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奔小康——绝歌
时间:2021-11-10 00:28:04

  况且,她又不是直接糊土墙房,只是当填缝剂用,把草绳、细枝缝隙糊严实,应该还过得去。
  工程队之前盖过一次地基,见状,挺纳闷的,喊了声:“安!”指向之前搭的那个地基,又指指混有草木灰的河泥,表示:那边的没有,这边的有。
  景平安说:“这是升级版!”她知道他们听不懂,于是抬起右臂做了个强壮的动作。
  大家秒懂!这样更结实!
  景平安蹲在树枝上盯着她们铺每一根细枝,包括装房柱的位置不仅预留好,还先把柱子卡进去。柱子的底部直接拄在横生的大树粗枝上,也就是大树托起整个树屋的两根主要粗枝。这样的话,除非大树这两根直径一米多的粗树枝断了,不然,柱子是不会掉下去的。至于会不会倾斜,牢牢地卡在地基里,再用土把缝隙填严实,她想,应该还算牢固的。
  地基和两排房柱铺好,步带着狩猎队回来了,又是满林子的鱼腥味。
  景平安扭头看向亲妈,突然有种未来几个月都要吃鱼的恐惧感,她心说:“亲妈,你可千万别偷这个懒。”
  再过半个多一个月,气温再回升些,蟒蛇、鳄鱼都快出来了,那是它们最饿最凶残的时候,想必亲妈不会到河边去成群摆满河滩的大鳄鱼嘴里抢鱼吃。
  蒙回到栖息地,立即参考工程队和泥工队的样子,安排人去捡树枝干草。
  这么多鱼肉摆在面前,小队里的人个个都饥肠辘辘的,都不用蒙催促,当即忙碌起来。
  景平安扭头看了眼她们,去到步身边,指指蒙她们,说:“烧陶,做兽皮桶。”吃饭的碗都不够,自然得再添置些陶器,水桶也不够用。
  步应下。
  景平安又匆匆回到树上,见到工程队的人要往地基上铺干草,立即叫停。
  她让她们把混有草木灰的泥提上来,先铺在地基里,把缝隙都填上,铺一层枯草抹一层泥,这样糊了三层,之后又再糊了厚厚的一层泥,再让她们去搬了些碎石过来用泥混着碎石砌了一个小火塘。她估计直接在树屋里烧火很可能会引发火灾,但如果做个火塘,之后像烧铜火锅那样,外面一个大盆装水,上面再架一个陶火盆放点木炭进去,搭顶棚的时候留好排烟窗,可以保障冬天取暖。
  树枝加干草做的草不防风,树上除了树干,再没别的遮掩,冬天睡在里面,八成会冻得透心凉。因此,景平安的设计是最里面层是树枝,树枝的缝隙里填干草,之后是把泥糊在上面。这种泥土不是水泥,她糊不住会掉,于是外面层又贴了层干草,再用细草绳像装修用的墙漆防裂网那样糊了层再刷了层泥,再糊了层干草,再留了一扇半米宽的小门和一扇小窗户。
  门小,防止大型野兽进来。
  屋子里有矛,真有野兽来堵门的话,戳它!
  至于这样做,行不行,先造出来试试才知道,这会儿刚开春,时间上允许她做实验,即使这房子没盖好,下一个房子还能再改进。
  人手足,材料又备得齐,工程建造进度飞快。
  步带着蒙她们刚把陶土做好,正在教她们怎么做陶碗、陶盆,景平安的树屋土房造好了。
  她考虑到雷阵雨时节风大,设计上还采取了圆形的防风造型,由于生产工具的限制,标准的圆形造不出来,只能退而求其次,八边形。
  顶棚是干草,采取的是三亚热带海岛人民的棚顶式样。那边多台风,每年都有,呼呼地吹,那种棚顶的设计相信应该是经历过台风考验的,用来挡这种森林里的风,哪怕是山寨版,应该也能扛得住的。
  景平安暗暗感慨,有个爱到处旅游的老妈,不时被拉去跟着转转,多长一点见识,还是有点用的。
  树屋的地基搭得宽,大概有二十多个平方,屋子小,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还没景平安的卧室大,当然比起野人们睡的草窝还是要大上一圈的。
  树屋建成,立即引来野人们的围观。
  要不是屋子里地面的那一层用来防火的土没干透,她们都想进去踩踩了。
  大家一致认为,之前那个草屋是安的,那么这个肯定是吱的,下一个是步的,再下一个是蒙的,再后面的就该轮到她们了。她们都想着,赶紧把步的和蒙的造好,就造自己的了,心情有些迫切和激动。
  可安却只让她们准备树枝和干草,不有再继续搭树屋。
  野人们等了几天,实在按捺不住,找到景平安,问她什么时候造树屋。
  景平安表示,再等等。
  她得等这个树屋干透,住几天,看看有没有毛病。
  景平安不是学土木工程的,头一回搭这种别出心裁的树屋,老实说,虽然自己觉得很结实,但万一结构有问题呢?设计有问题呢?材料有问题呢?塌了呢?
  别人搭材料,那都是挑的百年好木材,防火防虫至少几十年前,还有几百年矗立不倒的。
  她用是什么材料?
  风刮断的树枝!
  大树腐朽掉下去的树枝!
  经过一个冬天,从腐烂的干草中挑没烂的草编的草绳搭出来的房子。
  就这种质量,房子搭好了,看起来结实,实际上呢?景平安不敢让别人去住,也不敢自己住,她还不好跟人说她担心质量有问题。
 
 
第78章 分房
  景平安等到土房树屋的土干透,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反复检查,确定没有发现问题,这才又叫上亲妈和大姨轮流进去试住。
  盖房子用的材料确实不太好,却也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再加上舍得用料,造得还算结实。如果只是使用几个月或两三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久了便不成了,首先是土墙,只用泥糊在干草上的,不是夯土墙,结实耐用程度大打折扣,其次,木料不过关,又没有经过防虫防裂处理,会有生虫霉变等各种问题。
  不过,景平安建的本来就是过度住房,预计等上一两年,生产工具上来了,要另外迁居建房的。
  从建树屋到干透、试住完,半个月时间过去了。
  春意正浓,到处生机勃勃,空气里满是花香和绿植的芬芳气息。
  万物复苏,醒来的不仅仅是植物,还有冬眠的蛇虫。
  插在草窝旁的骨矛挡得住飞鸟,也可以抵御一二猛兽,遇到蟒蛇毒虫则形同虚设。如果再把族里的娃放在地上,很可能稍微一错眼孩子就得喂了蟒蛇蜥蜴。
  景平安打算趁机合并三个托儿所,将他们统一迁到新盖成的土房树屋里。
  经过半个月时间,步把蒙的那支小队带成了制陶的陶器队。
  她们在制出陶土后,连续烧出了两批陶器,工程队、泥工队吃饭的碗、装肉的盘子、装水的陶盆、甚至连夹肉的筷子都是她们做的。
  陶器队每天自己打猎,烧制陶器的活不比另外两组轻松。
  大家都是一样的干活,一样靠自己的劳动吃饭,谁都嫌弃不了谁,谁都鄙视不了谁,磨合问题便算是解决了。
  三个托儿所合并成一个,六个照看孩子的女野人自然也合并到一起。
  景平安考虑到森林危险,六个人照顾十八个孩子,还要担负保卫工作,并没有因为合并托儿所便精简人手。她确实缺人力,但到哪里抠人手,都不会抠托儿所的这点人。
  当然,分工必须明确,以免大家都想把活甩给别人自己好偷懒结果谁都不去照顾孩子。
  七八岁大的孩子已经能够在树上能跑会跳,如今族群有骨矛能够更好地保护孩子,因此将他们也归到半大的孩子里,一并带出去摘采嫩叶、狩猎等劳作。
  托儿所都是七八岁以下的孩子,景平安参照幼儿园将托儿所的孩子按照年龄分成大中小三个班,零至三岁为小班,三岁至五岁为中班,五至七岁为大班,再根据负责照顾孩子的女野人的娃的年龄,把她们分到相应的班。
  例如,泥工队的绿,她的娃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景平安便让她去照顾大班。溪的孩子三四岁,便去照顾中班。
  赶一只羊是赶,赶一群羊也是赶,孩子堆里有自己的娃,跟没自己的娃照顾起来多少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这些都是临时上任的女野人,没有经过幼师培训,景平安不知道她们的道德和职业心到底有多高,索性来个打包捆绑。
  花、吼没有孩子,便跟有孩子的女野人搭配干活。
  这些事情,景平安也就是出出主意,最终还是由大姨去安排实施,因此,没费她什么事。她把迁托儿所定下来,等到大家搬进去后,便带着工程队开始造第二批房子。
  有了之前的经验,再加上这半个月时间里材料囤得足,房子造起来比之前还要快得多。
  冬眠的鳄鱼们全都出来了,到河边提泥的工作变得危险重重,且提的泥够用了,吱跟步和景平安商量过后,停止了取泥的活,把泥工队也安排去盖房。
  两个队分成四组同时盖房,不到五天时间,四间土屋草房盖好了。
  四间房,三十多个成年女野人,还有七个半大的孩子,房子不够分。
  景平安先暂缓分房,让她们继续盖,盖好以后,统一分房。
  春天,不时下场小雨,空气湿度又大,泥干得比较慢。大家有过之前的经验,已经知道房子盖好后要等到泥干了才能住,再着急也只能巴巴地等着,然后继续埋头盖后面的房子。
  半个月时间盖出十二间房子,最开始盖好的四间房子已经干透,第二批也干得差不多了。
  女野人们分房的心情格外迫切,天天午休、晚上收工,都围到新房边去眼巴巴地看着,热情地讨论这几间房子要分给谁。
  都想先住进去,偶尔讨论激烈争执起来还会动手。
  吱和步也在商量第一批房要怎么分,是不是要比武分。她俩有山洞住,第一间房子盖好后还轮流陪着景平安住了几天,已经过了瘾,还是觉得住山洞舒服,宽敞,东西放得多,因此找到景平安商量,要把自己的两间土屋草房让出来。
  景平安心说:“计划里本来就没有你俩的。”她的心里这么想,手上却竖起大拇指夸赞吱和步为族群做贡献,还去宣扬了一番亲妈和大姨心系族群、舍己为人的高尚精神,赢得族人们更加爱戴尊敬。
  野人们感谢过吱和步以后,又问出关心的问题:什么时候有房住。
  蒙在族群里的地位仅次于吱、步、安,差不多排在第四号,所有人,包括蒙自己都觉得第一批房里有一间她的。她想住新房,心情迫切,但还稳得住。
  ……
  景平安其实很想等到全部盖好再分房,以免第一批分到房有住的以后,帮别人干活就想偷懒耍滑,可现在三两天下雨,大家都等着房子住,再加上看这一个个迫切的,都快要打起来了,她担心再拖下去,耐性不好的野人们会不等到分房,直接强行进住,发生争抢。
  她拖了几天,第二批的四间房干透了,第三批房和第四批房已经半干,加上刚盖好的四间,目前一共有二十间房子,决定分房了。
  她尊重大家的想法和习俗,让蒙先选了一间。
  蒙挑了离托儿所最近的那间房,马不停蹄地便把自己的草窝搬了进去。
  野人们的心情格外迫切紧张,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吱、步和安,特别想要立即分到房,又很担心没有自己的。
  最近经常下小雨,滴滴答答的淋得身上都湿了,树叉地势低,雨水顺着树枝流下来,窝都是湿的,土房树屋的诱惑力非常的大,谁都不想让。
  强壮的已经做好打架的准备,甚至在想,能不能用骨矛。
  瘦弱的,把矛握得更紧,哪怕打不赢,也要争一争。
  带孩子的更是拿出拼命的架势。娃在白天有托儿所土屋草房,晚上回到家就只能缩在她的怀里靠裹兽皮取暖,下起雨来,兽皮都能淋湿。
  景平安提前带着吱和步做了房牌。
  房牌用树枝做成,只有成人巴掌长。用骨刀剥开树皮打磨光滑后,在顶端打孔串根小绳子,刻上数字,从一到四十五,对应的是族群的土屋草房。
  一样的房牌有两套,一套是挂在土房树屋门前的,作为门牌使用,另一块则是拿来抽签。
  吱先拿出景平安给的二十根房牌挂到已经盖好的二十间屋子的门前。
  她不认识数,看不懂安刻的是什么,挂房牌的时候也就是抽到哪根挂哪根。
  景平安等吱挂好房牌,看了眼蒙的房号是五,从另一堆房牌树枝里找到蒙的房牌,等吱挂完房号回来,便交给吱,说:“这是蒙的。”
  吱接过安递来的树枝,去到蒙的房门前,将上面刻的符号对比了下,告诉蒙:“一样的。”
  景平安说:“五。”
  人群中一个女野人站出来,惊喜地拍着自己的胸脯:“梧!”
  景平安:“……”
  吱挥挥手,告诉梧:“不是叫你,是这个符号,读,五!”
  梧挠头,不解。
  旁边的野人也挠头。
  吱又从景平安的手里接过装房牌树枝的兽皮袋,给她们看上面的符号,又指向旁边已经干透的房子门口挂的房牌,告诉她们抽房规则。
  一共是四十五个人要分房,但只盖了二十套,只能由四十五个人一起抽这二十套房子。
  抽到前面二十号的,有房,但分到房以后,如果不参与盖房、或者是干活不积极,房子收回到族里,由大家重新抽签分配。没抽到房的,下一次再抽,娃可以在晚上住在托儿所里,并且由族里补贴每人一张兽皮,以供夜里御寒。
  甘站出来,指向族里的三个少年,示意:可以把他们赶出去,不用分房给他们。
  半大的孩子,还没有成年,虽说能够跟着族群狩猎,但还不够强壮,打不过那些成年男野人,会被欺负或杀死。他们没到寻找配偶期,不会去找配偶,连个蹭饭的地方都没有。这等于把他们驱逐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吱沉下脸,眼神凶狠地瞪着甘。
  一起瞪着甘的,还有两个少年的母亲。
  两个少年的母亲已经有了别的孩子,可仍旧是他们的母亲,平时出去打猎时会带着他们、教他们生存本事。在族群迁到这里来以前,经常缺少食物,她们见到孩子没吃的,还会接济。另一个少年没了母亲,默默地站在族群里,他相信首领会一如既往地保护自己。
  甘表示:他们迟早要离开族群的,男野人独自在外生存,没有族群庇护,死得早,给他们分房子是浪费。
  吱对族人们比划着说:“这是我们山崖族的娃,他们长大了,出去生娃,别的族,过来生娃,族群,才能壮大。逐出去,都死了,雌性没配偶,生不出娃,都要灭族。”她指向甘,比划道:“你最后分房。”
  甘有点不服气。
  蒙上前用力地推了她一把,比划:“娃!”又指向甘,做了个杀死的动作:你敢妨碍族群生娃壮大,杀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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