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为什么不换一张脸?顶着别人的脸四处乱晃,不会难受吗?”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这么厉害一大能,总顶着她师弟的脸像什么话。
最主要的是,看到这张脸她总是会有那么一点心软。
沉渊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一副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样子。
舒鱼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道:“你说我小师弟现在很安全,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幽冥界出来?一直没有看见他,我很难安心。”
说着,又狐疑的看着沉渊,“小师弟真的还活着吗,你别说骗我,如果被我发现,哪怕鱼死网破我也不会放过你。”
“他没事,他现在很好。”沉渊唇角勾了一下,黝黑深邃的眼睛望着舒鱼,满腔爱意被他压制的死死的,生怕漏出一点,眼前的人就要离开他。
“你最好说话算话。”舒鱼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嘴角动了动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忍无可忍,“你能不能收敛一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好,我不看。”沉渊笑了一下,然后说话算话的收回眼。
舒鱼松了一口气,想到沉渊刚刚黏糊糊的眼神,身子打了一个激灵,摸了摸手臂。
幽冥界的魔族都这么奇怪吗,前一个是这样,现在这个也是这样,想到两个魔时不时抽风的举动,舒鱼默默远离了沉渊些。
灵车飞快行驶,第三日已经停在无尘宗的山脚下。
舒鱼三人刚下车,就发现有人在鬼鬼祟祟的偷偷盯着他们。
她和秦初月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对方心里所想。
无尘宗现在是多事之秋,这时候在无尘宗的山脚下出现盯梢的人,这不是一个好信号。
不管那是谁的人,都不能让他把消息传出去。
只是不等她们两个出手,沉渊的手微微一动,那鬼鬼祟祟的家伙便被招致眼前。
“叛徒,奸细……”那人看着舒鱼,眼睛里满是怒火,如果不是被力量压制着,只怕要扑上来和她决一死战。
舒鱼不知想到什么,立即封了那人的嘴,拿着令牌瞬移至无尘宗的大阵里。
“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舒鱼把人拎起来,“什么叛徒、奸细,你最好和我说清楚。”
“呸,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无尘宗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堂堂正道修士,居然和古魔族有联系……”
那人骂的有些难听,眼睛里的愤怒不作假,舒鱼又问道:“你说我和古魔族勾结,有什么证据吗?”
“呵。”那人像是被气笑了,“你找我要证据?笑话,现在全仙门有谁不知道这次群英会魁首和古魔族勾结。”
“你和古魔族的在一起的留影符早就传遍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
“仙门叛徒,人人得而诛之,你还以为无尘宗会庇护你?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无尘宗为什么不敢收留她?她是我无尘宗弟子,怎么处置也是我无尘宗说的算。”
“我身为无尘宗掌门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外人跳的比我还欢,不知道还以为你才是无尘宗掌门。”
不知什么时候,无尘宗的掌门以及一干峰主长老之类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弟子舒鱼见过师父、师伯、师叔。”舒鱼对他们行了一个礼。
秦初月也有学有样的行礼,只有沉渊在一旁老神在在的站着。
掌门扫了他们一眼,对舒鱼笑眯眯道:“回来了,在外面受苦了,脸都瘦了一圈。”
“师叔,我不苦,都是历练。”舒鱼摇摇头,又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他说我成了叛徒?”
“唉。”掌门叹了一口气,“你不该回来,现在宗门正是多事之秋。”
“罢了罢了,我们先回去,到时候再细细告诉你。”
“至于这人?”掌门想了想,给自己的大弟子传讯,让他找两个弟子,把这个人押下去。
议事厅。
掌门和各位长老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舒鱼坐在她师父身后,秦初月和沉渊就在她身边。
掌门隐晦的看了看那两个,心中叹息一声。
本来若是惯例,那两个人并不能出现在这,但今时不同往日,无尘宗正是需要助力的时候。
“唉。”掌门长叹一声,“这件事说来话长。”
第八三章 师兄妹见面
舒鱼从掌门嘴里得知群英大会之后发生的事,虽然这些事情她已经从秦初月嘴里了解过,但掌门说的比她更详细。
毕竟秦初月只是晚辈,一个不能代替宗门的晚辈,参与不了宗门的商议,有很多局限,消息滞后也属正常。
掌门所言和秦初月说的大同小异,不过在这里舒鱼了解到为什么其他宗门会倒向太初宗。
据说开始不管是大宗小宗,太初宗都十分的给面子,招待的非常周到。
一些相熟的宗门还传讯给掌门,说他小心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掌门思虑再三,最后还是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长老去,成全两宗的面子,毕竟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但是在所有宗门都到得七七八八之后,在正式商议的当天,太初宗忽然变卦,将所有人全部扣押。
说到这掌门还一脸的心有余悸,只说,幸亏派去的长老是一个机灵的,察觉到不对立即脱身。
当然也有部分逃脱,但成功逃走的人非常的少。
想想太初宗整座山峰都扣押着各门各派的掌门、主事人、有名望身份的长老,有这些人在手,他们的宗门又岂敢轻举妄动?
太初宗这一招着实狠辣,若是放在万年前,那些人死就死了,各大宗门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仙门人才稀少,天才陨落的时候。那些被抓起来的除了极少部分,身下的都是各个宗门的佼佼者。
那么一大批未来栋梁被抓住,他们的宗门还能坐的住?
自然就得想办法把人救出来,这时候太初宗就提出要求,要各个宗门都倒向他。
这才有了太初宗一宗发通缉令,其他宗门帮着一起的情况。
听掌门说完,属于又有了新的疑问,“可是师叔,被太初宗扣下的那些人,身份皆是不凡,身上有一两件保命的物品也不稀奇,为何没有一人想着用那些东西反抗?”
“呵呵。”掌门苦笑了一下,“傻丫头,现在的仙门可不是以前的仙门,以前的仙门各宗各派守望相助,现在勾心斗角只怕坑不死你。”
“你觉得那些老家伙有那么无私奉献,愿意牺牲自己的保命利器,来救别人?”
“你呀,还是太年轻,还是要多出去历练历练。”
“多谢师叔指点,弟子铭记在心。”舒鱼行了一个弟子礼。
“不过,刚刚那人说叛徒、奸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舒鱼想到刚刚那人的表情,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
掌门看着舒鱼,无奈道:“你自己看吧!”
接过掌门手中的留影符,一打开,舒鱼的眼皮子就直跳。
画面上是一个偏僻的小院里,里面有两个人,一个人是她,还有一个人裹在黑色的斗篷里。
两个人相对而坐,面前是一张地图,上面有些地方用红色圈了出来,时不时交谈着,像是在密谋些什么。
画面中的她离开后,那个黑袍人便不再掩藏自己的气息,周身魔气缭绕,一看就知道是个货真价实的魔族。
“师叔,这是……”
“这是太初宗传出来的,说你和魔族勾结,那幅地图上被圈出来的标记,全都爆发过魔气。”掌门揉了揉眉心,“太初宗来势汹汹,外界一堆人都嚷嚷着让我们把你交出去。”
“所以我说现在宗门多事之秋,你不该回来。”
“师叔信我?”舒鱼诧异的看着掌门师叔,以及在座的其他长老们。
“你这个丫头说什么傻话?”一位长老笑道,“你是我们从小看到大的,你什么性子我们还能不知道?”
“你要是和魔族勾结,还能这么光明正大的回来,我们又不是傻子。”
“太初宗弄出这种事,一定是想让我们排挤雪峰。他倒想得美,雪峰可是我无尘宗最强战力,放心,师伯说什么都不会把你交出去。谁要是要把你交出去,师伯就把谁交出去。”
在座的长老都是看着舒鱼长大的,她是这一代最小的亲传弟子,又是一个女孩,从小到大被他们宝贝的不得了。
小时候的舒鱼,长得软糯可爱,笑起来甜到人心坎里,宗门上下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也正是因此,这次太初宗闹出来的事,在无尘宗内部并没有人把它当回事儿。
笑话,要是小鱼儿/小师妹/小师叔,叛出仙勾搭魔界,那太初宗就是全仙门最好的宗门了。
一定是他们嫉妒无尘宗这代出了两个天才,想借此挑拨离间,让宗门内讧。
不然怎么偏偏在群英大会之后,才闹出这些幺蛾子。
无尘宗所有弟子都知道,太初宗是他们的死对头。在这种关键时刻,他们更是不能给宗门拖后腿,一定要把雪峰留在宗门。
这也是为什么察觉到舒鱼进来,掌门和各位长老立刻就赶过去的原因。
舒鱼看着这一张张信任的脸,好像又回到了前世。
那时雪峰死的死,残的残,她身为雪峰最小弟子临危受命,当时掌门和各位师叔伯也是这样信任的看着她。
后来为了振兴宗门,她有意和太初宗联姻。那时候掌门师叔说什么都不同意,但最后还是让步。
现在想想,或许那时候掌门师叔就有所感觉吧,知道太初宗是龙潭虎穴,一去不复返。
“感谢各位师伯、师叔的信任,弟子确实没有做过。”舒鱼皱眉看着那张留影符,“弟子并不认识那个魔,况且弟子也没有理由做这些。”
“弟子从小在仙门长大,接受的是仙门正统教育,又怎么会为了区区魔族,背叛仙门?”
“太初宗如此算计,怕是我与他们的计划密切相关。”
其他人纷纷点头,在座的都是太初宗的老熟人,又怎会不知他们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如今这般算计,所图一定不小。
“我觉得小鱼儿说的有道理,太初宗一定有什么诡计在等着我们,大家可不能上当。”一位长老附和道。
“是极,太初宗向来无利不起早,这次费了这么大劲,又是统一大半个仙门,又是算计咱们家的弟子。这口气我不能忍,掌门,你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当然不能忍,都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这次要是忍下去,下次岂不是要翻了天。”掌门冷哼一声,“我去联系一下佛宗和剑阁,看看他们怎么说。”
身为小辈,有事在自家宗门,这件事自然不需要舒鱼去处理。
掌门和长老们在商量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做,舒鱼他们就被赶到外面,让他们自己去玩。
舒鱼刚刚出去,就看见站在外面的白衣飘飘恍若仙人的大师兄。
“师妹,你回来了。”君佑向前走了几步,目光仔细打量着自家小师妹。
然后一脸痛惜,“师妹在外面受苦了,脸色竟然如此苍白。”
说完,便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塞入舒鱼怀里,“补身体。”
师兄出手必属精品,不用看就知道这里面绝对是好东西。因此,舒鱼格外无奈,“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师兄比我更需要这些。”
“乖,师兄给你的就收下,师兄不用这些东西一样厉害。”君佑想像幼年那样揉一揉自家师妹的脑袋,但是他看看师妹身边的人,最后还是收回了手。
“师兄这次去秘境得了很多好东西,回头师妹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这两个师兄师妹还在继续交谈,一旁的秦初月无比羡慕的看着他们。
她和舒鱼的身份差不多,都是最小的亲传女弟子,可两个人在各自宗门的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她的师兄从来都不会这样温和的和她说话,不会问她开不开心,不会将奇珍异宝当成随处可见的小玩意随手给她。
宗门里的人都说,无尘宗大师兄一心修道,不问外物,是个冷心冷肺的人物。所以万事万物,在众人心中他皆比不过太初宗的月宿。
可现在看来,那些传言说不定是下面弟子故意污蔑,毕竟大家都知道无尘宗和太初宗面和心不和。
亏她以前觉得自家师兄最好,谁也比不过。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月宿那个狗东西和君佑师兄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这么想着,秦初月忽然感觉到一股冷气嗖嗖的直冒。她看向身边这个脸都黑了的男人,默默的远离几步。
这三个人每一个好惹的,她还是离远些,免得万一打起来伤及她这个无辜。
出乎意料的,他们一行人非常安全的到达雪峰,路上没人动手,也没人阴阳怪气。
秦初月松了一口气,面对安排她住宿的君佑,笑道:“多谢君佑师兄。”
说完,人就跟着杂役弟子离开。
秦初月离开后,君佑瞬间沉下脸,“师妹,这位是谁?你还没介绍呢。”
舒鱼偷偷离开的脚步立刻停下,她看着一副你不说清楚今天就不能离开的师兄,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只恨秦初月刚刚跑的太快,为什么不把她也带上,有外人在的话,师兄绝对不会翻脸,或者这件事就让他们两个解决。
“师兄,这位是沉渊前辈,我这次遇险,都是前辈救了我。”舒鱼硬着头皮解释道。
“原来是前辈。”君佑立刻换了一张脸,原本看猪一样的脸,瞬间变得恭敬,“小子无礼,误以为前辈是外面那些登徒浪子,前辈大人大量,定然不会和我一介晚辈计较。”
“师兄说笑了,什么前辈不前辈,你是小鱼儿的师兄,自然就是我的师兄。”沉渊走到舒鱼身边,柔情似水的看着她,然后一副歉意的递出一个储物戒,“这次匆匆上门,没准备什么,小小心意,还请师兄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