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那样——秋风外
时间:2021-11-01 07:57:06

   《师弟为何那样》作者:秋风外
  文案:
  某日,师父带回来个奄奄一息的师弟。
  山上弟子就他们俩人,清清认为自己应支棱起来,做一个温柔强大的好师姐。
  于是
  除妖抓鬼,她硬着头皮冲在最前面。
  裴远时:“师姐,你的腿似乎在发抖。”
  路遇匪徒,她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
  裴远时:“师姐,刀刚刚差点削到我头皮了。”
  共同闯祸,她挺胸而出要一人承担。
  裴远时:“师姐,师父好像没有说要惩戒我们。”
  她自觉相当到位,他却并不领情,连师姐也不大爱叫了。
  后来,她无意间打开他的抽屉,散落一地的册页,密密麻麻,全写着她的名姓。
  被抓包的少年伏在她颈间,声音喑哑:“对不起,师姐……”
  她怒:“不许叫我师姐!”
  他欣喜抬头,眼神湿漉:“……清清?”
  清清:??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看上去老实但并不老实的师姐x看上去不老实其实非常不老实的师弟
  少年少女的轻松向捉鬼抓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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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标签: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魔法幻情
  搜索关键字:主角:傅清清 ┃ 配角:裴远时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师弟太狡猾了怎么办
  立意:自强不息,乐观向上
 
 
第1章 楔子
  六月的雨,来得没有一点征兆。
  午食前,天空还澄净无云,地面暑气蒸腾,一派夏日气象。等阿春收拾好碗筷,掀开厨门上挂的青布帘,雨点已经砸了有一会儿了。
  阿春扶着门框,望着天边翻卷的乌云出神。
  距阿爹去泰安镇,已过了五日,按照以往情况,今日怎么也该回来了。
  春天阿爹上山摔伤了腿,这还没好透,一下雨,村外那条黄泥路更不好走……
  “洗个碗怎这般久!”
  噼里啪啦的雨点声中,一声妇人的抱怨显得突兀。阿春一个激灵,连忙转身进厨房。
  “眼见着七月了,下个月的油米还没一点着落。说去泰安卖菇,用手刨着路皮也早该回来了!俩父女没一个中用!”
  屋舍简陋,妇人的叱骂一字不漏传入阿春的耳中。
  阿春一声不吭,端起偏灶上正咕噜作响的陶壶,将药汁倾倒在一旁的小碗中。褐色的药汁冒着腾腾热气,阿春拭了拭额角沁出的汗珠,端起碗,小心翼翼地迈步出门,往妇人所在的屋子走去。
  屋内陈设相当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椅而已。
  此刻妇人翘着腿,靠在唯一的椅子上,瞥见阿春进来,仍旧喋喋不休:
  “手脚这般不利索!不知道的,还当你田春,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小姐。”
  阿春仍不发一语。
  妇人欠身,想拿桌上的药碗,瞥见阿春的手,立刻怪声惊叫起来:
  “噢哟,熬个药还能把手给烫了,没事吧?”
  阿春慌忙把手别到背后,想离开这间让她喘不过气的屋子,却被叫住了。
  “别急着走,”妇人不急着喝药了,她往后一靠,脸上做出关切“给我说说,这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阿春的头垂得更低了。
  “王员外有什么不好?年纪大,知道疼人。父母早去了,也无公婆需要服侍。至于院里那几个……”
  妇人见眼前的少女,虽布衣素面,但难掩清秀可人,现在年纪尚轻,假以时日……
  想到这里,妇人的笑意带上了一丝不可说的暧昧。
  “能比得上你?略施手段,那姓王的还不是把你宠到天上去!这破屋子,乞丐住了都嫌寒碜,你就不想着让家人享享福?”
  妇人说的有些口干,拿过桌上的碗,皱着眉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药怎这般腥臭!”
  喝完药,见阿春依然一副鹌鹑样,妇人终是不耐烦了。
  “你不替柳姨和柳姨肚子里的弟弟着想,也想想你那倒霉老爹吧!这次上镇子不知道能拿回来多少银钱,郎中说了,你爹那腿要是没这个数的银子,就只能成瘫子了。”
  柳姨伸出五根手指头,在阿春眼前晃晃。
  “行了,去把昨儿换下的衣服洗了。”
  阿春拿过桌上的碗,转身朝外走。
  身后柳姨嘟囔着:“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哑巴似的,父女俩一个样。”
  雨势依然凶猛,风刮得院子中央的桐树左摇右晃。阿春把残药泼进雨里,擦了擦眼角,慢慢往厨房去了。
 
 
第2章 初遇
  师父离开小霜观已经半月有余了。
  离开前,他信誓旦旦:
  “为师此行最多十日便能往返,观中只你一人,柴米一应俱全,清清无需担心吃食,记得每日勤加修炼,安心等候为师归来。”
  随即席卷观内所有香火钱,扬长而去。
  清清作为玄虚子座下首席大弟子(徒弟只她一人),的确安分守己,谨遵师嘱,安心吃睡。
  至于课业……
  每日的晨功必不会再做了,她定要睡到日上三竿才会悠悠转醒。
  醒来后,随意糊弄些吃食,便在山上四处溜达,捉捉鱼,捕捕蝉,运气好能逮到野兔,为晚上的伙食增材加料。
  至于山下的集市,清清是不会去的,原因无他,没钱,去了徒增馋耳——许是担心清清挥金如土,离开前师父已贴心地把观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子儿席卷一空。
  在山上胡走一气之后,自认今日锻炼已达标的清清回到观中,会步入师父平日严加禁令,绝不可踏入半步的小书房,尽情翻阅师父千叮万嘱,绝不可浏览一二的绝密禁书。
  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传奇话本、志怪小说、名人艳史……
  师父仍天真地认为此处还是禁地,殊不知,清清早在前年重阳节,就趁他酒醉不省人事,偷偷拿走书房钥匙,连夜下山,请铁匠儿子大牛帮忙配了把一模一样的。
  无戒尺之叨扰,无功课之劳形,可以读艳本,阅传奇。这样的神仙日子,清清巴不得多来几天。
  这日,她被雨点砸在窗上的声音吵醒。
  竟下雨了?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跃起,奔向窗前。
  昨日才浆洗好晾晒的几件道袍在雨中飘摇,似在嘲笑清清起得晚了。
  等她冒着雨着把衣服重新收回盆里,哀叹着啃完昨日剩的半个烙饼,雨势依然不见小。
  这应该是入夏以来最大的一场雨了罢?她撑着下巴,靠在窗台上看雨,漫无边际地想着。
  下得这般凶猛,也不知会不会妨碍师父回来。师父此去济州,似乎是走的水路,若这雨下个没完,河水定是要上涨的……想到这里,她猛跳起来。
  坏了!
  昨日运气好,在山腰小涧池捕了十来条小银鱼,这鱼离了山涧水,不出两个时辰就要翻肚皮。清清舍不得一顿吃完,把剩下的鱼全都困鱼篓里放岸边泡着,想着今天再来拿。
  现在雨下这么大,鱼篓里就算放个秤砣,怕是也能给冲走。
  想着鲜嫩小银鱼,清清实在不甘心,跺了跺脚,胡乱披上蓑衣,冲进雨里,往涧池所在的方向奔去。
  小霜观在小方山山顶偏东的位置,而捉鱼的山涧却在山腰西边,此去要穿过层层野林,路并不算好走。
  山中向来环境宜人,在盛夏天气也足够凉爽,但此时凄风苦雨一阵阵往身上招呼,她鸡皮疙瘩出了一层又一层,开始暗自后悔因贪嘴冲动,而跑这一趟。
  阿弥陀佛!她傅清清虽是住的是道观,但也有佛门中人的慈悲心肠,这雨来的恰巧,难道是天公有好生之德,存心想救这几只小鱼一命?
  也罢,不如打道回府,另寻他处。雨势浩大,把北山坡那几个兔子洞冲垮了也说不定……胡思乱想着,她脚步慢了下来。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眼前是一片野生丝茅草,她十分眼熟,在春天,师父会让自己挖草取根,晒干入药。
  此草生命力极其顽强,在这一片生得十分旺盛,密密麻麻,油亮碧绿,行人简直没有下脚处。
  它们绝不会像此时此刻七零八落的样子。
  草面似有重物被拖拽过。仔细看看,本应该是浅碧色的草茎,似乎也染上别的深色。不像泥水,更像是血迹。
  清清感觉自己心跳快了起来。
  此刻她已行至密林边缘,再拐个弯,下个陡坡,便能瞧见捉鱼的山涧。
  小霜观虽然叫道观,道长祖师像没几座,寥寥香客不过是来自山脚的泰安镇,一直主持打理的,仅师父一人。
  小方山更不是什么风景名胜,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冒大雨登山?
  她猫着腰,靠着山体,借着树丛的掩映,悄悄摸了过去,寻了个居高临下处,朝底下的涧池使劲望。
  涧池旁空无一人。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屏气凝神等候片刻,她终于还是从坡上滑下,往池边探去。
  小池向来人迹罕至,除了想打牙祭的清清师徒,几乎无人知道这处隐秘的所在。
  水边泥土稀薄,多大小不一的石块,石块湿滑,都长着厚厚一层老苔。
  她四下扫了一圈,立即发现,某几块山石上的青苔,有明显的刮擦过的痕迹,昨日安顿好的鱼篓也不知所踪。
  鱼篓原本位置旁的一块巨石,上面痕迹尤为杂乱,就好像、好像有人为了偷鱼,不慎从石上滚下来似的。
  奇也怪哉!鱼篓明明被自己用绳系好,即使小鱼侥幸脱逃,鱼篓也该被栓在原地才是。
  怀揣着满腔疑惑,清清无功而返。
  回去的路上没有了来时的急切,雨也渐渐歇了。
  清清慢吞吞走在山道上,想着今日提心吊胆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
  山中日子虽好,却也寂寞了些,不知师父何时才能回来……
  太阳出来了,观门也近在眼前。
  太阳出来了,观门也近在眼前。她抬头,看看头上刻有龙飞凤舞的“小霜观”三个字的木匾,叹了口气,推门走入院中。
  将将行了几步,院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清丫头,快来帮把手!”
  是师父!
  是师父!清清一愣,立即飞奔上前。
  一路上解开累赘厚重的蓑衣,绕过缺了一腿的鼎炉,跃过破破烂烂的月台,冲进东厢房。
  椅上,捻着山羊须皱眉的老者,不是玄虚子又是谁?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您看我都瘦了!”
  清清正欲挤出几滴眼泪,作久别重逢之态,却瞧见玄虚子身上衣衫尽湿,直往下淌水。
  “您这是,从济州一路凫水回来了?真乃老当益壮。”
  玄虚子嗤笑:“为师没瞧见你哪儿瘦了,灶房的米缸瘦了不少倒是真的。少贫嘴,速速去给你师弟打桶热水。”
  “师弟?什么师弟?”她来不及诧异,这才看到,一旁的蔑席上竟躺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
  少年看起来和她差不多大,也是浑身湿透的样子,好像刚刚才从水里捞起来似的。此刻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可怕,没有一点人气。
  “师父,这到底……”
  “去去,等安顿好了再同你解释。”
  她只得退出门,乖乖往灶房去了。
  屋内,玄虚子眉头紧锁,伸出手为少年把脉。
  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
  “虚寒入体,经脉错异,一身沉疴。这一关,只能你自己熬过。”
  清清坐在灶房门槛上,守着檐下的小药炉,手中的破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这个不知名姓的便宜师弟已经昏睡三天了。
  对于这个便宜师弟,玄虚子是这么解释的:
  “为师在济州发了笔小财,事毕本要回转来,却想着济州烤鸭和炊饼天下一绝,就在城里多停了一天,好给爱徒采买些新鲜吃食。”
  “干什么这么看着为师?为师平日里难道不是这般爱护你?咳咳,不许插嘴!”
  “济州不愧百年老城,为师许久不去,竟在巷陌里迷了路。”
  “正团团转,就碰到了这小子浑身是血,躺在墙根那,一动不动的好似死了一般。”
  “爱徒知道为师向来菩萨心肠,怎会坐视不理。为师伸手,打算探一探,这小子竟然冷不丁出手,死死抓住为师的手腕,力气好大,甩也甩不掉。”
  “这还不算完,为师正拉扯着,巷内窜出条人影,手里举着家伙,上来就朝这边招呼!”
  “哈哈,以你师父的能耐,怎么会把此等蟊贼看在眼里。自然是出手如电,轻松制服了。”
  “刚解决完一个,又来七八个,杀气腾腾地围过来,师父一只手遭人桎梏,发挥余地着实有限,只能走为上策。”
  “这小子虽人事不省,但死活不撒手,只能将其一并带来了。”
  “咳咳,济州烤鸭确实不错,很能撑肚,为师中午吃了不少。结果背着这小子奔了十余里,腹中连作怪声,疼痛难忍,追兵却穷追不舍。”
  “正好到了翠屏山地界,为师灵机一动,扎进山林中,甩掉那帮人,从山内暗河回来了。”
  “小方山和翠屏山相连,算是翠屏山附属,因此有暗河相通,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么多山河图志,地理堪舆,算是白看了,蠢丫头!”
  “为师带着这拖油瓶,在洞内行了一日才出来。这小子倒是命硬,一身新伤旧伤不说,洞内寒气逼人,河水冻骨,竟也硬生生撑了过来。虽不见清醒,但为师时时把脉确认,性命是无虞的。”
  “烤鸭炊饼?自然在路上被消耗干净,不然为师拿什么赶路。那鱼篓一看就是观内之物,顺手替你拿了回来,大惊小怪作甚?”
  “呵呵,为师离开半月,清丫头面色红润,腮边还多了几两肉,想必是没亏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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