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恍惚间还是觉得有些陌生,换做以前,至少是两三年前,他绝不会穿这种衣服。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切都在悄悄发生改变。
而他似乎也越来越习惯了。
安棠踮起脚尖,替他整理衣领,问道:“怎么样?可以吗?你要是实在不喜欢,咱们还可以继续挑。”
“就这样吧。”贺言郁垂眸凝视她,抬手抚上她的侧脸,“你喜欢就好。”
安棠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笑道:“那我去结账咯?”
两人牵着手从男装店出来,又乘电梯去三楼,这座商场里三四楼都是玩耍的地方,温淮之还活着的时候,安棠也经常来这里玩。
她拉着贺言郁进了精品店,选了些乱七八糟的小饰品,男人提着购物篮,一直跟在她身后转悠。
“贺言郁,你过来。”安棠朝身后招手。
“怎么了?”
他一靠近,安棠已经拿着东西转身,踮起脚,直接把粉嫩嫩的兔耳朵戴在他头上。
两只耷拉的兔耳垂在两侧,除此之外还有长长的触手。
安棠握着触手,轻轻一捏,贺言郁头上耷拉的兔耳在空中扑哧扑哧的摆动。
“……”男人面露无奈,笑问:“好玩吗?”
“好玩。”
安棠喜欢得不得了,扬言让他一直戴着,等挑得差不多后,两人便去结账。
贺言郁手里提着饰品盒,刚走出精品店,转眼又被安棠拽进另一家商店。
他们从下午四点半逛到晚上七点,安棠乐此不彼,贺言郁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每次出门都可以逛那么久。
“棠棠,你不累吗?”
“不累啊。”安棠踮起脚往斜对面瞧了瞧,她扯了扯贺言郁的袖子,“那边好像有拍速成照的,我们也去拍一张好不好?”
虽说是征求他的意见,但她问完后已经跑了,哪容贺言郁多说一句。
男人无奈的笑了笑,提着东西跟上前。
安棠走到速成照相馆前,拿出手机扫码,获得许可后,紧闭的电子玻璃门打开,她回头把贺言郁拉进去。
地上放着安棠买的东西,两人坐在高脚凳上,面前是一台大型照相机。
安棠先是在手机上操作,然后靠近贺言郁,还不忘提醒他:“待会屏幕上的数字变成0的时候,记得要笑,知道吗?”
“好。”
屏幕上的数字从“3、2、1”变成“0”的时候,贺言郁捏了捏粉嫩触手,左边耷拉的兔耳扑腾起来轻轻拍了拍安棠的脸。
安棠:“……”
相机恰好照下她傻愣时的模样。
照片落到贺言郁手里,男人才看了一眼就被安棠抢走。
她藏在身后,强势道:“不许看,太丑了。”
“我觉得拍得挺好看的。”
“哪好看了?!”安棠瞅了眼他头上戴的兔耳,偏偏贺言郁还捏着触手继续玩,时不时凑过来用兔耳朵拍她的脸,气得她一把拿掉他头上的兔耳装饰。
“你不许戴了!”
“这不是你买给我,让我戴的吗?”贺言郁浅笑。
“现在不许了,我喜欢这个兔耳朵,它是我的!”
安棠也是不喜欢吃亏的性格,当即戴上兔耳装饰,捏着粉嫩触手,用耷拉的长耳朵去拍贺言郁的脸。
男人摸着她的耳朵装饰,笑道:“真的喜欢?”
“嗯,我的,你别戴了。”
贺言郁看着面前戴着粉嫩兔耳的女人,她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起了逗她的心思,直接抢走安棠头上的兔耳装饰,笑着作死:“就不给你。”
安棠:“……”
她的拳头咻地捏紧。
第59章 晋江独家首发【二更】……
晚上八点,两人从商场出来,安棠顺带去奶茶店买了一杯奶茶。
寒风瑟瑟,夜晚的气温骤降,她双手捧着奶茶杯,源源不断的热流涌入掌心将凉意驱散。
安棠啜了口,抬眼望去,“你真的不喝?”
“全糖也太甜了。”男人一脸抗拒。
话落,安棠已经把吸管怼进他嘴里,“甜度刚刚好,不信你试试。”
贺言郁勉为其难喝了口,表情从刚开始的抗拒逐渐转变接受。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她一脸期待,似乎为了找到认可的人。
“好喝是好喝,但是你为什么要咬吸管?”
男人有些不解。
安棠怔了下,笑道:“习惯了。”
“哦。”贺言郁点点头,又趁机喝了奶茶。
看他这样,安棠觉得既意外又很有意思,莫名从他身上感受到反差萌。
“棠棠,你看着我干什么?”
“再喝一口。”安棠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捏着吸管。
贺言郁听话的又喝了一口。
“继续喝。”
他依旧照做。
安棠踮起脚,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纯黑的发梢很软,一点也不扎手。
她笑道:“你这样好乖呀。”
贺言郁:“……”
她这副模样,让他想起一件年初时发生的事。那天难得没有下雪,安棠推着轮椅,带他出去逛公园。
他们在公园遇到一只漂亮的黑猫,趴在草坪上蜷成一团,安棠瞧着喜欢,便蹲在黑猫面前伸手揉它的脑袋。
那时她也说你好乖呀。
两人吃完饭已经晚上九点半,安棠去了贺言郁居住的酒店。
他刚坐下休息没多久,临时接到一通电话,需要他到场参加会议,贺言郁换好衣服,西装革履,又恢复以往矜贵的模样。
男人走到浴室门口,屈指敲了敲门,温和道:“棠棠,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里面传出水声和回应:“好。”
安棠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套房里静悄悄的,床头橘黄的暖光照着,朦胧温馨。
她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逛了几个小时的商场,先前有多精神,现在就有多疲惫。
安棠躺进床里,裹着被子很快睡着了,贺言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室内很安静,他不自觉放轻脚步,拿着睡衣去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床上坐着一道黑影。
安棠从头到脚裹着被子,整个人像不倒翁,身子一晃一晃的,她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问:“忙完了?”
“嗯。”男人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揽着她的肩,垂眸问:“把你吵醒了?”
贺言郁刚洗完澡,浑身暖烘烘的,安棠寻着热源蹭过去,这下闭眼道:“没有,我自个儿醒的……”
“手怎么这么凉?”男人摸到安棠的手。
伦敦的气温总是多变,他开完会议回来,凌晨的夜风夹着寒意,有丝刺骨的冷。
“冷。”安棠靠着他,不自觉把脚也伸过去。
贺言郁抱着她躺下,用脚捂她的,见安棠萎靡不振,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手臂拢紧,温声道:“睡吧。”
“嗯……”
安棠觉得现在暖和多了,很快又睡熟,这一觉她睡得很舒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到贺言郁还躺在她身边,她伸手推了推,问道:“你今天不忙吗?”
“昨晚已经忙完了。”贺言郁早就醒了,这会很精神,他捏了捏安棠的手,笑道:“现在起来吗?”
“不想起……”
安棠觉得自己应该是睡久了,现在浑身懒洋洋的,提不上半点劲儿,再加上被窝里很暖和,直接将她起床的意志侵蚀得半点不剩。
她贴近贺言郁,从他身上汲取暖意。
男人搂着她的腰,眸色晦暗,“棠棠,别蹭了。”
安棠没有注意他的眼神,但还是听话没有继续蹭,她问:“起来做什么?有事吗?”
“今天下午有一场拍卖会,我想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拍卖的东西都有哪些?”
“古董字画、珠宝首饰之类。”
闻言,安棠顿时失去兴趣,她攀着贺言郁的肩,脸埋在他胸口,“没意思,不去。”
“不喜欢?”
“嗯,还不如到处旅游呢,我喜欢旅游。”
说起这个,安棠恍然想起,她已经很久没有世界各地到处旅行了,犹记得最后一次旅游,是温淮之康复出院后。
贺言郁悄悄记在心里,笑着亲了亲她的嘴角,“那等我之后有空了,我们就去旅游,你想去哪就去哪,怎么样?”
安棠咻地抬眸望着他,男人眉目温柔缱绻,有那么一瞬,连她都恍惚了。
“怎么了?”
“没事。”安棠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喉结,伸手抱住他的腰,“以后再说吧。”
贺言郁的喉结很敏感,被她亲得发痒,他搭在安棠肩上的手指蜷紧,在她细嫩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痕迹。
男人一把拉过被子将两人盖住,漆黑笼罩,在寂静狭小的空间里,所有细微的呼吸都被无限放大。
安棠看着伏在上方的男人,微微笑着,伸出纤细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抬身吻上他的薄唇。
一切都顺其自然,窗帘遮住外面的天光,室内尽是灰暗,气温在不断攀升,男人身上氤氲着薄汗,他的手埋入安棠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他哑着嗓音,在她耳边一遍遍呢喃,似情人缱绻。
安棠微扬脖颈,线条优美流畅,她望着顶上的天花板,眼尾浸出一抹绯色,她颤声道:“慢点……”
男人在她耳边喟叹,“棠棠,你爱我吗?”
她轻轻阖上眼,一颗心被不断抛上抛下。贺言郁总是喜欢在做这种事的时候问她爱不爱他,这种习惯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没有改变。
她以前会一笑而过,觉得这人习惯了掌控,哪怕不爱她,也希望她能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爱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他们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贺言郁掐着她的腰,很执拗:“棠棠,回答我。”
安棠睁开眼,眼波荡漾,对上他晦暗的眸色,半晌,她轻轻笑出声,抬手覆上他的侧脸,温柔地吻砥他的薄唇。
“爱的。”
刹那间,她看到男人的眼睛一亮。
贺言郁的动作越发温柔,带她不断攀上高峰,他看着女人动情的眉眼,低声在她耳边诱哄。
“棠棠……那我们结婚好不好?”
第60章 晋江独家首发【一更】……
在气温不断攀高的室内,耳边还萦绕着男人温柔的诱哄,像是佛笼前不可说的禁忌。
安棠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贺言郁真的有勾人的本事。
他可以为了目的,把她哄着进入高峰,在一片欢愉中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棠棠?”
“想结婚?”她攀着他的肩,语调缓慢,似乎为了压下那微喘的声音。
男人“嗯”了声,尽可能的满足和取悦她,滚烫的吻至上而下流连。
安棠咬着唇,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头发往后扯,垂眸望去,“别……”
“棠棠难道不喜欢这样吗?”男人浅笑,握着她的腿弯。
在她的注视下,又重新低头。
安棠揪着被褥轻声啜泣,拼命想挣脱他的桎梏,搭在他肩上的腿绷得笔直。
她像是踩在云端,没有半点支撑可言,连脑袋都是昏昏的。
“我答应你,别这样了……”
*
事后,安棠已经累得不行,贺言郁抱着她去清洗,又重新给她换了新睡衣。
两人躺在被窝里,男人从身后拥着安棠,手臂圈着她的腰,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他的心情显然很不错,修长的指尖缠着她的长发,“棠棠,你可是答应我的,会跟我结婚。”
安棠脸上带着疲惫,眼尾还有未消散的红意,闻言,她阖着眼有气无力道:“嗯?”
“你说过会跟我结婚的。”
男人隐隐察觉不对劲,餍足后轻松的神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警惕。
“有吗?”安棠感觉到她刚说完这两个字,腰上传来紧实的勒劲,似乎要绞断她的身体。
贺言郁翻身压住她,十指扣着她的手腕,他似乎有些生气,但又舍不得说重话,“棠棠,你刚刚在床上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说你爱我,还答应和我结婚。”
安棠盯着他的眉眼,笑道:“生气了?”
男人抿着唇,下颚紧绷,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好了,别气,对身体不好。”安棠笑着亲了亲他的脸,手臂圈着他的劲腰,隔着薄薄的衣料,都能感受到腰腹的紧实和蓬勃的力量。
她温声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咱们还年轻,没必要这么早结婚,以后再说吧。”
说完,安棠又亲了亲他的下颚,“我有点困,你别闹我了。”
贺言郁:“……”
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不过他算是明白了,女人在床上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骗子!
他气得心堵,松开安棠的手腕,翻身背对她,独自去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