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宠妻成疾——七菓
时间:2021-11-03 09:23:01

  先帝知道后,也只能接受事实,改立汉王为太子。
  南宫阜,是和汉王从小一起长大的挚友,一起为大盛开疆扩土、征战四方,是过命的交情。
  汉王的亲妹妹,安阳公主,又是南宫阜的妻子。
  而呼延家,只是因太子薨后,才倒向汉王的。
  汉王称帝后,之所以还重用呼延家,只是因为呼延家是大盛四大门阀之一。
  四大门阀的初代家主,都是大盛的开国元勋。
  如今已过五百年,是真正的百年勋贵世家。
  “呼延”这个姓氏救了呼延力。
  但皇帝虽然重用呼延家,却不可能信任。
  南宫阜打趣道:“只怕呼延老儿,得知祝融战车和博浪锥后,会更跳脚。”
  南宫琰教楚灵玥星罗棋,楚灵玥便画祝融战车和博浪锥的图纸回报。
  祝融战车,是可容纳八十人的巨型攻城车。不仅可以抛掷石弹,还可以抛掷燃烧.弹和毒气弹。而且此车通过机械原理,可以开动,只是这个时代没有汽油或电力作为动力,速度较慢。
  而博浪锥,是一种锥形的炮弹,比起圆形炮弹有更强的穿透力。
  星罗棋被虐不舒服了,南宫琰就和小美人聊别的,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军事话题。
  楚灵玥想起前世大秦帝国这款游戏里的装备,便画出图纸给他。并且以这个世界的计算方法,帮他精准计算了两种武器的威力。
  祝融战车,是前世游戏里的名称。而博浪锥,是楚灵玥单纯纪念张良命名的。
  连政哥哥都能被吓一跳的刺杀,博浪锥,命名到攻城掠地的炮弹身上,不是很有趣么。
  南宫阜向皇帝详细说明了祝融战车和博浪锥的奇效,皇帝听了赞不绝口。
  “这聪辩究竟是何人?竟有如此踔绝之能,实属罕见。爱卿,朕,倒想见见此人。”皇帝看向南宫阜。
  “这……”南宫阜一脸尴尬,“皇上,聪辩是何人,只有犬子知晓。就连微臣也不曾见过此人。”
  “哦?”皇帝复又看向南宫琰,“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神秘,连你爹你都不让见?”
  南宫阜也转头,瞅着一直悄不做声的儿子。心想,臭小子,之前不管怎么问你,你就是不说。现在皇上问你,看你还敢隐瞒。
  南宫琰躬身答道:“回皇上,聪辩与臣关系匪浅。只是她将图纸交给臣后,便云游四方去了,臣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然后,看向幸灾乐祸,一旁看戏的自家老爹。
  想借皇上之口,从我嘴里套出聪辩是谁?
  想见她一面?
  南宫琰脑海中浮现起,与玥儿初次相见时的情景。
  ——“臣女打娘胎出来起就是听秦国公的事迹长大的,十分敬慕公爷。”
  ——“五岁的时候,还扯着我娘的衣裙,说以后长大了,非公爷不嫁呢!”
  不见!
  就不让你见!
  因太子毒杀汉王,安阳公主为救兄长,身中剧毒,没剩多少寿命。
  南宫琰二岁时,安阳公主便逝世了。
  皇帝多次劝南宫阜续弦,但南宫阜至今未娶。
  就算知道玥儿当时只是童言无忌,对自己爹并未有非分之想。
  就算知道自己爹即便见了玥儿也只是欣赏,不可能对比自己小一轮的女孩出手。
  ——那也不行!
  就是不让你们相见!
  皇帝长叹一声,满是遗憾,“原来是隐士高人,难怪……”
  南宫阜却一脸狐疑。知子莫如父,他直觉儿子在撒谎,却也没有证据反驳。
  南宫琰道:“皇上,她与臣约定两年后回来。两年后,臣一定带她来见您。”
  “好,那朕就等两年后再封赏。”
  如果顺利,两年后玥儿晋玉籍。
  到时候,是要带她见公公还有皇上的。
  现在,不行。
  皇帝又和大臣说起别的,南宫琰只是在一旁听着。
  这时一个小太监走进来,对南宫琰耳语几句。
  南宫琰脸色瞬变,平静的眸里此时全是紧张。
  “怎么了?”
  皇帝虽然在和大臣说话,但这殿里众人一举一动,皆在他眼中。
  南宫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却一脸紧张。
  他赶忙深施一礼,语速奇快,“皇上恕罪,微臣有些急事需要处理,还请容臣先行告退。”
  皇帝倒是好奇,何人,何事,能让他紧张?
  不过也没为难他,挥了挥手,准他告退。
  南宫琰刚走,皇帝便问小太监,“出了何事,能让南宫琰如此惊慌?”
  “这……”皇上问话,小太监不敢不说,“奴才回禀皇上,白浔大人在殿外,让奴才转告世子,异星霄姐弟似乎出了事。”
  “异星霄?这又是谁?”皇帝看向南宫阜,他摇头连忙表示不知。
  儿子常年住世子府,每日只是来秦国公府点个卯,啥事都不和他这个老爹说,更别说结交了什么朋友。
  要不是先有聪辩这一出,南宫阜都不信,南宫琰那性子能和别人交朋友。
  那就是个深冬的凛风,万年不化的大冰渣子,谁接近,冻死谁。
  现在竟然主动化了?
  嘿呦喂。
  “就只说了这句?”皇帝问。
  太监道:“是,皇上,白大人只让奴才转告了这句。”
  异星霄?
  皇帝与南宫阜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一旁,同样是一脸莫名的白战。
  白战忙摇头,“皇上您别看臣。臣这儿子,臣都怀疑他是不是臣亲生的,什么事都不跟臣说。”
  世子的事,你俩一个当爹的,一个当舅舅的,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可能知道。
  皇帝笑着摇头,“难怪能跟南宫琰处到一块去。”
  细细品了品白浔转达的话,又品了品方才南宫琰那猴急的脸色。
  拍了拍南宫阜的肩,了然笑道:“义弟,依朕看,八成这小子是有了心上人了。却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南宫阜诧异片刻,露出一脸喜相。
  哎呦喂,臭小子不仅是化了。
  终于开窍了!
  别人家的公子,到他这个年纪,即便没娶正妻,却也是有几房娇妾的。
  再看看他!
  都有人传他断袖。
  奈何南宫琰顽固不化,别人爱说啥说啥,他何时在意过别人的眼光?
  当然,要是敢传的过分了,就送他见阎王。
  “那为何从不见他提起?”南宫阜傻傻地问。
  皇帝望向窗外,沉思片刻后,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估计是没追到手。
  第一次动情,就他那冰碴子,估计也不会哄女孩子。
  不过,是哪家的女孩,世子追求她,她竟没有痛痛快快答应?
  若是欲擒故纵,那即便南宫琰日后来求赐婚,他也不会答应。
  配不上。
  若不是……那皇帝倒要高看那女孩一眼了。
  满屋大臣看着皇帝,皇帝只笑说了四个字:
  “时机未到。”
  ……
  南宫琰急匆匆出来,不等白浔行礼,便神色紧张地问:“玥儿出了何事?”
  一边说,一边疾步往宫门去。
  白浔小跑才跟上他脚步,边回道:“具体什么事还不知。只是下人报,楚姑娘和楚公子匆匆赶着马车,拉着口黑木棺往西山去了。”
  南宫琰心跳漏跳一拍,瞳仁冷绝地一缩。
  “楚家谁死了?”
  “楚家谁死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钟离家的管家回禀,钟离忧也是问的这句话。
  管家只得微微颤颤说,不知。
  一向洒脱随意的钟离忧,脸上难得有了怒气。
  “查!”
  而他也急吼吼起身,急吼吼冲了出去。
  走到大门时,又停了下来。
  楚灵玥昨天跟他说,就他这祸害遗千年的长相,她的姐姐们见了,要争风吃醋的。
  昨日有关定远侯府的一切资料,都送到了钟离忧手里。
  对于她的处境,看过资料便知。
  他去?那别人会问,他和楚灵玥什么关系。
  那会害死她。
  钟离府的下人们,见少主一脸煞气停在大门,都不敢出声。
  离忧,离忧。给他取这个“忧”字,是希望他一生无烦忧。
  他从出生到现在,也的确是无烦忧。
  可现在,他的一颗心,烦乱到再也静不下来。
  无情不似多情苦,多情便累心烦忧。
  ……
  西山,梧桐正生得青翠,绿叶成荫。
  梧桐树下,一大理石墓碑屹立。
  棺材已下葬,装着陪葬品,和两具“尸体”。
  尸首是楚灵玥用布缝的布偶,仿着记忆中爹娘的样子,一针一线做的,只有半大的孩子高。
  布偶里充着棉絮,还有那两罐黄沙。
  以布偶代替尸首不是大盛的习俗,是楚灵玥前世还活着时,偶然翻了一本漫画,看到的。
  说是某个村子被怪物入侵,人直接入了怪物的肚。怪物最后被杀干净,而剩下的村人,就想了这种方法,祭奠同胞。
  于是征得了弟弟的同意,她就做了两个爹娘的布偶。
  两个布偶手拉着手,面容温和,嘴角还噙着温暖的笑。
  生同衾,死同穴,几回魂梦与君同。
  这里,是爹与娘初遇的地方。
  当时的楚三夫人,还是袁家的二小姐,中品闺秀。
  虽然不及凌音书院的上品闺秀,但中品闺秀在上京,亦能找到不错的人家嫁了。
  袁二小姐和几个小姊妹踏青,就遇到了在这练剑的楚元良。
  那人剑眉鹰目,迎着暖阳刺剑的身姿,笔挺。
  袁二小姐红英,一见倾心。
  楚元良回身,就见那梧桐树下,一个娇滴滴的女子,红着小脸看着自己。
  楚元良慌了,一颗心也自此赔给了她。
  袁家肯定不同意让一个没有功名的莽夫娶他家的中品闺秀。两人的爱情经历了许多波折。
  却越发坚定。
  楚元良不喜欢文人墨客那一套。但表白那天,却在这,当着这棵上百年的梧桐,念了一句酸诗。
  “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良倾心于红英兮,非卿不娶。”
  凤栖梧,英从良。
  这棵梧桐,见证了爹娘的爱情。
  亦是他们最最美满的归处。
  石碑上,墓志铭只有四个字。
  由楚灵玥所想,楚云荣所提。
  ——吾道不孤。
  风起,梧桐扇叶清脆。
  葬仪屋的,玉器店的全散了,只剩下双胞胎,和青山父女。
  身后有声响起。来人步履稳健,踏草无声。
  楚云荣警觉,略微侧身,看到来人,一怔。
  “……世子?”
  听到这声,其余三人,才顺着楚云荣视线,向后望去。
  在皇宫时那副慌张面容不再,依旧是清风霁月,波澜不惊的世子。
  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在撞进楚灵玥讶异的眸光中时,沁出无尽心疼。
  不需要多说什么,他就已经懂她。
  楚家的祠堂不配。
  他心疼小丫头,为父母置办墓地,还要这样偷偷摸摸地进行。
  不能给楚家烙下话柄。
  是楚家先弃他们在先的啊!
  楚元良夫妇战死,楚元韬又做了什么?
  不闻不问!
  还说是老爷子早不认这个儿子。
  如今有了利益,才把三弟和弟媳的牌位迎回来。
  这是家人?简直连路边的乞丐都不如。
  如果不是有楚老太君在,恐怕楚灵玥根本就不会认楚家这个亲戚。
  定远侯府,他们想要霸占,给他们。她不稀罕。
  楚灵玥不动楚家,南宫琰也不动楚家,皆是因为,楚灵玥把楚老太君当做亲人。
  楚家唯一的亲人。
  楚家人现在相安无事,都是沾了楚灵玥的福。南宫琰只希望,他们能够知足。
  他拎着一坛酒,皇帝御赐的玉露琼浆。因极其珍贵,总共才酿了五坛。
  “世子。”楚灵玥起身,迎了上去。
  “我来给英雄祭酒。”
  说罢拍碎泥封,将满坛清酒,挥臂一扬,琼液洋洋洒下。
  楚灵玥凝注着他,有些泫然欲泣。
  爹一生,以三件事为傲。
  一是,能娶到袁红英这样温婉贤淑的妻子。
  二是,能为人父,有一双可爱儿女。
  三是,此生能入长林军下,报效国家,虽死无恨。
  “爹,长林军的少帅,来祭你了。”
  她抬头,不让眼泪落下。
  “你一定很高兴吧。”
  风,继续吹。将这一声问,拂向天际。
  也传来,彼岸的一声声温情低语。
 
 
第26章 玥儿不给抱了   玥儿长大后就……
  “等我奏明皇上, 为世叔修建一座忠烈祠。”
  南宫琰望着墓碑,又深深看向楚灵玥。
  楚灵玥只是平静摇头。
  “谢谢世子。不过我想,于我爹来说,戎马一生, 能为大盛做出贡献;能与我娘携手, 至死不分离, 便已足够。”
  楚灵玥淡淡说道,只是眸光在对上“吾道不孤”那四个烫金大字时,眸中的光才有了些许摇曳。
  “是否封侯, 是否有忠烈祠获后世祭拜,后人又如何评价他……我想, 我爹一定不会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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