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与人在一块,连叫他碰你都觉得恶心,太过委屈。你万不能如此委屈自己。你将成为太女,我不求你有多欢喜一个人,亦不想让那个人能多喜欢你,但这鱼水之欢,若无欢喜,要之何用。”萧颖注意到萧宁惊愣的表情,倒是放心了。
想来这些事萧宁也就是道听途说了两句,所知并不多,还得她亲自给萧宁说说。
萧宁!!!
“你倒是听进去了吗?”萧宁这一副呆滞的样儿,萧颖很是拿不准,这是听进去了吗?
“听进去了,听进去了。”萧颖以过来的经验总结,不能说不到位,完全说到点子上了。
两个人在一起,行敦伦之礼,虽为子嗣延绵,也不仅仅是为子嗣,各得其欢,这才能长久。
萧宁眨了眨眼睛,更有些好奇,那与萧颖在一起的人若是知道,他能让萧宁看上,不过就是因为技术不错,会是何感想。萧颖瞧萧宁那小心翼翼的样儿,“怎么,这些年我忙于国事,不想如你姑母一般嫁人,与情合之人各取所需,我亦不曾以势压人,有何不妥?”
连连摇头,萧宁十分肯定地答道:“并无不妥,绝无不妥,姑母切莫误会。”
“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坏我们的事。”萧颖难得寻一个合乎心意之人,在他们这个年纪了,都不是什么纯情之人,各取所需,不过都是不愿意负责任,因此倒是都不曾坦白身份。
至于最后是谁占谁的便宜,那未必。
“我能听闻,看来姑母叫人碰上了。”萧宁是从旁人嘴中听到的,本以为这就是几句风言风语,没想到萧颖竟然会亲口承认。
“这些年关于我的风言风语还少了?”萧颖挑起眉头问,在扬州里,她便听了不少关于自己的流言,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誓要将萧颖造就成一个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公主。
哼,男人和众多女子在一块,只为世人称赞之为风.流多情;女人若是与几个男人交往,便是败坏门风,有辱名节。
呸!一群双标党!
可惜萧颖压根不把人的话当回事,任你们再怎么传,她且过她悠闲自在的日子。
总归今日的她丧夫,早已不是未嫁女,不受约束,任外头的人怎么道萧颖的不是,萧颖从不放在心上。
她的日子由她自己过,遇上欢喜的男人,愿意与之交往便与之玩玩,倒是完全无压力。
萧宁再一次震撼了!虽然早就知萧颖和萧颐并不一样,萧颖是敢做敢当。手握大权后,她想跟什么男人在一起,但凡不是强人所难,背地再多的人说道,那也又如何。
“你啊,还是得走过一遭。你是知道的,这男人跟女人,永远约束的都是女人,你得忍忍。”萧颖对于重塑萧宁三观的事,十分乐意得很。
只不过萧宁还是先老实地走寻常女子那条路,嫁人生子。若是将来两人不合适,亦或是萧宁与那人有了隔阂,该如何也就顺理成章,现在万万不能。
萧宁这回道:“明白,我还是没有姑母的悠闲。”
到萧颖这境界,儿女双全,大权在握,没有大肆养男宠,或许只是因为怕人多闹事。
能碰上对眼的,如萧颖所说,能下得口,露水情缘,若要再继续,得看技术。萧宁越想越是想捂脸。
“莫想我带你见人,此人是何身份我不知,我亦不打算让他知我身份。虽说人长得不错,也不是寻常人家出身,只要不是朝堂上的人,遇不上。他倒是想娶我,我却不愿意嫁他。”萧颖知萧宁好奇,不介意说得更清楚些。
萧宁惊叹无比,突然觉得萧颖很是洒脱。
“嫁了人,如你颐姑母一般,她倒是甚喜于唐尚书,唐尚书对她,该敬则敬,旁的是不曾有的。”萧颖继续论起家里已经有的人,还是萧宁熟悉的人。
萧宁更是不吭声了,萧颖道:“从前的时候,你姑父也是着紧我,我却偏不把他放在心上,只尽为妻之责。你得明白一个道理,男人都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将来你纵然是再欢喜一个人,三分欢喜,也只能露出一分。让男人为你痴,为你狂,不是靠你所谓的真心,而是这份欲迎还拒。情趣这东西,改日我得带你亲自去看看。”
这话说得,还想亲自给萧宁亲自上课?
萧宁满脑子的问号,萧颖想了想道:“还是莫等改日了。你也不小了,身为女子,不可一味想让旁人欢喜,更要让自己欢喜。你且随我走一趟。”
???现场观,观摩吗?
真人版的事儿,萧宁尚未见过,也正是因为没有见过,萧颖这一提,萧宁马上打退堂鼓,“姑母,我想起我还有事,先去忙我的。”
可她想跑,萧颖能让她跑了?
“陛下让我教你的。你不日将成为太女,就算不选定夫婿人选,须也得懂得男人的伎俩,更要学会如何应付男人。”萧颖既然想做,断不可能许萧宁跑了,立刻将人拉住。
萧宁正被萧颖传递的消息惊得不轻,“阿爹让姑母教我?”
瞧萧宁大惊小怪的样儿,萧颖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阿爹虽然是你阿爹,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他最是清楚。由他同你说,他是不想失了父亲的颜面。让我同你提起男人的事,也是想让你明白,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该提防就得提防。”
毫不客气地把萧谌卖了,萧颖更是不由萧宁跑人,苦口婆心地劝萧宁道:“你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多少男人冲你这张脸也愿与你一度春宵。你若是不懂其中道道,吃了亏如何?”
“男人和女人间的事,谁吃亏可不一定。”萧宁消化完,倒是觉得萧颐之前说这话在理!
“正是正是。孺子可教也!”萧颖喜于萧宁听进她说的话,“快跟我走吧。”
第178章 程永宜归来
被萧颖不由分说地拉去,萧宁就是再想反悔,没这个机会了啊!
萧宁急得想跑路,无奈萧颖把萧宁身边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只道她会把人平安送回家,其他人今日休息一番,便莫管诸多事了!
欧阳齐耳聪目明,倒是听了一耳朵,知道某位长公主的彪悍,也觉得萧宁很有必要学学,免得将来吃亏。
萧宁完全是被架在火上烤,萧颖把她带到一处私宅,不用问萧宁都知道,这定是萧颖与某位她觉得不错的男人私会之处。
当然也反应过来,萧颖不仅是要让她现场观摩,完全是要亲自上阵,教导萧宁!
萧宁好想捂脸,也只有这样不拘小节的萧颖,才做得出这事儿。
萧颖也不避讳,让萧宁躲于一处屏风后头。
低头看了所谓的屏风,萧宁提醒,“要是个聪明的,还能看不到我在这儿?”
指了她那一双脚,屏风不挡脚。
“你以为他能聪明得起来?”萧颖自信地答来,萧宁!!!!
姑母又在内涵什么,别以为她不懂。
萧颖分明就是想让萧宁懂的好吧。懂得越多越好!
“安生呆着,看好。若是能一点即通,往后我也无须为你担心。”萧颖最担心的是萧宁将来为情所困,若真爱一个男人爱得死去活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他们萧家上下都要呕死。
是以,萧颖只能亲自上阵,教会萧宁怎么同男人往来。
萧宁伸出手想拉住萧颖,都到这个时候了,萧宁还是想劝一劝萧颖,莫要如此白费心思,然而萧颖如何能听得进去,人已然走到在外头。
也不知那想娶萧颖的人究竟是何人,长得就那么好看?不不不,萧颖似乎从未称赞过他好看,而只道技术不错!
萧宁捂脸,哪个说的古人死板,丫的跟萧宁说起男欢女爱的事,萧颖半点不脸红,这会儿还打算给萧宁来个现场教导。
不成,萧宁难以想像,这要是看着萧颖和人相处,她脑子往后都得记下此事,画虎不成反类犬,那更坑!
往外头一瞄,萧颖不在,屏风挡着,反正萧颖也不会让对方知道后面被她喊了一个人过来观摩,萧宁在这个时候跑路,萧颖亦不知。
对对对,就这么干!
萧宁打定主意,往一旁瞄了一眼,有个窗户,正好!
毫不犹豫,萧宁往一旁去,爬窗出去,外头听到动静的人唤一声公主殿下,萧宁连忙同人做了噤声的动作,那头传来一阵说话,“今日夫人难得约我。”
看来萧颖和她那相好来了,只是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觉得有些熟悉?
萧宁一向过耳不忘,一句话想不起对方是谁,再听多几句,并无不可。
“若是不愿大可不来。”萧颖毫不留情地回一句。
“并非不愿,只是受宠若惊。我心甚喜,恨不得日日得见夫人。只不知夫人要如何才愿意嫁我。”萧宁竖起耳朵听,这人话倒是挺会说,萧宁越听越觉得熟悉,确定此人她认识。
可是这样的声音应是许久不曾听闻,否则也不会只是耳熟想不起。
“殿下,长公主让你呆在里面。”萧宁跑出来,外头守着的人急急忙忙地催促萧宁回去。
“我现在回去动静闹得太大,会惊了姑母和那一位,你确定?”人都出来了,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比起看萧颖如何与人相处,萧宁更想看清对方究竟是何人,万不能让萧颖被人骗了。
想到这里,萧宁看到前面的窗户,小心翼翼的探过去,萧颖伺候的人纳闷了,萧宁不是不想看,怎么又看?
此看非彼看。萧宁也不与人解释,只管摸过去。
只是亦不知萧颖是有意或是无意,说话的时候正好挡着前面的男人。
萧宁只听见萧颖道:“你我之事,我早已明言,我虽丧夫,你亦失妻,但我们不会是夫妻,你若是乐意这露水情缘还罢了,若不乐意,我绝不强求。”
那可不是,萧颖若是想成婚,何必等到今日。
不过是不想再费心经营一番,本已不需要男人为她争光荣,她只须做好自己的事。
成婚大事,本就不是简单的两人之事,萧颖膝下有儿有女,同她年纪相仿的人,又岂是无儿无女?
成了亲,两族都得见人。与一个新家族融合是需要时间和精力的。
比起花费精力在那上面,萧颖更乐意自在些。
“我只是想让我们名正言顺。”男声传来,透着无奈。
“大可不必。我无意成婚。”萧颖再次重申,她就是没这份心思,任是谁说破天去,她亦不改。
“阿颖。”男声再唤,萧颖同样亦无奈,“若是每回你都谈及让人扫兴的话题,我们大可不必再见。”
被人逼婚什么的,萧家都无人敢逼萧颖,就算眼前的男人算是略合她心意,不代表她可以接受此人的咄咄逼人。
虽说这些年难得碰上一个令她下得口的人,失去了亦无妨。没有男人这些年她一样过得很好。男人,不是非要不可。
“是我失言,是我失言,你莫与我计较可好?”萧颖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大有男人若是再揪着话此题不放,他们便就此分道扬镳。
舍不得的人能如何?只能弯下骄傲的头,且如萧颖所愿。
“坐。”萧宁听了半天,不得不感叹,果然这欢喜与不欢喜,差距总是极大的,若是心里有一个人,自是想日日相依;反之,心中没有你的人,你在与不在,不过如此。
自然,心里有对方的人,便只能任由那一个心里没你的人摆布。
萧宁听了半天,感触颇深,好在萧颖终于引人坐下,她也终于可以看到缠着要娶萧颖的是何人。
然而在看到那张脸时,萧宁的脸色变得晦暗不明。
人,确实是萧宁认识的。此人倒不曾骗萧颖,然而若是有一天萧颖在朝堂上见到这一位,会是何等反应?
两个都不曾互通真实姓名,且不曾告知对方相互身份的人,若是碰上了,这......
萧宁想到萧颖方才同她说的那些话,只要不是朝堂上的人,如何都无不可。
那这就快要碰上面了,接下来如何才是?
要不,她还是装作不知道这事儿?
不不不,瞒得过今日也瞒不过明日。可是,现在她要是冲进去,那不是等于昭告里头的男人,她知道他们两人的事?
今日不合适,明日,还是明日吧。
是以,萧宁果断地跑路。不忘让人给萧颖传话,那个男人萧宁认识,而且明日早已约好入宫见萧宁。
萧宁特意叮嘱一句,这话还是等萧颖把人送走后再说。且让萧颖再尽兴一回吧。
她这丢完了话跑了,第二日下朝,萧宁在政事堂之侧殿准备理一理事,萧颖面色红润,浑身上下都透着魇足的寻上萧宁。
采阳补阴什么的,自家姑母好生厉害。
“我教你,你倒是极不愿意。”萧颖堵上萧宁,亦是开门见山,直接得很。
萧宁连连拱手讨饶道:“姑母,姑母,有些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的心意我都懂,只是我要是真听了一下午你与那一位的相处,往后我这脑子里能记得你正经的样儿才怪。”
竟然是考虑这一层?
萧颖耐不住扯了萧宁的耳朵,“你这小小年纪,想得真多。便是你想不起我正经的样儿,那又如何?”
“姑母。”萧颖毫不忌讳的,萧宁能再说什么?可是不看就是不看,任是萧颖再说破天去,那也一样不看。
“你让人留话,道是认识那人,且今日召见之,他是朝廷命官?”萧颖亦奈何不得萧宁。
萧宁不想去看,她都将人押去了,人还是跑了,再来一回还不是一样。
算了算了,不强求。但同时萧颖亦想起另一回事,故有此一问。
正欲回答,于此时玉毫行来道:“殿下,宋辞刺史前来拜见殿下。”
这个名字萧颖亦有耳闻,冀州刺史嘛,当了三年的冀州刺史后,又调为青州刺史,本来早该在年底前入京述职,这一位病了些日子,据说刚好不久,故而才在这个时候入长安拜见。
萧宁神色有些晦暗不明,更是落在萧颖的身上,萧颖眼皮跳了跳,瞬间明了,“正是他?”
萧宁颔首,萧颖脸色一僵,随后却豁达地道:“既是不曾坦言,他将留在长安,早晚总要碰上,何必避之。”
正是此理,萧宁这才与萧颖明说,现在有所准备,要是突然碰上,或许更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