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后我衣锦还乡[穿书女配]——元宋
时间:2021-11-03 09:18:20

  燕闲飞升那会儿,飞仙门门下共五大峰,底下还有若干分支,整个门下有亲传弟子百余人,入室弟子数千,记名弟子则是不计其数。各等级之间都有着一条由天赋、能力、修为、年龄、潜力、家室等条件组成的鸿沟,每一项条件都有硬性指标,须总体达标后方能通过考核。
  而这升级考核一般是在十年一度的宗门大考中进行。修士须通过考验,且在一众竞争对手中脱颖而出,得到某位长老的青眼。在被长老们收入门下后,方能定下主修科目,成为亲传弟子,享受更多的资源倾斜。
  可谓是层层竞争,级级筛选,才能突破重围,破阶而上。
  但燕婉不一样,燕婉的父亲是燕幸,姑姑是燕闲。
  燕幸虽是依着背后的燕闲,才能在飞仙门独掌自在峰,但他本身也并不是全无能力,虽武力值不行,但丹修也不是那么好欺惹的。况且燕幸是个聪明人,燕闲深信,即使她飞升后没人再能护着兄长,已经站稳位置的他也没那么容易倒下。
  有燕幸这么个父亲,燕婉必然已经是亲传弟子,且定就拜在自己父亲门下。
  修真界低下的生育率,注定了每个仙二代都有着常人难及的积累。
  换句话说,仙二代指缝里随意漏出的东西,有可能就是凡人入道的修者追求一生而无缘的法宝。
  燕闲觉得自己知道这渣男想要说什么了。
  “婉儿,待我通过宗门大考,成为亲传弟子后,定与你出双入对,让其他师兄弟好好羡慕羡慕我们。”渣男连唱带演,自说自话了一大通之后终于把自个儿的小算盘亮了出来:“这次大考,我本有着十成十的把握能拔得头筹。但新进的秦师兄背后却也有其他师妹在相助,若我输于他……唉……”
  他说完锁着眉头,欲言又止地望着燕闲,等着她接话。
  燕闲懂了,他那言下之意分明就是——
  你想和我公开关系,就得帮我拿第一。
  我要是拿不到第一,那也不是我实力不济,而是你给的帮助不如别人家的师妹。
  你都不如别人家师妹,又怎么好意思向我提要求。
  你想向我提要求,就得帮我拿第一。
  总结:你得要什么给什么,才能配得上我。
  好一个软饭渣男!
  那秦师兄又怎么个回事,现在修真界女修竟都流行当金主了?
  当个金主能愉悦自己倒也没什么,小侄女看上这么个货图他什么?图他糟心?
  燕闲没搭理这装腔作势的渣男,目光将他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审视了一遍。
  这一看,更是心梗。
  这渣男上到发冠,下到鞋履,竟有不少是燕闲曾在兄长那见过的法宝。甚至,这渣男腰间佩的一方小印也让燕闲越看越眼熟。
  小印通体碧绿,上有竹节,是由一整棵玄天秘竹炼化而成。玄天秘竹只生长于天衍宗后山,一根即可占地数亩,内中空,根扎数十尺,高可入云霄,非高级法宝不可摧。
  因秘竹触感温润,冬暖夏凉还伴有竹香,天衍宗的门人最爱在玄天秘竹上开门刻窗,并在其上镶嵌阵法,作为居所使用,同时也是很实用的防护类法器。
  渣男身上这枚玄天秘竹印也自带阵法,并上刻“清闲”二字。
  这二字早年由燕闲亲手刻上,然后赠予自家兄长,目的是为了祝贺并取笑兄长竟起了“无为”这道号。兄长美滋滋就收下了,自那之后时常佩戴于身上,还特意到燕闲面前去晃悠过几回。
  这等物件竟也流落到了渣男手里,兄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燕闲没耐心再听这渣男唱戏,却也有着重重顾虑。
  兄长必定是出了事,不然不可能放任小侄女被欺辱至此。也不知道小侄女的心魔中,这渣男的因素占了几分,是否还有她尚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困在这具身体里修为被压制的厉害,但真要打杀了这渣男也不是难事。只是现在情况不明,贸然动手,善后麻烦。
  况且,小侄女现在整个身心都牵在了渣男身上的模样,若是渣男死了,小侄女跟着来个心魔爆发……
  啧,那场面……
  燕闲和兄长年幼时就各自跟随师父去了宗门,等成功筑基能重回俗世时,当年留在凡尘的父母弟妹早已亡故,燕幸和燕闲彼此就是人生中唯一的牵绊。后来燕幸又有了道侣,道侣对燕闲也如同长姐一般,处处照料于她。
  他们都是很着调的人,从来没有给燕闲带来什么真正的麻烦。现在这小侄女算是让燕闲第一次体验到了左右为难,无处着力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她燕闲的人绝没有让人白白欺了去的道理。
  “师兄,”燕闲突然开口道,“宗门大比对法宝的使用颇有限制,我手上也没什么能帮到你的了。”
  渣男闻言神色顿时一沉,“婉儿,你那……”
  燕闲却不待他把话说出来,直接打断道:“况且凭法宝赢哪有凭实力赢来得引人注目,我另有一法,保你在大比中一鸣惊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弯了眉眼,眼波流转之间满是得意与俏皮。
  这不同往日的风情倒让那渣男愣了神,呆呆地看着燕闲,话都忘了说。
  “宗门大比的成绩只是个考核标准线而已,以你之能力定能顺利晋级。都争着要当第一,无非是想在众长老面前展露身手,令他们青眼相看罢了。”燕闲一副很笃定的模样,言之凿凿道,“我能帮你。”
  渣男将信将疑:“……你如何能左右长老们?”
  “事关亲传弟子,长老们哪能被轻易左右,”燕闲话音一转又道,“但展露身手要也有技巧的嘛。宗门大比这种考核不过是同级修士之间的竞争对比,对长老们来说,只是在矮子里面挑高个,选个顺眼的罢了。便是拔得头筹,到了长老门下,也不定能得到几分特别关注,毕竟同门的师兄师姐也都个个出色。”
  渣男若有所思地点头道,“这是自然。”
  燕闲继续道:“所以要一鸣惊人,给长老们留下深刻印象才好。大比最后一场,本是给同场修士自由挑战的机会,但也没有规定不能越级挑战。你仔细想想,越级挑战的成功岂不要比同级惊人得多。定是能让长老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燕闲兴奋地一拍掌:“到时候,应该会有不少长老都中意于师兄,师兄可得好好挑一挑。”
  渣男惊了一跳,连忙摆手:“我如何能越级挑战,便是侥幸成功了,怕也是要得罪人的。”
  燕闲歪头看着他,似是疑惑他怎么如此愚笨,转又甜甜一笑:“师兄,你来挑战我嘛。”
  ……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渣男皱着眉头细细思量,起先是犹疑,但越想竟越觉得可行。
  燕婉虽然是亲传弟子,但在飞仙门根基并不深,其父能力一般,性子软弱,在飞仙门能独掌一峰也仅是靠着有个好妹妹。他平日里,既不争权夺势,也不收徒,仅在峰上主殿里开堂授课,指点指点丹学,受指点的也不过是些记名弟子和入室弟子,近年来更是闭关不出,如同隐形一般。
  飞仙门五大峰,竟只有他门下,连亲传弟子都只有燕婉一人。
  燕婉虽也是个武力一般的丹修,但她毕竟是亲传弟子,若是在大比中将她打下座来,必能惊下不少人的眼珠子。
  这可比拿个每次大比都有的第一名来的风光。
  况且,燕婉没什么亲近的同门,也不用担心得罪她的师兄弟们。
  最妙的是,燕婉对他用情至深,言听计从,到时候定能将他衬得更显才俊。
  “好!就这么定了,师兄可全靠婉儿了。”渣男喜上眉梢,越发庆幸自己未将两人关系公之于众,“婉儿,待师兄成为亲传弟子,必将你介绍给同门师兄弟们……”转念一想,大概觉得筹码不够,改口又道:“……不,必带你拜见未来的师父。”
  “好,师兄加油。”燕闲眉眼弯弯。
 
 
第3章 这我倒是没想到
  这渣男虽没拿到想要的法宝,却另外求到了出乎意料的好结果。
  目的达成,他不想多留,敷衍着给出了两个完全不打算兑现的承诺后,就忙不迭的告辞离开了。
  走到院门口跨上鹤背前,他还向燕闲拱手作揖,一脸真诚状:“多亏了师妹,师妹待我如此赤忱,师兄无以为报,待我.日后出人头地,定好好疼爱于你。”
  反正甜言蜜语不值几个灵石,自然是随便撒。
  倒把燕闲恶心得够呛。
  渣男前脚刚走,燕闲一转身就阴下了脸。
  原先躲在屋内屏风后的残魂这会儿果然飘了出来,躲在门背后,悄悄探出半个身子,目光痴痴地跟随着渣男离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一脸的落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燕闲迈步走到残魂面前,开口时语气甚是冷淡:“你想要他几成死?”
  燕闲哄那人渣在宗门大比上挑战自己,自然不是为了给他送人头,捧他上位的。
  她拐着弯谋划,不过是因为宗门大比的擂台是飞仙门里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进行同门争斗的地方。
  修真界一般严禁同门私斗,若是出了人命更是要问讯问责,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毁去修为,除以极刑。且或多或少都会连累同门,甚至连累师父。
  燕闲可以狠狠心不管这便宜侄女,却是不能拿自己兄长的声名随意挥霍。
  而宗门大比的擂台战时,可以随意挑战同门。
  正所谓刀枪无眼,生死难料。虽然一般都有执法堂的护法以及长老们在旁督战,见势不妙时都会插手阻止,但想要假做收不住手杀掉一个人,而不露痕迹的方式,燕闲也不是没有。
  顶多事后要费些功夫配合执法堂调查,但这渣男自个儿想不开要上来越级挑战,便是死了又能怪得了谁呢。
  只要侄女想,几成死的渣男燕闲都能给她带回来。
  在燕闲看来,但凡侄女的心魔缠身里有着渣男的五成的因素,他都死不足惜。
  修真界向来盛行无情道,更有甚者杀道侣以证道。燕闲虽绝不修此道,但这明摆着的渣男,杀了也算是为民除害,造福苍生了,说不定还能赚点功德,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小侄女却明显不这么想。
  听到“死”字的一瞬间,她猛地抬头,满面惊恐看向燕闲。身上缠绕着的心魔藤蔓飞速蔓延,从欣长脖颈一路攀到血色全失的脸颊,看上去分分钟钟就要心魔爆炸。
  “不,你不能杀他!”连一向半死不活的语调也激动了起来。
  恨铁不成钢的燕闲气笑了,冷声反问:“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你……”小侄女一时语塞。
  她如今只是一缕残魂,肉身被占,修为全无,连飘都飘不利索,竟是连修为全无的稚童都不如。而眼前这人占着她的身躯,却想杀她师兄!
  可她也不能以这点勒令此人停手,因为她也清楚知道,若非此人的到来,自己已经在破镜幻界中身死道消,两人之间自然是不欠因果的。
  燕闲打量着小侄女煞青煞白来回变换的脸色,想了想又问道:“你不恨吗?他如此欺你。”
  小侄女想也不想道:“我为何要恨他?他又何曾欺我?”
  燕闲:“那位琪师妹是怎么回事?”
  “那都是琪师妹的错!”小侄女想也不想,斩钉截铁道,“师兄是个好人,只是琪师妹一直缠着他,他婉拒不过而已……他,他都和我解释过了,他保证过了,定会去和琪师妹说清楚的!”
  燕闲:“这话你自己信吗?”
  “我为何不信?”
  “既然信了,你又为什么心魔缠身?”
  小侄女张了张嘴,反驳的话冲到嗓子口却在舌尖咽了下去。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为什么陷入破境幻境,欲出而不得,又是因为什么一时冲动,自绝生机。
  她想说,我信他,可内心里却有声音在反驳:不,你不信他,你知道他与琪师妹一同去凡间游玩,给她簪花扶鬓时,笑得有多温柔。
  她想说,他不是那样的人,可心里又清楚,他本就是这样的人,琪师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可是……他对我那么好……”小侄女喃喃道,“他定也是爱我的。”
  他定也是爱我的,曾经那些温存做不得假。
  他定也是爱我的,不然为何要专门来解释道歉。
  “……他定是爱我的,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
  小侄女的声音渐渐坚定:“是我配不上他……只要我改了,他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燕闲悚然一惊,大喝一声:“醒神!”
  小侄女毫无反应,目光涣散,竟是又陷入了自闭中。
  燕闲头大,燕闲脑壳疼。
  怎么还有自己给自己洗脑这种操作的?
  情情爱爱竟然能让人如此痴颠?
  燕闲不懂情情爱爱,也不打算去代入理解。她现在只想把自个儿兄长揪出来,让他好好看看,自己女儿变成了什么样!
  兄长不是这般不靠谱的人,从前就心心念念想要个长得像道侣的贴心小棉袄,如今一朝得女,必然是捧在手心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兄长这人,自己能躲则躲,绝不惹事,凡事都讲究个无为而治,自在随心。但若是欺他宝贝的人,便是拼个你死我活,也必是要打爆对面项上狗头的。
  如今兄长必定是出了什么事。
  燕闲没有耐心再和小侄女争论“他到底爱不爱我”这种无聊的命题,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去开解小侄女的心灵死结。
  在她这,没有什么不能直接莽过去的。
  燕闲伸手就虚按上了小侄女的头顶百会穴,运起内功心法绕体三周天。刚猛霸道的神魂瞬间冲入残魂魂魄中,以磅礴之势如入无人之境,直将小侄女本就不甚稳固的神魂搅得七零八碎。
  这阵仗把心魔都唬了一跳,为避免自己与神魂一同碎成稀泥,竟是飞速后退,溃不成军。
  现在小侄女的残魂看着就更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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