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点点头,眼睛一刻不眨地看着她油炸土麻鸡之时的手法。
厨艺高超的人,连手法都有讲究。
等鸡炸熟后,沥干油,便可以卤了。
符离集烧鸡便是如此,先炸后卤,炸很关键,卤更关键。
孙宝宝开始跟着众人一起准备香料包。
“你们觉得能放什么?”她问道。
有人就回答了:“八角,桂皮,陈皮。”
孙宝宝抬头无语的看一眼,这不废话吗?大多的香料包中都有这三样东西。
“还有花椒5克,□□,丁香,草果都是3克!”
孙宝宝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回答的很是不错。跟着自己手上鸡的重量来回答克数,是个考虑周全的。
“还有呢?”
“还有生姜,生姜18克。”又有人说了,孙宝宝照样点了点头,不过看了眼他手上的鸡,微微蹙起眉头。
她指了指说道:“你那只,生姜恐怕得放20g。”
那男孩一愣,点了点头。
孙宝宝也不等他们了:“之后还有白芷,肉蔻,小茴香,砂仁,桔皮,三乃……”
一边说着,一边把各个香料拿出来,对应起到的作用,细细讲解一番,又将怎么样按照鸡肉大小来确定克数也给认真说了。
讲完,把所有香料放在香料包中绑紧,放到一边备用。
“咱们做这道菜,最好是用老卤。”
孙宝宝说着,将高汤倒入锅中,然后加入适量清水,放姜块以及食盐,酱油,香料包,最后投放炸好的土鸡。
锅中用大水烧开,烧完后转小火卤上两个小时,直到符离集烧鸡酥烂入味,但整体形状却又没有散开破坏之时,用锅铲将它捞起来,晾凉了便可以吃。
金黄色的鸡肉确实诱人,刚端出来之时,香味浓郁扑鼻,众人都才吃完午饭没多久呢,这香味一闻,肚子便又立刻饿了。
孙宝宝拿起筷子与调羹,将一道道符离集烧鸡都吃了一遍。
“不行啊,你这个有点过咸了。”她不由得皱起眉,“咸味即使多出一点点,多吃几口也会想喝水。”
做这道菜的人点了点头。
孙宝宝没有太苛刻,更不会用对自己的要求来对待他们,只是太离谱的肯定不行。
她又吃了几道,脸上慢慢浮现出微微的笑容,特别是那位性子谨慎的女孩子做出来的,更是不错。
不过吃到最后一道之时,她又摇了摇头:“这个也不行,做菜呢也是需要‘因地制宜’的。你这个鸡比别人小上许多,就不能用别人卤制鸡的时间来对待它。像你这样的,卤一个小时都够了。”
那人听了也点点头,记在心中。
孙宝宝说了大致的问题后,把自己做的鸡放在桌子上,“你们尝一尝吧,尝过后就更能发现自己做时的问题。”
人们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话音刚落,便有人拿起了筷子。
符离集烧鸡的口感很特殊,鸡肉炖煮的虽然软烂,可却依旧细嫩劲道。
它外表炸过,又卤过,所以形成虎皮状,瞧着便红润有亮泽。
有人带上手套,掰下鸡腿。在掰的那瞬间,露出白嫩的鸡肉,鸡肉中甚至还有汁水顺着鸡肉流在盘子上。
等吃到口中之时,眼框中便出现了震惊!
难怪人家能当国宴厨师呢,就这道符离集烧鸡做出来,味道和自己做出来的简直天差地别!
实在难以想象,他们做的各种食材配料都是一样的,甚至在炸、卤的时候都有借鉴孙老板的制作过程,怎么就会差这么多呢?
鸡肉被卤的酥烂,入口轻轻一咬直接脱骨,鸡香浓郁,虽说香料放的很多,但却一点都没掩盖鸡肉本身的香味。
而鸡肉本身也无比细嫩鲜美,味道不苍白,卤汁不仅炖入鸡肉当中,更是深入骨髓。
味道不咸不淡,不觉得腻,更不觉得寡淡无味,恰巧是不需要配饭,或者配饭时都能吃的程度。
不仅肉骨头也被炖的无比脆弱。稍稍一咬,那带着浓郁香味的骨髓便会被咬出来,“食髓知味”便是如此!
这道菜放凉了也可以吃,孙宝宝就让他们把做好的鸡肉带回去。
这么断断续续教了十多天后,她就临近婚期了。
两方可能都有点东西,算出来的日期一模一样!
赵思衡很是高兴,孙宝宝也十分很高兴。结婚嘛,谁会不高兴。
只是两人的心都比较大,临近婚期那几天,孙宝宝察觉到天气十分不错,于是还拉着赵思衡去他茶园的那栋别墅中观察星星。
嗯,确实是观察星星。只是两个年轻男女在观察星星的同时,不可避免的总是会做出一些生命大和谐之事。
哎,以前还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主要是孙宝宝生怕这男人会挟子上位,奉子成婚。
而如今倒是没了这层顾忌,孙宝宝都已经心有所感,总觉得自己几个月后就会中奖了。
没羞没臊过了几天,便到了结婚这日。
累的半死的孙宝宝想要收回结婚不累的这句话!
她怕麻烦,更怕做琐事,于是婚礼是在清城山的一处复古园林内办的。
大冬天的敬酒敬茶,孙宝宝结束一天的劳累,回到房间后一头倒在床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头顶房板,腿酸腰酸脸僵硬。
连孙宝宝体力这么好的人都有点儿受不住,那么赵思衡更是累得像条死鱼一样。
什么洞房花烛夜,全都假的。
累到这种程度,别说干那啥了,连妆都不想卸,澡都不想洗!
反正最后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看了半天。最终赵思衡败下阵来,认命地拖着疲惫的步伐去到卫生间,勤勤恳恳的帮床上这位老爷卸妆洗脸换衣服。
鸡飞狗跳的一天,就这么过去。
第139章 大结局 她终于够格在孙家厨师谱上写下……
要说结婚后, 孙宝宝最不适应的就是自己晚上不能随时回到空间了。
因为每日要开店的关系,所以他俩还是在老宅住。
这几天老祖宗便会离开,孙宝宝就琢磨着自己能找哪些借口出门睡一晚。
不过还没等到她想到办法, 赵思衡就因为工作的关系, 需要出差考察几日。
这天,他接到电话后, 看着孙宝宝有些内疚道:“这事儿比较急,老马突然生病了, 所以我得顶上。”
孙宝宝听完他的解释, 又看了看他那愧疚不安的表情,死命控制住自己快要扬起的笑容。
她很是大度说道:“没事,我知道的,你去吧!”
赵思衡看她嘴唇抿的很紧,有些慌,还是想解释一番:“是我对不起你,咱们刚结婚……”
“哎哎哎,我知道的,没关系, 我也没生气,你去吧!”
孙宝宝实在是快憋不住了, 连忙把他推进房间去整理行李。
“你的工作我明白的,放心,我会支持你!”
她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表情, 着实将赵思衡感动的不轻。
心里还想着自己出完这趟差回来,得给宝宝买些什么礼物。
唉,这太难了,这太委屈她了。
“啪”的一声, 房门被孙宝宝关闭。
转过身那一刻,她彻底憋不住,无声地露出一个大笑。直到跑出院子之时,才敢笑出声。
赵思衡没想太多,只是将行李整完,出门上车之时,才有些许反应过来。
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老宅中没了赵思衡后,孙宝宝又重回了随时随地回空间的快乐生活。
空间内的气氛已经有些许低沉了。
特别是孙国栋,看着老祖宗和二爷爷要离开,那叫一个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院子中,孙国栋坐在树荫底下,为了打发时间,手里正刻着一个核桃。
看见孙宝宝朝他走过来,长长叹口气:
“唉,我还得在这里待多久呢,指不定还得等你孙子太孙进来后我才能走呢。”
孙宝宝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才二十多岁呢!为什么要提到孙子和太孙?
孙国栋郁郁寡欢,抬头看向天空,颇有些心如死灰的感觉:“万一再遇到一个像你老爹这种的不肖子孙……保不齐咱们孙家就断了代了,那咱们这些待在空间里的,没准千千万万年都要被禁锢在这方天地中。”
什么是苦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生活永远没有波折,也永远没有惊喜,没有意外。
若是这样,他宁愿像他那倒霉儿子一般,趁早抹脖子投胎去。
不对,在这里边死是死不了的!这样一想,孙国栋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惨了。
孙宝宝没在这里面就久待过,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孙国栋的那种担忧害怕。
再说了,没准她自己都拿不到机缘呢,想这么多干嘛?
“爷,老祖宗和二爷爷什么时候走呢?”她拎着小板凳坐在孙国栋旁边问道。
孙国栋还沉迷于悲伤当中,一听孙宝宝问这话,那简直更加悲伤了!
“明天,唉!明天就能走了。”
孙宝宝哦一句,没太理她爷,开始坐着剥笋。
厨房内三爷爷在做饭,在他爷爷和老爹走之前,当儿子和孙子的总得为两位长辈做一顿饭。
孙宝宝将笋剥完,然后把笋洗干净拿到厨房:“三爷爷,要帮忙不?”
三爷爷摇了摇头,“没事儿,忙得过来。”
孙宝宝听罢没勉强,只坐在灶炉前,帮三爷爷控制火候。
三爷爷做了几道菜后,天色也越来越暗。
太阳西斜,晚霞退去,月亮慢慢升起。
不知怎的,今日的空间十分安静。平常的说话声没了,鸡鸭的叫声也没了,虫鸣声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安静的环境中,三爷爷的炒菜声和灶炉中的烧火声十分明显。
暖黄的火光映在孙宝宝脸上,照得忽明忽暗。
当月照当空,繁星点点之时,三爷爷做好最后一道菜。
四爷爷也去他珍藏的酒坛中打了些酒,这酒被他放在了他自己的私人酒库,里头不超过十坛,这些酒全都是他觉得的最满意的作品。
而五爷爷的卤味也做完了,那香味大老远都能闻得到。
孙宝宝吃了好几年五爷爷的卤味,一直都吃不腻。他做出的卤味各种味道层出不穷,每个食材都有自己独特的配方卤水,所以味道总是令人眼前一亮。
至于她爷孙国栋,酱菜做得一绝。
如今公司中的产品孙家饭店腌萝卜,便是源自于他。当时孙宝宝还没问他呢,他就一个配方甩了过来。
腌萝卜销量火爆,上线还没一个星期,十几万瓶就卖断了货,第二批也在一天被抢光。
这个产品,更成了继菌菇酱、辣椒油后的第三款出口产品,在国外大型超市中都能看到它的身影,销量更是不输国内。
这会儿,孙国栋便去把自己腌制的小菜取些出来。
香干菜是他才腌没多久的,不久前菜园内刚长成的芥菜被他摘了下来。摘下来后,取芥菜心风干,然后与菜梗一起放些盐一同腌制。
紧接着再将抹盐腌的荠菜心放在太阳底下再次晒干,随后加入酱油,白糖,黄酒,用手抹匀后,把荠菜心放在蒸锅上蒸熟。最后二次风干,就能保存到坛子中。
要吃时也很简单,只需把芥菜心切碎,锅中倒油,油热后,先把梗放下去炒,炒熟了再把叶子放下去炒,这样做出来的香干菜十分下饭。
孙国栋再炒香干菜时,就让孙宝宝把冬芥菜洗干净。
冬芥在古时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雪里红。而如今呢?乡下有人叫它嘎菜。
冬芥菜的腌制是麻烦的,普通的家庭妇女,需要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去处理它。
这还不算前期的晾干时间。
冬芥先切碎,然后摊开晒干水分,再撒盐揉搓,揉搓好的冬芥全部放入腌菜坛子中,压得严严实实,最后封坛发酵。
如果不愿意切碎,一整颗拿去腌制也是可以的。孙国栋做的冬芥就是如此。
“冬芥要拿去煮鱼汤吗?”孙宝宝将洗完的冬芥放在菜板上问。
孙国栋点点头,“水缸中不是还有一条鱼吗,就拿来煮汤吧。”
孙宝宝去看了一眼,“鲈鱼啊,那等一会儿我来煮吧。”说着将这头鲈鱼抓起来,然后开始去鳞破肚,宰杀洗净后,把鱼切个花刀,放一旁备用。
孙国栋把香干菜炒完了,他还放了辣椒进去炒,那味道闻着都呛人,咸辣咸辣的。
炒好的香干菜,不仅能够久放,而且还十分下饭。
根据孙国栋说,当年因为百姓生活水平不太高,家中油水不太充足,柴火更是需要花时间花精力去准备,所以每家每户都会做这个香干菜。
炒一次就能吃许久,还利胃口。
她这会儿看爷爷把部分的香干菜装到两个小瓶子中,又绑好放在一旁,想着应该是明日给老祖宗两人带走的。
孙宝宝:“……”
老祖宗两人难道还得跋山涉水吗?
这里谁都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只能尽力准备的充足一些。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孙宝宝想想确实也该谨慎。
想着,锅中的油热了。油热后将鱼放到其中煎,煎至两面金黄之时,往油锅中冲料酒,下姜片,然后倒入热开水。
盖上锅盖没煮一会儿,锅中的汤变得奶白奶白的。
孙宝宝又切了几块今天刚做的豆腐,再把冬芥也放入其中,再次盖上盖子。
冬芥是咸的,所以鱼汤会带一些咸味,此时就得酌量放食盐了。
鱼汤很鲜,放冬芥煮的汤更鲜,而且还带着微酸味,喝着和一般的鱼汤大不相同。
做好后,孙宝宝把鱼汤端上桌,这是最后一道菜了。
几人围坐在大桌子上,菜摆的满满当当,更有糕点以及美酒,只是所有人没把心思放在这一桌的菜上。
“来,吃吧!”
还是老祖宗先起个头,众人才拿起筷子。
氛围低沉,让月光好似都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