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娘,我是不是闯祸了?“小蚕豆可怜巴巴。
许骄叹道,“没事,和你没关系,是干娘自己闯祸,惹岑女士生气了……“
小蚕豆看她。
她也看向小蚕豆,还是温和笑道,“放心吧,干娘这么厉害,马上就会去哄岑女士欢喜。所以wuli小蚕豆,你自己先睡,别害怕,干娘可能要哄岑女士很长一段时间……”
许骄说完,小蚕豆听话点头。
许骄给她掖好被子,然后俯身亲了亲她额头,“乖,睡吧。”
小蚕豆轻嗯一声。
临到屋门口,许骄深吸一口气,这次真完蛋了……
连干爹都直接出来了,岑女士这次非大发雷霆不可!
许骄再吸了一口气,推开屋门,只是目光刚看向苑中,还没来得及出屋子,许骄整个人都僵住……
——她在苑中看!到!大!监!了!
许骄脸色一变。
大监还会同谁一起……
许骄嘴角抽了抽,大监朝她喏了喏嘴,许骄顺势看去,见偏厅中,宋卿源同岑女士在一处……
修罗场!!
许骄想死的心都有了!
……
许骄折回床榻,干脆直接掀了被子,同小蚕豆一起。
这么短的时间,小蚕豆还没睡着,好奇看向许骄,“干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才还说要好一会儿。
许骄叹道,“睡吧,睡吧,外面有修罗场……”
睡着了,就看不见修罗场了。
就像鸵鸟把头扎进沙子里一样。
鸵鸟骄。
作者有话要说: 中午出去摸鱼啦,今天二更,明天见~
鸵鸟骄。
踊跃留言,蠢作者才有动力加更呀~
第052章 很特别
偏厅中,宋卿源与岑夫人对坐着,岑夫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得打量眼前的天子。
岑夫人最了解自己的女儿。
阿骄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和人。
天子就生得很好看……
在东宫,阿骄同天子朝夕相处,天子频频护着她,两人是青梅竹马,也会相互置气,但置气没过多久又会和好……
阿骄即便不在朝中,听说北关出事,阿骄也会私下去北关;天子叫她去庆州,她就马不停蹄往庆州去。
岑夫人也是过来人,知晓年轻时候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阿骄就一直是什么模样。
即便她口中永远都在抱怨有干不完的活儿,永远都在说天子又生她的气了,但做的,永远是为自己喜欢的人做的事。
好的,坏的,从她口中说出的,都是天子。
阿骄在朝堂上很拼,比得过所有的男子。
虽然阿骄不说,但岑夫人知道,她都是想证明给一个人看,她能做得好,不会让他失望……
天子斥责她的时候,她会不开心;但天子召她,她还是会出现在他跟前,继续做她该做的事。
去北关前,那次两人闹得很凶。
她知晓阿骄是在京中呆不住。
她也都看在眼里。
作为一个母亲,她将一切清清楚楚看在眼里,又一面希望女儿能尽早明白,找到真正能托付终身的人。
她能陪阿骄的时间有多长?
她不求阿骄多富贵,朝堂上的位置多高,她只求阿骄日后能美满幸福,可以举案齐眉,也可以任性撒娇。
天子的身侧始终会有人,阿骄的性子接受不了。
天子并非良人。
岑夫人微微敛了目光,“陛下怎么来了?”
宋卿源如实应道,“来找许骄。“
岑夫人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
岑夫人道,“那陛下来得不巧,阿骄睡了。“
宋卿源看了岑夫人一眼,他知晓许骄的作息。
岑夫人是不想他见她。
宋卿源轻声,“朕等她。”
岑夫人沉声,“多谢陛下记挂,阿骄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只是才从富阳回来,舟车劳顿,还是需得喘口气,我这个做母亲的人,看着也心疼……”
宋卿源知晓岑夫人不喜欢他。
宋卿源也沉声,“朕看许骄一眼就走,岑夫人也不让吗?”
岑夫人脸色挂不住,“陛下同许骄什么关系?”
宋卿源看她,“岑夫人想的那种关系。“
岑夫人愣住。
对面天子的目光并无丝毫避讳,也仿佛不想再在她跟前隐瞒……
岑夫人喉间轻咽,“是许骄在前朝替陛下做的事情还不够多吗?”
“多,许骄替朕做了很多事。”宋卿源看向岑夫人,“许骄从幼时入东宫起,就一直跟在朕身边,同朕朝夕相处。朕喜欢她,她也喜欢朕,两情相悦。”
岑夫人开口,“那陛下日后准备怎么办?是让许骄继续在前朝,还是让她去后宫?许骄的性子,陛下若是让她留在后宫,她会愿意吗?”
宋卿源应道,“她想入宫便入宫,不想入宫就不入宫,朕听她的。”
岑夫人又道,“那如果阿骄一直在前朝,陛下的后宫要一直空置吗?”
宋卿源看她。
岑夫人又道,“就算陛下愿意空置,言官不会进言吗?朝中不会请命吗?陛下是不是想随意立了妃嫔放在宫中,但是在宫外找处地方,专宠许骄?“
宋卿源微顿。
岑夫人低头,“阿骄从小任性,恐怕不能与人共事一夫。”
“朕没打算让她与人共事一夫,朕枕边有许骄一人就够了。”
岑夫人欲言又止,但思量过后还是戳破,“帝王家的长情有多长,陛下生在皇家,陛下不是最清楚吗?”
宋卿源沉声,“朕和阿骄不同,她不是朕的妃嫔。”
岑夫人目光看向他,开口道,“先帝当年不也说只有中宫一个吗?后来江山式微纳了世家女,又纳了在东宫时喜欢的人,还有各地进献的美人……”
宋卿源打断,“所以朕和阿骄才要做这么多!”
岑夫人怔住。
宋卿源一字一句道,“为了不受世家制衡,不用靠联姻稳定政权,为了娶自己喜欢的人……”
岑夫人噤声。
宋卿源又道,“朕喜欢阿骄,无论她在前朝还是后宫,朕想娶的只有她。”
宋卿源眉头微拢,天子威严道,“朕知晓岑夫人对朕一向戒备,也不喜欢朕,但从岑夫人送许骄到东宫那一刻起,就应当想得到她有一日会得朕的信任,会知晓朕从东宫起的所有事情,知晓南顺朝中所有机密,除了朕,她原本就不可能再嫁旁人。”
岑女人僵住。
宋卿源目光微敛,“无论前朝还是后宫,许骄都只能是朕的人,岑夫人早就该想到的,不是吗?”
岑夫人眼眶微红。
宋卿源居高临下,“朕不想许骄夹在朕和岑夫人之间难做,许骄孝顺,又处处以岑夫人为先,免不了为难,朕与阿骄之间的事,朕与阿骄自己处理,岑夫人不用再撮合许骄和魏帆了,许骄不喜欢魏帆,许骄同朕有肌肤之亲,岑夫人日后不必再费心乱点鸳鸯。
宋卿源声音才慢慢缓了下来,“朕可以去见许骄了吗?”
***
屋门“嘎吱”一声推开。
许骄听到后赶紧装死。
修罗场出来,不是岑女士就是抱抱龙……
许骄哪一个都不想见!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白玉兰混着龙涎香气,许骄知晓来的人是宋卿源。
修罗场结束,出来的人是宋卿源……
许骄闭眼装睡。
怀中的小蚕豆是方才就睡着了。
许骄侧身睡着,怀中抱紧小蚕豆,假装和小蚕豆一起睡着了,身后应该也看不出端倪。
“许骄。”宋卿源唤她
许骄蔚然不动。
“真睡假睡?”宋卿源再开口,许骄就知晓被识破了。
宋卿源日日同她一处,她睡着了没睡着,呼吸声都不一样,宋卿源再清楚不过。
许骄一面佯装揉眼睛,一面缓缓坐起来,“抱抱龙,你怎么来了?”
好似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样,懵懵看他。
宋卿源没戳穿她。
四目相视,宋卿源开口,“抓人啊。有人不是答应朕在鹿鸣巷等,然后回了这里,当朕好戏弄是吗?”
许骄支吾,“我想我娘了……”
宋卿源真的在介意,“不想朕吗?”
许骄澄清,“我很久没见到岑女士了……比不见你的时间更长……”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没有再应声,而是俯身抱起她。
许骄惊呆,“宋卿源~“
这是在她家里!
岑女士还在!
许骄还不敢大声惊呼,做贼般,“这里是我家……”
但宋卿源没理她,抱着她径直出了屋子,去了苑中。
要死了!
许骄只能再次装鸵鸟,将头埋在他怀里躲起来,不让其他人看见。
他抱着她回了屋中,许骄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卿源淡淡看她,“岑夫人知晓了,不必瞒了。”
许骄:“……”
“朕要回宫去了,送送朕。”他也许久未见她,只是想多同她呆一会儿。
许骄还未从他身上下来,想起宫中离得远,她翌日可以早起回宫,但他来不及更衣早朝,他是要今晚走。
所以,他真的是来见她一面的……
许骄迟疑时,宋卿源又道,“你想让朕歇这里吗?”
许骄立即反应过来,“我送你!”
五月里,夜风不凉,周围都是她的私家湖泊,挂满了灯笼,夜里并肩踱步时,很有一翻别致的景象与意味。
“你同我娘说什么了?”许骄好奇。
“表达了对你的爱慕之情。“
许骄:“……”
他明显一幅不想说的模样,她也拗不开他的龙口。
“那……我娘说什么了?”她干脆问这头。
宋卿源应道,“你自己去问岑夫人吧。”
许骄:“……”
她哪敢?
思绪间,宋卿源伸手牵她,她没留意,险些摔倒。
临湖的倒影里,他将她抵在湖边的杨柳处亲吻。
水面的倒影里一轮圆月,清风徐来,圆月在波光里微微漾了漾,岸边的杨柳枝条和两人的衣袖和裙摆,都在湖风下跟着微微漾了漾。
良久,他松开双唇,眸光微潋。
她再了解宋卿源不过。
他动情了……
他沉声道,“回去吧,在朕改主意把你拎走前。”
许骄当即就要走。
但他分明还掐着她的腰,她想走也走不了,许骄看他,不是说了让她走吗?
宋卿源问道,“明日去哪里?”
许骄低声,“鹿鸣巷。”
他吻了吻她额头,这才松手,而后往马车处去。
许骄楞在原处没动。
等宋卿源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离了湖边,许骄才轻轻叹了口气。
稍后还有岑女士在,她要怎么办?
***
许骄偷偷摸摸回了苑中,想的是先装死一晚上,明日又要早起早朝,兴许再拖拖,等下次回来的时候,就不了了之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许骄很快上了床榻,但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也睡不踏实。
没见到岑女士,她心中不安。
许骄撑手起身,在一侧取了外袍披上,老老实实去了岑女士屋中。
岑女士房中的灯果真还亮着,许骄深吸一口气,乖巧问道,“请问,岑女士睡了吗?”
岑女士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愣了愣,一面回神,一面伸手摸了摸眼角,不想让许骄看到她方才眼角氤氲。
许骄入内是还是看到。
许骄微微怔了怔。
知女莫若母,但是许骄这个女儿也是最了解岑女士的,岑女士有时候想起爹的时候,就会这样偷偷一个人在屋里哭。
许骄心底如同被钝器划过一般。
“娘,你怎么哭了?”许骄上前,半蹲在她跟前。
早前的什么事情都忘了,许骄伸手给岑女士擦眼角,担心她难过。
岑女士轻轻摇了摇头,没说话。
许骄忽然想道,“宋卿源说什么了?”
她忽然提起天子的姓名,而且是直呼大名,岑女士意外。
许骄是心里突然很不好过,上前将侧脸靠在岑女士膝盖上,低声道,“娘,他是不是说什么话气你了?宋卿源臭脾气上来的时候就是那幅模样,天子当久了,居高临下,口无遮拦,其实说的都是气话。”
许骄心里越发有些恼他,“他要是气娘了,我们就不要他了,再好都好不要了!”
难怪方才她问他同岑女士说什么了,他不吭声。
他肯定来岑女士跟前用天子威严压人。
爹不在了,岑女士和她相依为命。
她一直都是哄着岑女士的……
要他来气岑女士!
许骄心里非常不舒服,而且难过。
岑女士早前没有听她直呼过天子姓名,她方才脱口而出,应当不是第一回 ,是私下里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