多年后,文武百官感叹:许相真的太拼了,在位时劳心劳力,诸事亲力而为,最后却过劳而死,我们以前都误会他了!好在,陛下是念旧的人,许相不在了,许相的妹妹在,也算是对许相的慰藉吧……
许娇:慰藉你大爷的,你们全家都过劳死!本相都不会死!
入坑提示:
1. 1V1,甜文,结局HE,事业型男主,没有后宫,还有重要的原因,相爷管得严
2. 天作之合!(作死的作);青梅竹马!(竹狗更合适)
3. 狗:是相爷,别误会了!
4. 女主穿越,前期女扮男装,后期开拓女官,事业型相爷,事业爱情对半
5. 防盗80%,72H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朝堂之上
搜索关键字:主角:许骄,宋卿源 ┃ 配角:同步更新《锦棠春》 ┃ 其它:预收《嫁给废太子冲喜》
一句话简介:给朕滚回来!
立意:自立自强,封侯拜相!
作品简评:
女扮男装的许骄少时入东宫做伴读,天子登基后·许骄一路从翰林院编修做起位极人臣:做到朝中宰相。朝中都晓元帝袒护相爷,也知晓许相每月有几百脾气特别大·心眼儿贼小,但总有些个不并眼的,连相爷都敢弹劾。元带表示,她要这么有能耐”让她滚回来替朕管理后宫好了。
本文行文流畅风趣座黑默,男女主角之间的相处温善有爱,轻松有趣:故事情节跌看起低,_层层推进:人物形象立体丰满,很有趣的朝堂恋爱小甜品一篇。
第001章 两袖清风
时值四月,春和景明。
晨曦穿过金殿琉璃瓦上的飞檐翘脚,在殿门处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晕,将大殿映衬得庄严肃穆。
殿内,身着紫色一品朝服的顾相,手捏笏板,眉头深锁行至殿中,“陛下,臣有本要奏。”
大殿之上,年轻的天子抬眸瞥了他一眼,靛青色的龙袍微微动了动,抬了抬龙纹袖间,示意他说。
天子一侧,大监会意上前,快步从顾相手中接过折子,折回殿上呈至天子跟前。
“陛下,臣欲弹劾许相。”
天子指尖微滞,平静道,“说。”
顾相如获至宝,言辞恳切,“许相在位期间滥用职权,打压忠良,结党营私,收受巨额贿赂。其行事嚣张跋扈,一手遮天。如今人虽不在朝堂,仍背后操纵朝中心腹扰乱春闱,阻碍朝廷选贤任能,危害我南顺江山社稷。其罪责涛涛,罄竹难书,恳请陛下下旨彻查,还朝堂清净,科举清净,百姓清净!”
顾相说完,拂袖长跪不起。
大殿中,鸦雀无声,空气似是都凝固了。
【顾相今日出门,是不是被门夹着头了?】
【顾相是走得太急,把脑子忘家中了吧!】
【我的天~连相爷都敢弹劾,刺激!!】
【不对啊~正常的套路,要么是相爷自己在殿中闹着要辞官,要么是陛下忍无可忍,当众罢黜相爷,嘶~顾相这么强行出来给自己加戏,怕是要完啊……】
【相爷被罢黜了,那也是相爷~敢公然在殿中弹劾相爷的,这些年就顾相一人——呃,也保不准是最后一人。】
【哦豁,又在陛下面前提起相爷。】
顾相跪了许久,龙椅上悄无声息,殿中也都噤若寒蝉。
顾相心中渐生惶恐,早前的底气有些不知去了何处,厚着脸皮微微抬首,悄悄瞄了眼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天子脸色和缓,正一手拿着折子,一手的指尖来回轻敲着龙椅扶手,似是一面认真看他的奏折,一面陷入了思绪中,精致的五官掩在在十二玉藻冕旒后,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良久,天子终于缓缓开
了金口,“两袖清风读书郎一个,就他那三间破屋子……”
天子声音略微压低,“有什么好查的?”
“陛……陛下?”顾相诧异抬头,眼珠子都险些瞪出来。
【来了来了!】
【开始护犊子了!】
【两袖清风读书郎都来了,陛下这是想相爷了……】
【呃,确实只有三间破屋子,去过都知道还漏风那种,一问,就是“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陛下在东宫时,相爷就是伴读洗马,少时便探花及第,入仕后更得陛下垂青,一路提拔。从吏部员外郎起,经大理寺丞,礼部侍郎,鸿胪寺卿,户部尚书,逾五载方为百官之首。陛下自己训训相爷还行,旁人怼相爷,陛下那可是要护犊子的。这下好了,不光怼犊子,还往犊子身上插刀,陛下能看得过去吗?】
大殿上,天子悠悠起身,长袖拂过身前龙纹案几,阳光穿过宫阙,在靛青色的龙袍上映出威严的轮廓。天子的声音淡然,若古井无波里泅开了一丝涟漪,“顾卿倒是提醒了朕,有人在朝中做了三年宰相,朕连座像样的宅子都没赏赐过……”
顾相目瞪口呆。
“顾卿现居何处?”天子赤舄自殿上缓步而下。
顾相支吾,“回陛下,鹿……鹿鸣巷内。”
“府上几口人,几间屋?”
顾相兀觉冷汗从背上窜出,浸湿了衣襟,流汗的掌心颤颤攥紧笏板,忐忑道,“一百八十余口……八十余间。”
“清和(许骄字)虽然不在朝中,却没少替朕操心朝中之事,朕心慰之。顾卿如此替江山社稷着想,替朕着想,朕也欣慰。不如,顾卿再替朕分忧一次?”
“嗯?”顾相尚未反应过来。
天子金口又开,“你同他换换?”
*****
黄昏将至,宫中各处陆续开始掌灯。
明和殿外的古木参天,满眼新绿渐渐暗了去,宫墙尽头,落霞微卷,近处的宫灯下,轻尘流转,映在天子侧颜上,映出半面年轻俊逸的轮廓,精致若镌刻,又携了沉稳威严,风华绝伦。
殿外,大监快步入内,“陛下。”
“说。”元帝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手中的奏本上,淡声开口。
大监恭敬道,“陛下,相爷去了繁
城。”
元帝手中顿了顿,悬笔轻“嗯”一声,仍旧没有抬头。
大监察言观色,试探着道,“相爷去繁城牢狱里提了人。”
元帝这才抬眸看了大监一眼,未开圣口,只是合上手中那本批阅好的折子,顺手搁在一处,似是并不在意。
自东宫起,大监就在天子身边伺候,是宫中最摸得清天子脾气的一个。
当下,天子虽未开口问起,但手中已经放下奏本,端起一侧的茶盏,这便是明面上虽未吱声,但实则是看不进奏本了。
果真,元帝轻抿一口,漫不经心问起,“又提了什么人?”
大监深吸一口气,躬身道,“繁城知府羁押在牢狱的,采花贼……”
元帝掌心微滞,肉眼可见的恼意在眉间蹙起,“传旨。繁城知府楼明亮目无法纪,即日起,革职查办,着吏部重新委任。”
“是。”大监遁走。
“还有。”
大监不得不转身。
“传朕口谕。”
大监抬眸看向天子,知晓这一句是给相爷的。
“给朕滚回来!”
*****
长河落日,塞外风沙。
要去北关城,就要穿过绿洲前这几十里的荒漠。
许骄骑着双.峰骆驼,腰间别着水囊,脸上裹着厚厚的裹巾,遮挡了沿路的风沙,也遮挡住了大半面容,只露了一双明眸清亮。
在边关塞外,这样的美眸多看一眼,仿佛都让人心生不舍。
原本,旁人也都觉得这双眼睛的主人该是女子。但见她一身男装,早前倒是明眸清亮,水波含韵,但目光瞥来时,却忽然变得锐利而洞察人心。再加上身侧又跟着四五个手持刀剑,目光如鹰的侍卫。
在塞外,这样的人保不准什么来历,最好不要多看。
先前投来目光的商旅纷纷收回目光。
许骄也收回目光,抬眸看向眼前的酒肆。
塞外风尘,吹得她衣襟嘶嘶作响,也吹得身侧驼铃阵阵。酒肆上空,飘扬着半卷红色的旌旗,是供往来商旅歇脚补给的地方。也是这方圆几十里的荒漠中,唯一一处可以落脚的绿洲。地图上标作晓镇,是去北关城的必经之路,路上往来的,大都是边关商旅。
“许爷,今晚在这里落脚,明日晨间走,黄昏前后就可以抵达北关城。
”彭秦云一面下骆驼,一面取下遮挡的裹巾。
塞外风沙眯眼,都要靠裹紧遮住口鼻,避免风尘入鼻。
许骄也跟着取下裹巾,入了酒肆。
裹巾下,她的面容不算白皙,甚至有些偏小麦色。但即便是小麦色,也遮挡不住她眉间的一抹明艳精致,若是这抹明艳精致再配上白皙肌肤,便是少见的绝色。方才那些没死心的商旅心中再度惋惜,可惜了,是个男子。
只是入了酒肆,许骄也没摘下手上的羊皮手套。塞外周遭,但凡有旁人在,许骄从不摘下羊皮手套。脸上要扑成小麦色容易,但手上不容易。因为手上沾染的成色易落,落则露出一双纤手柔荑,肤如凝脂,同她脸上的小麦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几日前在繁城牢狱将彭秦云捞了出来,是因为听说他可以独自一人穿过荒漠,抵达北关城;也可以在犯事后,又一个人独自穿过荒漠,全身而退。
眼下,她要去到北关驻军处,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她要彭秦云作向导。
第002章 红油猪耳
塞外天气无常,尤其是夜里,往来商旅基本不敢走夜路。无论是夜里的风暴沙尘,昼夜温差,或是沙漠里的蝼蚁虫蝎,都能轻易取人性命。
许骄几人入内时,酒肆已满满当当都是等着在此处过夜,明日晨间再出发去北关城的人。
酒肆里的眼睛齐刷刷朝许骄看过来,不由露出惊艳之色,但见到许骄身后上前的几个护卫时,又一样喉间咽了咽,收回目光去。
酒肆内原本就坐满了,小二上前将一张桌上的人撵了下来,给许骄腾了位置。
被小二从桌上撵下去的人顿时就火了,双方剑拔弩张。
彭秦云却示意许骄和侍卫不用管。
果真,这几人很快就被酒肆中的人直接扔了出去。
绿洲中就这么一块可以落脚的地方,往来都要经过,谁都不愿意得罪酒肆里的人。方才一幕后,整个酒肆里只短暂沉寂了少许,很快,又恢复了早前的热闹嘈杂,到处都是说话声,饮酒声和嚷嚷声。没有人再管刚才被扔出去的人,仿佛从一开始,酒肆中就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般。
许骄落座。
刚才在酒肆门口,许骄就留意彭秦云给过小二一两八钱银子做赏钱。小二接过时,特意多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将他们的骆驼牵去了北边的棚子处。
后来有人紧跟在他们之后到了酒肆,许骄见这几人打发的赏银更多,但小二却将骆驼牵去了南边。入了酒肆后,小二也没单独再给这几人腾位置,几人挤在角落里。
瞧着模样,这几人对她流露出羡慕的目光,但大抵又因为方才见到被轰出去的人,所以也没敢开口。
“这一两八钱有什么特殊之处?”许骄一面用茶水烫着碗筷,一面问起。
酒肆中都是人,没人留意许骄用茶水洗筷子的举动。
许骄一直有这个习惯,去到何处都是。
高温杀杀菌,再不然洗洗灰尘和油腻也好。
嘈杂声中,彭秦云压低了嗓音,“一两八钱是这条路上的暗语。很早之前,北关城还没有驻军,商路也没眼下这么稳当,时常被巴尔人,流寇,还有悍匪劫持。久而久之,大家学
会了抱团,一两八钱就是当时的暗语。百余年下来,北关城驻军有了,商路也没这么乱了,但一两八钱还是传了下来。意思是,自己人,不宰。”
许骄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那骆驼呢?”许骄又问。
“牵到北边的骆驼不宰,南边的骆驼宰。等翌日出发,要么东西不在,要么骆驼不在,再要么人不在。这是塞北不成文的规矩,酒肆里的位置,都是留给骆驼放在北边这些人的。”
彭秦云说完,许骄心中则有数。
她这一趟从繁城将他拎出来是对的,省了不少麻烦事。
这样一处绿洲里,酒肆就是客栈。但酒肆只有十余间客房,大多数人都会在酒肆中坐上一宿。许骄不想引人注目,不会去碰那仅有的十余间客房。左右不过对付一宿,明日晨间就走。
旁的商旅也大多抱此心态,好酒好菜配上,正好可以用上大半个晚上。
“听说了吗?相爷这回被罢黜,是因为一连数日没上朝,惹怒了天子威严。”邻桌正好有人提起她。
许骄指尖微顿,筷子在半空中短暂停留,很快,又稳稳夹了一片红油猪耳,不慌不忙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