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变着法子哄我骗我,背着我在人间陵城的月光下下一圈又一圈的散步,是替我挡了天刑雷劫,为我做了很多很多很多傻事的男人。”
他不说话,眼里划过一抹水光。
她圈着他的脖子,亲亲他有些冰凉的脸,“我进去前,你说了要娶我,可当真?”
他轻哼,手圈住她的腰,“求我。”
她亲亲他的眼,“求你。”
他感觉湿热柔软的舌贴在自己的眼睛上,生涩而又小心。
他在她离开前,将她抵在墙上狠狠吻了上去。
一直到这个灼热的吻开始变了意味,她一把摁住他,气喘吁吁,“你,你你松手。”
他不肯,手已经贴了进去。
她急道:
“你这个人怎么总喜欢这样!”
他耍无赖,“你方才还要求我娶你,自然得拿出诚意来。”
她把头埋进他怀里,声若蚊蝇,“那,那我们回去。”
他抬眸看了一眼高塔,“不要!
就要在这里!”
“那,那我不嫁了!”
他在她脖颈处咬了一口,喘息,“你敢!”
他说罢,裹着她回了宫殿,抵死缠绵。
结束以后,她依偎在他怀里,抚摸着他变成晏无崖的一张脸,道:
“你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他亲亲她的脸颊,异常满足,“从前没有,现在有了。”
她好奇,“叫什么?”
他再次将她裹在身下,与她十指紧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哑声道:
“叫花玥的夫君。”
那天晚上他折腾了她一夜。
顺带的将自己的本体也露了出来。
她伏在他怀里哭了一夜,不知是欢愉,还是伤心。
她没有提在最后一层塔中看见了什么。
同样,他亦没有问。
两人纠葛这么多世,事到如今,看到什么不重要,听见什么也不重要。
她爱他,无论他是谁,都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次日一早,花玥在百里溪怀里醒来。
他亲亲她的额头,漆黑的眼眸里溢出笑意,“玥儿想要几时与我成亲?”
她抚摸着他好看的眉眼,道:
“若是来得及操办,今日也可以。”
他笑,“从前怎么没有瞧出你这样恨嫁?”
她眼眶里突然涌出来了眼泪,哽咽,“那是我不知自己已对你情根深种,现在知晓自己喜欢你喜欢地惨了,恨不得立刻嫁你为妻。”
他眼睛微红,吻去她眼角的泪,哄道:
“示爱就示爱,别哭啊,你夫君又不是不娶你。”
于是婚礼定在三天后,婚礼上所有的东西他早就命清风准备好,只差挂了红绸贴了喜字。
百里溪陪她用完早饭后,将之前与喜服一并拿来的那一沓红纸放到桌子上,拉着她一块儿剪纸。
花玥稀奇得不得了,见着那四方的红纸在他手中,片刻之后便成了一个双“喜”字。
她拿着那精致的剪纸,连连称赞,道:
“百里溪,你怎么什么都会呀?”
眼前的男人将腿搭在她腿上,一脸嘚瑟,“你夫君很厉害的。”
他每每以她的夫君自居,弄得她十分的不好意思。
她也拿了一把剪刀试着剪一剪,可那剪刀一点儿都不比她的法器听话,一张纸剪着剪着全部都是窟窿,也没剪出什么花样来。
他见状,便不肯叫她再剪,自她手中拿过剪刀彩纸,将从人间买来的糕点放到她面前,“你吃东西便好,莫要捣乱。”
花玥瘪瘪嘴,托腮看着他剪纸。
他手生得极漂亮,洁白似玉,指骨修长且的灵巧,那红艳艳的纸在他手中变成各种各样的花样。
她心思蠢蠢欲动,又偷偷摸摸把剪刀拿过来,道:
“我就再剪一次好不好?”
“不好。”
“小气鬼。”
他抬眸看她一眼,漆黑的眼眸里荡着笑意,收了剪刀,一把把她扯到怀里,将她抱坐在腿上,亲亲她的脸颊,“并非不想让你剪,只是这是拿来成婚的东西,被你剪成这样多不吉利。”
花玥惊奇,“你居然还讲究这个?
你不会还讲究黄道吉日吧?”
她遂算了算他们成婚的日子,果然是黄道吉日。
他斜睨她一眼,“怎么,我们魔就不能讲究黄道吉日,百年好合?”
不等花玥说话,他捉着她的手贴在脸上,道:
“与你成婚,当然要讲究些。
总希望越吉利越好,越长久越好。”
花玥听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连忙放了手中的剪刀,“那我不动了。”
他笑道:
“想学?”
花玥点点头,“我看着挺好玩。”
“求你夫君教你。”
花玥垂下眼睫,红着耳朵,“那我不学了。”
百里溪轻哼一声,握着她的两只手,下巴搁在她颈窝,手把手的教她。
他是个极有耐心的好师父,可惜她却不是个好徒弟。
他握着她的两只手手把手的教,她都剪得乱七八糟。
一直剪了三五张,才勉勉强强剪出一个花样来。
她高兴得不行,拿着自己剪好的剪纸反复看了又看,在他面前炫耀,“你瞧瞧,是不是很好看?”
他此刻眼睛哪里瞧得见那张剪纸,忍不住抬起她的下颌,低下头去勾着她唇上的胭脂来吃。
花玥不肯,人却牢牢地给他固定在怀里。
一会儿的功夫,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儿来,不肯叫他动。
他抱着她微微喘息,灼热的吻落在她雪白的颈,印下一连串的猩红。
花玥实在招架不住,摁住他不老实的手瞪他一眼。
他亲亲她的鼻子,哑声道:
“玥儿乖,松手。”
她摇头,清澈明亮的眼眸沁出一抹水光,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昨晚答应我,若是我替你……
你以后便不这样。”
想起昨晚,他更加意动,反手将她的手背在身后,唇舌勾得她一会儿的功夫便没了气力。
他索性也不挪动位置,想要将她直接就地正法,别有一番滋味。
她不肯依他,圈着他的脖子气喘吁吁,抹得他脖子上都是眼泪。
“你,你又骗人!”
“只这一次,以后都不骗你。”
他微微喘息,扶着她坐下。
桌子上的红字落得满地。
花玥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那些剪出的一张张“喜”字上,忍不住收紧了他的脖颈。
她希望百年好合真得能够百年好合。
她希望黄道吉日真得是很吉利的日子。
她希望自己陪他的时候越长久越好。
他察觉出她的走神,在她腰上掐了一下,“想什么?”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主动将自己的唇献上去,在他耳边轻声道:
“想你。”
他顿了一下,随即收紧了她的腰,在她颈窝气喘吁吁,“这种时候玥儿是不是故意的?”
她脸一红,与他脸贴着脸,悄声道:
“不是……”
他轻吮着她脖颈上的猩红,轻哼,“不信,除非玥儿自己证明给我看!”
她一脸无辜,“这,这我要怎么证明?”
他贴着她的耳朵耳语几句,然后看着怀中的小女子白皙的耳珠顺着脖颈蔓延出一片绯色。
她低着头躲在他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炽热的目光里轻轻动了动。
于是剪纸只剪了一半,到了第二天任凭他如何花言巧语,她再不肯跟他学。
他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儿剪完了所有剪纸,又在众魔诧异的目光里亲自贴好了这些喜字。
完事以后,他将她拥进怀里,亲亲她的脸颊,“你夫君厉不厉害?”
花玥眼里溢出笑意,“厉害!”
他盯着她白皙脖颈上的红痕看了一会儿,突然叹气,“玥儿还是从前好些。”
她不解,“为何?”
他将她抱得更紧,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
“脸皮厚些,肯迁就的花样便也多些。”
她一听,顿时面红耳赤,飞速扫了一眼不远处正领着一群魔挂红绸的清风,瞪他一眼。
他低低笑了起来,将娇羞起来格外可爱的女子揉进怀里,柔声道:
“真好。”
她顿时不再挣扎,环着他的腰,看着红彤彤的宫殿,吸了吸鼻子:
“真好。”
不远处坐在屋檐下的镜灵目睹这一幕,看着那塔,心里难受的都快要裂开了,揉了揉眼睛,“好个屁!”
*转眼就到了成婚这日。
一早被百里溪从被窝里抱到梳妆台前亲自上妆打扮的花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一脸认真的男人,忍不住亲亲他的唇,圈着他的脖子抵着他的额头,哽咽:
“谢谢你娶我。”
他摸摸她的头:
“谢谢你嫁我,现在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生怕自己的眼泪掉出来花了他辛苦上的妆。
他笑,“我的新娘子果然是四海八荒最美的新娘子!
那我先出去看看他们准备好了吗?
你乖乖地。”
花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难受得想哭。
有人却先她一步哭了。
镜灵在她肩上哭得稀里哗啦,若不是它只是魂灵,恐怕连她脸上他亲自给她上的妆都给糊成一坨了。
她道:
“你哭什么?”
它抽噎,“我心里难过。”
花玥伸手摸摸它的头,反过来安慰它:
“你瞧那塔,离完全塌下来还有一段时间呢。
凡人的性命就算长一些大多也不过一甲子,我与他在一起加起来都过了几千年,也算是生生世世,已经足够了。”
镜灵转头看向那倾斜地越来越厉害的高塔,哭得更加厉害。
花玥只好道:
“你再哭,他待会儿定是要过来唬你。”
果然,她话音刚落,她的夫君已经回来,大步走到她跟前,伸手牵住她的手,伸手一弹,将还在她肩上抹眼泪的镜灵弹出一丈多远。
花玥道:
“不许老是欺负镜镜!”
他轻哼,“谁叫它总是教坏你。”
花玥惊讶,“它怎么教坏你了?”
他咬牙道:
“它居然敢哄着你与旁人双修!”
花玥:
“……”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记得。
镜灵轻哼,这小气的大魔头!
他这时斜睨它一眼,朝它勾勾手指。
镜灵不情不愿地上前,却见他突然掏出几粒灵珠递给它,道:
“今日是本尊大喜的日子,你若是再敢招她哭,本尊就将你丢出去!”
他这段时日不知为何塞了许多的灵珠给它,镜灵不疑有它,张口尽数吞入腹中。
谁知才吞下去,腹中像是有火再烧。
它捂着肚子打个滚,飞到花玥跟前,哇哇大叫,“主人,这大魔头要杀我!”
花玥大吃一惊,连忙将镜灵托在掌心查看,这时他手指点在它的眉心,只见无数的墨莲涌入镜灵的体内。
镜灵哇哇大叫,“主人,我要死了!”
花玥却一脸惊奇地看着原本只是魂灵的镜灵逐渐生出了崭新的身体。
原本闭着眼睛哇哇大叫的镜灵似也察觉到不同,这时睁开眼睛,摸摸自己的手脚,喜道:
“主人,你看我!”
花玥激动不已,伸手摸摸它柔软的毛发,难以置信的看向百里溪。
镜灵哭得稀里哗啦,这下看他不知有多顺眼。
还它没来得及感动完,被他丢了出去。
他道:
“它陪了你几千年,虽又笨又蠢,却于你而言,也是个慰藉。
你夫君给她一条命。
往后若……
它可长长久久的护着你。”
花玥上前抱住他,哽咽,“百里溪,谢谢你!”
他拍拍她的背,嘴角上扬,低声道:
“那今晚洞房花烛夜乖一些。”
果然,她耳朵又红了,清澈明亮的眼神里透出无措与娇嗔。
他心里一动,一把握住她的手,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浓浓的深情与些许紧张,“我的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花玥点点头,“好了。”
他牵着她走过红毯,来到通往婚礼的门。
这是他为她设置的最后一道门。
他说,是惊喜。
花玥有些紧张,也不知门后有什么,在他的示意下推开了那道门。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后,她傻傻的站在那儿看着门后的世界,泪如雨下。
五百年前的微尘宗苍梧峰。
五百年未见的欧皇师尊,林灰玄以及所有的微尘宗与离镜宗见过的,没有见过的所有同门皆站在那儿眼含笑意看着她。
就连一向讨厌她的无忧也在。
她居然还在人群里看到了人间陵城的客栈掌柜,周记的周婵婵一家。
这是一场别开生面,十分盛大热闹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