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十三王爷到临西游玩时,一时兴起为花魁江心蓉买下的私产,而后就忘了这位花魁,让她孤寂地等了一辈子,最后老死在了别庄中。
临死前来信才得知,十三王也不放在心上,只打发了王府中的一名奴仆去守着,而这奴仆是见过停舟的,所以不需要王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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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BL线……停舟被十三王的取向影响了,详见他与月泷夜探皇宫时没带脑子。
第28章 原来如此
守庄的奴仆果然还是从王府派去的那个,叫张从的。
看到现任的十三王竟然亲自来了,张从忙开门带着整个庄子的人相迎,庄子人少,较之前有女主人的时候素净了许多,但尚算干净。
停舟看着环境十分满意,对张从说道:“找两件干净的房间供我们休息,可有吃食?”
张从恭敬应答:“秉王爷,有的,虽然此处王爷不来,但东西都齐备,时刻恭候王爷驾临。”
停舟突然想到什么,问他:“书房在何处?”
往常他可没资格直接接触王爷,女仆当即觉得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更是倍加殷勤:“王爷请随小人来。”
书房打开,一股子常年无人使用的浮尘飞起,整个房间非常干燥,书也没有几本,
停舟在书房里翻翻找找,实在找不到,拉着回来的张从就直接问了:“本王要去喝花酒,没带银子,这庄子里可放有?”
“有的有的,银票也是备下的。”张从从书架的暗格间找出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钥匙呢?”停舟身手。
“这呢这呢!”张从从一大串钥匙里拉出了一枚小钥匙,王府的人倒不担心他带着钱跑了,看来对此人颇为信任。
“好小子,改日带你起去抚翠阁喝花酒。”停舟说的好像真的会有这回事。
张从大喜,这不就是亲近王爷的好机会,自己果然要发达了,又套近乎地问了一句:“王爷怎地换口味了?以前不去的都是南风院?”自己还担心要跟着王爷去小倌馆逢场做戏呢。
他这话让停舟的面部僵硬了下来,什么南风馆?谁爱去南风馆?所以这十三王原来是个断袖?
又想起他与月泷夜探皇宫之时那贫瘠的智商……停舟真的要被这个十三王拖进水里了。
废物啊!这个脑满肠肥的废物啊!他的一世英名啊!停舟心中懊恼地捶桌,尴尬捂脸,难怪自己这么……不由自主地听那个小皇帝的话,原来又是这个十三王!
停舟心中山崩海啸,嘴上却不敢露出什么痕迹,颤抖着声线说:“你先下去吧……”张从恭敬地退下了。
他坐在椅子上,深呼吸了几次平复心情,才打开了盒子,果然见里面放着一沓银票,粗数有一万两,够他们潇洒一辈子了。
不得不说十三王府还真是有钱啊,这么多钱都能随手放在某个早忘到脑后的别庄里。停舟的心终于有片刻放晴。
“怎么在找钱?”戚无忧好好地洗了一次澡,此刻衣衫宽荡,发丝半干,慢慢地踱步到了书房,就看着这人眼神亮晶晶地在看着一匣子的钱。
停舟抬眼看他,像被烫了下又忽地垂眸,心里狠狠抽了自己几个巴掌,答道:“太后早晚是要查到这个地方的,不能久留,多点钱到别处置办宅子也方便。”
不得不说,停舟行走江湖还是颇有些经验的。
“原来如此,你倒跟我想一块去了……我也累了,要去睡觉,没事别来打扰我。”“先皇”任性地下了“命令”就回了自己的客房。
停舟奔波了两日,也着实疲倦,将装银票的盒子随手搁着,便沐浴休息去了。
第二日停舟起身,正准备再打点些行李,赶紧离开这里,去找戚无忧的时候却不见他在房中,心下狐疑。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冲到书房,被他放一次桌上,装着一万两银票的匣子果然不翼而飞了。
“来人!来人!”停舟在院内喊到。
还是张从第一个到,他躬身紧张问道:“王爷您有何吩咐?”
“昨日跟我回来的那个人呢。”
竟然,竟是是光明正大从正门走的!
停舟拉了马打开门想追去,就看见了太后身边的内侍黄公公带着一队人已在别庄台阶下了。
黄公公上前一步,笑道:“十三王爷,太后着杂家来请王爷回京城。”说着,为他掀开了马车的布帘。
停舟也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能乖乖上了马车,然后像想起什么,探出了头,“你,”他指了指跟到门口的张从,“跟着回京城王府打管事吧。”
“诶!多谢王爷!”张从行李也不收拾了,直接就跟着马车走了。
黄公公也上了车来,他是个修炼内家功夫了,能看住停舟。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停舟问他,按道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查到这座庄子。
黄公公也不隐瞒:“这说来也是意外之喜,昨日有人向这边的府衙递了信,说是十三王爷造访此地,就住在别庄。”
如此,停舟还有什么不明白,这个戚无忧!不单把银票都拿走了,还给通风报信,从此他天高皇帝远逍遥快活了,自己还得在京城那个腌臜地里熬……
他越想越气,暗恨自己没有带着扇子熄一熄怒火。
半路停舟向黄公公问起了将军府的情况,黄公公答将军府的人已经放了回去,停舟这才放下心来。
走了几日,临近京城时,黄公公突然看到了半空中的烟花,皱紧了眉头,沉肃地对停舟说道:“十三王爷,我们怕是要在驿站逗留些时日了。”
停舟在驿站中想伺机逃走,然而黄公公早已经知道了他会缩骨功,将人看得更加严密,让停舟没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另一边,陆晗彰率军乘胜追击,一面在军中传递舆论:匈奴兵在前方已节节败退,以及匈奴欺压晏国百姓的恶性,唤起士兵的自信和战斗欲;
另一方面,又召了几个会匈奴语的人:“你们的匈奴话可地道?”
带头的回话了:“回大人,我们都是毗邻匈奴的农户,被匈奴侵占了家园才来投军的,早年跟他们有交易的时候学的匈奴话,不看样貌他们都得多问一句是不是匈奴人,自是再地道不过了。”
陆晗彰点头,吩咐他们在打仗的时候跟紧在自己身边,并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太后派来的随从名叫张长安,听了陆晗彰得部署,心头讶异,嘴上也不自觉夸赞道:“尚书大人真是神仙谋略呀!”
陆晗彰摇摇头:“不过是前人智慧,更重要的还是随机应变。”
张长安含笑应是。当晚,陆晗彰用了点饭,菜色简单,张长安在一旁殷勤伺候着。
吃完漱口,他迈步进了和月泷的卧房,她的晚饭放在桌上,一口没动。
“本来身子就不好,怎么还不好好吃饭?”他叹了口气,让人端下去热了。
坐在床边,陆晗彰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在手里,舀了一勺送到月泷的嘴边。
她干脆扭头:“我不吃!”
“别闹脾气好不好?不是说要再生一个吗?好好养好身体。”
“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月泷提起另一件事。
“我明日就要走了,你身子还没好,不方便跟着。”
“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我怎么不好?我好着呢!木河图就是我杀的!”她真的不想再坐这个什么鬼的小月子,她觉得自己没问题。
听到月泷说这话陆晗彰得脸色就不好,她还敢提这事,
然而陆晗彰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吹熄了烛火,在她身旁闭眼睡下,还揽住了她,不让她挣被子。
月泷被他这般不合作的态度惹毛了:“你……起来!不准睡!”她推他。
“师父都不像你这样的……”
这句话让陆晗彰睁开了眼睛:“师父……是谁?”他得心跳从平静变得急促。
写下轮到月泷哑火了:“没……没有谁……反正你不能关着我了,我很讨厌!”她重又色厉内荏。
“我问你,师父是谁?钟途?”他盯她的眼睛,想从里寻出一丝真相。
“钟途是……?”她一时没把人跟名字对上号。
陆晗彰看着她有些迷惑的眼神,略略放下怀疑,将人拉近了怀里:“你乖乖地,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可……”她话都没说完,就被陆晗彰堵了嘴……
天还未亮,陆晗彰轻手轻脚地起身,结果感觉到了阻碍感,掀开被子一看,腰上卡着一双手。
“想甩掉我,没门。”月泷早就防备着他了。
他哄道:“我只是出去一下,很快就会来。”
“你少骗我了,反正你不能再关着我,我很讨厌!之前你派人跟着我,我已经很生气了!我告诉你陆晗彰,我很生气!”
“你……不喜欢吗?”陆晗彰直直看向她,“你是不喜欢我关着你,还是厌烦了我?”
她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就是厌烦你了!”
“你当时喊的师父,究竟是谁?你喜欢你的师父?”
她喊过?“不……不是……”月泷忽而有些慌乱地想否认。
陆晗彰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果然是她在意的人,她在意的人这么多,却从来没有自己。
就如那十三王所说,自己只是一段姻缘,他们才有“未来”,他们是谁?明明自己才是她的夫君,为何也只能是个局外人?
那日他听到这番话,如同堕入的深渊,一颗心止不住地下坠,只恨不得直接去了结了他们,杀了她身边所有人。
他不止想派人跟着她,还想关着她,教她眼里心里都只留下自己一人。这妄念若能成,他该怎么去换取呢?
陆晗彰竭力抑制着欲喷薄而出的戾气,黯然地闭了闭眼睛,才问出口:“你与我成亲到底是为什么?”
陆晗彰背对着月泷,她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答:“因为我欠你一段姻缘。”
“欠我一段姻缘?原来只是如此吗?”这回答将他的心脏搅得血肉模糊。
“只是如此。但……”她欲再解释什么,却被打断。
“不管怎么样,你都必须待在这里。月泷,从前如何我不管,现在你我在一处便好,其他的别再说了,真的,不要再说了。”陆晗彰不想听到更多让他心碎的话,甚至有些卑微地请求。
不等她回答,拉开她的手臂,将门复又关上上锁了。
“陆晗彰!陆晗彰!”她拍打着屋门,却又觉得心底一阵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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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BL线……
第29章 殒命
玉门的开阔地上,两军对垒,合塔尔骑在雄健的汗血宝马上,整个人更是和小山一样的,散发着强烈的压迫感,这便是被匈奴奉为神将的男人,勇悍无匹,和陆晗彰文质彬彬的模样天差地别。
此次晏国的主将是钟途,陆晗彰明面上只是一名军师,而且贴上了一张□□,是以并不起眼。
双方前锋气势汹汹,带领着左中右三路大军正面对抗,短兵相接,温和的战争没有出路,鲜血迸溅,知道一方彻底灭了另一方才算结束。
黑压压的骑兵与步兵极速地碰撞在一起,风啸马鸣,刀戟声骤起,凛冽的刀光不停回闪,白刀红肉变成了玉门的主色。
合塔尔和钟途并陆晗彰战在一处,钟途主攻,陆晗彰从旁协助,一时间难解难分。
钟途身旁的军师合塔尔是知道的,是个叫陆晗彰的晏国的状元,彻头彻尾的读书人,竟不知他也上了战场,和钟途一起攻过来,但剑法稀松平常,不过在战场上能自保罢了。
战争进势正酣,呐喊声冲杀声充斥着玉门,血肉齐飞,士兵们都杀红了眼,却有人还清醒着。
合塔尔一把环刀舞得虎虎生风,严丝合缝,游刃有余地将抵挡二人,嘴里说道:“看来越恒死后,晏国是无将了呀。”
陆晗彰忽然剑势一边,变得凌厉险峻,角度刁钻,防不胜防。
陆晗彰力气不当合塔尔,只能以灵巧取胜,突然有这个士兵用匈奴语喊到:“单于死了!”引他侧目一瞬。
陆晗彰趁势划像他的喉咙,合塔尔弯腰躲过,顺势滚到了地上,但还是被划破了喉咙,他捂着喉咙,一时间说不出话。
陆晗彰跃下战马追杀而来,合塔尔无法,只能举起环刀防守。
而钟途早已弯弓搭箭,射杀了匈奴的令旗兵。
忽然,一名高壮无比的晏国士兵撕开,赫然是跟合塔尔一般无二的装束,他忽地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几名晏国兵也撕开了军服,露出里面的匈奴兵装饰,一边跑一边用匈奴话哭嚎着“单于死了!单于死了!”
战场上命令传达困难,他们只奔出了几十米,听到的匈奴兵已经自发地将信息越传越开。
有近处看错了的匈奴兵也慌了,纷纷说着“单于被打败了”的话,让人更加确信。看清的匈奴兵或靠近这边的,想将信息穿出去,却被率先集火杀死了。
一时间匈奴的军神死亡的消息就在匈奴兵心中炸开,击溃了他们的心防,瑟缩的瑟缩,溃逃的溃逃。而晏兵则气势大胜,将一个个逃兵砍翻在地。
此时战事来到了末尾,晏军乘胜追击,将匈奴兵打得七零八落,合塔尔也被主帅二人生擒,而胜利的消息也将以快马送回京城。
此战过后,匈奴兵已成穷寇,剩余的战场就交给了钟途收割,陆晗彰当日就启程回了居姚关。
晚上照旧是张长安伺候着用了饭回来,陆晗彰将碗里的饭一口一口地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