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在怀——舒沁橙
时间:2021-11-08 00:43:47

  她说:“夫君你想吃哪样?我给你夹到碗里?今天的鱼肉可鲜了,要不要尝尝?”
  邹灵雨一手按着袖子,一手所执的筷子虚虚点在鱼肉上,抬眼瞧他。
  只要凌晔一点头,邹灵雨就会将那肉品给他。
  见他疑似对鱼没兴趣,转而还说起别道菜的口味来,“这菜尝着挺甜的,嚼着也脆,还是要这道?”
  凌晔沉默着看了她许久。
  此前都是他在小几上,邹灵雨则在桌前用膳。
  并无这样相对而坐用膳的时候过。
  凌晔不太习惯的同时,也觉得有几分新鲜。
  他一直不说话,邹灵雨还喊了他几声:“夫君?难道都不喜欢吗?”
  邹灵雨拧起眉头,垂首望着那碟菜品烦恼。
  就好似在说“这真的挺好吃的,怎么连一口也不试试呢?多可惜啊!”,想到邹灵雨许是在想这些,凌晔眉眼柔和下来,将自己的碗递向前。
  他说:“你觉得好的,都给我尝尝。”
  闻言,邹灵雨皱起的眉松开,才终于又展露笑容。
  忙着为他布菜的邹灵雨没瞧见,凌晔看着她笑靥,也露出的淡淡的笑意。
 
 
第62章 (三更)   醋了吗
  今年夏季多处降雨, 泛滥成灾,山体塌陷的情况皆有之。
  泥石流带走泥沙,那些被掩藏在山中见不得人的东西, 放晴之后,也展露在人眼前。
  “快看,那是什么?”
  幸存的民众回去收拾家园, 阳光照下,高处被冲刷而下的破烂木箱, 里头盛装的东西闪闪反光。
  靠近一看, 众人大惊。
  “这是……兵器?”
  那被土石掩埋, 半露出来的除了箭矢, 尚有刀剑等物。
  可这可是山上啊?谁会在山洞里藏这些玩意儿?
  上头又传来声音:“这里还有几箱好的!好几箱!”
  小地方的骚动很快传开来, 尤其还是这透着诡异的事。
  朝廷在几个月前便接获线报,由于事关重大, 一直按着不表,皇帝偷偷派人查探, 终于在近日有了最新进展。
  ──虽说并非官员抽丝剥茧查出,而是有人偷递的消息。
  谢公公低声将这事给皇后说了, 神情紧张。
  “分明运送的人都杀尽了, 照理来说无人再知。可也不知他们上哪儿寻来一个漏网之鱼,说是自己当时去小解了才躲过一劫。”
  他叹道:“那人招了兵器是从何处运来, 现在那些官兵往那处查去,只怕不久就会查出那铁匠铺子与娘娘有关!这可怎么办?”
  火烧眉睫的事, 皇后听了却不慌不乱,依旧淡定。
  真是皇帝不急,哦,皇后不急, 急死太监。
  外头骚动声起,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向来谄媚的笑脸板起,传圣上口谕。
  “即日起关闭凤栖宫,凤栖宫人员均不得出入,待到北山兵器一事水落石出,再行定夺。”
  说完,对于皇后娘娘,大太监还是客气几分,“还请娘娘安生待在宫里,若此事与娘娘无关,陛下定会还娘娘一个公道。”
  皇后敷衍笑笑,“那本宫便盼着那日早些到来。”
  她就知道,皇帝蓄谋已久,但凡给他递个由头,便要逮着机会,大肆发挥。
  不过不打紧。
  皇后摩娑戴在腕上的白玉镯,勾起红唇,微微笑了。
  她还有旁的杀手锏在。
  ……
  夜里。
  温泉庄子。
  凌晔将刚至的书信看完,扔到桌上。
  他说:“刀子已经递出,再来要怎么用,全看握刀者自己。此番虽尚不足能完全拉下皇后,能让她伤筋动骨,也算能接受。”
  邹灵雨听完,犹觉可惜。
  她说:“要是有什么,能一举定她罪的证据就好了。”
  皇后在山上藏兵器的事在凌晔掌握之中,至于找到的幸存者,则是邹灵雨请元德寺出手。
  在京郊藏匿武器,此事重大,重责被安上谋反的名头,皇后单要思考如何脱身也得费些心力,暂时恐怕也无心思再来寻他们麻烦。
  邹灵雨对火凰镯该怎么用尚没有头绪,但既然有自己的人马,那就只能去做她觉得最该做的事。
  皇后此人于大楚危害甚巨,只要她在的一日,百姓便不可能安枕无忧。
  为此,邹灵雨让元德寺去查她,本想着能否查到成果都无妨,谁料竟真的有用。
  凌晔往后靠在椅背上,慢悠悠道:“证据有是有,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邹灵雨问他:“那需得等到何时?”
  “等到卢家倒了,或是……”瞥向桌上的另一封拜帖,凌晔面色倏地变得阴沉下来。
  邹灵雨循着他目光去看,知道那是何物,“夫君是说……大皇子?”
  确实,夏丞哲身为皇后独子,又占了嫡长,将来还可能母凭子贵,届时再想定罪于她,只怕就没这么容易。
  可凌晔为何变了脸色?
  邹灵雨拈起那拜帖细看,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简单说了下拜帖上所言:“明日大皇子要来拜访……这怎么了吗?”
  邹灵雨还察觉,就在她念完以后,凌晔脸色还更黑了些。
  大皇子会来,邹灵雨并不意外。
  就算他没来,邹灵雨也考虑同凌晔商量,是否派人送礼什么的以表谢意才好?
  只是之前大皇子要过来,凌晔也跟平常时候没两样,该干嘛干嘛,怎么今日一听大皇子三个字,就翻脸不认人?
  他恹恹说了句:“没什么。”
  邹灵雨瞄了他几眼,才不相信真如凌晔自己所说的“没什么”。
  他这人阴晴不定,心情不好也不会说,却不难看出来。
  每回,只要他这样提不起劲时,就定然是有什么烦心事。
  回房途中,邹灵雨一直在思考原因。
  凌晔心情忽然转坏,肯定是有个因由的。
  邹灵雨拧眉细想,会是什么呢?
  她自己思索,没打算开口去问。
  因为她知道自己就算直问,凌晔也不一定会回答她。
  ──即便答了,说不定都还不是正解的那种。
  凌晔说话就跟他行事一样,喜欢弯弯绕绕,绕得掩盖了底下真意,他才舒坦。
  邹灵雨皱了皱鼻子。
  他自己是舒坦了,可别人可不。
  邹灵雨去想关键处。
  以前的事太久了,再要回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便从刚刚书房里的对谈去猜。
  提起皇后时都还好好的,但,只要说到大殿下……凌晔就摆起臭脸。
  邹灵雨顿住。
  她知道原因了!凌晔不高兴,是因为大殿下!
  想通一个环节后,邹灵雨高兴没多久,又陷入苦恼。
  这好像也不对。
  要说凌晔讨厌大殿下,邹灵雨感觉不出来。
  与其说是讨厌憎恶这种负面情绪,倒不如说应有别的,更好的形容。
  可邹灵雨暂时想不出来,也没搞清楚为何说起大殿下时,凌晔会是这种阴阳怪气的态度?
  忽然,邹灵雨想起一事。
  昨夜凌晔来寻她,与她共乘一匹马时,听到自己受了大皇子帮助,他好似说了一句什么?
  细细回想起来,从被风声干扰的音调听来,那抑扬顿挫,还有隐约的大殿下三个字……难道是在说“哦,又是大殿下……”?
  “又”这个字就很耐人寻味。
  先不论说的是什么,凌晔当时的语气,称不上对恩人的感激之情,硬要说的话……许是算嫌弃?
  邹灵雨越想越胡涂了。
  自己受人帮助,凌晔为何这般嫌弃啊?
  她想不明白,就话本里的情形去套。
  看过的话本,男子若是不讨厌另一个男子,却对他很有意见的情况……
  邹灵雨停住脚步。
  她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在看被慎言推进屋里的凌晔背影。
  呃……不会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洗浴时,邹灵雨独自在浴间,咬唇深思。
  邹灵雨思来想去,发现都没法驳了她最初的猜想,反而越发肯定。
  已知,大皇子对她,许是存了那么点心思的。
  凌晔的话,她虽不知他怎么想的,但一个男人,知道自己发妻被别人放在心上,妻子遇难时那人还伸出援手,而、且,那人还要上家里拜访。
  虽然要谈的肯定是正事,邹灵雨和大皇子谁也都没想过会在那种地方遇上彼此,但依凌晔那性子,邹灵雨只能猜出两种可能。
  一嘛,凌晔对于有多少人在惦记她,压根不在意,这也就不会产生心情郁闷的可能,可以从此次状况中剔除。
  至于二,“妻子”对凌晔来说,可说是自己的东西。
  不想自己的东西遭人惦记,也极符合凌晔性格。
  ──虽然这认知还是让邹灵雨自己有些许不满就是。
  抛开旁的不提,至少邹灵雨因此能推断出一件事。
  “夫君,你不会是……醋了吧?”
  邹灵雨怎么想,都只能得出这个答案。
  洗浴完,凌晔又给她上第二回 药时,邹灵雨终于忍不住将此话问出口。
  她问完,视线就没从凌晔脸上挪开过。
  凌晔抹药的手停住,也不收回,就这么覆在她腿上。
  邹灵雨能瞧见凌晔停顿了下,随后挑起眉,像在惊奇邹灵雨怎会这么问,又觉她说的话荒唐,不知该露出何种表情。
  他抬眼看她,“谁跟你说我醋了?”
  邹灵雨:“我自己猜的。”
  凌晔又问:“怎么猜的?”
  邹灵雨便把自己方才内心分析的那些,全给凌晔说了个遍。
  原先凌晔只觉好笑,打算听听邹灵雨怎么说,看她是为何得出这个结论。
  结果听她左一句大皇子,右又一句大殿下的,听得他面上闲适的笑容凝住,逐渐垮下。
  而邹灵雨还没实时察觉,继续说了下去:“因为以前你对大殿下不是这样的嘛。自从今日……不对,昨日跟你说了是大皇子殿下来帮的我后,再提起大殿下后,你就古古怪怪的,这不是吃大殿下的醋还能是什么?”
  凌晔忽地按住邹灵雨下颚,惊得本来还想再说话的邹灵雨在说不出半句,还得被迫迎向他那阴森的眼神。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你再说一次大殿下,就试试?”
  邹灵雨被他这样威吓,也没被吓住,反而弯起了眼,就着被捏住下颚的姿势,艰难说道:“还说你没醋呢。”
  没醋的话,这冲天的酸味儿又是打哪儿来的?
  凌晔沉默着,不回话。
  看起来像既不想承认,又不肯否认,便处在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况中。
  邹灵雨狡黠笑笑,难得有她占了上风的时候,心情特别愉悦,一直弯着眼笑看凌晔。
  可凌晔却不想让她高兴下去。
  权衡过后,他似乎终于考虑好该怎么回应。
  只是他不是给出答案,而是反扔出问题。
  他问邹灵雨:“若是我说醋了,你又该怎么办?”
  邹灵雨扬起的笑脸转为困惑,她眨了眨眼,似不明白这与她有何关系。
  醋不醋了难道不是自己得调适好的吗?
  她还能做什么?
  凌晔凑近她,在她耳畔轻声问道:“我醋了,难道你不必哄哄我?”
  邹灵雨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自己都听见了什么。
  哄谁?
  她来哄凌晔吗?
  凌晔捏着她下颚的手还带着药膏的滑腻,他轻用指腹蹭了蹭。
  有了膏脂的润泽,只要稍一摩娑,手便能轻易从邹灵雨肌上滑开。
  邹灵雨还问他:“我能怎么哄?”
  凌晔目光落在她被自己抹得滑腻的下颔,长指流连忘返,还在轻蹭她面上肌肤。
  另一手也慢慢往上,抵住,又继续摩娑。
  邹灵雨屏住呼吸,像被施了定身咒那般,都不敢再动弹一分。
  凌晔低哑的声音响起,漆眸直望进她眼中。
  他问:“你想不想知道,这药膏旁的作用,是什么?能怎么用?”
  邹灵雨茫然且紧张。
  早晨曾疑惑过,怎床边的小抽屉会收着消肿的膏药?
  如今随凌晔一字一句,一举一动,她已能窥见答案。
  指上按压,邹灵雨咬着下唇,杏眼沁出水雾。
  未施脂粉的淡粉樱唇,被邹灵雨贝齿咬得略微泛白。
  凌晔以唇覆上,不让她继续咬着自己。
  细碎轻吟,悉数被凌晔以一个又一个的深吻吞进。
  房中鱼缸里的鱼儿嬉戏,游鱼摆尾,在夜里发出阵阵水声。
 
 
第63章 暖暖手
  凌晔今日心情极好。
  好到昨日的阴沉, 宛若只是个假象,堪称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最佳代表。
  相较之下,邹灵雨就变得沉默许多。
  晨间, 房内都已大亮,邹灵雨头还埋在被里,难得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不肯起来。
  凌晔饶有兴味地慢慢扯下她被子。
  夜里,邹灵雨那条锦被弄湿了, 两人后来盖的是同一件被褥。
  大半被子都给邹灵雨扯去当鹌鹑用, 凌晔也由着她。
  锦被掀开一角, 凌晔毫不意外瞧见邹灵雨是背对着他的。
  发丝被被褥糟蹋.过, 略微凌乱, 却能瞧见她露出的白嫩耳尖泛红。
  凌晔靠了过去,就凑在她耳边轻喃:“怎么?还不肯起?”
  顺手替她整理乱翘的青丝。
  邹灵雨双手掩面, 一想到夜里都发生了什么,她就没好意思面对凌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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