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说家——青青绿萝裙
时间:2021-10-29 10:28:27

  卢卡气呼呼地说:“别提了,这位小姐非要去城里买东西,我有什么办法呢?”
  “臭小子,这地方这么偏僻,多准备点东西有什么问题?”同行的金发女人叉着腰,气势十足。
  卢卡很生气,没理她,只是问熊哥:“乔治大叔,你的车上还坐得下人吗?”
  “还有两个位置。”熊哥问,“怎么了?”
  卢卡的面上闪过一丝阴霾:“城堡……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你知道的,它让我觉得不舒服。”
  室内登时死寂。
 
 
第218章 凛冬城堡
  披萨店里持续飘散着一股辣味,吸入鼻腔后,整个呼吸道火辣辣的,细微而不容忽视的痛楚。
  熊哥瞅瞅卢卡,满不在乎地说:“别在客人面前说这个,城堡是个好地方,它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比我们爷爷的爷爷的年纪还大。”
  他开了个玩笑,可惜无人捧场。
  卢卡咕哝:“反正我一靠近那里,就浑身不舒服。”他瞧瞧自己接来的客人,嬉皮笑脸地商量,“我下午还有活儿,大叔,人已经接到巴纳了,离城堡只有几公里,你看……”
  他搓搓鼻子下面,揉得通红:“正好两个人,也许,能搭个便车?”
  “这没什么,但是卢卡,”熊哥严肃起来,“不要忘记,你祖母在的养老院费用低廉,是萨尔帮你交了一半的费用。”
  卢卡一时讪讪。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新来的一行人中,金发女人最藏不住话,一下子嚷出来:“你们似乎在说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城堡?是凛冬城堡吗?”
  熊哥严厉地瞪了卢卡一眼。
  卢卡欲盖弥彰,支支吾吾地解释:“是的,嗯……城堡建在悬崖上,我的恐高症让我……感觉到压力。”
  金发女人将信将疑。
  “你们的披萨。”老板一手端披萨,一手端鸡肉面条,“你的面条。”
  金发女人拿起一块披萨,问:“意大利披萨?意大利人?”
  老板耸耸肩:“法国人。”
  “你知道凛冬城堡吗?”金发女人故意瞥了眼卢卡。
  小年轻果然坐立难安起来。
  老板的回答却很随意:“巴纳谁不知道凛冬城堡呢。”
  “你是否去过那个地方?”
  老板说:“我对它不感兴趣,还要点别的吗?”
  “两杯柠檬水,谢谢。”
  老板提了一壶冰水出来,让他们随意。
  金发女人主动和简静攀谈:“听起来你们也要去城堡?”
  康暮城道:“我们来参加婚礼。”
  “哦,那你是梅拉尼的朋友,还是萨尔的?”她问。
  “萨尔是我的同学。”
  “是么,那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金发女人撩撩头发,摆出考察的架势,“我是梅拉尼的姐妹,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了解她要嫁的人。”
  她和同行的男人抱怨:“亲爱的,这事真的糟糕透了。”
  “梅拉尼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丈夫。”她的丈夫说,“好了,让我们高高兴兴参加这次的婚礼吧。”
  金发女人露出个不太高兴的表情,但没反对,低头吃午饭。
  简静用吸管搅着杯中的冰块,觉得她有点想一出是一出,问了问题,没等回答就给忘到了脑后,思维相当混乱。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司英杰手上抢走了最后一块披萨。
  午餐结束。
  熊哥和卢卡商量了几句,最后同意带上姐姐和姐夫,一道去凛冬城堡。
  路上,大家互相做自我介绍。
  金发女人叫金伯莉,新娘叫梅拉尼,是堂姐妹。同行的男人当然是她的丈夫,他们才结婚一年。
  简静问:“新娘的父母呢?”
  “可怜的梅拉,她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去世了。”金堂姐说,“她还是个小女孩时就在我们家生活了,我们就和真姐妹一样,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丈夫。”
  她重点咬字“never”,无比在意。
  康暮城不得不为朋友说话:“雷奥是个好人,他善良,富有责任感,我相信他们会是很幸福的一对。”
  金堂姐眨眨眼,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
  而她的丈夫则说:“不管怎么样,他拥有一座城堡,钱可以解决很多问题,这门婚事肯定不会太糟糕。”
  前往凛冬城堡的路不长,离开镇子,拐上上山的小路,大概开十分钟,就能看见悬崖上伫立的灰色城堡了。
  简静忍不住发出了惊叹:“我去!”
  这也太壮观了吧!
  只见远处的山崖上,坐落着一座惊人的哥特式城堡,白灰色的墙,拥有典型的高尖顶,线条笔直巍峨,装饰繁复精美,咫尺之遥,就是无垠的大海。
  然而,仅仅如此不足以令人叹为观止。
  随着气温的降低,来自大海的水汽不断凝结在城堡表面,为其冻结出了一簇簇如若水晶的外壳。
  大量不规则的尖锐冰块覆盖在城堡和悬崖上,仿佛一簇巨大的白水晶,但因为一层层不透明的叠加,光无法穿透,模糊的影子交叠在上面,像是一条条扭曲凝滞的黑影。
  很美,很壮观,也很诡异。
  怪不得卢卡会说不舒服,他并没有说谎。
  车子绕上公路,慢慢离开了诡异的那一面风景,渐渐的,城堡正面的形象出现在众人眼前。
  它变得平平无奇了。
  外墙老旧,虽然风格仍然不失华丽,但浮雕已经黯淡,圆柱颜色褪去,早已不复昔年的奢靡,余下的都是历史的厚重。
  简而言之,不像背面那么惊艳诡诞。
  熊乔治把车开到门口,揿下门铃,铁门徐徐打开,让他们一路驶入。
  简静习惯性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冬日里,草木枯萎,大路两边都是积雪,厚厚地堆在一起,仿佛一块雪白的毛巾蛋糕。
  雪面上残留一些黑色的枯枝,还有鸟雀的爪印。
  一个年轻女孩推门出来:“乔治大叔,客人来了?”
  “小玛丽。”熊乔治用力推开厚实的木门,“雷奥在家吗?”
  “和平时一样,在书房里,不许我们打扰。”玛丽回答,“不过,他和我说,如果客人来了,就让我带他们去房间,全都打扫好了。”
  乔治:“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打赌客人们都累坏了。”
  他对五个客人说:“这是玛丽,雷奥雇她在城堡里帮忙。她是个能干的姑娘,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
  玛丽是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红发,脸颊略有雀斑。她冷淡地宣布:“城堡的事情很多,人很少——希望你们不会把我当女佣使唤。”
  脱下外套,正想递给她的金堂姐尴尬地收回了手。
  玛丽望向康暮城,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雷奥的朋友康?”发音不太标准,“他们是你的朋友?”
  康暮城点头。
  “你们的房间在三楼。”她说,“跟着我。”
  说完,转身上楼,金伯莉和她的丈夫被晾在了原地。
  司英杰用中文评价:“有个性。”
  简静忍俊不禁。
  “小心脚下。”玛丽小姐态度冷淡,倒是尽职尽责,“楼梯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岁数了,最好不要对它过分信任。”
  楼梯陡峭,但扶手和墙壁上满是美丽的浮雕,朦胧的壁灯下,雕像忽白忽暗,别有一种美感。
  到了三楼,视野略微明亮,前方的走廊尽头有一扇彩窗,彩色玻璃窗是典型的天使图纹,红的、绿的、黄的、蓝的光影落在地上,绚丽多彩。
  “这里是三间客房。”玛丽停下脚步,从腰间拿下一串钥匙,逐一打开,“你们随意,床上用品全是新的。”
  “非常感谢。”康暮城道谢。
  玛丽的神态稍有和缓,点点头,急匆匆下楼去接另外两个人。
  司英杰挨个推开门,囫囵扫一眼室内:“都差不多,静静住中间吧。”
  简静也不客气:“好。”
  客房的面积不算特别大,约三十平,除了典型的欧式四柱床,还有一个衣橱,一把椅子,一张书桌,以及非常典型且实用的壁炉。
  真·壁炉,旁边的火架子上排列着劈好的橡树木,上面是砖石烟道。角落里放着一套火钳、铲子和小扫把。
  制作精美的火围靠在墙边,随时都能使用。
  简静艰难地忍住了点燃试试的想法。
  床侧边的墙上是一扇拱形的窗户,紧紧关着,外面就是结冰的悬崖。从这个角度望下去,灰白的冰块交错,很像海中巨兽的森然利齿。
  她脱掉外套——城堡虽然老旧,但装了现代化的取暖器,暖风从隐蔽的角落里吹下来,并不多么寒冷——打开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衣物。
  接着上厕所。
  大美女也是要上厕所的,飞机上的厕所是人上的吗?!
  客房的卫生间不大,瓷砖还保留着百年前的风格,幸好卫浴设备已经现代化,抽水马桶和浴缸都是崭新的。
  摸出手机,很好,有网。
  康暮城在三人小群里发了新消息:[先休息,晚餐七点钟开始]
  司英杰发了个呼呼大睡的表情包。
  简静同上。
  他们这个群的聊天记录基本上都是这个套路。
  康暮城已经懒得纠正他们。
  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旅途,铁打的人都熬不住,三个人倦得厉害,不约而同地上床睡觉。
  床铺意外得柔软,身体陷进去,柔软舒适,可没过多久,过于柔软的床垫就开始折磨脊椎。
  简静没睡踏实,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她被折磨得受不了,干脆翻坐起来,想换个床垫。
  但这时,手表显示17:23分。
  她足足睡了三个多小时,却好像又熬了一夜。
  “啊,烦死了!”她气呼呼地在床上坐了会儿,不甘心地下床洗漱。
  水很热,她洗了把脸,敷了一张面膜,略微上层淡妆。换掉飞机上舒适宽松的运动服,改成更正式的灰色羊毛长裙,搭配一双短靴。
  头发胡乱团起,随便抓出个蓬松的丸子头。
  戴上小兔子耳夹,完工。
  她担心司英杰和康暮城没睡醒,并没有敲门叫他们,径直下了楼。
  楼下不见玛丽和乔治,也没看见金堂姐和金姐夫,只有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坐在偏厅里抽雪茄。
  两人打了一个照面。
  简静伫足,心想:那个吸血鬼片里的男主角叫什么来着?就是皮肤白得没有一点血色的家伙。
  “日本人ですか?”他问。
  简静:“中国人。”
  “抱歉。”他耸耸肩,改成生硬的中文,“我分不清。”
  简静道:“你可以说英文。”
  他立即切换语言,顺畅多了:“你很像日本的一个女歌手。”于是哼了一段《骑在银龙的背上》。
  简静:“……”
  常有人说她像中森明菜,但这是中岛美雪的歌。
  她合理怀疑,这人是个脸盲。
 
 
第219章 晚宴
  “奥古斯特·霍伦。”脸盲的人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
  简静注意到他报出自己姓氏时,略微顿了一下,似乎缩略了音节,但她并没有太在意,更简单地报姓:“简。”
  这是个友好的称谓,霍伦很快接受了:“你是梅拉尼的朋友?”
  “新郎朋友的朋友,你呢?”简静打量他。这人有一张典型的西方人面孔,能在很多外国历史剧中找到相似的气质。
  霍伦说:“我和雷奥是好朋友,那么,你那位朋友,就是雷奥在大学里认识的那位东方朋友了?”
  “显而易见。”
  “雷奥很高兴他能和朋友一起来。”霍伦抽完手头上的雪茄,微笑,“他一直想拥有一个热闹的婚礼。”
  简静听得奇怪:“所以,会有几个客人?”
  “不会太多,幸好也不会太少。”霍伦说。
  “是么。”简静笑笑,转移话题,“请问我在哪里能找到咖啡?”
  霍伦指向尽头的厅堂:“花厅应该有你想要的。”
  一楼的走廊尽头,是一个凸出的接待厅,三面皆有美丽的落地彩窗。随意摆放着几把风格不同的扶手椅,软垫的,胡桃木雕花的,包铜红木的,显然出自不同的历史时期。
  墙上挂着许多幅油画,大多以凛冬城堡为题材,风格阴暗。
  靠墙的地方摆着书桌、钢琴和五斗柜。柜子上摆有咖啡机、雪茄盒和一套青花瓷茶具。
  “柜子里有红茶。”背后有人说。
  简静转过身,望见了一张消瘦而苍白的面孔,鼻梁高而挺,眼眶深陷,虹膜的颜色是极其罕见的紫罗兰。论长相,并不算漂亮,但眉间笼罩着无处不在的忧郁之色,十分特别。
  她想了想,问:“你是萨尔?”
  “你可以叫我雷奥。”他的声音很轻柔,听着却不吃力,“你是简静,暮城的小朋友。”
  little的发音微微上扬,卷出一个亲昵的语调。
  “你把我们的名字叫得很准。”简静一样友善,“我的话,‘简’就可以了。”
  雷奥点一点头,打开柜子:“茶?”
  “咖啡。”她说。
  雷奥拿出咖啡豆,倒入磨豆机,摇动手柄,慢慢研磨成粉。同时,水壶里的水也加热到合适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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