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师尊不惧表白——忘还生/白徒生
时间:2021-11-11 00:21:26

  温晗来救姜吉,说到底是因为他出现在了啄凤镇,才让这伙魔人摸到了姜家。
  若是姜吉因他而出事,月泷是否会原谅他,这个可能温晗不敢去想。
  姜吉原已有就死之心,只是可恨不能护住父母。
  现下突然有人相救,自是感激不尽,看着面前的白衣人道:“多谢这位高人相救。”
  “不必。”温晗并未多说,抬手给三人施了结界,独自面对众魔。
  姜吉则迅速烧了传音符,召唤至臻宗同门啄凤镇出现魔族。
  随即从结界中出来,说道:“晚辈修为虽不算精深,亦想助前辈一臂之力。”
  “哼,这人可是给你带来灾祸那人的师父啊。”苏拒嗤笑道。
  月泷的师父?姜吉偏头看着身旁的白衣人,一身风华,即使受伤也无损端雅,这就是月泷的师父?
  说来他对月泷的来历当真是一无所有,对于眼前的情况也一头雾水。
  “前世就是月泷害死了你,今生倒是全家都给她赔进去了。”
  温晗到底还是开口:“月泷,只是想看你是否安好,她没有害你之心。”
  姜吉听到这话,一时间十分不是滋味,月泷和他的师父究竟是好是坏现在不好深究。
  但他知道现在要杀他一家的,是面前的魔族。
  所以姜吉只能说道:“前程往事,与我已无干系。”
  “甚好,这话我记住了,你两世因同一个人而死,倒也是桩趣事。”
  苏拒话音刚落,身侧魔人近皆出动,朝二人扑杀而来。
  温晗破空而去,撞上苏拒,裹挟着几人冲到了半空中,即使如此,姜吉还是要独自面对两个魔人。
  温晗是想让他退回结界之中,谁知姜吉并不惧怕,和魔人交上了手。
  魔族生来强大,他显然并不是对手,只能运用灵活的身姿左右躲避,实在不成便举剑格挡,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看得姜父姜母心惊肉跳,一叠声地唤道:“儿啊……”
  温晗在半空中也没有占到便宜,此刻他因为要保护姜家人,即使面对多人也不能退走,正是杀了他的大好时机。
  几个魔人轮流攻击,再加上一个强大无匹的苏拒,战斗的天平不可避免地倾斜。
  正是这个时候,温晗收到了月泷的传音,说了司命的蹊跷和她被迫留在南离山之事?
  “一心二用,青晦君是否太小瞧我们了。”苏拒不满,银羽唐刀悍然劈下。
  温晗避开,万道风雪飞射而出,朝苏拒席卷而去,被他震开,刀锋接踵而至。
  温晗被他冲得迅速后退,急速后撤的破空之声伴随着不间断的刀剑铮鸣,昭示着对战双方恐怖的实力。
 
 
第61章 “滚!”
  其余魔人跟上,伸出利爪勾破了他的血肉,温晗只一心对付着苏拒,无暇再顾他人。
  然而那些魔人却看着他像看见了美味一样,仙人的精血啊!它们的眼睛变得鲜红亢奋,迫不及待将人杀了,好喝上一口他的血,恐怕实力马上就能更上一层楼。
  这般想着,魔人的攻势越发迅猛,温晗的白衣已经染上了血色,但他仍旧面不改色,只是注意着下方的姜吉,想叫他会结界中待着。
  “仙长真是贵人事多,分不得半点注意予我呢。”苏拒说着,又是一道雄浑的刀意,温晗横剑当下,周围魔人看准了机会,利爪深深扎进了他的肩膀,腹部……
  温晗剑势回还,将身周魔人斩杀,撤出了包围,身上已血流如注,那些魔人捧着死去同伴手上的鲜血,贪婪地舔食着。
  而下边的魔人,游刃有余地对付着姜吉,他已气喘吁吁,成了强弩之末。滴落的鲜血也让魔人躁动不安。
  姜母看着受伤的儿子,早已受不得刺激,晕了过去。
  姜吉弟子剑撑在地上,还在使劲地挺起腰,注意着攻击的方向,月泷给的那枚哨子却从脖子里露了出来。
  一个魔人一刀劈开,哨子在空中划出了银色的弧度,吸引了魔人的注意。
  这一看就是个召唤人的法器,这魔人倒也不笨,刚刚这人类小子已经烧过了传音符,那这个哨子又是用来召唤谁的呢。
  他顺手就将那哨子抢了过来,预备之后呈上去给魔尊。
  姜吉看到哨子被抢了,冲上去就想夺回来,却被一刀砍中了肩膀,终是昏死了过去。
  那些魔人想上前直接啃了他,温晗顾不得背后紧追着的苏拒,顶着他在自己背后砍出的一刀,落在姜吉身前,一剑将毫无防备的魔人斩成两段。
  此时,至臻宗弟子皆御剑而至,掌门更是亲自出动,他是元婴期的修为,对付几个魔族不是难事。
  苏拒见此情景,看着下方血气淋漓,却仍执剑而立温晗,知道是不能立时将他斩杀了,也失去了打架的兴致,直接带人消失了在了原地。
  残存的魔人将同伴的尸体也带走了。回到了魔窟之中,一个魔人在啃食同伴之时发现了它手上攥着的哨子。
  魔人将哨子呈给了苏拒,他撇眼看了看,说道:“吹响它试试看。”
  没想到,还真吹来了意外之喜。
  温晗将姜家人护送回了至臻宗,自己吞了一枚治伤的回复丹药,又给姜吉喂了一颗,接着为他输送灵力。
  姜父姜母在一旁守着,也不敢开口乱问,怕打扰了温晗救治自己的儿子。
  至臻宗掌门看出了这大概是哪位不出世的大能,带来的药草长老怕是用不上,也在一旁看着,想待他救治完姜吉之后再问问情况。
  半个时辰之后,温晗才起身收手,姜父上前将姜吉好好地放下,让他平躺在床上。
  “他已无大碍。”
  接着,温晗将一枚储物戒戴在姜吉手上,说道:“此次是本君与月泷连累了你们,你们放心,魔族不会再来了,未来有任何事,晗,责无旁贷。”
  他这话将姿态放得极低,姜父姜母都是良善之人,在仙人也不能指责唾骂些什么。
  但姜母想了想,还是壮着胆子开口:“请你们,你和你的徒弟,不要再出现在我们身旁了,我们是普通人家,只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今天的事已彻底成了她的阴影,她不想再看见儿子落入任何险境,若是可以,这至臻宗她都不想让姜吉再待下去,谁知哪日又会招来祸事。
  温晗沉默半晌,答道:“好。”
  掌门上前,将温晗请到一旁,问起了今日琢凤镇之事。
  温晗略简单的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放心,魔族应是不会再侵扰此地了,但以防万一,若有事,姜吉的储物戒内有传音符。”
  “如此,就有劳仙长了。”掌门捋了捋髭须。
  之后温晗就道别离去了,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给自己疗伤,他的伤势也不轻,先耗费了大量的灵力去救姜吉,身上的伤好得更慢了。
  他想去找月泷,自然不想让她看见这番模样,一番打坐调息之后,伤势渐缓,身上的白衣也看不见血迹。
  月泷没有说自己通过传送阵去了哪里,温晗想了想,掐了个诀追踪她的位置,却是在一处陌生的地界。
  面前随即浮现出一面水镜,镜子显出了月泷那边的情况,看到的却是她浑身是血地被藤蔓缠住的模样。
  温晗心口一窒,当即望她的位置飞掠而去。
  群魔早已迫不及待,听到苏拒丢下这句话离去后,一拥而上,就要将月泷的血肉啃噬殆尽。
  一道雪色华光从顶上直射而下,将魔物统统击退开去。
  光芒散尽,温晗站在其中,雪眠剑光一闪,月泷周遭的藤蔓尽被斩断,他将她接住,抱在了怀里。
  月泷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师父……是你吗?”
  涤空剑被重新塞回到了她的手上,温晗在沼泽中寻回了它。
  “别怕,我带你回去。”
  说完转头挥剑将扑上来的魔物斩杀,完全没有察觉到月泷的异样。
  一招剑荡寒山,是比月泷要强横百倍的力量,将魔窟中的群魔杀光,温晗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
  “我们走……”他意欲抱起月泷。
  却被她推开了,嘴里只说了一句:“滚!”
  温晗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了一句:“什么?”
  “滚。”月泷抬头,清醒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我不需要任何人救。”
  “你是不是中了什么……”这话冲击太大,他几乎不信会是月泷跟他说的。
  “没有。”
  “我们先离开这里好不好。”此地不宜久留,难说不会有人传信给苏拒,只怕它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心神动荡之间,温晗没有注意到那些长满的尖刺的藤蔓又生出了新的枝节,变得更加坚韧锋利。
  可月泷仍旧一个劲地推拒着他,背后穿来了破空之声。
  “呲——”藤蔓洞穿了血肉的声音,温晗早已气弱,躲闪不及,一根藤蔓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口。
  其余的藤蔓顺势将他缠住,温晗整个人被吊了起来。
  月泷自然不会被放过,她根本没有提起过警惕,再一次被密密实实地缠紧了四肢。
  温晗的手朝下伸,想拉住月泷却办不到,反而用力的动作让心口的洞穿加深,血顺着藤蔓的尖端,一滴一滴。
  恰好滴落在了下方月泷的心口上,仙人的心头精血,一下一下,好像带着滴水穿石的坚韧,在她心房敲出一片滚烫的热意。
  “啊……呃……”月泷想要紧抓心口,却被藤蔓限制着,将手臂勾烂了也浑不在意。
  那里似有烈火在灼烧,又有打铁般的巨锤在敲打。
  那一刻,那从来感觉不到心脏像是有什么碎裂了,心跳得鼓噪,包裹着它的石中花受到仙人精血的影响,再也坚持不住,逐渐地萎缩枯死。
  悲伤,不安,哀悸,愤恨,惊惶……像失去味觉之人一下子尝到了世间百味,眼盲之人看见了陌生广阔的世界。
  月泷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么多的纷繁复杂,整个人几近破碎。
  温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还是看到了月泷扭曲的神情,勉力地张口:“月泷……你怎么了……”
  万千的情绪倒灌回了,她神志已经不甚清醒,听到他的话,只想把所有的情绪宣之于口。
  月泷几乎是尖叫着说道:“不要!不要!走开!总是这样!你总是这样,从来不听我怎么说,我说我不要!我恨透你了!”
  这话不啻于剜心之语,冲得温晗一阵恍惚,可心口的剧痛让他再无力说话,接着便晕死了过去。
  漆黑的藤蔓上,满身是血的白衣仙人再无动作,仿佛已经死去。
  月泷看着他紧闭的眸子,忍着强烈的颤抖,想要抬手碰一碰他,却再也坚持不住,眼前被一片漆黑取代。
  再醒过来时,月泷呆呆地看着帐顶,这不是念吉居吗。
  摸摸心口,那里炙烫的感觉好像还在,是师父的血……让石中花枯死了?
  她不受控制地眨了一下眼,一滴泪滚落了下来,消失在乌发里。
  万般心酸涌上心头,鼻头也在发酸,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师父!师父呢!月泷爬起身,双手被白纱捆得密实,但完全不影响她的动作。
  “诶……”小圆端着药碗进门,猝不及防就看见月泷的身影往外冲,“喝药……”
  小圆的话被远远抛在了身后,月泷上山去茶室找温晗,这是他平日最常待的地方。
  可是,没有。去了石室,也没有。清霁台,没有!
  月泷已经忘了御剑,只能用脚在各处跑,最后,她跌坐在了地上,脸被风雪吹得冷硬,张嘴大口地喘息,想要缓解那股窒息感,泪却停不住地在雪地上砸出了一个个的小坑。
  小圆跟了跑了出来,只是月泷抠出了她的一个眼珠,她根本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只是经常分不清距离。
  她还端着那碗药,固执地要给她喝,因为只有一只眼睛,还是踢到月泷才知道要停下。
  “月泷,你受伤了,快喝药。”小圆将早就凉了的药递到她面前,对她满脸的泪完全没有反应。
  月泷似是想到了什么,抓着她,也不顾药全洒在了雪里,急促地问到:“是谁?谁让你熬药的?谁给我包扎的?”
 
 
第62章 青阳
  “是一个没见过的人。”小圆答道。
  月泷着急地问道:“他有把师父带回来吗?师父还活着吗?”
  小圆仔细回忆着:“山主也被带回来了,胸口全是血,有没有活着我不知道。”
  “他们去了哪里?”月泷指尖颤抖,不敢再深想。
  但没等小圆回答,身后就有声音传来。
  “哪也没去,徒孙你好啊。”是个苍老男子的声音。
  月泷回头望去,就看到一个须发半白的老头,落拓的一身灰色衣衫,腰侧还挂了一个被摩挲得光滑的红色酒壶。
  这副形容,让她想到师父和她说过的,这座山的前山主,温晗的师父青阳子,也是她的师祖。
  “师……祖?是师祖吗?”月泷急切地问。
  青阳子点点头:“不错,晗儿说你聪明,确实还算机灵。”
  听他承认,月泷心头总算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意:师祖出现了,那是不是说明师傅被救回来了?
  “师祖在上,受徒孙一拜。”月泷行了一个徒孙礼,又紧着问道:“师父没事吧?”
  “老头我现下也不知道,你倒是个有能耐的,把你师父折腾成这样。”青阳子摇摇头,他可是费了大力气才把人救活。
  “师祖,徒孙错了,师父现在到底在哪?”月泷以往从未流泪,可今天就连说话也带上来哭腔。
  青阳子答:“你师父现在秘境之中静养。”
  南离山的秘境从来不止凶兽秘境一个,这是个由来已久的秘密,只有山主代代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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