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要拍戏，天降剧本，送上门的女主角和投资，还有一群哥们鼎力相助。
等一起上了楼，推开了周大成办公室的门，里面的三个人同样被震了一下。
尤其是编剧李为，本来就不太擅言辞，看见凌乔进来，嘴里“余，余，余”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余果”。
闻声看过去的周大成却是烟都掉了，这戏能不能不拍了？大峥签的第一个女艺人，就是眼前这个？
唯有方方，此时虽不震惊，却有些慌张，那啥，周总那烟头不会把地毯烫个窟窿吧？
第47章 拍电影的第二天 齐非凡赌上资历，凌乔……
等不及周总有所动作, 防火小达人方方赶紧冲上去踩灭了烟头。看看，多危险！
方方偷偷用谴责的眼神瞥了一眼周总，说了吸烟不好的, 这不就是教训？等以后自己成了方总，公司第一条司训就是不许吸烟。
短短几秒, 方方已经在憧憬成为方总的日子。周大成却还是怔怔的，一动都没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凌乔怎么了？
是, 这段时间自己觉得公司人员太少，一直在忙着找新人，弄培训, 联系节目的事儿。
凌乔那边自己多少就疏忽了一些, 但到现在, 也没多久吧？
这怎么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再细细去看, 不说别的, 首先整个人气场就不对了。
自己头一次看见凌乔，是从屏幕看，看到的是聂平遥。
仙气十足, 无愧于大师姐的名头。
第一次见真人, 是在文立海剧组。
凌乔刚下戏，裹着一件旧外套，却半点掩盖不了身上的星光, 一看就能成角儿！
现在可倒好，整个人苍白又畏惧。阳光一照, 就透着那么一股子担惊受怕的劲儿。好像四周都是敌人，就想窝在家里才安全的感觉。
再看身形，更瘦了，却没有更精神。反而原来挺直的背现在有些微弯, 看着就矮了几公分。
站姿和之前也不一样了，原来小松树一样挺拔的小姑娘，现在站在那儿就带着泄气劲儿。
细看五官，身形瘦了脸却有些浮肿。原来是白里透红的小肤色，现在却是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珠子倒是瞪得锃亮，一对上，就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慌似的。
周大成忍不住心里直犯嘀咕，这种感觉怎么好像在哪儿看过？
吸D？靠！太像了！不会吧！
不会不会，这才多久啊？凌乔自己接触下来，也是相当有原则的，一定不会的。
难不成，是最近出去玩，被别人下了套？
也不会，自己早就叮嘱过方方，出去玩也好工作也好，来历不明的东西一律不要进口。又低头看了一眼被踩灭的烟头，以这小子的谨慎劲儿，应该不会出问题。
难道是陈岭那边有势力残留，被威胁了？还是那禽兽生父那边又出了幺蛾子，这傻孩子没和自己说，把自己硬生生折磨成这样的？
周大成越看越痛心疾首，自己看好的小苗苗啊，不要还没开花就枯萎掉了！
另一边，却有异常兴奋的人在。
“拍到了拍到了！这清晰度，没谁了。齐哥，你快来看看！”一辆不起眼的小车内，有人兴奋的看着手中拍到的照片。
“这谁？”被称作齐哥的人接过相机，看了几眼，愣是没认出来。这是哪个目标？
“凌乔啊！这不她助理吗？”
“这是凌乔？”齐非凡整个人都坐直了，这是凌乔？
“哥，你看这状态，一百个不对劲啊。”总算是没白蹲守，真给自己蹲到点真金白银的东西。
齐非凡这下彻底来了精神了。
说起凌乔，可是最近的老熟人了，好几单生意都和她有关系。
也拜她所赐，这几单生意都是高开低走，最后灰溜溜的收场。
你问齐非凡，为啥一个活灰溜溜的还不长教训，非要接第二个第三个。
也不看看最近娱乐圈这些瓜，基本上都和她挂钩了。
也不知道这么个横空出世的小姑娘，怎么就能和这些事儿都扯上关系。这可能是不是小姑娘，是个石猴子吧？
凌乔还从来没找过水军，基本上工作室接的都是她对家的活儿。
你还别说，这凌乔还真TMD的邪得很。
这活儿，从她选秀时候就开始挂着。最开始也就是简单的带带节奏，这活儿对于工作室来说，都属于日常了。
难度不高，给钱也还OK，大家当成小咸菜，你一口我一口，就给包圆了。
可偏偏哪家节奏都没带起来过，更可气的是带着带着就跑偏了。
再往后，就是大活儿了。也怪不得她招人眼，基本上惹眼点的事儿样样落不下她。
自家工作室看风向一向十有八九，在一众竞争者中抢下这大活儿后，同行哪个见了自己不酸两句？
现在呢？哪个看了自己，都要嘲笑几声。
复盘的会议开了一个又一个，看来看去，都没看出自家的问题，明明每个步骤都衔接的不错。最后结果，偏偏都被反转。
自己这小脸蛋子，被拍得啪啪直响。
这段时间，自己是硬憋着一口气在蹲凌乔。
还真就不信了，还从没见过哪个明星一点背景都没有，就能蹿红的这么快。
赌上自己从业十数年的资历，凌乔不是个有个好爹就是有个好干爹！
要是前几天，凌乔被爆出来的生父情况是真的，那就是干爹没跑儿了。
要不然，你以为周大成那个精怪能签她？别逗了！
别以为我齐非凡不知道，就拿谢晋然来说，周大成对他是贴心贴肺的好，你以为是一路走来的情谊吗？错！是背景！
这谢晋然的背景，可是一点都不简单。从工作室最开始盯他的时候，就被专人警告过。从此之后，再没人敢接黑他的单子。
他出道这么多年，出来的无非是一些小打小闹蹭热度炒绯闻的新闻，还是那种明眼人一看就假的要死的那种。
要不是有背景在，你以为他能这么顺风顺水？
现在网上说起他谢影帝，都是他怎么自强怎么努力，怎么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最后都要来上一句，是金子，总会发光。
呸！怀才不遇，郁郁而死的人多了去了。
他一路走来，走的是平地，随手捡的就是机遇，指不定是亲爹还是干爹帮忙呢。
就凭谢晋然这条件，要出头还得有背景，她凌乔还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吗？
装得再好，总有马脚，这不，来了！
“虎子，走，回家，钓大鱼了！”
系统是没听见齐非凡内心的OS，听见了一定会说，可不就是天选之子吗？要不怎么配得上我呢？
文立海是最后到的，才把周大成从无限的假设中救出来。
文导不是和凌乔一起上来的吗？咋没一起进来？
你以为文导像某总一样，能在室内吸烟吗？
随着凌乔的一番解释，吴青春和李为眼中的惊喜像要爆出来一样，周总却是依然很痛心疾首——还我那个美貌的前爱豆！还我那个仙气飘飘的大师姐！还我那个凭脸就被我一眼相中的小凌乔！
“不瞒你说，从定下凌乔开始，我这心就没放下过。不是说凌乔不好啊，长得太漂亮了，容易出戏啊！”
“现在再看，担心全都没有了！凌乔真是好样的，不愧是从我手里出来的，真是有我的气质。要干，就往最好了干。”
吴青春拉着周大成的手就不松开，颇多感慨都想一吐。
周大成开始时候还听得听认真，越往后听越觉得不对劲，这是夸凌乔还是夸自己啊？
那边，李为却是磕磕巴巴的在和凌乔讨论剧本，看了凌乔自己分析的人物小传，李为突然发现整个剧本甚至可以更丰满一些。
能让社恐挣扎着和人交流，一定是他非常感兴趣的事情。
李为突然有种感觉，自己的伯乐可能并不是吴导。
文立海在一边看凌乔认真的听着李为断断续续的想法，纵使对方的思路很跳跃，想法也很琐碎，凌乔还是能飞快的跟上，准确的给出反馈。
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简单啊。不愧是自己一手带出来的，真是好样的，像自己！
不得不说，文立海和吴青春的脑回路，在这一刻，无限重叠。
“周总，这次来还有个最重要的事儿。”关于戏，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看李为这小子一脸的兴奋，就知道凌乔在剧本上没少下功夫。
除了戏，最终要谈的，还是利益。
“我们这戏你也知道，我是押了一套房子才能筹起来。老文也把他《青云诀》回盘的资金都压上了，其他能找来的七七八八的资源我也都舔着脸用上了。”
“大峥的投资也属实是我们目前接到的最大一笔，就是这个片酬，我们给不了太高。”
吴青春真是有点不好意思，前面说着自己筹起来有多难，兄弟姐妹能帮的都帮了。
本来想哭下穷，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自己这剧投资最多的金主爸爸来着。
结果，就硬着话茬生生说到片酬上。
其实，本来以凌乔现在这个咖位，片酬就不会太多。但今天看了小姑娘的付出和诚意，吴青春思来想去，还是提上一嘴。
周大成摆摆手，有些戏是为了要流量，有些戏，是为了要赚钱，这戏，就是要拿奖抬咖位的。
你也别说，周总真是一股清流，不同凡俗。
周总心中的算盘打得啪啪响，凌乔现在的流量都是一时，要是再继续在综艺和偶像剧中打转，一个花瓶的名头是跑不掉的。
这剧就不一样了，就算是个提名，这戏，自己别说一分钱不赚，贴钱也值了。
今天的贴钱，是为了明天更好的赚钱。
吴青春差不多要感激涕零的程度，什么叫圆梦小天使！这就是！圆梦我周总！
你周总已经做好了贴钱冲奖的准备，又洗清了凌乔受到折磨的猜测，心情还是不错的。
但这好心情，在收到一张照片后，戛然而止。
【凌乔小妹妹最近是不是玩得太HIGH，疏于美貌管理了？周总介意不介意小小的出点美容费？】——齐。
妈的，又是这个齐狗
第48章 拍电影的第三天 什么样的凌乔才能成为……
天气闷热极了, 空气中都是一股子汗味。
空调嗡嗡直响，苟延残喘的工作着，却没有一丝凉意。
余果已经又按亮了手机, 仔细的看着时间。
又把手表转到手腕内侧，一直到数了秒针过了12, 手机同步也更新了分钟数，才好像稍微放下点心来。
稍稍松了口气, 余果随手动了动白衬衫的领子，又好像想起了什么，重新放下了手。
衬衫满是褶皱, 两侧腋下汗湿的痕迹很明显, 边缘也有些发黄。
同样有些枯槁的头发低低的束着, 细细的一小把, 却用了一个红色小丑的发圈。
又新又诡异, 和余果整个人都格格不入。
重复了看了几次手机后，空调也终于停下来了。
整个屋子猛的一静，余果感觉自己耳边的嗡嗡声好像更大了, 过了8秒, 才慢慢褪去。
空调停了之后，才觉察出它之前一直都在努力运行。
屋里里面更闷了，刚才的一股子汗味, 此时又仿佛带上了一丝酸腐的气息。好像是有人脱了鞋，又好像是有人打开了一直闭合的腋下。
但空调的停止, 也意味着还有30分钟就要下班了。也意味着，还有58分钟，就要到家了。
突然静下来的环境，好像是一个讯号, 周围不知道是真忙碌还是假装忙碌的同事们，也纷纷开始一改电脑前端坐的样子，或是扭扭腰，或是随口闲聊着。
家长里短，嬉嬉笑笑。回家了吃什么，老公来不来接你。孩子作业挺多，晚上还要朋友圈背诗打卡。家公家婆来了，好烦，花点钱也认了，快走就行。
林林总总，人间真实。
余果却还是那个样子，时不时的按亮手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转动手表的手指苍白又粗糙，像一根粉笔一样。总感觉下一秒，就要在黑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看得人焦灼极了。
“小果啊，下班一起吃个饭再回家啊？”人间真实的同事，把余果拉了回来。
“不了李姐，家里有事儿，得回家。”余果忙忙的解释，字和字之前好像来不及排队，一个压着一个出来的。
“哎呦，每次下班找你出去都不行。怎么，家里藏了男朋友，赶着回去陪人家吗？”
“我就说嘛，小姑娘还是要搞搞恋爱的，你看你的脸色，这么白，有了男朋友才会粉嫩又水润。”
“哎呀，你看你，说得小果都不好意思了，哦？”
余果没有搭腔，真是附和着笑了笑，有尴尬，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手又不自觉的开始按亮手机，转动手表，心中默数。
快了，还有21分钟了，还有49分钟了。
“卡！”
吴青春此时很烦躁，不只是因为这温度这空气。
反复的拉着进度条，在看刚才的这幕。手中还不停的翻看着之前的分镜手稿，手心的汗都印在了纸上。
凌乔的表演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场景布局节奏也都是自己想要的。
可偏偏，就是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感觉。
开拍几天了，吴青春只觉得一天比一天要差，差得想骂娘。
每一天的场租，每一天的人工，每一天的胶片，都是钱，每过一分钟，都像是刀子在割肉一样，生疼。
拍电影，就是烧钱呢。
吴青春现在比之前拍综艺的任何一天都要焦虑，比任何一次直播公演，比任何一次决赛，比任何一次的不得不做的暗中操作，都焦虑。
为了影片的拍摄效果，把整个剧组拉倒了最热的地方。找了老旧的办公楼，找了密度极大的居民区。
只是想要在最人声鼎沸中，去找到最极致的紧缚感。
每个地方看起来都是对的，可合在一起，就是不对。
凌乔听见吴导喊了“卡”也没有动，还是坐在椅子上。
凌乔也觉得自己状态不太对，明明剧本已经吃透了，人物也想清楚了，可还是给不出最好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