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白不由得警觉地抚上他颈后的腺体——
该死的,他好像发热了。
第24章 【第二更】“姐姐……标……
楚雁刚刚忙着为自己辩解,拼命地想要留住贺云白,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状。
贺云白在脑内飞速算了算时间,还是没能分辨出这次发热到底是周期性的,还是由于特殊原因引起。
楚雁还拉着她的手,愣愣地望着贺云白。
他这次的发热似乎没有上次那么严重,过了这么一段时间,楚雁也只是身体发烫,没有过激的反应,怪不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贺云白戳了戳他的脑门,教训道:“连自己到了发热期都不知道?”
楚雁捂着额头,依然是迷茫的神情。发热让他的反应力下降,但直觉告诉他:贺云白不会走啦!他既然发热了,她一定会陪在他身边的!
想到这点,楚雁腾地下了床,再一次扑在贺云白身上——
他急切地贴上她的肌肤,低头亲吻她的黑发,朝贺云白恳求:
“姐姐……标记我。”
“……”贺云白看得分明,这个家伙原本都没意识到自己发热的情况,现在不过是顺杆往上爬罢了。
还特意这样奶声奶气地同她讲话,试图让她心软。
楚雁腺体处开始散发出他信息素的味道,淡淡的甜牛奶气息贴着肌肤在空气中缓慢游走,逐渐扩散到整个室内。
这次信息素的味道格外香甜,贺云白无意识地被他的柔腻气息影响,她嗅到空气中的丝丝甜味,不由得有些头脑发热。
而楚雁仍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同她闹腾,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姐姐”,贺云白知道他是故意的,然而还是有些克制不住。
她反扣住他的手腕,将楚雁压在了床榻上。
少年暂时还没有被发热期过分地折磨,他顺从地跟随贺云白的力道躺下,睁着一双眼睛望向他面前的alpha。
他灰蓝色的眼眸这时显得清澈又纯稚,金发散落在耳边,衬得他肌肤雪白。
就像一个单纯的、未经世事的小王子。
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浓醇的牛奶气息在贺云白鼻息间环绕,她认真地端详着楚雁,试图分辨出他是否是故意摆出这副样子来迷惑她。
她没能成功,反倒越来越觉得少年像一块散发着清甜香气的奶糖。
想将他吃掉。
“贺云白……”楚雁细细地念着她的名字,他的声音是少年人的清清爽爽,却一再搅乱贺云白的神智。
贺云白吐出一口气,重重地揉了揉楚雁的头发,“别闹。”
楚雁觉得自己好像慢慢摸索到了贺云白与他人的交流模式。
她不愿和他人有太多的羁绊,即使是面对她那个朋友王青青,贺云白的态度也是无奈又包容的。
就好像她天然与其他人间有一堵屏障,若有人试图穿过,她便会用最耐心礼貌的方式接待,然后将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
最终,她还是会回到屏障内,回到那个她自己的一方世界,不会主动同别人进行过于亲密的举动。
可上次,贺云白吻了他。
也许他是不一样的,他想。
这样的想法鼓动了楚雁,他原本放软了身体,躺在贺云白身下,此刻他却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仰起头探向贺云白的唇角,向她索求一个吻。
贺云白这时似乎反应稍稍迟钝,没能来得及避开,楚雁便得手了。
事态好像有点超出控制。
贺云白想,她该尽快标记楚雁,结束这一切。
大概是因为头脑昏沉,贺云白的动作带着些许难耐的粗暴,她一只手将楚雁的双手扣在上方,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腰肢,朝着他的颈部俯身下去——
“唔!”
楚雁忍受不住地闷哼出声,贺云白不发一言地开始标记他,她的信息素一股股地向他的腺体内注射,急促又蛮横。
他觉得好像连自己嘴中都尝到了咖啡浓重的苦涩。
楚雁觉得自己几乎要溺毙在此刻贺云白信息素的威压之下,好不容易缓过来一些,却也没能等到她细柔温暖的抚慰,贺云白扣着他的手很用力,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他几乎一动不能动,只能被迫承受着。
贺云白额前出了些汗,她不像第一回 那样冷静又温柔,反倒看起来有些失控。
这一次,是楚雁忍着信息素注入的痛苦,仰起头试探地亲吻她,试图唤起贺云白的点点平静。
他笨拙的尝试好像取悦了贺云白,她低下身缓缓吻上他的眼眸,同时松开束缚着楚雁的双手,捧起他的脸安抚。
泪痕都被她一点点拭去。
他的手被贺云白放开了,标记过程也进入尾声。楚雁脱力地垂下手,却没有挣扎,而是再次环住了贺云白。他的手穿过她柔顺的黑发,毛绒绒的脑袋在她肩头轻蹭。
暖甜的牛奶香气混杂着二人的汗水,少年亲昵的依赖像阳光洒落一般包裹了贺云白。
她恢复了一些理智,触碰了一下楚雁的脸颊,准备起身。
楚雁却抿着嘴拉住了她。
“小雁?怎么了?”贺云白声音沙哑,她似乎仍在忍耐着什么,但却极力做出冷静自持的模样。
楚雁觉得自己体内充盈着贺云白信息素的味道,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要和身前他恋慕着的人融为一体。
可是……还不够。
他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所以坚决地拉住了贺云白。
想要……想要和她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
可是楚雁却完全没法说出口,他脸颊绯红,也不说话,只是握着贺云白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胸口。
贺云白感受到他悸动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单薄的衣物下,是他微热的躯体。
此刻的少年更像一只温顺的猫,柔柔地揽住她的脖颈,眼神中满含对她的眷恋。
这样的景象不禁贺云白身为alpha的本性被唤起,她鬓角的碎发濡湿,额前挂着细密的汗珠,凝望着楚雁——
“小雁,你是认真的吗?”
楚雁的一缕金发黏在脸颊上,他眼尾沁红,就这么看着贺云白:“贺云白,我喜欢你。”
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偏过头,“我以前对你态度很差,对不起……”
“你要是还生我的气,”楚雁搂紧了贺云白的肩头,在她耳边极小声地说:
“……怎么惩罚我都可以。”
他话音落下,便看见面前的alpha微微愣神,下一秒,他的双手再一次被贺云白扣紧按在上方——
楚雁驯顺地放任她作为。
如果是贺云白的话,怎么样都可以的。
……
……
“乖,不哭了。”
一切都结束后,贺云白拨开身边少年额上黏腻的金发。
动作轻柔至极,与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形成剧烈的反差。
楚雁此刻眼睫微颤,眼角还挂着细碎的泪。他睁开迷蒙的一双眼,灰蓝色的双眸几乎失去焦距,却还是试图往贺云白的方向靠近。
“……唔,”他挣扎了一下,声音微哑,“解开!”
贺云白自知刚刚有些冲动,忙按他说的做。
她拿回自己系在床栏上的腰带,而楚雁此时也恢复了意识,正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出神地看。
他的面容上又升起了红晕,忍不住瞪向贺云白,“这也,这也……”
太过分了!
可偏偏刚刚是他自己主动的,还说了一堆那样的话。
他这时也没有办法责怪贺云白,反而由于信息素的影响,很想要她的拥抱。
少年一身狼狈,却仍向她伸出手。
贺云白一瞬间觉得五脏六腑都变得柔软,回抱住了他。
咖啡的苦意被甜牛奶的味道中和,楚雁可以在贺云白身上嗅见自己的气息,就像是,她身上也留下了他的标记一般。
楚雁记得,她对待他人的态度和善却又疏离,周身永远噙着冷冽的锋芒。而此刻同他在一起,那些神情都尽数褪去,她连眉眼间带着春日般的笑意,面孔精致明净,温软的肌肤丝毫不抵触他的触碰,她的黑发早已散落,柔软地垂至胸口。
楚雁挑起一缕握在手心,就再也放不开。
……
贺云白不是多话的人,可楚雁已经能从她的反应中明白她的心意。
“你还生气吗?”他低眸望向贺云白。
“……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
贺云白声音软和,她正在整理着自己刚穿好的军装,最上方的扣子却不翼而飞。
楚雁紧紧地盯着,心想:那枚纽扣刚刚是他咬开的。
只有他能瞧见她的美好风光。
“对了。”贺云白正低眉想着事情,没有注意到楚雁通红的耳垂。她说起正事:“上次和你说的检查,你去做了吗?”
楚雁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贺云白问的是他频繁且不稳定的发热期。
“去过了,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
提起这件事,楚雁已经不再像上次那样羞耻。
不能控制自己身体的窘迫,以及对alpha的本能的渴求,原本都是他最痛恨的事情。
如果他遇上的不是贺云白,或许他早已经深深陷入了自厌的漩涡。
“过几天我陪你一起去拿检查报告。”贺云白同他说。
她已经穿好了衣服,重新扎好了头发,看上去和原先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只有楚雁能仔细地一一认出——她挺拔的军装上多出的褶皱,凭空消失的衣领扣,和额前略微杂乱的碎发。
是他留下的痕迹。
“好。”楚雁很依恋地拉住她,“你要走了吗?”
“不。”贺云白凑近,浅绿色的眼眸在他面前放大,里面盛满了璀璨光芒,“我先送你回去。”
楚雁得到了一个事后的吻,甜甜的,蕴含着贺云白青涩的尝试和爱意。
……
贺云白这段时间都很忙。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军队的压榨属性。就算通过了百般艰难的战力测试,让她能够偷得一段时间的假期和免训,然而还是不能完全自由,得在大学里帮忙带新生进行暑假训练。
贺云白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大一的学生们问题又很多,一会儿是跑不动了要请假,一会儿是操作失误导致机甲被送去紧急维修。
唯一的安慰,就是她能时时看见楚雁。
除了第一天他和她闹脾气以外,之后的日子里他倒是很听话。
她看得出来,楚雁是真心在努力练习机甲的。
他以前其实接受过优秀的体能训练,但在格斗场,他还是一招一式地认真学习,不会因为自己有过基础就骄傲自大。
比起那些娇弱的机甲新生,楚雁倒显得更加沉稳些。
与他真实的性格不一样,在学校的楚雁其实十分低调。他和贺云白一样不爱在校园里抛头露面,甚至除了他的同班同学以外,没有多少学生会把他本人和首长家的二公子联系起来。
因此在这群机甲新生看来,楚雁只是个沉默寡言,训练拼命的旁听生omega。
哦,还有就是长得很漂亮。
他和他们格格不入。楚雁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也不常与人交谈,只偶尔和贺教官聊几句。
在进行模拟训练时,楚雁也常常是独自一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旁听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但没人会质疑他的努力。
因为这个新生训练营,实际上就是一道筛选机制。
只有通过了暑期训练的最终比赛,他们才能进入机甲系的二年级就读,正式进入军队编制,而被淘汰的学生们则会被分配到各个辅助部门继续就读。
帝都的机甲军只要那些最优秀的人才。按照往年的惯例,暑期训练营的淘汰率一般在百分之四五十左右,只有一半左右的学生能顺利通过。
所以,大多数人都没有把楚雁这个omega放在眼里,觉得他再努力也不过是花拳绣腿,根本没办法进行实战。
开玩笑,每年有那么多的alpha都无法通过训练选拔,一个omega又有什么能耐呢?
楚雁基本上不社交,因此他也听不见那些风言风语和对他的评价。
他当然也知道训练营的筛选机制,因此便单纯地朝着那个目标努力,每天在训练场精疲力竭也不在乎。
楚雁只是想再往上走一走,为了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以及,他在尽全力与贺云白稍稍比肩。即使这条路还长的很。
贺云白每次在办公室给楚雁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有些心疼。
少年太拼了,他和那些alpha不一样,他把这次训练当做自己唯一的机会。等最后的比赛来临,赢了,他就能踏上自己想要的道路,输了,就只能离开,回去继续修机甲。
楚雁体能稍差,于是只能通过强度极高的格斗训练弥补。他晚上结束训练,来找贺云白时,身上已经青青紫紫一大片,关节处有些地方还破了皮,渗着血丝。贺云白小心地给他涂药,却什么话也没说。
她曾经也是这样过来的,因此即使再心疼也不会说出“别太累了”“放松一下吧”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楚雁其实也不是来贺云白这里撒娇的,他就是想见她。
身上的伤像是他的勋章。楚雁想让贺云白知道,他在努力,他不会辜负她为他争取来的机会,她没有看走眼。
贺云白仔仔细细地将楚雁每一处伤口都检查过,她得确定他没有受内伤。
“咦,这儿怎么还有一道淤青?”贺云白抚上他的腰际,淡淡的青色淤痕,和其他由于击打碰撞留下的可怖伤痕不同,显得有些迥异。
热气蒸腾上楚雁的脸颊,他羞恼地套上衣服,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贺云白,神色忿忿。
是她上次掐住他的腰时留下的。
贺云白终于反应过来,轻咳一声,握住楚雁的手指轻轻晃了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