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残——公子如
时间:2021-11-01 07:44:57

 
 
第26章 叙情   呼出来的气息又暖又潮,拍在衣末……
  衣末起初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辞回来的前几天, 似乎总是躲着她。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要想不见很难,可沈辞每次见到她, 第一反应就是回屋,像见了鬼一样。
  她以为沈辞是不喜欢她, 故意躲着她,为此还难过了很久。
  可细细一想, 又觉得不对。
  哪里会有人不喜欢自己,却会天天变着法地买水果给自己。甚至连她经期这几天都留意着,每天早晚, 必然会掐着她的作息时间泡好红糖姜水, 放到木桌之上。
  可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衣末想不通, 有那么好几次失眠, 人都忍不住站到他的门前了, 抬起的手却终究敲不下去。
  她有贼心,没贼胆。默默喜欢是一回事,但真的摊开了说, 又是另外一回事。
  万一他不喜欢自己, 是她自作多情。
  万一给他造成困扰,他在这里住的不安心。
  万一他大男子主义,觉得女生表白他很没面子……
  她不想要任何一个万一, 男女一事上,她这些天才慢慢开窍, 而那个让她开窍的男人,是沈辞。
  她想和他在一起。很想很想,却越想越胆怯,越想越怕失去。
  于是她最后选择等。等他主动开口, 抑或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时间悄悄过去,儿童节很快到来。
  在小唐含着哭腔告诉衣末,原先负责压轴演出的小李临时病倒不能出场的时候,衣末知道,她等的那个机会来了。
  她拿出早就已经买好却一直没能送出去的礼物,鼓起勇气站到了沈辞的门前。
  她这次终于敲响了房门,过了一阵,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沈辞走了出来,和她面对面。
  他穿着黑色背心,额间挂满了汗,似乎刚刚运动过。
  “嗯?”见女人长久没说话,他吐了一点鼻音。
  衣末这才反应过来,拽着纸笔,认真将儿童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沈辞抬眼看了看,揣测了一下衣末的心思,而后接过纸笔,写道:【所以你要我帮忙顶替?】
  衣末点头,无声看着他。
  沈辞:【要我表演什么?】
  衣末:【钢琴。】
  写到这里,衣末自己都觉得有些强人所难。害怕沈辞拒绝,她很快解释:【其实不会也没关系,唱歌其实也可以……】
  沈辞却接过了笔,直接写下一个字:【好。】
  衣末顿时愣了,看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可思议。
  沈辞轻轻地笑起,神情间有些无奈。
  这些天,他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险少出门。他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有时候觉得难捱,就做俯卧撑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一百个不够,那便两百个,两百不够就三百……
  他害怕和衣末接触,害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做出些什么伤害她。
  可她却日日徘徊在他的门前,甚至得寸进尺,今天竟然敢敲响他的门。
  她就不怕他吃了她么?
  沈辞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眨了眨眼。还好这几天调理得当,不容易暴动,不然她此刻,应该已经在他的床上求饶了吧。
  会是什么样子?
  稍稍想想那副画面,沈辞心间又腾起了一阵无名之火,是欲。
  他深深吸了口气,胸膛起伏的瞬间,他朝衣末俯过身,在她应激性后退的前一秒,他宽厚的手掌盖在她的腰后,轻轻往前一提。
  他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只隔一寸,沈辞压抑着停下所有动作,凑在衣末的耳边说:“还记得以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衣末心脏砰砰直跳。
  沈辞颤抖着指尖,抑无可抑地伸向她淡粉的耳垂,轻轻地揉着:“我很小气,答应过的事情,都需要拿东西来换。这回所求还是一样,你……做好准备了吗?”
  他极力克制,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
  呼出来的气息又暖又潮,拍在衣末的耳廓上,和他指尖给她的触感一样,说不出来的痒。
  衣末知道他所求的是什么。
  你。
  而她的所求,又何尝不是。
  逃避了那么多次,这回,是时候勇敢面对了。
  她终是抬起头来,看着沈辞认真点了点头。
  沈辞愣住了动作。
  衣末双脸红得就像霜打的柿子,快速将身后提着的袋子,递到了沈辞跟前。
  里面装着的,是一件月白色的男士衬衣。衣末买来已经好多天了。
  沈辞又是一愣,恍然伸手,触着衬衣的纹理,难以置信地说:“送我的?”
  衣末安静地点着头。
  有些东西,彻底不一样了。
  她知道,他也知道。
  沈辞眼眸里的光,彻底亮了。
 
 
第27章 叙情   老子喜欢你,可以把命都给你。……
  儿童节当天下午。
  按照节目排期, 沈辞顶替的钢琴独奏在最后一个,因此整个节目期间,他有最多的时间进行准备。
  当时衣末正跟一群聋哑儿童一起坐在礼堂一角观看节目, 观众席上的其他地方都很热闹,只有他们那块区域显得异常安静, 因此当有人喊衣末的名字的时候,衣末立马就听见了。
  “衣末姐姐, 有个大哥哥找你。”
  来传话的是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手里捧着数十根棒棒糖。衣末看着那些棒棒糖无奈扶额,不用想也知道, 这又是那人差遣的好事了。
  她顺着小姑娘的指引来到了演出后台, 透过大大小小的方桌椅凳, 她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临时化妆台前的沈辞。
  衣末慢慢朝他走了过去。等站到他的跟前, 她才看清, 原来他西转里面穿着的,是她那天送给他的那件月白色衬衣。
  “你今天真好看。”沈辞却先夸了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衣末霎时脸就红了, 这才想起来, 自己今天穿着的,也是他当初送她的那条裙子。
  他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衣末低头打着字, 不由自主说:【你……你今天也挺好看的……】
  打完这行,才意识到不对, 又飞快删掉,正色问:【你叫我来干嘛?】
  沈辞开始轻轻地笑,半晌,才将手上的小木箱递给她, 说:“帮我保管一下,待会你就坐那看我弹琴。”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早已准备好的椅凳,椅凳的方向正对着钢琴,从那里看过去,应该可以看到弹琴人的侧脸。
  衣末眨了眨眼,又将视线望向手中的木箱。十寸大小,并不重。
  【这里面是什么?】她忍不住问。
  沈辞却卖起了关子,唇角依旧带着笑,但就是不答她:“待会你就知道了。”
  衣末也没再坚持,顺从地点点头,模样看上去又甜又软。
  沈辞心间一动,微微抬手,又想揉她的耳垂了。衣末的脸更红了,头一直低着。这时,不远处的小唐突然喊道:“上一个节目结束了,辞辞快过来啦,轮到你上台了啦~”
  沈辞:“……”
  衣末:……
  甜甜糯糯的嗓音,一个第三声,一个第二声,小唐竟然叫他……辞辞?
  衣末指节忍不住扣紧木箱,抿了抿唇,直接将沈辞朝小唐的方向推了过去。
  沈辞百口莫辩,衣末的力气很大,被她一推,他直接就那样仓仓皇皇地上了场。
  追光瞬间打照过来,男人西装笔挺地站在舞台中央,稳定心神之后,朝观众席鞠了鞠躬,而后从容不怕地走向一旁的木质钢琴。
  他那天穿着假肢,行动与常人并无多大不同。音符响起的那一刹那,所有人都暂时忘记了言语,目光开始齐齐落在了弹奏之人的身上。
  可他却像完全感应不到一样,谈得认真且专注,只在偶尔情绪流动的时候,才会侧过身来,将自己的身后看看,等到再次回转过身,他的嘴角便会勾起些许笑意,惹得观众席上一片骚动哗然。
  没人知道他侧身回眸是为了什么,只有衣末知道。
  她坐在他事先安置好的椅凳上,听话地捧着他让她保管的小木箱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弹奏的背影。
  他转身和她对视,她不回避。他对她笑,她也不回避。
  直到演奏完毕,众人散场,她看着他慢慢朝她走进,她才后知后觉地将视线移向别处,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含蓄一点。
  可那已经晚了,沈辞下台之后,视线便黏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他一直勾着唇角,等到两人距离足够近,他才止步,伸手将她怀里的木箱接过来,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衣末一直留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修长的手指将木箱打开,而后慢条斯理从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纸。
  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清秀与磅礴林林落落交错着,将他们认识之后发生的故事,说过的每一句话,全部一字不落地藏在这小小的木箱子里,安静地叫嚣着,宣示着。
  衣末看得竟有一时愣了,没有想到这些平日里随手写下的东西,竟会被他一直留着,而且留得那样小心翼翼。
  她鼻尖微酸,忍不住抬眸,想要问问他是何时对她动了心思。
  下一秒,却迎来了一个吻。
  沈辞倾身吻住了她,他微闭着双眼,唇瓣与唇瓣相贴,轻轻厮磨了两三下,而后便分开了。
  他们不同程度地紧张起来,等到分开,衣末看到他的嘴角还颤着一缕银线,霎时胸如擂鼓,就算再心意相通,也不得不错开滚烫的视线,慌慌张张地望向了别处。
  可却一步都不愿远离。沈辞的手掌就盖在她的肩头,他的紧张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深深吸气数许,才磕磕绊绊地说道:“你……你现在应该清……清楚我的意思了吧?”
  衣末耳朵通红通红的,别着脸不敢与他对视,闷闷点了点头。
  像是承受不住一般,沈辞将头抵了下来。他和她额头靠着额头,闭着双眼说:“一见钟情是天赐的缘分。衣末,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想再错过了。”
  “老子喜欢你,可以把命都给你。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那一刻,有风从镂空的窗户吹过,吹着桌上的纸张,一页又一页翻了起来。
  周围静悄悄的,衣末甚至能够听见沈辞呼吸的声音。
  那么沙哑,那么粗重,明显动了情。
  衣末通红着脸,张了张嘴,第一次想要说话。
  可他却紧张得不像话,在她张嘴的那一瞬间,便快速说:“其实你不用现在就回答我的,你好好考虑,不管多久,老子都等你。”
  衣末:……
  她想说她不需要考虑,她已经考虑很久了,她现在就可以回答的!
  可终究是差了一张嘴,脸红心跳间,衣末突然扯了沈辞的手,想要在她掌心写出自己的答案。而就在这时,突然又有人拉开帷幕,朝里面叫道:“衣末,有人找你。”
  衣末被吓了一跳,匆匆撒手,双脸红到滴血,就像一个偷吃被抓现行的小孩。
  沈辞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愈发觉得自己刚刚及时止损是多么的明智。
  衣末有口难言,来人却还抓着帷幕,像是在等她。无奈之下,她快速朝沈辞打了个手势,决定先跟那人过去,等回了家,再好好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他。
  她把这次表白看得很重,沈辞也看得很重。直到她的身影从他眼底彻底消失不见,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刚不该放她跑开的。
  他顿时失笑了一下,重新将纸张收好,放回木箱,又忍不住自言自语说:“傻瓜,你又忘了,老子不懂手语。”
  “不过没关系,我就当你刚刚想说的话,是同意好了。”
  *
  陈平安约了衣末到后山草坪见面。
  他并不知道礼堂后台的事情,看见衣末朝她走过来,他不由自主带上笑意,轻轻将身后藏着的礼物递给她。
  【儿童节礼物?】衣末挑眉看了那礼物一眼,抬手比划。
  陈平安笑着点头:【拆开看看。】
  对于儿童礼物,衣末这些年收得越来越不好意思了。陈平安每年都会特意给她准备着,从他们八岁相识的那一年开始,一年都没有断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其实她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小姑娘。】永远都值得人去用心疼爱的小姑娘。
  陈平安似乎看穿了衣末的心思,见她没接,好脾气地又将礼物朝她手边递了递。
  衣末勉为其难接下了,比划说:【那好吧。实不相瞒,其实你在我心里,也永远都是没长大的小伙子。】
  她跟着笑了起来,好在提前有所准备,作为交换,从身后拿出了一样礼物送给陈平安。
  是一套防晒护肤品,因为衣末发现,这个夏天,陈平安好像晒得比往年更黑了。
  陈平安脸上一直挂着明晃晃的笑意,妥善收好衣末的礼物,又从口袋里拿出两颗棒棒糖,送给了衣末。
  怎么又是棒棒糖……
  衣末当即就想起了沈辞。
  想到很久以前,他当初告诉她说,他不喜欢吃甜的。
  想到他每次都拿棒棒糖去贿赂那些孩子,收买他们的心,让他们替他跑腿。
  想到刚刚在礼堂后台,他倾身吻她,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说的那些肉麻的表白话……
  不知不觉,衣末双脸又红了。
  这时,一旁的陈平安却抬手触了触她的额温,担忧问:【衣末你怎么了?体温怎么这么烫?】
  衣末:……
  她怎么可能告诉他,她之所以这么烫,是因为在想男人。
  无声清了清嗓子,衣末打掉陈平安盖在自己额头上的手,突然就很想找个人说说心事。
  陈平安无疑是最好的听众,于是衣末比划问他:【平安,你长这么大,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
  陈平安一愣,脸唰地一下跟着红了。
  衣末也一愣,试探问:【还真有?那是……小唐?】
  陈平安慌忙摆手否认。
  衣末:【那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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