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也要被迫修罗场——星棘
时间:2021-10-28 10:46:04

  这么一想,白凛顿时底气十足。她昂首阔步,毫不犹豫地走到蔚家门前,还没踏入那高高的门槛,就有一个面貌清秀的门童拦住了她。
  “这位姑娘,请出示请帖。”
  白凛:“我没有。”
  “那给我看一下您准备的寿礼也行。”
  还是要寿礼啊……
  白凛有点不情愿地掏出芥子囊,正在里面翻找那个装有延年益寿丹的锦盒,一个温和平淡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
  “不用了,她是和我一起来的。”
  这是……温言的声音!
  白凛惊喜地一抬头,果然看到那个温润清俊的青年正站在面前。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他只是静静地往那一站,便如琼枝玉树,霁月清风,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了。
  “剑、剑尊大人……”
  门童一看到他,顿时激动得磕磕巴巴,周围正在排队的宾客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敬畏崇拜的目光仰望着他,他微不可察地蹙眉,抬袖对白凛伸出手:“过来吧。”
  白凛无比乖巧地走了过去。
  “累了吧?”温言垂眸看着白凛,声音温和而低柔。
  白凛连连点头。
  “跟我来。”
  他抬手摸了摸少女柔软的黑发,转身向门内深巷走去。
  白凛立即跟上,内门随即缓缓闭阖,徒留外门的那些宾客们啧啧称道:
  “那就是剑尊啊,长得也太好看了……”
  “我看叫仙尊也完全没有问题!”
  “那个小姑娘是谁?居然能让剑尊亲自迎接……”
  “不知道,莫非也是什么避世不出的大能……”
  “没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白凛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么议论她的。
  她跟着温言,穿过无数亭台水榭、奇花异景,一路上大饱眼福,最后终于进入一栋独立的小院。甫一进门,又被院里的景象震撼了一下。
  这院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奇异的美景,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紫藤花树。藤条垂下,随风摇曳,有种如梦似幻的静谧感。
  “喜欢吗?”温言见她盯着紫藤花目不转睛,轻轻笑了笑,“喜欢的话,回去在碧霄峰也种上一片。”
  “那倒不用了……”
  白凛收回视线,坦言道,“感觉碧霄峰的景色和这些花不是很搭。”
  “也是。”温言微微点头,笑着对她说,“先进屋吧。”
  一大一小两人走进屋内,一进屋,白凛又被眼前的景象再再再震撼了一下。
  好家伙,一桌子好吃的。
  她看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点心、水果零嘴,忍不住开口感慨:“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温言温和地看着她,说:“这些是为你准备的。”
  白凛:“……”
  瘪瘪的肚子暗示她,可以过去开吃了。但理智却告诉她,除了吃,她现在还有更应该关注的事情。
  白凛忍住饥饿,扭头看向温言:“你不是不爱出门吗,怎么会来这里啊?”
  蔚家人这么多,温言好静,肯定不喜欢这种场合。
  温言闻言,不由轻轻叹息一声。
  “是师兄让我来的。太微宗大小事务,他走了无人处理,只好让我过来了。”
  原来是代表太微宗过来祝寿的,那他的确是比范衡更适合。
  毕竟他就是太微宗的“脸面”。
  “你呢?”温言专注地看着她,一双琥珀琉璃眸清透如水,“你前几日不是还说在一个山洞里吗?之后便直接来了这里?”
  白凛摇头:“不是啦,是先去了榆唐镇……”
  “榆唐镇?”温言声音轻缓,柔和的目光中透出恰到好处的好奇,“那里有趣吗?”
  “当然有趣了!”白凛见温言似乎很感兴趣,顿时高兴地讲述起来,“那个榆唐镇每到晚上就会举行一个叫‘屠妖祭’的活动,任何人都可以参加,那里的妖怪多得不得了……”
  她兴奋地讲述着自己在榆唐镇的经历,而温言则无声地注视着她,唇角含笑,目光宁静,剔透浅眸中映出她神采飞扬的脸。
 
 
第29章 白影。
  白凛说得兴高采烈, 同时又记着温言的禁忌,没有将慕归枝的部分说出来。
  “所以最后你一共杀了四只妖,还用它们的妖核换了灵石和传送符……”温言眼睫微垂, 声音低柔,“你的那个朋友呢?他收获如何?”
  提到栖川, 白凛顿时叹了口气。
  “他一只妖都没杀, 好像是有什么心事。屠妖祭结束后他就先走了, 所以这次来临州的只有我一个人。”
  其实她也很想问问栖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但栖川没有主动说,她也就默认了这是与她无关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 就像她的秘密是她的身份,而栖川身为一只修为高深的大妖,肯定也会有那么几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虽然帮不到栖川,但起码不该去窥探,尊重彼此,信任彼此,作为朋友,她觉得这样就足够了。
  温言见她神色有些落寞,不由抬起手,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担心, 不会有事的。”
  白凛点了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 突然想起自己的芥子囊里还放着一面镜子。
  妙化通天镜。这是孟家的东西, 既然慕归枝已经不要了,那要不要把这面镜子交给温言保管呢?
  白凛只思索了几秒便打消了这个主意。
  暂时还是不要管这个镜子了,这东西太棘手, 又是慕归枝扔给她的,如果让温言看见,保不准又会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还是以后再说吧。
  她想了想,决定换一个话题:“对了,关于我的这具身体……”
  温言凝眸看她,眼中透出关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白凛摇了摇头,道,“是我突然想起来,你之前说过这具身体是在与你结契之后出现的,那它能维持多长时间呢?应该不可能永远都存在吧?”
  那一夜慕归枝的那些话也提醒了她,她的身体是由灵力组成的,那她体内的灵力又不是永动机,迟早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又会发生什么呢?
  其实她也不介意继续变回剑灵,只要有温言或者栖川带着她到处跑就行了,当然了,如果能用自己的双腿跑遍世界,那她自然是更开心更满足的。
  温言听了她的话,微微顿了顿,修长白皙的右手搭到桌上,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这是他陷入思考时无意识的小动作,白凛见他眉头轻蹙,识趣地没有打扰。
  她默默捏了颗梅子送进嘴里,然后酸得皱起小脸,无比痛苦地将核吐了出来。
  不愧是富贵人家,连酸梅都酸的这么正宗……
  就在白凛面目扭曲的时候,温言终于开口了。
  “维持多长时间,其实主要还是取决于我在剑中注入了多少灵力。”
  他声音平缓,眼睫低垂,依然没有说出自己以血饲灵的真相。
  “你放心,我之前注入的灵力足够为你维持一个月的时间。只要定期提供足量的灵力,你的身体就永远不会消散。”
  永远倒是也有点太久了……而且这得提供多少啊,这样下去,感觉温言迟早会被她榨干啊!
  白凛一想到那个后果,顿时面色凝重。
  温言看到她的表情,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于是又道:“你需要的话,现在也可以……”
  不过得先让她陷入沉睡,不能让他看到自己放血的样子。
  白凛自然不明白他话中顾虑,只当他是又准备给自己灌灵力了,立马连声阻止。
  “不用不用,我现在觉得很好,暂时不用再浇了……”
  温言:“浇?”
  “灌。”白凛立即改口。
  在她看来,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田地里的庄稼,而温言就是那个随时准备往她的庄稼地里浇水施肥的热心农民。
  不要啊,不要再浇灌了,你这样是在拔苗助长啊温师父!
  温言微微沉吟:“那就过几日再说吧。”
  过几日也不需要!
  白凛突然觉得温言对她也太操心了,一想到对方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一心想着照顾她,顿时内心不安。
  “那个,你不是说你没睡好吗?这种情况下就不要随便把灵力给外人了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是先调养好自己再说。”
  白凛语重心长,说话也在不知不觉间老气横秋了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操碎了心的老妈子。
  温言微微一愣:“但你不是外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内人,来,先喝杯热茶暖暖胃。”白凛一边起身倒茶,一边满嘴跑火车,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客人的矜持与自觉。
  而温言听到这句话,白皙的耳朵瞬间泛起薄红。
  他有些无措地微微眨眼,睫毛浓密,如同振翅的蝶翼。
  白凛将茶杯递给他,见他有些呆呆的,以为他是睡眠不足导致的精神恍惚,正要将茶杯送到他嘴边,院子里突然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温师叔,你在吗?”
  这个声音……
  白凛微一思索,突然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不是初云的声音吗!
  她立即看向温言,然而温言也是一脸茫然,显然没有料到顾初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不知怎的,白凛忽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心虚感。她将茶杯塞到温言手中,二话不说变成灵体钻回了剑里,动作之迅速连温言都没有反应过来。
  温言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站在原地。院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少女的声音隔着满院的紫藤花树,模模糊糊地传了过来。
  “温师叔,你在吗?弟子是顾初云,是掌门师尊让我过来找您的。”
  好家伙,还真是初云!
  白凛闻声,又从剑里钻出脑袋,对温言低声叮嘱:“千万别让她发现我在这里!”
  上次在姑射山的时候,她就已经被顾初云发现了。虽然被她发现这件事本身也没什么,但当时她是和栖川一起离开的,而顾初云也看到了全程。
  她不确定顾初云会不会将她视为敌人,总之……她觉得有点尴尬。
  她安静如鸡地躲回凛冬剑里,温言见状,无声叹息,然后便缓慢走了出去。
  他贴心地关上房门,这样顾初云就看不到屋内的布局,也不会看见放在桌子上的凛冬。
  白凛趁机以灵体的姿态钻了出来,躲在窗楹下面,小心翼翼地向外望去。
  温言将院门打开,那个站在门外的少女随之映入眼帘。
  面容清丽,腰背挺拔,身后背负一把长剑。
  虽然容貌没变,但看上去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感觉……好像比以前长高了一点,还比以前多了一分沉稳内敛的英气?
  “温师叔。”顾初云躬身行礼,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
  温言轻轻颔首,温声道:“顾师侄,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顾初云抬头,正要开口,突然一眼瞥见温言手里的杯子。
  光风霁月的剑尊师叔居然像个老爷爷一样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茶,这一幕实在是,太有生活气息了……
  她努力维持严肃的表情,一板一眼地对温言说:“是这样的,师尊说怕您在外面住不习惯,所以让弟子把您的玉枕送过来。”
  白凛:“……”
  范衡,其实你才是真正的老妈子吧!
  不仅是躲在屋内的白凛一脸震惊,就连神色平淡的温言都露出了微微讶异的表情。
  “……谢谢你,特地把玉枕送过来。”他和声道谢,顿了顿,又道,“师兄还有其他的事安排给你吗?”
  顾初云点点头:“有。”
  “师尊让弟子与您一起参加寿宴。”
  白凛:“???”
  这、这……那她怎么办啊?
  温言闻言,微微蹙眉,似是不解:“这里有我一人就够了,师兄为何特意让你过来陪同?”
  “因为、因为……”顾初云语气踌躇,吞吞吐吐,一脸难以启齿的样子,“因为……师尊他说……”
  温言:“他说什么?”
  青年淡淡的目光似鼓励又似审视,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顾初云很快便破罐子破摔地全招了。
  “师尊他说您常年不出门,怕您在寿宴上出丑,所以特意让我过来看着您!”
  温言:“……”
  白凛:“……”
  虽然这种担心也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啊!
  空气一时陷入寂静。
  白凛在屋里都替他们感到尴尬,恨不得现在冲出去打破这份诡异的沉默。
  顾初云说完这番话已是满脸通红,她低着头,手脚蜷缩,恨不得立刻挖个洞钻进去。
  还好,虽然她的发言太过直白,但温言毕竟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
  他不会让后辈陷入难堪。
  温言眉头轻蹙,慢慢开口:“既然这是师兄的安排,那你就留下来吧。”
  顾初云声若蚊蝇:“谢、谢谢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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