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为婢——一息尚存
时间:2021-11-12 00:37:07

  她没有忘记父亲生前不同意杨则善的求娶,也没有忘记今日四姐姐林玉说的,让父亲耿耿于怀的事情,便是国公夫人与母亲的死有莫大关系。
  且不说她和杨则善之间隔着上一代的恩怨,就说她自己心里,也确实不曾对杨则善动过心生过情,国公府里那么多丫鬟婢女等着被临幸,为何就偏偏要指派她去。
  她不愿!就是不愿!
  国公夫人没想到林菲这么倔强,当即眉头深锁:“你一个奴婢,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世子爷让你去,你愿意也要去,不愿意也要去。”
  她说着看向管家梁生:“梁总管,你去喊几个嬷嬷来,把这奴婢捆了手脚,送进世子爷的卧房去。”
  林菲听罢,垂在一旁的手指轻颤着蜷缩了起来,跟着整颗心都蜷缩了起来。
  站在不远处的唐星河这时上前一步,说道:“国公夫人,国公府家大业大,不该欺负一个婢女才是,既然这婢女不愿意……”
  “唐大夫。”这时候,老太君拄着祥云手杖慢慢站起身来,大丫鬟云香见状,忙上去搀扶。
  “唐大夫,这是我们的家事,就不饶你费心了。”老太君虽然挺喜欢唐星河的,但是比起自己的长孙,一个问平安脉的大夫又算的了什么呢?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孙子喜欢林菲,这次也只会要林菲同他圆房,旁的女子,他即便中了药,也决然不会碰的。说到底,孙子还是对这林菲情根深种,固执又倔强,非她不要!
  “送客!”老太君命令道。
  管家梁生一挥手,外头立刻进来两个身强力壮的随从,他们一左一右立在唐星河两侧,给唐星河莫大的压力,梁生走到唐星河跟前,抬手道:“唐大夫,请回罢。”
  “你们不能仗着权势,欺负一个弱小婢女。”唐星河还要为林菲争辩,却已经被左右站着的两个随从架起,往厅堂门口带离。
  很快,唐星河的呼声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深深庭院的垂花门外。
  老太君拄着拐杖走到林菲身旁,弯腰同她说道:“既然世子爷是吃了你的糕点出的事,那这事,你必须负责到底,你即使不愿意,也得去!”
  “老太太,那糕点不是奴婢的,是香菱的。”刚才因为管家的突然出现,还没有审完香菱,于是林菲求助似的看向云香,刚才是云香审问的香菱,其实香菱已经露怯了,只要再审下去,便可以真相大白。
  云香转过脸,不去看林菲求助的眼神。
  她是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哪里不懂老太君的意思,不会再去审什么香菱了,只会逼着林菲就犯。
  管家梁生好心劝道:“菲儿姑娘,这是你的福气。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婉晴也去劝道:“菲儿,连着老太君都开口了,你莫再抵死不从,不如乖顺些,还能少受些苦。”
  林菲被众人逼迫的红了眼眶,泪水在她眼里打着转儿。
  她纤细的肩头柔弱无助的颤抖着,背脊却始终挺立着不肯屈服。
  “奴婢,不愿。”
  “这可由不得你!”国公夫人对管家梁生道:“去喊几个嬷嬷带着麻绳过来,把这婢女捆了手脚,送进善儿卧房里去。”
  “是。”梁生应下,很快便召来四个嬷嬷。
  两个嬷嬷上前按住林菲的手脚,另外两个嬷嬷则一个绑了林菲的双手,一个绑了林菲的双脚。
  林菲自始至终没有再吭一声,她心里清楚,即便磕头求饶,他们也不会放过她了。
  她无声的做最后的挣扎和反抗,最终还是被四个嬷嬷强拉硬拽的送进了世安苑,又丢进了世子的卧房。
  房门关上,又听到外头嬷嬷锁门的声音。
  “小娘子还是乖顺些!我们已经用铜锁把门锁死了,你是逃不掉的!”
  “是了,能同世子爷圆房,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莫要不珍惜!”
  林菲背靠着门板,无力的滑落下来。
  她雪白的脚踝上绑着麻绳,纤细的双腕上也绑着麻绳,门外又上了铜锁,她根本逃不掉的。
  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酸,难受地吸了吸鼻子,眼中积攒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滚落下来。
  卧房内,散发着淡淡的松柏香气。
  杨则善正满面潮红的躺在榻上,他胸前衣襟已经被难耐的扯开,露出里面壁垒健硕的胸膛,他呼吸灼热滚烫,黑眸里燃着熊熊烈火,在听到门口的动静后,慢慢抬头,朝林菲看了过来。
 
 
第23章 023   及笄宴(六)
  古朴的卧房里, 松柏香淡雅微醺。
  金丝楠木的雕花月洞门床榻上,杨则善平息着身体里的躁动,扶着床栏慢慢起身。
  林菲听到脚步声, 感觉被一道居高而下的黑影笼罩。
  她慢慢仰头,泪水浸润的瞳孔里倒映出杨则善俯身的脸,他的鬓角被热汗染湿, 眼底压抑着澎湃的情绪,唇色是不正常的炙红。
  杨则善缓缓蹲下身来,单膝跪地,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了, 但还是能够依稀看清楚林菲梨花带雨的小脸。
  “哭什么?”他嗓音又哑又沉,呼出的热气也是炙热滚烫。
  林菲见他抬手欲碰自己的脸颊,下意识的侧头躲避。
  杨则善皱起眉心,垂在半空的手缓缓下落, 最终落在了林菲被麻绳捆绑的双手上。
  “谁绑的你?”他的语气不善, 压抑着隐隐的怒意, 但速度极快的给林菲解开了双手的束缚。
  解开麻绳之后,杨则善看见林菲原本雪白纤细的腕上, 已经勒出了一道不浅的红痕,他忍不住抬手抚上。
  因为常年握笔练剑而带着粗粝薄茧的指腹, 在触碰上林菲细嫩的手腕皮肤后,仿佛身体里不断涌出的热源得到了一丝慰籍, 他本能的由抚改握, 宽厚炙热的掌心紧紧握住了林菲的手腕。
  林菲原本见杨则善低头给自己解开手上的麻绳,心里涌出一股惊讶和暖意,可是这暖意才冒了一个头,就见杨则善猛然握住了她被勒红的手腕, 抬头看向她的眸光,比之刚才,又暗沉了几分,那眸底迸发着难以启齿的热度。
  “放……放开我!”林菲用力把自己的手,从对方火热的掌心里面抽出来,可是她的力气在杨则善面前实在太渺小了,用尽了全部力气,也不能撼动他的手掌分毫。
  “你别怕。”杨则善看出林菲眼眸里的惧意,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乖一点。”
  所有人都叫她乖一点,顺从一点。
  好像唯有听话乖顺,才能少吃些苦头。
  可是,她不是木偶,她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
  她不愿意的事情,如何能够表现出乖巧顺从来?
  杨则善不愿再看林菲泫然欲泣的眼眸,干脆一手穿过她的后背,一手抄起她的膝弯,把她打横抱起,朝着房里的金丝楠木寝床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林菲被扔到了床榻上,好在床榻上垫着厚褥子铺着柔软的锦被,被扔上去也不痛,倒是因为脚踝还被麻绳绑着,也站不起来,只能本能的缩到了床榻最里面的角落处。
  “你!你走开!”林菲胡乱的挥手去打。
  杨则善脱了皂靴上到榻来,轻而易举的捉住林菲的两个手腕,然后单手把林菲的两个手腕捏在一起,抬高举过了林菲的头顶。
  他俯下身来,额头与林菲的额头相抵,说话时灼热的呼吸喷到林菲残留泪痕的脸上。
  “都是吃了你的糕点,才会变成这样。”他叹息着说道,低沉的嗓音愈发不稳。
  “我让你不要吃的。你偏要……”
  林菲的话未说完,杨则善已经托住她的香腮,俯视含住了她的唇。
  林菲挣扎起来,可是她的双手都被杨则善擒住,压在头顶上面,双脚上还绑着麻绳,根本无法挣脱,无法逃离。
  杨则善想要撬开林菲的唇,但是林菲把唇抿的紧紧的,不给他得逞。
  饶是没有深吻,只是碰着她柔软的唇瓣,杨则善还是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她的唇,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杨则善在林菲紧抿的唇上研磨了片刻,便改为亲吻香腮,从唇角开始,一路密密麻麻的往右边脸颊吻过去,把林菲脸上未干的眼泪给吮吸干净,又去吻她挺翘的琼鼻和颤抖着睫毛的眼皮。
  林菲被吻的心慌意乱,又惊又怕,她的双手被桎梏着无法动弹,便抬起被绑的双脚朝杨则善踹过去,却被杨则善的余光看见,用膝盖给压住按了下去。
  “说了让你乖一点。”杨则善用额头抵住她的,喘息道:“我现在很难受,你若是继续反抗挣扎,别怪我霸王硬上弓!”
  说得好像现在就不是强迫一样!林菲愤怒地瞪他一眼。
  杨则善不喜欢林菲这样的眼神。
  他也是身不由己,已经很克制的对待她了。
  杨则善干脆扯下腰带,盖在林菲的眼睛上,又绑住后面。
  林菲被遮挡了视线,在无法看清的情况下,感官却被无限的放大。
  她闻到清晰的松柏香混合着淡淡的檀木香,听到杨则善的喘息声,感觉到他在她脸上亲吻的热度和柔软,他从她的额头一路往下吻,经过太阳穴和脸颊,最后咬住了她的小耳垂。
  陌生而潮湿的感觉包裹住她的耳垂,吓得林菲在黑暗里惊慌失措地摇头躲闪,却被杨则善用手牢牢箍住了后脑勺。
  他不让她躲,也不让她逃。
  “我今日,是必要成事的,你乖点!”气息在耳畔响起,强势命令的口气。
  杨则善伸手去解林菲脚腕上的麻绳,把那麻绳扔到地上,又去扯林菲的腰带。
  林菲吓得湿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很快就把绑在眼睛上的布条给浸湿了,她发出嘤嘤的哭声,像彷徨无措的小兽,很是可怜。
  杨则善听着耳边低低浅浅的哭声,他实在是被她哭的心烦。
  “好了。别哭了。”杨则善在林菲耳边低声哄她。
  可林菲还是哭,且哭的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和侮辱一样,听得人难受。
  杨则善抬手摸上她的眼睛,上面盖着的布条已经被泪水浸润的湿透,他把那被泪水染湿的布条给摘了下来,看着林菲哭红的眼睛皱眉道:“你真的……这么不情愿?”
  “是。”林菲含泪点头:“我不愿意。”
  杨则善一愣,眸底闪过明显的挫败。
  林菲感觉到杨则善擒着她双腕的手松了力道,趁机立刻抽出双手,又从床榻上跳下来,往窗户的方向跑去,虽然嬷嬷们锁住了门,但是窗户没有上锁。
  她跑到窗户前,还来不及推开窗户,杨则善已经追上来,从后面抱住了她。
  “放开我!”林菲疯狂的挣扎。
  杨则善从后面紧紧抱着她:“好了我不动你。但你要帮帮我。”
  林菲听他说完,这才慢慢停止了挣扎。
  杨则善从后面把林菲抱起来,再次回到榻上。
  “怎……怎么帮?”林菲被第二次扔到榻上,她双肘撑着上半身坐起来,半信半疑地看着俯身下来的杨则善。
  杨则善的视线从林菲哭红的眼睛下滑落,经过她被吻的嫣红的唇,视线最终落在了林菲攥着的雪白小手上。
  杨则善压住林菲的小手按下自己。
  “帮我。”他哑着嗓子道。
  ……
  国公府前厅的及笄宴已经散场。
  日头从正上方向西面偏斜,直到红霞漫天,渐渐的天色由明转暗。
  守在卧房外的几个嬷嬷听到里面传来主子爷的声音。
  “开门。”主子爷的声音平稳如常。
  其中拿钥匙的嬷嬷立刻打开门上的铜锁。
  房门由内至外被推开来,世子爷换了一身常服,从里面阔步走出,他环视一圈周围,见四个嬷嬷立在门前,皆是低头垂目,不言不语。
  “谁让你们锁的门?”杨则善皱眉问道。
  “是太太让锁的。”婆子回道。
  杨则善抬手压了压眉心,平复下内心的不悦,说道:“你们去禀太太和老爷,就说我没事了。”
  “是。”嬷嬷们听到杨则善这般说完,立刻鱼贯而出,离开了世安苑。
  杨则善见嬷嬷们都离开了,这便把卧房的几扇门都打开,又进到房内,推开两扇窗户,驱散房内的檀腥气味。
  他做完这些后,重新回到榻旁。
  林菲抱着胳膊缩在榻角,脸红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杨则善单膝跪上床榻,沉默着打量了林菲两眼后,才道:“门锁已经开了,你先回自己房间,这件事情,我会酌情处理。”
  林菲不敢看杨则善的脸,垂着眼睛点了下头,立刻从榻上下来,穿好绣花鞋,落荒而逃的跑出了卧房。
  她一路小跑,直到进了西厢房,关上房门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林菲坐在拔步床上,她的双手发红,指尖忍不住的轻颤。
  林菲低头去看自己的双手,掌心红的跟磨破了皮一样。
  她脑袋里闪过一些画面,吓得立刻闭上了眼睛,可是眼睛一闭,那画面愈发清晰,她又用力的甩了两下脑袋,才终于把那些画面甩开。
  夜里,林菲用皂角足足洗了一刻钟的手,把手都搓的破了皮,才终于强迫自己不再洗手。
  她中午和晚上都没有吃饭,也不觉得饿,只感觉今天一天跟做噩梦似的,经历了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可怕事情,实在是疲惫已极,倒在拔步床上,用被子裹住蜷缩成团的身体,合上沉重的眼皮,睡了过去。
  ……
  话说杨则善这一头,见林菲回了西厢房后,便把管家梁生喊了过去。
  “说罢,今日到底什么情况?”杨则善问梁生道。
  梁生把厅堂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向杨则善说了一遍,听得杨则善眉头愈发皱紧,等到梁生全部说完,便看见世子爷坐在书案后面,沉着眸色,一张俊美无寿的脸已是非常难看。
  “她当真这么不愿?”半响之后,杨则善才语气不悦地问道。
  梁生自是不敢隐瞒,颔首道:“是,菲儿姑娘极不情愿,我和婉晴姑娘都上去劝她,可她就是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最后老太君威逼了几句,由着太太喊了嬷嬷来,给绑上手脚,强拉硬拽的送去了房里,还让嬷嬷锁了房门,以防菲儿姑娘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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