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惊觉,又想起他昨晚干的那些事,顿时气得想去打他。
男人握着她的后颈,在她有吻痕的位置又轻轻咬了咬,那架势生怕别人看不见。
安棠更气了,羞恼道:“你今晚滚去睡书房。”
她顿了顿,继续说:“请你自觉点。”
第56章 晋江独家首发
叶听娅来了后,凡是有她在场的时候,安棠和贺言郁都是各干各的,至少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敢太过火。
吃完晚饭,安棠陪贺言郁去健身室做复健,训练了这么久,再加上定期检查,他的腿不再像以前那样无力,现在甚至还能行走。
安棠站在贺言郁面前,伸出手握着他的掌心,她微微歪头,笑道:“走几步试试。”
贺言郁的掌心贴着她的,手中没有任何医用拐杖做支撑。
他垂眸,慢慢挪了一步,与此同时,安棠也跟着退了小半步,她时刻盯着,提醒道:“你小心点,别摔了。”
那场车祸很严重,如果贺言郁真的因此不良于行,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折磨。
她是希望他没事的。
贺言郁倒没有她那么紧张小心,见安棠这副很担心的模样,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男人佯装没站稳,吓得安棠以为他要摔倒,连忙伸手抱住他的腰,心有余悸道:“不是让你小心点吗?!”
温香入怀,贺言郁拥着安棠,指尖缠着她的一缕头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逗你呢。”
“……”安棠的脸立马垮了,在他紧实的腰上拧了把,“贺言郁,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很好玩吗?!”
男人浅笑道:“棠棠,轻点,疼。”
安棠从他的声音里没有听出半点疼的意思,她哼唧道:“你天天锻炼,肉是紧实的,我手都拧酸了,也不见你有多痛。”
“有吗?”
“你自己看!”安棠仿佛跟他杠上,撩起他身上的毛衣,露出那截修劲结实的腰腹,男人的肌理线条流畅,人鱼线一直隐没在长裤里。
她非常嫉妒的戳了戳,“你吃得比我多,却不长肉!”
贺言郁的身体,是她见过最匀称的,肩宽窄腰,力量感爆棚。
“你长肉了?”男人作势要去掀她的衣摆。
“老色/批,不许看!”安棠连忙按住他的手,磕磕绊绊的解释:“我还年轻,长点肉很正常!”
其实她长得也不多,就陪贺言郁养伤的时候多吃了点。
贺言郁的视线上下打量,他抿了抿唇,像是在憋笑,“是吗?”
安棠的拳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捏紧了,她言之凿凿的说:“当然,你这个老男人怎么可能理解我这种年轻小姑娘,我这个年纪长点肉很正常。”
她今年才二十六岁,贺言郁比她大五岁。
男人垂眸盯着她,语气危险:“……老男人?”
“你三十一了,我才二十六,懂吗?”
最后的最后,安棠捂着嘴角,连轮椅都不推了,偷偷摸摸溜回房间。
她不知道贺言郁懂没懂,反正她是懂了一个道理,男人有时候也很介意年龄问题。
*
港城进入深冬,寒风瑟瑟,夹杂着满天大雪,冻得路上都没有多少行人。
除夕当天下午,安仁终于忙完公司的事务,坐着飞机来到港城。
安棠和叶听娅在厨房忙碌,安仁也想往里凑,结果被她们母女两无情的赶出去,最后只能坐在沙发上跟贺言郁对视。
时隔一年再见,安仁已经分不出面前气质温和的男人究竟是温淮之还是贺言郁。
贺言郁穿着米白色高领毛衣,五官深邃立体,清隽如松如竹,最终还是他浅笑着打破僵硬的气氛:“爸。”
“咳咳。”安仁被他的称呼呛得不轻,“你还是叫我伯父吧。”
“棠棠跟我说您喜欢下象棋,棋艺一绝……”
安棠端着水果拼盘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贺言郁和她爸坐在一起下象棋,男人怀里揣着她进厨房前塞给他的暖手袋,粉嫩嫩的,与他今天的穿着很搭配。
从她这个角度看来,贺言郁侧脸轮廓优越,朦胧的光晕照在他身上,衬得他气质出尘,干净斯文。
安棠走过去,把水果拼盘放在他们手边,贺言郁推动黑棋,跨过楚河汉界把安仁的兵吃了。
男人抬头看了眼安棠,笑着把暖手袋递给她,“暖暖手。”
“不用,我现在手很热乎。”她看了眼双方面前的象棋数量,安仁杀了贺言郁好几员大将,反观贺言郁这边,只杀了两三个小兵。
安棠也不清楚贺言郁会不会下象棋,见他这么惨,都不忍心看了。
她坐在贺言郁身边,看他拿着马就开始莽,连忙按住他的手腕。
“走这边,吃我爸的車。”
安仁:“???”
他咳嗽了几声,还是忍不住提醒她:“棠棠,观棋不语真君子。”
贺言郁像是被挟持了一样,看了眼安仁,又看了眼安棠,为难道:“棠棠……”
“不管,吃了再说。”安棠握着他的手腕,用马杀掉安仁的車,然后占领对方的位置。
安仁顿时觉得贴心小棉袄漏风了:“……”
他又走了一棋,安棠继续帮贺言郁,这下把安仁气得差点掐人中。
“棠棠。”安仁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你哪边的?”
安棠也不是说非要帮贺言郁赢她父亲,而是他下象棋的模样既莽又虎,看着特别温顺,让她忍不住想帮他。
“爸,你看他这样子,像是会下象棋的模样吗?你一个老手就别欺负他了。”
“???”
最后,安仁被自家的漏风小棉袄直接气到去了厨房,叶听娅见他来了,还有些诧异。
“老安,你不是在客厅和贺言郁下棋吗?”
安仁很伤心,“别提了,棠棠净帮着贺言郁对付我。”
叶听娅怔了下,“以前淮之在世的时候,他跟你下棋,也不见棠棠帮他。”
“淮之会象棋,但是贺言郁那小子不会。”安仁说着说着觉得不对味,微皱眉道:“听娅,你觉不觉得,棠棠这次好像动真格,她对贺言郁不一样了。”
一年前,他觉得安棠护着贺言郁是出于爱他,但是,叶听娅却用一种很荒诞的比喻跟他说——
你随手施舍路边的乞丐,难道是因为爱他吗?
虽然安棠现在也是护着贺言郁,但他真的觉得那是一种很自然的表现。
眼下叶听娅也看不透,她说:“当初发生车祸的时候,是贺言郁奋不顾身保护棠棠,他如今既不良于行又失忆,棠棠对他应该心有愧疚,对他好或许也是想弥补吧。”
“是吗?可能有这个原因。”安仁叹了口气,感慨道:“但我觉得这跟贺言郁越来越像淮之脱不了干系。”
*
客厅,安棠在收象棋,同时不忘叨叨:“不会下象棋还敢跟我爸切磋,你也不怕输得太难看。”
贺言郁不恼,修长的手指拿着牙签扎了块哈密瓜喂到她嘴边,笑道:“这不还有棠棠帮我吗?”
“那我要是不帮呢?”
安棠说完,吃了块水果,哈密瓜又甜又脆,她很喜欢。
“那也没关系,只要咱爸开心了,一切都好。”
贺言郁不在乎输赢,他会象棋,但这并不妨碍他假装不会,然后借此来讨好未来岳父。
闻言,安棠瞅了他一眼,“哄我妈,还讨好我爸,你可真行。”
男人扎了颗阳光玫瑰喂给她,温和一笑,“不这么做,万一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他们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会认可我,更不会让你嫁给我。”
安棠:“……”
贺言郁伸手把人抱到腿上,手臂圈着她的腰,轻轻啄了啄安棠的嘴角,甜意蔓延而至。
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嗓音低磁:“棠棠觉得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她推了推贺言郁的脑袋,万分嫌弃:“你怎么成天都想着结婚,腻不腻?”
“结婚不好吗?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男人握着她的手,低头亲了亲她的手背。
安棠被他动不动就亲搞得有些受不住,逮着机会就亲,什么地方都亲,也不嫌害臊。
她抽回手,笑道:“结了婚也不一定会永远在一起,还可以离婚。”
闻言,男人的搭在她腰上的手臂咻地收紧,惩罚性的咬了咬她的唇瓣,眼底藏着不可窥视的郁气,“棠棠,我们还没结婚,你就想着离婚。”
“这不是在假设嘛。”
“假设也不行。”
安棠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不吉利。”
素来不信这些东西的男人,却在这方面有着异常的执拗。
晚上吃了饭,八点的时候,大家坐在电视机前看春晚,主要是图一团聚的氛围。
茶几上摆满吃的,安棠已经找了处绝佳位置,脱了鞋,身上盖着小毛毯,怀里抱着小碟子嗑瓜子。
贺言郁坐在她身边,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在除夕夜看春晚。
小的时候父母感情不合,再加上贺景忱忙着生意,一家人鲜少聚在一起。
后来父母离婚,温窈婕带走温淮之,把他留给贺景忱,从那以后,贺家对他而言就是噩梦。
贺景忱要的是一个完美继承人,他不需要有太多感情,他只需要完成贺景忱对他布置的任务和要求。
像这种休闲娱乐的事,他没资格体验。
“光坐着,不嗑瓜子吃东西是没有乐趣的。”安棠三下五除二剥完壳,把瓜子塞到贺言郁嘴里。
贺言郁看了眼她的父母,安仁正在给叶听娅剥核桃,他收回视线,垂眸看了眼窝在他身边的女人,她一边嗑瓜子一边看节目,嘴里吃个不停,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活像只囤食的小仓鼠。
他凑到安棠耳边,压低声音问:“棠棠,你晚上不是吃了饭吗,还没吃饱?”
安棠:“……”
这是在间接说她吃得多吗?
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捏紧拳头,友善的笑了笑,说道:“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是有两个胃的吗?”
“嗯?”
“吃饭一个,零食一个,两者互不干扰。”
贺言郁:“……”
男人被她这番言论逗乐,毯子底下的手摸了摸安棠的肚子,不怕死的说了句:“棠棠,你长肉了。”
安棠:“???”
她之前捏好的拳头已经落到贺言郁身上。
“我才吃完饭,现在又在嗑瓜子,有点肚子很正常!”
“哦。”贺言郁又摸了摸,觉得看节目没有逗她来得有意思,“那你别吸肚子,现在平了。”
安棠:“……”
她冷着脸把毯子底下那只讨厌的手拿开,“别碰我。”
“这就生气了?”贺言郁伸手把人揽在怀里,轻哄道:“我只是在逗你玩,没别的意思,别气了。”
安棠白了他一眼,并表示不信他说的鬼话,“你话里的意思就是在说我胖。”
“……”好像玩脱了。
贺言郁又抱又哄,“我没有。”
他捏了捏安棠纤细的手臂,盈盈一握的腰肢,用手掌丈量她的尺寸,笑道:“不胖不瘦,刚刚好。”
“往哪摸呢。”安棠拿开他的手,决心给他找点事做,免得他在她身上摸来摸去,“我磕瓜子磕累了,你帮我剥。”
贺言郁轻碾指腹,浅笑:“好。”
春晚一直到凌晨过后才结束,安仁和叶听娅都困了,去房间睡觉的时候,还不忘把安棠也叫去了一趟。
贺言郁坐在沙发上,腿上搭着毛毯,看到节目步入尾声,而这时寂静的夜空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烟花声。
安棠从他们房里出来,背着手,一副得了好处的模样。
“棠棠,什么事这么开心?”贺言郁问。
安棠坐在他身边,手依旧背在身后。
“藏什么呢?”
“你猜。”她在卖关子。
贺言郁微微朝后仰,准备偷看,却被安棠率先察觉,她也跟着身子一歪,挡住所有能窥视的空间。
“还没猜到吗?”她哼道:“你怎么这么笨?”
安棠献宝似的亮出背后的东西,一个喜庆的新年红包。
她笑道:“我爸妈给我的。”
“一个红包高兴成这样?”贺言郁浅笑着问,心里不是很理解,“棠棠,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包很多个红包给你。”
“这不一样,这是一种仪式感。”
说完这句话,安棠看了眼贺言郁,意识到他什么都没有。
安仁和叶听娅没给他准备,一来是不熟,二来以贺言郁的身份地位,根本不稀罕这些。
“看在你今晚给我剥瓜子的份上,我决定把我的红包分你一半。”安棠扬了扬手中的红包。
贺言郁看着她,嘴角微勾:“我也有?”
“当然。”
“那就谢谢棠棠了。”
就像安棠说的那样,红包里的钱虽然没有多少,但这却是一个仪式感。
她如今把这个仪式感,分给了他一半。
窗外,如泼墨似的夜空,被璀璨耀眼的烟花占据,每一束都绽放到极致,开得格外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