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评委打分,这回,爱莎本能不想第一个开口,直接装死,明景出声,“爱莎导师,你不先开口评论一下吗?”
爱莎:“……”
几乎所有人都想起来,第一轮,爱莎充满火药味的攻击。
吱吱细长的涓媚扬起来,樱桃一样的红唇翘起一丝弧度,星亮的眼眸里,盛着笑意,定定看向爱莎。
爱莎知道,吱吱这就是挑衅,台子下面的脚都气的发抖,拇指狠狠抠住手心,勉强夸出声BBZL ,“我觉得你这裙子改的不错,细节整理的也很好,很有新意,很不错,我给你打,9分。”
看到吱吱唇边漾着的胜利的笑容,爱莎更气了!
这一场,吱吱又是碾压性的胜过所有人。
最后面一个环节,就是展示自己的作品,吱吱的裙子同样也获得了好评。
这一期节目最后,李冉留了下一期作品的主题,题目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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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结束,吱吱下了舞台,刚出后台就看到时幽捧着一束玫瑰花站在门口,“恭喜你。”
“谢谢。”吱吱笑着接过来,俩人并肩往外走。
俩人走的是后台的通道,拐过弯,正好撞到同样下节目的明景。
大晚上的,明景很风骚的带着墨镜,嘴里还嚼着口香糖,有点痞里痞气的。
明景视线在吱吱,时幽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玫瑰花,唇瓣珉成直线,非常高冷,没有说话。
吱吱看向他,“刚刚谢了。”
指的是舞台上刚刚为她说话的事。
宽大的墨镜遮住了明景大半的脸,一双削薄的唇格外显眼,“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在立我的人设罢了,顺手的事。”
吱吱很想翻白眼,她自作多情什么了?
“那请你以后敬业一点,下了节目也演一下。”
明景啧了一声,“不急,明天一起演情侣啊。”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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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心情喝咖啡!”方雅一把将爱莎面前的咖啡摔到地上,连着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摔到地上,伴随着尖肃的吼叫,“我都被淘汰了。”
此刻的方雅高雅全无,像个发疯的疯子,疯狂的砸着爱莎屋子里的东西。
爱莎的特助企图上前阻止,爱莎拉住她胳膊,“别,给她发泄,你出去吧。”
特助犹豫了一下,爱莎凌厉的扫了她一眼,特助立刻走出去,带上了门。
打砸完毕,方雅的头发都是凌乱的,凶狠狠的看向爱莎,“你不是说洛吱一定会出局的吗?”
“现在出局的是我!”
“我,思源学院人人称赞的天才设计师,连海选都没有过,第一场就被踢了下去!”
“我现在是全思源的笑话!笑话!你懂吗?”
“你懂这种滋味吗?”
爱莎:“只要你能复活,我就能让你一雪前耻,打败洛吱。”
方雅:“你还想骗我?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说的也是一定,现在呢?”
“嗯?”
爱莎:“洛吱身边的助理刘欣是我的人。”
方雅的眼神灼热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爱莎点头,“今晚的事你也不能全怪我,你也看到了我,我尽力了,拖你后腿的是你姑姑,只要你说服你姑姑增加复活赛,我有办法让你一雪前耻,重新夺回冠军宝座。”
方雅这回聪明了,“我再相信你一回,否则,你要是让我当不上冠军,我一定把你做的事公布出来,让你身败名裂。”
爱莎忽然有点后悔,这件事,是她先开口撺掇的没错,可也是方雅太过忌惮洛吱才会同意。
要是这件事成BBZL 了,明明是自己帮了她,她道好,现在还赖上自己了。
爱莎心里恶心,但俩人现在确实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吞下心里的那份不适,应声道:“我会说服节目组增加复活环节这一项,你姑姑是唯一不同意的人,你负责去说服她。”
方雅出了爱莎的家,敲开了李冉家的门。
李冉今年四十五岁,至今未婚未育,以后也没有这个打算,方雅在血缘上虽然是她的侄女,但其实和亲生女儿没差,方雅一年至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待在李冉家,走上服装设计这条路,也是因为受李冉的熏陶,从小就喜欢这个。
“姑姑,我不懂,你今晚为什么愿意帮助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洛吱,也不愿意帮我?”
李冉坐在餐桌边,漂亮的描金花茶杯里,茶汤清凉,上面浮着一朵重瓣红玫瑰,李冉漂亮的手握着一柄小勺子轻轻搅动,声音不急不徐,“你认为我帮的是洛吱?”
方雅眼里包着眼泪,声音怯怯的,又带着一丝幽怨,“不是吗?明明我选的衣服也不差,你为什么只给洛吱打满分,不向着我说话,还给我难堪。”
瓷勺在杯壁碰出脆响,李冉放下勺子,看向方雅的眼睛里都是失望,“雅雅,你太让我失望了。”
方雅惊诧的看向李冉,眼里都是不解。
方雅,“我对你失望的,不是因为你在天赋上输给洛吱,是你在胸襟上输给洛吱。”
“原本你只是输了一场比赛,可是你现在输的,一并还有你的教养,风度。”
“这也是我一直担心你的地方,你从小到大,事事优秀远胜过同龄人,可是雅雅,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没有人可以一直是第一。”
“不要让嫉妒冲昏你的头脑,坦然承认别人的优秀,也是人生重要的一课。”
“否则,嫉妒也足以毁掉你。”
方雅眼皮垂下来,黄豆大一样大的泪珠啪嗒砸下来,看起来难过极了,“姑姑,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你知道别人怎么说我的吗?”
“说我就是靠你才有今天的一切,现在遇到真正的对手,我就现原形了。”
“我现在就是思源的笑话,墙倒众人推,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到底是自己从小疼到大的,见方雅哭的伤心,李冉轻轻叹了一口气,抽出几张纸巾轻柔给她擦眼泪,“掌声你受得,冷嘲也就要受得。”
方雅抽着鼻子问,“姑姑,我听爱莎阿姨说,节目组会有复活赛,你能不能让我参加?”
李冉:“这事你别问我,如果你有能力,自己战胜对手,回到舞台上。”
方雅破涕为笑,她太了解这个姑姑了,也就是说,只要节目有复活赛,自己就可以去参加。
洛吱,我一定要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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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吱吱立刻拿出手机翻看后台,果然,今晚在自己微博上的一百万件衣服又在十分钟内抢光了。
吱吱再次尝试到了巨大的流量变现那种震撼,看着手BBZL 机怔楞住。
时幽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高兴的傻了?”
吱吱回神,“也不是,就是会觉得有一丝不真实吧,感觉就特别容易,钱哗哗的就跑到自己口袋里,我好像很有感觉,又好像没什么感觉。”
时幽笑,“这就是流量的神奇之处,你现在是在流量巅峰,但是不可能一直都维持住,网络时代,流量来的快走的也快,要想长久的立住,传承,现下实体店还是要有的。”
吱吱点头,“已经在准备直营店了。”
吱吱手机不停的嗡嗡直响,都是别人恭贺她第一次场比赛取得胜利的。
吱吱看了看,足有从上到下,密密麻麻的微信,都不知道要先给哪个回起!
时幽:“我们去吃夜宵庆祝一下吧?”
吱吱边回微信边说,“好啊。”
正在这个时候,陈偌伊的电话进来了,“你爸让我来请你回家住。”
吱吱:“我现在住在时总家,这样,你过一个小时以后回给他,就说你来求过我了,足足求了一个小时,我不为所动,就说我等着他来求我。”
见吱吱挂了电话,时幽问,“你今晚要回家去吗?”
知道她住在自己家,洛浦恐怕会立刻杀过来,把她带回去。
吱吱:“如果洛浦诚意够足,谈妥我就回去了。”
时幽手指抠了抠皮质座椅,没再说话,看向窗外。
“能不”
“停车。”
时幽的声音被吱吱的声音盖住,于是改问,“怎么了?”
吱吱手指着已经错过的方向,“我看到冰糖葫芦了。”
时幽笑,“贾师傅,绕回去。”
车子掉了个方向绕回去,吱吱头抵在玻璃上,灼灼看着远处的冰糖葫芦,舌头舔了舔唇瓣。
终于找到一个古今通吃的零食了。
车子尾灯如鱼尾在吱吱脸上闪过,映出她小馋猫一样的急切表情,时幽笑,“这么喜欢吃糖葫芦?我去给你买。”
吱吱跟着时幽跳下车,手挽住他的胳膊,“我跟你一起去,真的好久没吃了。”
时幽微微低头,挽着自己的手腕,细的不可思议,一折就要断了是的,随着走动轻轻磨蹭他的衬衫。
他手往下垂了垂,渐渐向她手心靠去,即将触到的一瞬间,那只小巧的手忽然抬起来,指着糖葫芦,“老板,来两根糖葫芦。”
时幽:“……”
手改道,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摊贩是个年约六十的老奶奶,不懂网络这些东西,看到吱吱长的好看,看着乖乖巧巧的样子,笑说,“小姑娘你好漂亮,另一根是给男朋友买的吗?”
时幽侧头看向吱吱。
吱吱脸上还是笑盈盈的,也没解释,“我要这个,”又侧头问时幽,“你要那种口味的?”
时幽从来不吃这些玩意,“我这个吧。”
他指了一支一半是山楂,一半是葡萄的糖葫芦。
老奶奶又问,“是现在就吃吗?要不要糯米纸包起来?”
吱吱摇头,“现在吃,不用糯米纸。”
时幽还是第一次拿这BBZL 个玩意,吱吱见他盯着糖葫芦的样子,画面和以前的重合。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她拿着糖葫芦,逼着一身白色长衫,金弁束发,俊美儒雅的贵公子,拿剑的手,拿着一串糖葫芦吃。
“你吃呀。”
时幽侧头看过来,吱吱半个身子前倾过来,星亮的眼睛里都是笑意,唇边的糖葫芦,糖浆晶莹剔透,映着路灯昏黄的光。
她嫣红的唇,比糖葫芦更诱人,因为是笑着,微微张开,两排小米牙洁白可爱。
时幽在她灼灼的目光下,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吱吱笑的更开心了。
脚都是踢踏着走的。
一辆车从路边疾驰而过,车窗玻璃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幕,直到后视镜里,俩个相互挽着的人越来越远,席泽的瞳孔,脑海还都是这一幕。
他手一转方向盘,车子拐到路边,因为停的猛的关系,车轮胎和地面滋啦出刺耳的声音,连身子都往前倾出好大一段距离。
席泽拨通洛浦的电话,声音冷沉,“伯父,你把吱吱请回去了吗?”
森然寒意像是穿过了无线电话,灌进了洛浦的耳朵里,他打了一个激灵,“她今晚不是有服装大赛吗?应该刚下节目,我已经让偌伊联系她了,我一会去接她回家。”
席泽:“她人在淮海路呢,跟时幽在一起。”
洛浦脑门上忽然就渗出汗,听席泽的意思,好像是指吱吱和时幽关系匪浅。
男人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和别人暧昧。
果然,下一秒,席泽特意压重的声音传过来,“我希望你能管好你的女儿,和时幽保持距离。”
洛浦:“这是肯定的,你放心,吱吱也不是不自爱的人。”
席泽的脸更沉了两分,“你快把人接回来吧。”
摁了电话,席泽开了车门下车,绕了车子一圈,身体依靠在车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打火机。
拇指按动机匣,橘色的火焰升腾,描出他高挺的鼻梁轮廓,白色的烟草一端亮起猩红的光点,淡淡烟雾升腾。
夜空广袤幽远,云彩像年代久远干涸的墨迹,一轮狼牙月隐在云层后面半隐半现。
淡淡烟草顺着口腔吸进去,温热的烟雾在胸腔肺腑回旋,升腾,沉闷的胸口终于有一丝丝的灼烫。
他也不懂,为什么以前那个乖巧,满心都是自己的洛吱牵动不了自己任何的情绪。
如今的洛吱,满口谎话,利用起自己来毫不手软,聪明的可怕,可是自己就是忘不掉。
想到她,不是气的肝疼,就是心脏抽痛。
洛吱,我败给你了!
我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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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慢悠悠上车。
她唇角边粘着一块鲜红的糖浆,时幽,“别动,我给你擦擦嘴角。”
时幽侧过身,拇指摩挲上她唇角。
糖浆粘的紧,时幽用力揉搓,柔软的唇瓣触感透过拇指皮肤,顺着经络游走,全身的触觉神经都像是被微弱的电流滋啦,心脏跟着重重跳动。
车子也刚好急转BBZL 弯,时幽身子往吱吱那边被甩了一下,他半个身子撞了吱吱一下。
抱着娇小的人,鼻尖萦绕着少女特有的体香,灯光昏暗,她的脸朦胧隐约,感官反而在脑子里放大,催生出一种强烈的情愫。
他血一热,什么君子风度也顾不上了。
时幽鼻尖低着吱吱的侧脸滑下去,寻找她粉嫩的唇瓣。
手机屏忽然亮起来,洛浦的电话进来,吱吱拿起手机贴上耳朵。
时幽的唇精准的亲上了手机壳。
密密麻麻的水钻触感微凉。
时幽:“……”
第39章
洛浦:“你在淮海路等我, 我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