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在黑化[快穿]——一碗南瓜粥粥
时间:2021-11-13 00:21:45

  【貌美琴师 × 娇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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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貌美的琴师(一)
  皇家猎场位于京城北郊城外燕华山脉,占地数十公顷。
  每年秋分节前,昭阳帝后携子女文武百官及侍卫仆从,浩浩荡荡数千人前往围猎,以庆贺一年五谷丰登,国泰民安。
  猎场之内设有专门的跑马场,内有良驹数百匹,更甚有北方蛮夷之地交易来的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生于荒旱野蛮的北境之国,长于烈日强风的磨砺之下,天生皮毛粗粝强硬,体格健壮剽悍,跑起来如风掣雷鸣,威风凛凛,颇有万钧雷霆霹雳之势。大昭国温暖湿润,饲养的马匹性格更多是温顺柔和。
  如果挑选狩猎之马,大昭马匹无论是在外形、速度上,都无法与汗血马相比。
  然而纯种汗血宝马千金难求一匹,普通人难以花钱饲养。因此大昭国专门培养了南北两地马匹的后代,体格足够健壮,并且大部分都善通人意。
  侍卫从马厩里牵出一匹幼马,这是昭阳帝赏赐给昭和公主的十二岁生辰礼,名叫安安。安安是纯种南境马,通体雪白,皮毛顺滑油亮,黝黑的眼睛清澈温柔。
  马场内供贵族小姐玩乐的通常是这种幼马,体型偏小并且温驯易教。
  侍卫牵着马走近后,阿树示意他放开缰绳。安安十分通人性,撒蹄欢快地围着她转了几圈,屈下四肢依偎在她身边。
  阿树一身紫檀色及膝骑装,腰系乌玉带,袖口及衣摆处用金线绣纹着团簇绽放的牡丹花,尽显天家华贵之气。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辫子,用金丝锦缎高高束在脑后。
  侍女将马鞍扶正,阿树学了很久骑术,但她胆子依旧很小。她小心翼翼牵住缰绳,试探着准备上马,忽然听见身后哥哥喊她。
  “小树儿,哥哥带你骑大马。” 昭华太子扬鞭策马奔驰而来。
  长臂一把捞起娇小的妹妹抱在身前,动作流畅迅速,长腿一夹,骑着他的汗血宝马追风飞快而去。
  周围侍卫尚未来得及拦,就见他们的太子殿下带着公主已经跑了老远。
  “啊啊啊!”阿树骑术不好,连安安都难以驾驭。这是她头一次骑追风,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头晕目眩,双腿发颤,束发缎带被劲风吹掉,满头乌发散开。
  她吓得不轻,脸上血色瞬间净褪,只能咬牙紧紧贴在马鞍上,抓住坚硬的马鬃,带着哭腔喊道:“燕朝桓你这个坏蛋,快把本公主放下去!”
  “胆小鬼,哥哥今日带你玩个刺激的。”燕朝桓故意逗她,在马场里绕圈,扬鞭在追风身上用力一抽,追风仰头长嘶一声,高高跃起横跨场上设有的物障。
  阿树浑身软颤,一翻眼晕了过去。
  燕朝桓畅快地大笑,过了一会才发现怀里没声音了。低头一看,妹妹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脸上泪迹斑斑。
  他赶紧勒住马缰,利落翻身下马,对跑来的侍从喊道:“公主晕过去了,速宣御医。”
  昭和公主胎中带病,自幼体弱易惊,精心调养长至十三岁,体格却仍像十岁孩童一般孱弱。而她的双胞胎兄长昭华太子身强体壮,每天似有用不完的精力,读书论政练武骑射样样精通。
  去年秋猎,昭华太子以十二岁幼童之龄,猎得一头活的成年老虎,五花大绑亲自扛回营场,震惊满朝文武。
  他将老虎献给昭阳帝,昭阳帝大喜,将汗血宝马追风赏赐与他。
  昭阳帝单手抱着阿树从看台走至铁笼边,燕朝桓走上前接过被斗篷裹成团子的妹妹,捏了捏她又香又软的脸颊,问:“想不想要?”
  阿树偏着头思索,一双秋水般潋滟的眼睛亮晶晶的,奶声奶气地答道:“想要,阿树喜欢白虎。”
  “好,等哥哥再给你猎一只养着玩。”他低头亲吻阿树的前额,将她还回父皇的怀抱。重新取了弓箭,转身进入猎场。
  几天后,阿树收到了一只系着粉色绸缎的白毛幼虎,作为秋分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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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帐内,徐御医给公主诊治完后,躬身向殿外等候的太子道:“公主并无大碍,只是突然受惊,心神不稳以至昏厥。老臣开了一副安神养气的方子,煎煮后同日常的丸药一同服下即可。”
  燕朝桓松了口气,但想到要喝药,又问徐御医:“可否制成丸药?”
  阿树自幼体弱,汤药不断。
  但她十分不喜欢中药的苦涩之味,每日喝药都如同上大刑般痛苦。今年身体大有起色,便改成服用丸药,苦味减了大半,连胃口都好了很多。
  “现煎药剂效果最佳。”徐御医摇摇头,回到内殿给公主施针。
  燕朝桓唤来阿树的贴身侍女煮雨,去准备蜜饯甜糕。他琢磨着找些稀罕玩意去哄妹妹,转移她的注意力。听见侍从映书在门外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薛皇后从猎场出来,一身猎装还未换下,径直走进昭和公主的寝宫,单手握着鞭子环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调皮捣蛋的儿子,冷笑一声:“把那个花瓶抱上。”
  燕朝桓顺着看过去,瓷白玉的花瓶胎肚比他头都大,看起来又重又硬。他一脸震惊:“母后,我是您亲生儿子吗?”
  “树儿是你亲妹妹吗?”皇后眼皮都不抬,甩了袖子进到内殿。
  昭阳帝共有子女十二人,燕朝桓兄妹排行六七,是唯二嫡出的皇子公主。排在前面的还有庶出的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幼年夭折。排序在后的有八皇子、九皇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十二皇子。
  天家难有真情在,与他一母同胞的燕晚晚是他最疼爱的人。
  昭和公主的名字是请钦天监算出来的,但她本人十分不喜欢这个名字,又因着年幼不必急着取小字,她就让父母兄姊叫她阿树。
  所幸公主的名讳旁人无权知晓,不然她真的哭着闹着也要改名字。
  燕朝桓心中本来就十分愧疚,不敢再反驳,闷声乖巧地抱着大花瓶,跟在薛皇后的身后。绕过屏风,阿树已经醒了,煮雨正服侍她起身,斜靠在榻上准备喝药。
  他十分机灵,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把花瓶顺手搁在桌案上,接过煮雨手上的药碗,小心舀了一勺药,吹凉后递给妹妹,“阿树,我喂你。”
  阿树看了哥哥一眼,皱着鼻子勉强把勺子里的药喝下。
  见哥哥又舀了一大勺,她抗拒地往后躲,细声细气道:“哥哥,待会我自己喝就好了。”
  薛皇后默不作声站在窗边,将手中鞭子搁在桌上,一声轻响,吓得俩兄妹齐齐一抖。
  燕朝桓连忙柔声哄她:“再喝一口,我给你去拿甜糕。”
  他背对着皇后,挤眉弄眼,两人相似的五官做出可怜兮兮恳求的表情。
  阿树显然也感受到了母后的怒火,缩肩低眉,又咬牙喝了一大口,苦的龇牙咧嘴。
  薛皇后挑着眉,艳丽的五官似灿烂的火焰,也像怒放的牡丹。
  阿树大多时候觉得自家母后天下最温柔最美丽,除了……除了此时,她眼神凶狠地盯着榻上两只瑟瑟发抖的小鹌鹑,看起来活像一口能吞俩。
  门外的侍女悄悄跑进来,对着皇后的贴身宫女耳语了几句。
  宫女犹豫片刻,附耳告知薛皇后,昭阳帝在宴上邀她同去围场比箭。
  薛皇后没把太子惹祸的事告诉他皇帝老爹,不然按照他爹爱女如命的性格,早就拎着他去守祖宗牌位了。
  皇家的祖宗牌位在京城南郊十里外的陵园,来回不太便利。阿树体弱不宜颠簸,就无法亲眼观赏他的惨样。
  眼下她见女儿无甚大恙,好好静养喝药就行,放下心准备回宴上陪昭阳帝。
  “树儿自己喝药,太子过来。”
  薛皇后吩咐,眼睛扫过桌上的花瓶:“你妹妹何时喝完药,你何时把花瓶放下来。”
  燕朝桓刚要松口气,又听皇后继续说:“换成案上青玉瓶,顶一个时辰。”
  他顺眼看去,恨不得眼前一黑也晕过去。
  这间屋里的花瓶又大又圆,活像个水缸。
  此命休已!
  薛皇后亲眼见燕朝桓把花瓶顶在头上,不理会他故意装得摇摇晃晃的样子,走到床前摸了摸阿树仍显苍白的脸,放柔声线,怜惜地哄道:“树儿好好休息。”
  见两人乖巧听话,皇后满意地转身离开,走前亲自关上房门,又仔细叮嘱了门外的一众侍从,把贴身宫女也留下听候吩咐。
  薛皇后是薛国公长女,薛家历代名将世家,教养子女方法独到。
  子女犯错必当接受惩罚,然而长跪鞭笞是莽夫行为,指责批评又是庸人之见。顶花瓶是皇后家传下来的传统,或许旁人看来十分可笑,但对他们自家人而言却有更重要的意义。
  跪,可对天地神,父母君。
  书,应写济世经纶,治国良策。
  因此兄妹自小犯错从不罚跪或者写检讨,哥哥顶花瓶,妹妹顶茶杯。对着当事人当面接受惩罚,不许推脱狡辩,双方也要对错误进行各自反省。
  花瓶茶杯都是易碎之物,一旦顶不住就摔碎在地上,覆水难收。
  正如同很多错误,一旦犯下,无论如何拼尽全力去挽回也无济于事。
  顶重物是惩罚也是锻炼毅力,一段时间后脖子会麻肩背会酸,但这样的负担重量更是言传身教的告诉他们,什么是稳重,又该如何做到稳重。
  稳,是压下浮躁冒进的心,做任何事前缜密谨慎;重,是不惧泰山崩于前,是不将喜怒兴于色。
  为将帅君王之道,当先治心。
  燕朝桓身为大昭国太子,必须从小懂得责任的重量。
  未来他加冕为王,头顶将要承受一个国家的重量。如果再莽撞轻率,将来碎的不仅仅是一个花瓶,而是一个国家百姓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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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兄妹竖着耳朵听到薛皇后的脚步走远后,齐齐松了口气。
  阿树苦大仇深捧着药碗,犹豫很久还是不敢背着薛皇后阳奉阴违,只能强行一口气闷了整碗药,又立刻拾起身旁小几上的芙蓉糕吃了两块,才缓过劲。
  她汲着软履下榻,费力地用双手抱起桌上的青玉瓶,递给哥哥,鼓励道:“坚持,还有一个时辰。”
  燕朝桓抱拳:“英雄大恩,铭感五内。”
  这位小祖宗寻常喝药都要磨蹭至少一炷香,今日难得英勇。
  肯定是心疼哥哥,不忍心让他可怜的脖子受罪太久,能少一炷香是一炷香。
  妹妹笑眯眯,说:“我给哥哥弹琴。”
  燕朝桓变了脸色,试图商量:“你方才受了惊吓,该多躺下休息为好。”
  “弹琴也是一种休息。”
  燕朝桓还想挣扎,阿树信誓旦旦保证:“我前段日子在宫里苦练琴技,如今已经好听多了,真的!”
  “……”
  燕朝桓顶着花瓶不能动,一瞬间心如死灰。
  他眼睁睁看妹妹像只花蝴蝶似的,绕到屏风后抱出绿绮琴,熟练地铺开锦布曲谱,摆在桌案上开始弹奏。
  回到行宫后,煮雨给阿树换了一身宽松舒适的衣裙。杏色薄衫罩在外面,广袖长摆翩然如风。她起手式优雅标准,都是宫廷乐师从小教授的技法。勾弦抚琴拨弄间,一举一动都颇具风雅。
  琥珀尊开月映帘,调弦理曲指纤纤。
  若不听声音,阿树抚琴的模样堪比一代大家,神情仪态绝代风华。
  但若不得不听声音,那真真就是呕哑嘲哳难为听,魔音入耳催人心。
  每一次拨弦,都能杀死一个人。
  一点水分都不掺。
  一曲终了,阿树拨了拨琴弦,托着腮抬头笑问:“如何,我是不是进步许多?”
  燕朝桓强行控制住想要捂耳朵的双手,勉为其难保持微笑,违心夸赞:“大善,妹妹近日必是苦练琴技,水平大涨。”
  起码比最初弹棉花多添了几个音调。
  他隐约觉得头顶花瓶里塞满了她的琴音,重如千斤。
  阿树很高兴,纤细白皙的手指在琴弦上拂过,“那我再给你弹一曲吧。”
  “不……”
  您好好休息吧,我求您了姐姐。
  燕朝桓拒绝无果,只能生无可恋地顶着花瓶站在原地,再次接受新一轮心灵摧残。
  未等阿树抬头,燕朝桓连忙夸道:“非常好听,如仙音绕梁,三日不绝。”
  他严重怀疑他妹妹弹得不是琴弦,而是他的狗命。
  然而阿树却摇摇头,翻出曲谱琢磨,一脸恍然:“方才弹错三个音,这首曲子没练熟,我再弹一遍吧。”
  燕朝桓两眼一闭,只觉大限将至。
  他放下头顶花瓶,快步走至阿树身旁,按住她准备弹琴的手,蹲下身与她面对面:“答应哥哥,在没找到新琴师前,你尽量以研究曲谱为主,行吗?”
  阿树被乱了兴致,但还是听话的点点头,鼓了鼓嘴,目光移到地上的大花瓶:“还没到一个时辰,哥哥偷懒。”
  “这个稍后补上,现在我去将新寻到的琴师给你带来,让他陪你奏琴。立刻!马上!刻不容缓!”
  前些日子,他已让太子伴读薛家大表哥给阿树找了个技艺超群的琴师,只是一直功课繁重,还未来得及派人查清他的身家底细。
  薛家是他的母家,他信任族内表哥不会做危害他们兄妹的蠢事。
  他决定今天就快马加鞭将那个琴师带到猎场来,让他把妹妹忽悠住。
  让他们去互相折磨,不要再折磨他这个饱受摧残的哥哥了。
  至于这个新琴师的身份背景,他回宫后自会再次细查。
  “好吧。”阿树也正打算换个琴师。
  之前的女琴师总有意无意地提她父皇,她不明白这个琴师想干什么,不仅不认真教她,更整日倚靠在她宫殿窗边吟着“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云云。
  大秋天的,怀什么春。
  阿树不太喜欢她,换个新的也好。
  “我去画画了,你记得过一会来补顶花瓶的时间。”
  “给哥哥画个小像呗?”燕朝桓见阿树收了琴,又嬉皮笑脸上前缠着阿树。
  妹妹的绘技高绝,山水、花鸟、人像都栩栩如生,更有说不清的韵味融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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