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江晏心里的担忧少了些许。
但他依旧好奇,老爷子和温暖在书房里单独谈话,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他没打算问温暖,想着回去以后给老爷子打个电话,私下问问。
“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绿色的玫瑰。”温暖扭头看向驾驶座的男人。
认真问:“花语是什么?”
江晏沉吟片刻,想到了老管家替他送篮子过来时,随口提过绿玫瑰的花语。
“爱情憧憬。”
绿玫瑰是很适合他和温暖现阶段关系的一种花。
因为江晏在渴望着能和温暖一起坠入爱河。
“很漂亮,也很少见。”温暖是真心喜欢这捧绿玫瑰。
只是不知道这份喜欢,是因为花是江晏送的,还是因为绿色玫瑰带给她的新鲜感。
江晏笑笑不语,没告诉她为了这束花,他几乎把老爷子辛苦培育的那几盆绿玫瑰薅秃了。
且老管家说过,这花是极稀有的名贵品种,老爷子重金从国外淘回来的。
今年是第一次开花。
车停进车库后,江晏熄火,左手搭在了方向盘上,细长骨感的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
他侧身看着温暖,视线扫了眼她怀里的玫瑰:“你怎么不问为什么是十一朵?”
温暖正腾出手去解安全带。
男人见状,倾身靠过去,温热指尖轻轻蹭过女孩嫩滑的手背,先一步解开了卡扣。
两人额头轻轻碰了一下,呼吸交融又分开,齐齐抬眸对上一眼,眼里都浸润着湿潮的笑意。
“疼吗?给你揉揉。”江晏轻抿着唇角,大手轻轻托住了温暖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掌覆在她额头。
隔着薄薄刘海轻轻揉搓了一会儿,他听见女孩柔婉的嗓音道:“这个我知道,一心一意的爱。”
话落,她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杏眸润湿明亮,璀璨如星河。
江晏本就离她近,一眼便陷入进去,喉结不禁滚了滚,他扣着女孩后脑勺的那只手微微使力,将温暖殷红小巧的唇压近了些,若即若离地贴着他的薄唇。
车内的氛围瞬间染上了暧昧,并且温度在攀升。
男人垂着眼帘,视线近距离下游走,想要亲吻的欲望如暗潮翻滚上来。
确定温暖并没有抵制情绪,江晏轻轻含住了她柔软的唇瓣,前所未有的温柔吮吻,一寸寸深入,温柔得像沙漏里的流沙,不知不觉便侵占了温暖全部的领地,把她胸腔内鼓动着的空荡填的满满当当。
温暖全程被动,被男人一点点吞没呼吸,直至空气稀薄喘不过气。
江晏适时松开了她,指腹轻轻在女孩瓷白小脸上抚过,“我的确对你动了情,也期盼着你能有所回应。”
“你慢慢来,我不着急。”
男音蛊惑,轻易便卸下了温暖心里筑起的防御。
她至今也没弄明白,自己对江晏是什么样的感情。
亦或者说,只是不敢去弄明白。
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挺好,至少不会抱有期望,也不怕被辜负,然后失望。
可就在刚才,江晏大大方方承认了他的心思。
他说期盼她能有所回应。
温暖的心刹那就慌了,跳动的速度很快,眸光也有些飘忽。
就在她心乱之际,男人退开了,他们之间暧昧的氛围随着男人退开而渐渐破裂。
连四周的温度都慢慢下降,温暖的呼吸顺畅了许多。
等她回神时,江晏已经绕到了副驾驶这边,替她拉开了车门。
两个人进了屋,温暖借口去洗手间,逃离了男人身边。
她需要独处平复自己内心的躁动,以至于进入楼下公用的洗手间后,温暖才发现自己还抱着那束绿玫瑰。
她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妆根本遮不住她脸上的绯色。
心跳还是很快,温暖对着镜子反复深呼吸,方才平缓下来。
江晏今天休假,所以从接下来到明早的时间他都会在家里。
想到这里,温暖便有些紧张。
她深刻记得老爷子带她去书房里,单独跟她说的那些话。
他们的谈话内容,一直围绕江晏。
老爷子并没有刁难温暖,他老人家只是希望温暖能够对江晏好,希望她能成为江晏疲惫时可以停靠的港湾。
“阿晏身为我们江家的长孙,从小到大肩上的担子就没轻松过。”
“他一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在外头面对了多少风浪受过多少伤,也从没跟家里人提及过。”
“我不在乎你什么出身,过去都经历过什么,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家阿晏。”
“对他好一点。”
江老爷子的话说得很明白,只要温暖一天是江晏的妻子,他老人家就会把她当亲孙女一样对待。
不会让她在这个家里受任何委屈,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不仅如此,老爷子还把江晏奶奶为孙媳妇准备白玉镯子给了温暖。
镯子是一对,说是分别给江晏和江凡的妻子,每人一只。
在车上时,温暖便打开过那只沉香木的盒子。
那只白玉镯子静静躺在盒子里,丝质红缎映衬下,光晕色泽十分清透。
这会儿镯子就戴在温暖手腕上,触感温凉很衬肤色。
温暖答应了老爷子,一定会对江晏好,不会辜负江晏。
原本只以为尽力做好江晏的妻子就够了,但掺杂了感情,温暖便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
在感情方面,温暖完全没有信心。
因为陆修明就是她最大的失败。
-
温暖从洗手间出来时,江晏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说是刚接了个电话,要去公司处理点事情。
虽然知道江晏是怕她拘谨,故意找借口离开。
温暖心里还是五味陈杂,说不清缘由。
她最终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等男人离开后,她把绿玫瑰插进了花瓶里,然后抱着书在客厅里学习。
夜幕降临时,江晏回家了。
带了些食材,和温暖一起在厨房里忙碌,又一起共进晚餐。
晚饭过后男人还是像往常一样找了借口去书房。
这样能和温暖错开入睡的时间,避免克制不住,冲动犯浑冒犯她。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发展着,温暖回到屋休息一会儿,先去洗澡。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后,头脑稍微清醒了些,随后抱着考研的复习资料敲开了书房的门。
“进。”男音低沉,穿透力很强。
温暖推开门进去时,江晏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文件从椅子起来。
男人眼里些微诧异,知道敲门的只可能是温暖,却还是诧异她竟然主动过来找他。
温暖今晚没洗头,乌发略挽,旗袍换成了丝质睡裙。
一双笔直纤细的腿白皙醒目,轻易便把江晏的注意力勾过去,他忍不住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找我……有事?”
除此之外,江晏想不到其他让温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知道下午的他脱口而出的那些话让她为难了。
温暖心里如何混乱,江晏多少是有数的。
所以在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时,他退回了原来的距离,生怕把她逼进死胡同,让她近来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态受到影响。
温暖在男人的注视下进了屋,转身把门带上了。
随后她抱进了怀里的书,轻咬下唇后温声开口:“我睡不着……能在这里学习吗?”
“不会打扰你工作的。”
江晏愣住,半晌才捂脸露笑,语气宠溺又无奈:“暖暖……”
他只是唤了她的名字,嗓音温柔极了。
温暖却紧张到心跳加快,紧张感油然而生。
还以为江晏唤她后沉默是不同意的意思,温暖转身想逃跑。
结果男人看穿了她的意图,长腿阔步走近,手臂捞她入怀,从后面抱住了她。
温热呼吸于男音一同铺洒在她耳畔:“茶几那边可以吗?还是说,我把办公桌让给你?”
那声音入骨酥麻,温暖心下颤栗,耳根不由泛起了红。
她慌忙道:“茶几就行……”
江晏啄了一下她滚烫的耳垂,笑声低浅好听。
随后在温暖难为情到极点前,他改为牵她的手,把她带去了茶几那边。
安顿好女孩,江晏还特意下楼去厨房里翻找了一些甜品水果之类的,大有要温暖今晚通宵达旦的架势。
粮草都准备充足了。
事实上温暖并没能坚持多久。
她心里是想陪着江晏,尝试主动。
但她实在熬不过男人,最多撑到晚上十点半,温暖的眼皮便忍不住开始打架了。
她单手支着脑袋,在茶几前翻看资料书。
翻页的频率越来越慢,身子也摇来晃去。
动静虽然不大,但江晏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毕竟他工作的同时,余光一直有留意温暖那边。
好几次分了心走了神,以至于工作进度变慢了许多。
看见温暖打瞌睡,江晏出声打断了她:“时间不早了,回屋休息去吧。”
被男人声音唤醒的温暖坐直了身子,象征性地揉了揉眼睛,摇摇头,“没事,我还不困。”
至此,江晏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一暖。
低眸看了眼手里剩下的工作内容,几次犹豫后,江晏道:“那你过来我这里。”
温暖腿有些麻了,一时间站不起来。
江晏见状,赶紧过去扶她,随后顺势把人抱回了办公桌这边。
他将温暖放置在腿上,让她面对他靠在他怀里瞌睡。
“还有最后几份文件要看,你困了就先眯一会儿。”男人话落,低首吻了一下温暖的额头。
随后手臂从她腋下穿过,将椅子滑近办公桌一些,单手翻看文件并签字。
江晏另一只手固在温暖腰上,防止她睡着后身子往后仰。
事实证明他家暖暖是真的困了,连忸怩都没力气了,两只手十分自然地圈住了他的脖颈,往他怀里蹭了蹭,枕在胸膛睡了。
这样一来,江晏的工作效率直线降低。
一方面是因为单手操作多有不便,另一方面是因为怀里的人均匀温热的呼吸从他衬衣领口处钻进去,像羽毛一样在他胸膛造作,有点痒。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女孩的身子太柔软,隔着薄薄衣衫与他相贴,难免会衍生出些许暧昧杂念来。
毕竟江晏也不是柳下惠,没有坐怀不乱的本事。
为了防止杂念继续疯涨,男人放弃了工作,抱着女孩回屋了。
原本打算把睡熟的温暖安置好再回书房继续工作,没想到他想要扒开她的手撤走时,温暖却像有所感知似的,下意识收紧力道。
被她从脖颈搂到腰后,江晏彻底放弃挣扎了。
他和衣进了被窝,将女孩纳入怀中,与她相拥入眠。
窗外,正下着一场声势浩大的雪。
第26章 叫声老公听听。……
年关将至, S市迅速进入了严冬,风雪刺骨。
温暖每天三点一线,从家里到江凡的事务所, 再从江凡的事务所到书吧。
有时候会和江柔结伴同行, 有时候江柔有事,她就自己一个人去书吧学习做题。
偶尔会从江柔那里听到一些八卦。
比如宋氏集团千金宋星月和江柔亲哥江朗要订婚了, 订婚晚宴就在一周后。
说到这里,江柔停下手里的笔, 扭头看温暖:“嫂子, 你会跳舞吗?”
温暖刚解完一题,满目茫然的抬起头,杏眼眨了眨:“什么舞?”
爸妈在世的时候, 温暖倒是学过一阵子古典舞。
但这么些年过去了,早就生疏了, 身子骨也达不到那时候的柔软程度。
“交际舞, 华尔兹、探戈什么的。”江柔托着下巴,见温暖轻皱了下眉, 她便知道她肯定不会了。
“我哥和星月姐的订婚宴是以舞会流水席的形式举办, 到时候你肯定是要作为大哥的女伴出席的。”
“得学会跳舞才行。”
江柔话落, 也没等温暖做出反应,她便又接着道:“还有一周时间,我教你跳华尔兹吧。”
温暖半晌才消化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最终点点头应下了。
毕竟她要作为江晏的女伴出席订婚晚宴,要是因为不会跳舞在晚宴上丢了江晏的脸, 那她岂不是愧对手腕上这只白玉镯子了。
接下来的一周,温暖没再去书吧。
江柔每天都会来家里教她跳华尔兹,起初温暖时常会因为跟不上节拍或是乱了方向踩到江柔的脚尖。
虽然力道不重但三番五次这样, 温暖整个人莫名紧张起来,对这件事自然严阵以待。
事实证明,温暖在跳舞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
短短一周时间,她已经能收放自如地跟上江柔的舞步,两个女孩子,在客厅冷白灯光里摆荡旋转,像两只雀跃的百灵鸟。
温暖学跳舞这件事江晏也是知道的,只是年关将至,公司事多繁忙,他没空亲自教授。
他早上离开家门时,温暖基本都还在睡觉。
等他晚上回来赶晚饭,温暖也早就结束了练习,和江柔齐心协力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
直到订婚晚宴前一天,江晏如往常一样赶在晚上饭点前回到家。
从玄关到客厅,屋内静谧冷清,空气中也没有食物的香味。
这让江晏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靠近客厅那边,只见冷白灯光下,穿着妖冶红裙的温暖,披散着一头齐腰长发,踩着高跟鞋在客厅最宽敞那一带有模有样地跳着舞。
江柔没在,温暖没有舞伴。
便一个人做着假动作,和空气跳舞。
她的舞步连绵如巍峨起伏的山脉,乌发红裙衬得女孩肌肤胜雪,白到反光,让人移不开眼。
大概是因为独处的关系,温暖比往常和江柔练舞时放得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