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们将沢田纲吉列为继承人时,她就从意大利回到了日本——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所以即使是reborn,也不得不跑上一趟,这似乎也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位年纪似乎比传闻中更小的小姐。
彭格列继承人之间的争斗已经开始,沙罗在街上翻阅着自己的笔记本,这也说明彭格列九代目已经力不从心了吧?在曾经被巴利安重创过后。
如今剩下的似乎只有Xanxus了……可他只是九代目的养子,她翻阅的速度微微滞塞,看来意大利的Mafia格局要动荡一番了,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大消息从海外传来,那就说明还没出乱子吧?
露伴在吃完托尼欧的美食后灵感不断,刚才已经一路跑回了家中,现在恐怕在疯狂画稿吧,沙罗把笔记本往前翻了几页,一下子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至于沙罗,她则是打算去一趟医院看望自己刚收下的小弟。
在那之前,她也许该买点水果看望病患,虽然让对方住进医院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么想着,沙罗脚步一转,就走进了杜王町最大的综合商场——龟友百货。
也许是逛商场天然地能够让人心情愉悦,漫步货架之间,各种或常见或稀奇的物品摆放其上,沙罗常常感叹于日本人在平日的琐碎事务上耗费的耐性与想象力,例如能擦掉各种污渍的百洁布、拖鞋收纳架、L型的数据线……
“这位小姐,您也对烹饪感兴趣吗?”逛到厨具区时,一个声音在沙罗耳边响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一步,好离远一些。
一位金发、身材瘦削,穿着紫粉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疑惑的样子,沙罗注意到他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吉良吉影。
应该是百货公司的工作人员,沙罗这样判断着,对方的笑容几乎完美,既不过于谄媚,又不显得过于假面,要说的话,沙罗觉得他和安室透,不,波本的笑容有几分相似,不过相较而言,她还是更喜欢波本一点。
至少波本笑的时候,她不会掉落一地鸡皮疙瘩,也不会寒毛直竖。
杜王町是个和平的小镇,沙罗这么对自己说,没有各种黑帮地头蛇,也从未被战争波及……是个祥和宁静的地方,眼前的人,也应该只是一个试图套话的市场经理罢了。
“不,”她收拾好心情,轻轻摇头,“我没什么烹饪的天赋,只是恰好走到这里而已。”
她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离这个看上去儒雅随和的金发男人远一点为好。
“我想也是,”对方的笑容带上了一点让沙罗生厌的自大与摸不清的狂热,“毕竟下厨对于您这样美丽的双手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灾难。”
沙罗抬手捂嘴,像是被夸奖后害羞的小女生,“哈哈,您太会说话了。”对方的眼神也随着自己的手往上移去,几天前才在美容院保养过的手部白皙柔嫩,除了指甲上的图案没有任何其他装饰,捂唇时指节微微弯曲,形成恰到好处的错落光影。
一瞬间,沙罗能感受到强烈的杀气从眼前这位看似平凡的工作族身上爆发出来,但又很快消弭于无形。
如果不是他突然变得气喘吁吁,额角都挂上了冷汗,沙罗一定会以为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
“先生……您没事吧?”她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偷偷往后退了好几步。
“没什么……”吉良吉影艰难地把目光从那双手上移开,擦去额角的汗水,笑得从容而势在必得,“只是时不时复发的老毛病而已。”
“比起这个,您有什么需要吗,或许我可以为您推荐。”他往前两步,一下子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介于您刚才似乎找了许久的货架,您不是本地人吗?”会不熟悉当地百货商场的货品摆放,要么是从不外出的阿宅,要么就是初来乍到的外地人了。
“啊啦,”沙罗觉得自己也染上了志保的口癖,“这么明显吗,我确实只是到杜王町度假而已。”后方已经退无可退了,“不过我想找的是果篮,您知道在哪吗?”
“请跟我来。”这下,吉良吉影不得不暂时转身,为少女引路。
“您打算在杜王町待多久呢?”
“大概还有几天就离开了吧。”吉良吉影脚步微顿,从后方,沙罗能清楚地看到他的指尖抽搐了一下。
“那真是太可惜了,杜王町是个好地方,您应该多玩一会的。”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吉良吉影此时的笑容非常勉强吧。
拐角处,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沙罗依靠锻炼出来的反应速度才让自己没有撞向对方——她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从对方身上冒出来。
“前面就是果篮摆放区了。”他伸出手臂向沙罗示意,“还没有询问您的名字?”
“森下沙罗。”她回答道,眼神往脚尖看去。
拎着果篮从百货商场走出来,沙罗似乎摆脱了那个奇怪又危险的男人,此时,她随身携带却不怎么常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她立刻打开,邮箱里静静躺着一份邮件。
这是她成为“君度”后收到的第一封邮件,里面自然是新的任务。
打开邮件的第一秒,沙罗心里还带着假期被迫结束的社畜抱怨,在看到邮件内容时就收敛了表情——来自欧洲的异能犯罪组织Mimic居然逃到了横滨……并且在不断挑衅港口Mafia的权威。
下意识摩挲着手机,沙罗脚步慢了下来,她似乎该收回前言,欧洲已经混乱起来了,否则时钟塔不会连这么一个组织都抓不住,彭格列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点鼻息都能让局势千变万化。
但对组织来说,最早的时候因为战争的缘故组织没有进入横滨,而两年前,组织又错过了龙头战争。自那以后,横滨的黑夜就被港口Mafia牢牢把持,组织试探了许多次,都没能成功将触手伸进这片地区。这一回,“那位大人”似乎又看到了机会,并且,对沙罗委以重任。
这次,沙罗是任务的全权负责人,而配合她的人则是情报组的波本、贝尔摩德,行动组的新人诸星大,以及……琴酒。
也就是说,琴酒,任由她差遣。
不自觉舔了下唇,沙罗心想,这还真是……刺激啊。
第25章
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沙罗的脑子疯狂运转着,从派遣的人员上就能看出这次组织显然不是走武力打压的套路,前去横滨的人虽然不多,却几乎是拥有代号的成员,唯一一个诸星大,应该是组织打算考验对方的能力与忠诚。
这方面是琴酒的拿手好戏了,恐怕特意把伏特加和琴酒拆开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其中虽然加上自己有三个行动组的成员,但沙罗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并不算一个战斗力,尤其是到横滨那个怪物遍地走的城市,所以这样算起来,情报组的人就多了起来,“那位大人”的潜台词就是让自己智取。
那么横滨那些势力会站在对Mimic的到来最排斥呢?沙罗合上笔记。
港口Mafia,武装侦探社,异能特务科……结合mimic的行动,沙罗认为其中港口Mafia绝对是对抗mimic的第一线,毕竟对方都那么大摇大摆地挑衅了,而异能特务科也不会束手旁观,还有大洋彼岸的时钟塔。
如果要把组织的手伸进去的话,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之前组织总是失败就是因为横滨如今是局势过于稳定,但只要有外部的冲击,那就像玻璃瓶上裂开一条小缝,能让组织神不知鬼不觉地混进去。
他们不需要替代瓶内的水,只是为他们加上一味调料。
就像沙罗曾经在意大利做的那样。
“哟,恢复得怎么样?”和第一次见到对方时那种飘逸的圣洁形象不同,形兆在病床上抬头,见到的是拎着果篮,脚步轻盈如同林间小鹿的沙罗。
依旧是黑色风格,但裁剪凌厉的衣物却像是带着刀锋气息,形兆甚至觉得对方能从那条小黑裙里掏出一把袖珍枪来。
把果篮放到了床头,沙罗去关门,却感觉看到了什么一闪而过的身影。
“托你的福,除了无聊到要发霉没有其他问题。”形兆嫌弃地看着果篮。
“我刚刚似乎看到有人走过去,”沙罗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询问,“有人来过吗?”
“应该是我那个那个烦人的弟弟,”形兆嗤一声,“总是自以为藏得很好……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脑子。”
懂了,沙罗一言难尽地看着病床上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发、傲娇、口嫌体正直吧?如果不是这种人设太过老套的话,她一定会用到新构思的小说中去,这么想着,她觉得自己最近遇到的金发浓度似乎过高了。
美容院的辻彩,虹村形兆,托尼欧,还有刚才的吉良吉影,难道杜王町还盛产金发?
“我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哦,”沙罗拖了一张椅子坐到床边,“你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什么时候?”
“明天,”沙罗笑眯眯的,“去横滨,记得提前准备一下哦。”
“我没什么要带走的。”形兆撇过头,看着窗外已经非常熟悉的景色,那是他曾经生活过的杜王町,忽然有些惆怅。
“现在的话,还能反悔的哦。”沙罗突然这么说,“毕竟我不是什么黑心的吸血老板——”
“你到底想不想招揽手下了,这么磨磨唧唧的。”结果她的好心被形兆一拳打散。
字面意义上的,形兆朝着空气恶狠狠地打了一拳,像是要打在沙罗身上,“反复确认,总是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选择,你是想要动摇我的想法,还是在测试我的忠诚?”
应该是两者都有吧,沙罗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
也许是跟着琴酒跟久了,她似乎也染上了一些不好的习惯。
她笑起来,倒是软化了今天的装扮,像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了,“那我们明天新干线见,最早班哦。”她如同高中生相约出行一样发出邀请。
“我会的。”
走出医院的沙罗脚步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她突然有些头痛,该怎么和露伴说自己要走的事情呢?
“我们分手吧,”月台上,黑发的少女声音决绝,“这一段缘分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
有人驻足,看到那个颤抖的背影,仿佛见到了少女梨花带雨,却眼神坚定的脸庞,在心底勾勒出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不!”而少年像是难以置信地低头,拉住了将行的少女手臂,“我们明明有过约定……不到兑现的时候,怎么能食言!”
天啊,路人已经忍不住要为这对少年少女落泪了,该是一段怎样曲折的感情!
列车进站的声音响起了,路人已经不忍再看,他只能洒泪往后转身奔走,甚至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赶车的上班族。
而当事人,则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纯粹地互相比着中指。
“岸边露伴你听不懂人话吗?我有事要先走!只是一天而已,只是少了一天!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沙罗叉腰,却发现露伴似乎沉默了起来。
露伴张口,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什么能挽留的话,不对,他为什么要挽留对方呢?情侣体验少了一天而已,要说他们刚才还演了一出分手戏码,可到了要男主放手的时候,露伴却发现自己不想照着剧本继续了。
“对了,还有我们的赌约,”露伴灵光一闪,“难道你不想要哈雷了吗?”
沙罗当然还是想要的,但是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最后使命感还是战胜了她的好胜心,她深吸一口气,正打算说话。
却被露伴捂住了嘴,“好吧,”他绿松石一般的瞳孔里头一次透出沙罗难以理解的神色,“就如你所说,我们分手,但是——”
“赌约留到下次,”他认真地看着沙罗,“三个月,我会一直在杜王町,找出绝顶的素材,然后赢过你。”
沙罗抿唇,最终和露伴碰拳,“我不会输。”
随着人流走上列车,沙罗隔窗看向还在原地的露伴,忽然觉得那个一直一直会和自己呛声,任性自大,审美捉急,但无论是对漫画还是对生活都活力无限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像是被抢走糖果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至少沙罗知道,如果露伴知道自己拿小孩子来形容他的话,一定会气得和她大吵一架。
形兆的座位就在她旁边,他身材高大,一坐下就占据了整张座位,“那是你的男朋友?”
关上窗,沙罗面无表情,“是前男友。”
列车已经驶走了,而还在月台上的“前男友”岸边露伴,却是慢慢露出了一个微笑。
结束了“虚假”的关系,那接下来,不就是“真实”吗?
东京,前夜。
“给曾经的学生打下手的感觉如何啊,琴酒?”如果说这次任务的人当中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非贝尔摩德莫数。
“哼,我只是听从组织的安排罢了,”银色长发,嘴里还叼着烟的男人岿然不动,“倒是你,不应该提前前往横滨了吗。”
“那当然,我的哈雷已经准备好了。”一撩头发,贝尔摩德指间也夹着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这是她为今晚的行程准备的。
到这支烟燃尽,就是她戴上头盔,一路疾驰的时候了。
等贝尔摩德的身影彻底消失,哈雷的引擎声也逐渐远去,靠在自己的保时捷365A车门上的琴酒才把烟扔到了地上,狠狠踩了一脚,“很好。”他语气冰冷,拉上车门,也消失在了夜色里。
“你就是那个狙.击很强的新人?”坐在驾驶位上,波本通过后视镜观察着旁边的同伴,他一头不方便行动的长发,眼睛绿得像是山林中的野兽,总之浑身的气质并不是让人舒服的。
不过这才是组织里人员的常态吧。
“如果你是说这个月加入的话,那是的。”诸星大倒是毫不客气,自然地接下了这个身份,“不过我也听君度说过,波本的车技相当优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