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肢柔软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宛若一朵新摘下来的蔷薇花,白皙娇嫩的皮肤像是带着晨露的花瓣,一层一层的在他的怀里绽放,看起来乖巧极了。
“你头发天生就是棕色的吗?”冷不丁的,塔塔听见诺亚这样问道。
塔塔心里一紧。
她的头发原本是金色的。
此时的棕黑色,是珀西瓦尔公爵为了让她在出嫁时代替克里斯蒂娜,而刻意将她的头发染成了这个颜色。
塔塔在诺亚的怀里抬起头,细白的手指轻轻抓着他的衣襟,脸上挂着茫然无措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将问题推了回去,“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呀,陛下?”
诺亚伸手拾起一缕发丝,绕在食指上凑近鼻尖,轻嗅了片刻,略带几分遗憾地道,“只是觉得,金色更适合你。”
金色......
有点巧。
这个世界上人们头发的颜色有红色、棕色、黑色,像精灵族之类还有天生银发的体质。
可诺亚偏偏只说了一个金色。
塔塔并不希望诺亚看上她,或者看她更顺眼。她这些天保持这么乖巧听话的模样,只是希望找个诺亚心情好的时候,恳求他大发慈悲的将她放离血族的世界。
但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塔塔不希望节外生枝,刚要开口说她的头发是天生棕色的。
又听到诺亚继续道,“像你睫毛这样的金色,真漂亮。”
塔塔:“......”好险。
她连忙将未出口的话憋回去,慌乱中差点一口呛住。
她在这里呆的太久了,没有光亮的世界也打消了她每天梳妆照镜子的性质。连塔塔自己都快忘记了,她的睫毛和头发是同样的颜色。
还好没有当着始祖的面撒谎。
不然她之前努力保持的乖顺形象全部就推翻了。
塔塔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重新提起她的请求,“陛下,我现在真的不困,暂时不想躺在棺材里睡觉。”
“好吧,那就不睡觉。”
诺亚将塔塔抱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伸手五指成梳,在她披散的长发间穿过,从发根顺到发尾,一次又一次缓慢的循环,似是学龄前的小女孩在折腾自己的洋娃娃,无论玩多久都能乐此不疲。
他每动作一次,塔塔的心就往上提一下。
总觉得他的手像是勒住了自己命运的牵引绳,时刻都能将自己紧紧拴住无法逃脱。
塔塔试图和诺亚聊天,“陛下,血族会过新年吗?”
“你想要过新年吗?”诺亚抚摸塔塔的动作顿了一下。
塔塔没说想或者不想,而是提起了以前她在人族时的经历。
“我记得往年的一月一日,新年的钟声敲响后,王城里的各大贵族家庭都会轮番的举办盛大的新年晚会。前年恰好轮到了我家,当晚我们所有人都跳了一整晚上的舞,特别热闹又特别兴奋。我还吃了好多块甜甜的蛋糕,因为新年是特殊的日子,母亲大人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严格的让我忌口禁食。”
“舞会上还有盛大的烟花,一朵一朵的炸开在夜晚深蓝色的天空里,格外绚丽夺目。城堡的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漂亮的礼物,都是长辈们送给我们这些孩子的新年礼物。等第二天白天醒来之后,我们就会争着抢着去拆礼物。好在每件礼物上面都仔细的贴了标签,不然我都怀疑大家会为此大打出手,哈哈哈......”
少女眼里露出一丝悠长的怀念。
像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天真明媚的脸庞带上了快乐的笑意。
——当然,这些热闹欢快的经历都是塔塔现场胡编乱造的。
在珀西瓦尔家的时候,她身为城堡中的隐形人,压根不可能有任何资格出现在正式公开场合。
不仅没有跳舞吃蛋糕的资格,更别提什么第二天早上的新年礼物了。
自从母亲离世之后,她什么都没有了。否则她也不至于为了攒钱,经常跑到集市上去卖一些东西换取金币。
但诺亚并不知道。
他用指尖触碰着少女唇角弯起的弧度,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
塔塔一直仔细观察着诺亚的神情,期翼他能按照自己的想法,顺着这段话接下去问她“你想家了吗?”,这样她就可以继续隐晦的表达自己对母亲的怀念,自然而然的提出想要回家的愿望。
可惜,诺亚并没有按照塔塔预料的方式进行对话。
他唇角明明带着和塔塔一样的笑容,声音却莫名听起来有几分冰冷阴沉,“你和谁跳舞了?”
......什么?
塔塔被他问的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诺亚的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她刚刚的话明明在说回家过年,他怎么只抓住了“跳舞”这两个字!
但塔塔直觉她此时不能说出任何一个男人的名字,就算是胡编乱造,也不能继续编了。否则,诺亚的脸色一定会更加难看。
她装作没有觉察到诺亚语气的异样,继续一脸天真单纯的回答道,“当然是和我的妹妹跳舞啦!那时候我和妹妹都才十四岁,母亲心疼我们年纪小,没有让我们正式进入社交场合。所以,跳舞的舞伴就只能是家里的妹妹了。”
诺亚:“嗯。”
眼底凝聚的暗沉,消失了一些。
他注视着少女眼中的亮光,当她回忆起年幼那些美好的记忆时,那双透彻漂亮的眼珠里流转着炫目的光彩,比银河倒影的碎星更加璀璨。
明明血族不需要光。
可他仍抵抗不住的一点点深陷沉沦。
一股电流般的冲动从背脊由下而上迅速攀爬,就连强大如血族的始祖诺亚,也险些忍不住本能的战栗和兴奋。这种感觉比他曾经吸食鲜血更加刺激和诱人,仿佛在瞬间就能蛊惑他陷入上.瘾迷离的状态。
是欲望。
想要得到。
想要彻底的,完全的,占有。
诺亚快要维持不住此时表面虚伪的冷静,将心中那头恣意妄为的凶兽彻底放出来。
“你想要举办新年晚宴吗?”
塔塔抬头看向诺亚。
男人的大掌托住她的后颈,五指微微用力迫使她仰起头露出整张脸。
在她惶然不安的眼神里,他看见自己猩红诡谲的双眸,浓烈的欲望近乎到了濒临破碎的边缘。
他俯身在少女的眼睫处落下一个吻。
塔塔不得不闭上眼睛。
唇下的睫毛不断地轻颤,温热柔软的触感渐渐平息了他压抑不住的疯狂。
“如你所愿,我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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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攻略病娇[快穿]
阿梨没有记忆。
系统和她做交易,只要她在走完原书剧情线的同时,收集足够书中指定人物的情绪值,就可以帮她找回记忆。
阿梨:成交。但我有个问题,怎么收集情绪值?
系统:你猜。
阿梨:?
暂定小世界:
[飞扬跋扈长公主×摄政的异姓王]
[权贵闺中娇小姐×□□残暴将军]
[娇气的豪门千金×偏执黑化管家]
[天真烂漫小凤凰×君临巨蟒城主]
第116章 替嫁的新娘(十六)
王宫要举办新年晚宴。
只有亲王及其直系子嗣亲属, 才有资格前往王宫参加宴会。
这是自从始祖诺亚醒来后,从沉寂数千年的血族王宫传出来的第一道正式消息。顷刻间,无数传递消息的蝙蝠从王城向外飞往各大亲王及其子嗣贵族的府邸。
一位贵族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不解地和自己的伴侣谈论道, “几千年前, 我记得陛下并不热衷于举办宴会, 他这次怎么......?”
“这还用猜吗?”他的妻子暧昧地挤挤眼睛, 双手妩媚地攀附在丈夫的脖颈处, 将脸轻轻靠上去, 熟练地找到血管的位置,用嘴唇摩挲着冰冷的皮肤, 尖牙在红唇下若隐若现,唇齿间含糊道, “我们伟大的陛下有了他的宿命与羁绊,自然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人间的吟游诗人曾说,再冷酷无情的人一旦有了钟情之人,曾经坚不可摧的铠甲也会变成他的软肋。
无数血族此时都万分好奇。
想要看看,预言中那位让他们至高无上的始祖陷入情爱的女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
血族大部分男女都是多情放纵的,很多贵族常常同时拥有多位情人。
曾经还有一位妖娆多情的女亲王, 将所有她亲自转化的嫡系子嗣都变成了自己的情人。好在血族之间繁衍后代的能力较弱,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算她和那些孩子们的辈分了。
专情、或者是无情的血族,在整个族群之中都算是凤毛麟角的。就连现在的十二亲王中,终年不近情.色的亲王,也只有西蒙和另一位伴侣陷入沉睡的女亲王。
因此, 大家都想知道预言是否真的成真了。
真的会有这样一位少女, 成为诺亚不可逃脱的宿命。
成为他的唯一。
西蒙作为始祖诺亚之下的第一位亲王, 他是率先知道王宫要举办晚宴这件事的血族。当传信的蝙蝠将羊皮卷交到他的手上时, 他整张脸宛如千年寒冰,冷凝凌冽的眼神险些撕碎了手中的羊皮卷。
与他同处一屋的其他亲王们都悄悄往后躲了躲,不想被他杀人般的气场冻伤。
他们对西蒙此刻异常的反应都心知肚明,可惜除了表达遗憾和同情,没有其他任何的办法。
毕竟那是他们的王。
以及,王的女人。
西蒙沉默了许久,最终什么也没说,有条不紊地将各项安排一项项的交代了下去。
他又恢复到最初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冰冷无情的眼神看向其他亲王,无比理智的说道,“陛下允许在王宫内举办晚宴,说明数千年围绕在王宫附近的异象已经消失了。王宫不再会无限制的吞噬附近的所有光亮,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王宫会吞噬光这件事来的诡异,此时也消失的格外诡异。
只能猜测它与始祖诺亚的沉睡与苏醒有关,但具体是什么关联,亲王们都不得而知。
如果始祖知道原因的话,会与他们解释的。
但他们的始祖,诺亚自己也不知道。
在举办晚宴的通知发送出去后,王宫内一直隐藏在不知名黑暗中的女仆和男仆们纷纷出现在了塔塔的面前,重新装扮这座封尘五千年的血族王宫。
塔塔偶尔会好奇地出去看看王宫内的翻新装修进度,但更多的时候,她还是和诺亚一起呆在他的房间里。
要么就是和诺亚相拥躺在棺材里睡觉,要么就坐在他的腿上,身后靠着沙发靠垫,翻阅着西蒙给她的血族地图。
其实塔塔很想多出去逛逛。
毕竟王宫内此时大部分区域都重新点上了蜡烛,各个厅的墙壁上还有硕大无比的夜明珠,将整座王宫从天花板的壁画到地上的毛毯,都照亮的纤毫毕现。
可是诺亚不能出去。
除非光线足够昏暗,否则无论诺亚走到哪里,身边二十厘米左右范围的光源都会瞬间被他吞噬。蜡烛会立即熄灭,夜明珠也会变得暗沉,一切发光的物体似乎都不能在他的身边存在。
至于外界白昼的阳光和夜晚的月光......
诺亚没有主动去尝试,塔塔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他们的房间依旧昏暗无光,只有几根蜡烛远远地摆放在各个墙壁角落。王宫内其他窗户外的遮光黑幕都已经撤除,只有这个房间还维持着原样。
有时候,塔塔会不由自主地望着窗户处发呆。
抱着她的诺亚觉察到少女的走神,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漆黑的窗户,眼神有一瞬间的微黯,嘴上温柔的哄着她道,“新年那天晚上,你可以出去玩很久。”
塔塔回过神,有些犹豫地问道,“那您呢,陛下。”
如果诺亚身上这个奇怪的吞噬光源的问题不解决的话,他走到哪里都会陷入黑暗。
诺亚:“我留在房间里,等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塔塔十分诧异的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本能的不敢置信。
诺亚似乎被她的表情逗乐了,反问道,“你不相信吗?”
塔塔:“......”
怎么可能信啊。
自从诺亚醒来后的这一段时间,他和她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一起。最夸张的是,在诺亚身边塔塔连凳子都再也没有坐过,基本每一次都直接坐在他的怀里。
要不是塔塔以不顾惹怒诺亚的强硬姿态坚决地要求,她在洗漱沐浴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和她一起,诺亚都快要想要挤进她的浴盆,和她面对面一起泡澡了。
连体婴儿也不过如此。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诺亚竟然会破天荒的说,让她自己去参加晚宴,而他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
不过如果诺亚说的是真话,塔塔当然心里非常高兴。她觉得这是诺亚能够稍微和她保持一些距离的象征,或许等晚宴过后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能逐渐向他提出要离开血族的请求了。
但塔塔肯定不能将高兴写在脸上。
她露出几分迟疑,“陛下......”
似乎觉得将他独自留在房间,让她心生愧疚不安。
塔塔脸上的表情显然取悦了诺亚。
他将怀里的少女更抱紧了些,鼻尖轻嗅着女孩发间的香气,将面上逐渐难以掩盖的贪婪和野兽一样直白的欲.望都藏在她的头发里,嘴里继续温柔体贴地说,“我想要你开心,我的小鸟。”
耳侧男人的气息太过于明显,塔塔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但没有彻底逃开。
塔塔已经彻底被诺亚完全不容拒绝的靠近折腾的习惯了,索性自暴自弃地想着,只要诺亚不突然咬开她的脖子吸血,其他的事情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她甚至开始有精力想其他的事情。
“陛下,您为什么总要叫我小鸟呢?”
“小鸟不好听吗?”
“我的名字叫阿斯塔薇尔,如果您愿意的话,可以叫我塔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