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监狱养男友[女A男O]——燃蝉
时间:2021-10-28 10:40:09

  可一到夜色深沉,阒无一人的黑暗,如果不吃安眠药的话,顾辞川总是辗转反侧,一遍遍的不可遏制地回想起和她仅存的点滴回忆,睁着眼睛失眠到天色破晓,晨光熹微。
  顾辞川厌恶这样软弱的自己, 耽于回忆却无能为力,沉溺在那个风流滥情的女人随手给予的温柔陷阱, 用力挣扎着却无法逃脱。在外人面前他总是故作厌恶她的模样,可他根本无法否认, 他心底最深处的软肋永远都是她。
  后来晏瑜被晏氏流放去了偏远星系的消息隐隐约约地传来, 他便派心腹去打听了一番,得知了晏瑜被派遣的去处,然而那份被打印出来的纸质资料却被他看也不看地锁在了办公桌抽屉的最底层。
  他怕自己知道了她所在的地方, 又不可控制地生出什么奢想和妄念。
  可没人知道,顾辞川办公桌抽屉的最低层永远干净得没有一丝灰尘。那盏抽屉被他无数次打开,却又咬着唇硬生生再度关上。
  顾辞川本来这辈子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晏瑜了,然后命运却是最爱捉弄人心,三年后猝不及防的再次重逢,她却认真地问他:“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原来他赖以为生的回忆,在她的眼里,自己却始终连姓名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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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你记得我,怎么什么都不说呢……”晏瑜满脸尴尬地笑了笑:“原来我们之前见过,还是熟人呢。”
  难怪她第一次在监狱里见到顾辞川的时候就觉得他很熟悉,其他的狱警那么害怕他,她却潜意识里奇怪地觉得顾辞川不会伤害她。
  顾辞川神色淡淡地看了晏瑜一眼:“既然你都不记得我了,那便没什么好说的。”
  之前的晏瑜可以说是满心满眼都是宁瑾,对其他不重要的人根本不关心也不在意。她又是尊贵的晏氏嫡系,应酬繁多,经常是觥筹交错夜夜笙歌,见的人多了,不是重要的人物她根本懒得多看一眼或是留下什么印象。
  更何况晏瑜的记性其实不大好,否则顾辞川那次询问幼年的事情之时,晏瑜也不会一问三不知。
  晏瑜尴尬地干笑两声:“我们也整整五年不见了吧,当时你又代课了十天不到,我印象生疏了,也正常嘛。”
  她顿了顿,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更何况这五年来,中间我经历的变故实在是太多了,遭逢巨变,对于之前很多的事情,我都不怎么愿意去回忆细想了。”
  顾辞川听见晏瑜突然提起她遭遇的那些事,微抿了抿皲裂的唇,偏过头去不再说话。晏瑜竟然忘记了他,顾辞川心里怪她,恨她,可看着晏瑜这副强颜欢笑的模样,顾辞川却又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晏瑜见顾辞川偏过头去,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心头也自知理亏,连忙上前两步蹲在顾辞川的身边,满脸心虚地问道:“顾教官,你生我的气了吗?”
  顾辞川虽然心头既动怒又委屈,然而他却是个别扭的闷葫芦性子,面上仍旧不显半分,只冷声说道:“没有。”
  他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声音仍是像淬了冰渣子一样:“别叫我顾教官了,我早就没有教你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晏瑜满脸纠结,犹豫道:“毕竟你教过我,又是长辈……”
  顾辞川眼皮一跳,语气不悦地瞥了一眼晏瑜:“我也只大了你不过几岁,怎么就成了长辈?”
  他忍不住腹诽,十岁和几岁能有什么区别,他怎么就成了晏瑜的长辈。
  顾辞川眼见晏瑜还是颇不上道,一脸愣住地呆望着他,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晏瑜一眼,凉凉地说:“你刚才不还小黑皮小黑皮喊得起劲吗?怎么现在想起来了,还装模作样地知道要尊敬我了?”
  晏瑜讪讪地笑了笑,仿佛之前那个胆大包天喊着小黑皮故意逗弄顾辞川的人不是她一样。
  “那……”晏瑜拧着眉,既然顾辞川也算是多年前的故交,他又不愿被称作长辈,晏瑜便带着试探性地小声喊道:“阿辞?”
  顾辞川猛然抬眸,瞳孔一缩,湛蓝的眸子满是不可置信,他双唇蠕动了一番,才涩声问道:“你,你叫我什么?”
  晏瑜以为是顾辞川不喜,呐呐道:“是我失礼了,我不会再这么……”
  “你再喊我一次。”顾辞川直接打断她。
  晏瑜愣了愣,下意识地重复了一次:“阿辞?”
  顾辞川只觉胸腔的心尖像通了电一般酥麻,他的蓝眸顿时有细碎的波光荡开,如同一池星河摇曳,璨焕生光,双颊却因羞赧而有些泛红,顾辞川难得有些扭捏地垂下了头,喉结滚动,低低地唤了一句:“……阿瑜。”
  晏瑜慢慢地捂住脸。
  她一定是疯了,竟然会产生一种错觉。
  眼前人人害怕恐惧、避之不及的顾辞川,晏瑜以前总觉得他难以亲近不好相处,现在她竟然觉得他好像一只黑色的大狗勾……看上去外表凶悍冷厉、阴鸷淡漠,其实他比谁都要好说话,也比谁都容易害羞。
  嘶,她突然好想rua眼前这只黑色的大狗勾……
  晏瑜忽然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阿辞,刚才药还没抹完,我继续帮你涂吧,你别乱动。”
  她绝对不是想揩油,绝对不是。
 
 
第19章 缘分    Lutheran。
  晏瑜忽然一脸义正言辞地说道:“阿辞, 刚才药还没抹完,我继续帮你涂吧,你别乱动。”
  顾辞川蓝眸一闪, 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他启唇似要说话, 却被晏瑜的光脑提示音打断。
  是离开不久的狱医拨来的通讯, 他刚才匆忙离开的时候说是有一名犯人自杀需要急救。
  晏瑜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连忙接听:“怎么了?”
  狱医的声音透着慌张:“监狱长大人,这名犯人试图自杀,被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失血过多,卡特拉斯本来医疗条件就不行,又没有血库,这名犯人可能快不行了……”
  晏瑜闻言拧起眉毛:“好,我马上就过来。”
  她望向顾辞川,有些抱歉地说道:“我现在有急事,等会再来给你涂药。”
  顾辞川离得近,已经听了个大概:“你先去忙吧,我还没有废到不能自己涂药的地步。”
  晏瑜看向他的空荡荡的右臂袖管, 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担忧,甚至还有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疼惜。
  邵关这个畜生不仅硬生生地挖去了顾辞川的膝盖骨, 甚至还为了羞辱顾辞川身体有缺,拆掉了他的仿生智能型义肢。
  晏瑜放柔了声音宽慰:“等明天我就让狱医帮你把仿生智能型义肢装上去, 至于你双腿的伤需要安装新的仿生膝盖骨, 狱医刚才也说了,这个手术需要膝盖骨的电子神经和腿部神经的安装对接,卡特拉斯现在还没有这个条件, 我会想办法送你去隔壁的科尔星系治疗的。”
  她顿了顿,又连忙说道:“你不要为此神伤,帝国现在的医疗技术发达,你之前安上的具有神经连接功能的仿生智能型义肢那么逼真,功能也跟真手一模一样,双腿的伤你也不要担心,做个手术就会跟常人无异的。”
  顾辞川微微颔首,一脸平静:“好。”
  顾辞川知道晏瑜是怕他难过自己的伤势和身体的残疾,才好心安慰他,所以他也故作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乎的模样。
  但身体早已遍体鳞伤、支离破碎的他,纵然经过手术恢复了表面的光鲜亮丽,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与常人无异,但顾辞川的内心却始终陷入深深的自卑和创伤里。
  他只能筑起阴鸷冷厉、孤傲寡言的高墙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随着晏瑜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顾辞川的湛蓝的眸子渐渐变得黯淡。
  他知道自己这副残缺不全、满目疮痍的身体有多么丑陋,多么不堪入眼。
  ……没有alpha会喜欢他这种粗陋残缺的Omega,更何况是晏瑜。她曾经有过那般绝色的未婚夫,又怎么会看得上他?
  她待自己好,也不过是同情他这副落魄惨状罢了,不要因此生出什么奢想和妄念来。顾辞川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
  “阿辞!小黑皮!”
  晏瑜居然又去而复返,军靴蹬蹬的发出清脆的脚步声。
  顾辞川听见晏瑜又叫他小黑皮,额上的青筋下意识地一抽,也便是让晏瑜喊就算了,若是别人敢这么喊他,他非不把这人的皮剥下来不可。
  顾辞川蹙起剑眉:“你回来是还有什么事吗?”
  晏瑜一步并作两步走过来,蹲在他的身前,一脸认真地叮嘱:“我走了,你可千万别自杀啊。”
  顾辞川眼皮一跳:“……自杀?”
  晏瑜连忙点头,情真意切地说道:“你可别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人这一辈子长得很,虽然现在你龙困浅滩,可不代表永远都会翻不了身。”
  听到狱医说那名自杀的犯人可能救不活了,晏瑜不由得想起顾辞川那么高傲的一人,却一夕被陷害跌入泥潭,还被邵关这样的畜生折辱,他心里一定不好受,她便忍不住再回头来叮嘱顾辞川几句。
  顾辞川的蓝眸漾满无奈:“你就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脆弱。就算是死,我也要看到那些人比我先死,我才肯甘心咽气。”
  晏瑜这才像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似的,再度离开。
  狭小晦暗的监狱里再度陷入一室沉寂,一小束光线从斜上方的屋顶风机的缝隙里钻进来,单薄的光柱里尘埃乱舞。
  顾辞川用左手撑着额头,垂眸安静地望着虚空,忽然低低地发出一声轻笑。
  如果经受的这一切劫难折辱都是为了能够再次遇到她,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不算苦难,而是恩赐。
  甘之如始。
  *——————————
  “那名犯人情况怎么样了,是真的救不活了?”晏瑜望向监狱外的狱医,认真地问道。毕竟是条人命,她也不再是平日里那副懒散的模样。
  狱医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这名犯人血型特殊,若是有血库说不定还有得救,就卡特拉斯这个医疗条件,恐怕她根本活不到明天了。”
  “这名犯人什么血型?”晏瑜追问道:“毕竟所有犯人被关进卡特拉斯是有档案记录的,我有权限用光脑直接查询,万一有犯人跟她同血型的呢?”她说着一边打开光脑拉出了一个泛着蓝光的光屏,用瞳孔验证身份。
  “ Lutheran血型,”狱医说。
  晏瑜脸色一滞,突然停下了动作。
  狱医不禁满脸疑惑地问道:“监狱长大人,您怎么突然停下了?”
  “倒也是缘分,她跟我一个血型。”晏瑜眼神复杂地笑了笑:“进去吧,抽我的血。”
  狱医却在这个时候犹豫起来:“您毕竟身份不同,要不还是再在档案库里查查还有没有其他这个血型的犯人吧?”
  晏瑜闻言抬眸冷冷地看了狱医一眼,一向懒洋洋看着没什么精神的她板起脸来,竟是不怒自威,让狱医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还啰嗦什么,再拖下去,人都死了。”
  狱医也不好再说什么,连忙拿出针管抽血。
  晏瑜垂下眼睛,乌黑的睫毛轻抖,静静地看着千万丝深沉的绛色从自己的手臂顺着真空采血管流动蔓延,汇聚成一滩血花。
  晏瑜其实倒也不是什么乐于奉献的滥好人,毕竟她是帝都星十族里出来的人,自幼活在那样蝇营狗苟的环境里,心智很容易就变得早熟甚至冷漠。只要有人触及到她的底线,她下手比谁都利落干脆。
  但她却被叶听白这样良善温柔的人带大,她的生母也是温和又无私的人。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便让她有了份同理心,虽知世故却不世故,心底最深处依然藏了份赤诚和柔软。手上既然有那份力量能帮助别人,也不怎么损伤自己,她就并不吝啬。
  有了急救的血源,狱医连忙进了关押着那名犯人的牢房进行抢救,事出紧急,也没有时间把这名犯人送去卡特拉斯的医务室,很快便有其他狱医和狱警带着仪器匆匆进了牢房。
  “监狱长大人。”奥斯汀显然也是得知了消息急忙赶往这里,看见坐在牢房外的晏瑜,连忙走过来。
  晏瑜平日里并不管事,工作时间是能摸鱼就摸鱼,对今天这个闹自杀的犯人也不怎么清楚,便忍不住问道:“这犯人是刚来的?怎么心性如此刚烈,竟然要闹自杀,该不会是蒙冤的吧?”
  “监狱长大人,大庭广众的,您别胡说。”奥斯汀见晏瑜说话每个忌讳,皱着眉看了不远处的狱警们,小声提醒她:“毕竟现在的狱警里,也有一些帝都星来的那些督查办的人。”
  晏瑜摸了摸鼻子,又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跟没骨头似的。
  本来这世道就不是非黑即白的,进了这卡特拉斯的囚犯,也不一定就是罪大恶极之人,像顾辞川这种被陷害蒙冤受屈的,肯定也有不少。
  “监狱长,这名犯人是一名2S级精神力的Omega,因为杀害了她的养父母和继兄,甚至还杀了一名星球的执政议长,伤了二十几名公民才被送到了卡特拉斯,算是很危险的囚犯。”奥斯汀娓娓道来这名犯人的来历。
  “而且这个犯人竟然患有罕见的人格分裂症,那些谋杀案就是她其中的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做出来的。”
  老实说,他这个助理当得比晏瑜这个监狱长称职多了。
  “噢,2S级别精神力的Omega?”晏瑜闻言起了兴趣,倒不是2S级别的精神力让她意外,而是这名犯人竟然是个Omega。
  科特拉斯监狱里关押的绝大多数都是残暴嗜血的alpha,另外一部分几乎则是beta。
  Omega自幼被帝国的法律严苛管教,很少会有Omega会成为进了卡特拉斯的重刑犯。
  她挑起眉毛:“本来我都准备回办公室补觉了,现在倒想留下来看看这个Omega了。”
  奥斯汀看晏瑜这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忍不住变得愁眉苦脸起来:“我倒是发现了,您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否则也不会天天围着顾辞川转。”
  晏瑜闻言有些不悦:“我哪里有天天围着顾辞川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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