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咸鱼女史升职记——言晔
时间:2021-11-15 08:13:45

  朝中吵成一片,大臣们恨不得都把《周礼》翻出来了,总之就是不能让司徒晖原本的想法顺利通过。就在这时,江南某县发生了暴动。还没出正月,各路消息就直直往京城送。一时之间,御史台那边也不用司徒晖找人去说明了,各位御史有眼色得很,在司徒晖每天因为这件大事烦恼的时候,自己就先退了一步。
  司徒晖再一次觉得手中人手不够。对付这种民乱,一定要动作极快地把领头的镇压下去,然后才能谈到后续安抚百姓的问题。而他之前接触过的能领兵的,这会儿都在燕山大营。燕山大营的将领是不能轻易调动的,这也是太上皇和司徒晖的共识,可这样一来,去平乱的人还能有谁呢?
  云苓坐在书桌前抄经练字,一边看着地上乳母带着小五来回“疯跑”。咳,说是疯跑,实在有点抬举小五现在的行动能力了,准确地说,是奶娘托着他的腋下,将他的小脚放在地上。小五一边努力地蹬腿,一边就往前“走”了。
  不过这个姿势累人得很,奶娘如果蹲着,是跟不上小五蹬腿的速度的,于是只能弯着腰,一边哄小五,一边往前走。小六在一边扶案站着,对小五这样的作弊行为相当不屑。
  过了一会儿,云苓今天的经书抄完了,就从书案边上捞过小六,一边对五皇子的奶娘道,“你也歇一会儿吧,这孩子劳神得很。”
  “五皇子这么活泼的孩子确实不多见,不过,奴婢听说,就是这样活泼的孩子才聪明呢。”奶娘将五皇子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笑着对云苓道。
  六皇子栽在云苓怀里,大概对这个光线全被遮挡住了的视角不太满意,往外扒了半天也不见云苓动弹,于是突然出声,“凉!”
  云苓呆了一下,其实之前,五皇子和六皇子已经能简单地说一些“吗吗”、“吧吧”之类的音节了,可惜这两个词在这时候没什么特殊含义,于是下人也没当个正经事报给云苓。知道今天,云苓才听到这孩子第一次叫娘。
  六皇子歪头看了看这个愣住的大人,终于抓住机会从光线不太好的地方钻了出来。不过,大概是云苓脸上的惊喜太过明显,六皇子明显地感觉到了面前这个人开心的情绪,于是又补了一声,“凉凉。”
  云苓走到炕边,将六皇子抱了上来,“小六跟我学啊,叫娘~”
  “凉。”六皇子十分执着。
  “娘~”
  “呐。”六皇子这次终于换了个读音,不过也没对。
  发现自己被放置在一边了,五皇子十分无趣,在云苓不断纠正六皇子读音的时候,又在奶娘的帮助下从椅子上下来了,然后就往云苓的腿上扑。
  “你也想和弟弟一起学吗?”云苓将五皇子放在六皇子身边,“那就一起来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六皇子身体不太爱动,脑袋就动得比较快,云苓纠正了几次他的发音,“娘”这个读音六皇子就能说得有模有样的了。反观五皇子,还在傻乐着扒拉自己身上的扣子,时不时往云苓身上扑一回,一副不想开口的样子。
  司徒晖走进云苓的屋里,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云苓带着浅浅的微笑,正在教两个孩子说话。六皇子跟着云苓一起读,肃着一张小脸儿,一副“我是乖学生”的样子。五皇子在一边儿玩儿衣服上的穗子,明显把自己定位成了旁听生,不过也很快了的样子。
  云苓发现他进来了,笑着起身去迎,“陛下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
  司徒晖笑笑,“闲着没事,散散心罢了,正巧走到你这里,想看看小五和小六,就进来了,。”
  云苓站在地上抱着六皇子,让小六站在炕沿上,对六皇子缓声道,“小六,来看看这个人,他是你父皇哦,来,跟着我念,父、皇~”
  六皇子歪头看了看司徒晖,像是在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然后终于开口,“呼呼~”
  “父”和“皇”这两个字都不是刚学会发音的小孩子就能发出来的,云苓教了三四遍,六皇子还在“呼呼”,五皇子连个面子都不给,嘴都不张。云苓只好命奶娘将这两个抱到他们原本睡觉的厢房里去了。
  孩子一走,原本热闹的屋里就安静了不少。今天司徒晖过来的时候可有些晚了,这会儿外面天都黑了。云苓一边从茶柜中拿出茶叶来亲手泡了,一边对司徒晖笑道,“厨房刚刚送来了两盘点心,我吃着倒不错,陛下尝尝?”
  其实厨房刚刚送的点心是个五皇子和六皇子两个小孩子的,奶味和甜味都很重。云苓也就是这么一说,没想到司徒晖还真从盘子里捻了一块甜点吃了,然后点头道,“挺好,厨房的人手脚也麻利了。”
  去年他们一家刚搬到宫里的时候,厨房的人可没像现在似的,有什么事都想着东宫。
  云苓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这话司徒晖能说,她如果说了就是逾越了,于是只是笑道,“大概是到现在才摸清各宫主子的脉吧。”所以以前不是厨房的态度有问题,而是他们不知道东宫的人都爱吃什么。
  司徒晖也习惯她的小心了,对云苓这样的回答并不意外。在云苓给他脱掉了外衣之后往炕上一躺,余光瞄到云苓放在窗台上的盆景,“还是你这里的景致看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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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云苓转过头去看司徒晖, 就见司徒晖正伸手拨弄桌子上的那盆花的叶子。云苓挑了挑眉,“这可奇了,陛下现在在哪里能不舒服?”宫里的宫女太监和内务府的大臣基本都被杨佩珊理顺了, 虽然内务府最好的那一份贡品还是要送到养心殿的,但从今年开始, 下面的人主动就把顶尖的那一批贡品的数量翻倍了, 给太上皇那边送过去之后还能给司徒晖和杨佩珊留下一半儿。
  搬到东宫以后,司徒晖延续了在五皇子府的做派,前面是书房,云苓等这些女人住在后院儿。云苓就不信住在后院儿的她都能觉得比去年舒心了, 司徒晖感觉不到。
  司徒晖笑了笑,见玉燕已经在外间摆饭了,拉过云苓的手就走了出去。云苓这里,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生机勃勃的。他来了,云苓就放下手里的事和他说话, 他不来, 云苓也不会闹出到花园儿堵人的事情。这一点,在被吴充媛堵了两次之后, 让司徒晖越发满意。
  云苓不知道司徒晖是对东宫里多出来的美人恩有些腻烦了,这会儿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玉燕端过来的几样菜。今天点菜的时候司徒晖还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所以云苓这菜单也相当粗狂, 有一盘油炸凤爪,另一盘蒜香小排。后者还好, 前者要是当着司徒晖吃起来就破坏形象了。鸡爪这种东西又是没法去骨的,幸亏那厨子在做菜的时候把一整个鸡爪从中间切开了,有一半是手爪和掌中宝,另一半就是后半段的一整根骨头的部分。于是云苓只能抱着遗憾的心情, 只夹了几个切开的鸡爪后半段。
  值得一提的是,厨房在油炸的时候大概注意塑形了。这道菜云苓前生也常买了鸡爪自己做,可惜炸出来的鸡爪形状各异,摆在一个盘子里那就是群魔乱舞。可是厨房上来的这盘菜所有鸡爪都在半张开状态,既不影响食用,又不会过分张牙舞爪,破坏视觉效果。如果不是司徒晖在这,云苓一个人就能把这一盘都干掉!
  唉,搬到东宫之后,点菜比在府里还不容易呢。她好不容易点的菜啊……云苓默默在心里哀嚎。
  油炸凤爪不是份例里该有的菜,司徒晖见了就知道是云苓特意点的。一边笑道,“这道菜不是你家那边的菜吧?倒是京城这边的人吃得多。”
  之前司徒晖来云苓这里,云苓为了保持优雅的进食姿态,点的菜都是江南菜偏多。就是江南菜,云苓也很少点糖藕之类酱汁多的菜。所以,云苓虽然说过她的口味并算不上清淡,但在司徒晖那里,过去的印象还是云苓比较偏爱江南菜。
  云苓想到这道菜的来之不易就更加幽怨了,横了司徒晖一眼,“臣妾都在京城待多久了?就算原本偏爱江南菜系,现在也知道了,京菜里的美食也不少啊!”
  这具身体是五年前到的京城,云苓如今不过二十一岁而已,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算是她从前时间的四分之一了。之前在宫里,给宫人、女史做饭的大厨房才不会管你原来是哪的人呢,每天端上来的只有京菜,爱吃不吃!后来调到当时还是庄妃的皇太后身边,虽然长春宫小厨房时有孝敬,但云苓到底不好大模大样地点菜,所以正餐还是京菜。等到后来进了五皇子府,虽然能点菜了,云苓也差不多习惯了。
  饭后,司徒晖没有像在五皇子府时一样,钻到书房去琢磨折子。也是,如今他不是上折子的人,而是批折子的人了。而大臣们上的折子,别说云苓这里,就是杨佩珊作为皇后,都是不常见的。
  不过司徒晖大概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事,心情明显比刚进门的时候好了许多,还泼墨画了一幅山水独钓图,云苓在一边帮司徒晖磨墨。
  搬到东宫之后,云苓这里没收拾专门的书房——话说,在五皇子府里的时候,云苓虽然常去院子里的小书房找书,但看书的时候一直是在卧室,歪在贵妃榻上来着,所以对院子缩水导致的书房没了这件事,云苓也算不上多遗憾,只是命人在卧室里打了个大书架,也就罢了。所以两人作画的时候就是在卧室里,等司徒晖画完,云苓就吩咐春柳去把床铺了,吹灯休息了。
  习惯了么?司徒晖听着云苓浅浅的呼吸声。太上皇待臣下一向宽容,所以太上皇时期的臣子们索贿成风。可现在他已经登基了,只要他皇位做得安稳,表现出对这种不良风气的厌烦,大家就会有新的习惯的。就像云苓之前在江南养成的习惯,不就因为宫里不做江南菜全改了吗?
  想到这,司徒晖不由得又振奋起来,第二天又精神饱满地上朝去了。
  三月的时候,云苓让那个从御花园调过来的小太监领着,以去年种土豆的地方为中心,又往周围开了小半亩地。这地方就在她住的正房和玉燕几个住的后罩房之间,不在赵贵人和李美人平时活动的范围内,所以并没有遭到什么反对。倒是云苓对玉燕几个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正房和后罩房之间开了块地,几人现在来正房都得绕一圈儿。
  这一圈儿基本就要求玉燕几个比之前提前十来分钟从宿舍出来了。好在云苓的打算是土豆就种今年一年,等到秋天收完土豆之后玉燕她们就能从原来的路线上班了,春夏时早起十来分钟还不算太要命。不过,到底是没有以前方便了,于是云苓给玉燕和玉蝉赏了个银镶米珠儿的戒指,从春柳往下则是补了半个月的月钱。
  云苓这边干得热火朝天,朝堂上,司徒晖却黑了脸。
  几天前,司徒晖想明白了之后不要求非拿太上皇的人开刀,树立自己反贪、反腐的决心了,于是从御史台的弹劾中选中了另一个官员。这个官员平时也没少贪,在司徒晖和太上皇之间算是中立派,被当成儆猴的鸡给杀了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太上皇一派的老臣见皇上终于不冲着他们来了,当然是乐见其成,于是这次司徒晖的政令传达得很快,没过多久,那官员全家就下了大狱。
  本来,这时候,把人砍了,当成典型向全国宣传一下也就可以了,偏偏那官员在索贿的时候还拉了好几个同伙。司徒晖上台之后,索贿不能像太上皇在位时那么光明正大,但这个官员人脑子灵活啊!拉了一大波人一起干,还留了账本,心想法不责众,皇上总不能把他拉过来的同伙全砍了吧?只要别人没治罪,他这个所谓的主谋就不算多么罪大恶极。
  那官员也是后手留得足,那本账本不是被直接呈送御前,而是由一个太上皇派系的御史在朝堂上读出来的,表示参与该案的都应该严惩。
  如果不是有潜邸出身的学士在下面一直使眼色,司徒晖几乎当场就要答应了。即便如此,司徒晖在朝堂上还是表示了对这个案件的重视,表示不能错杀,当然也不能留有漏网之鱼。
  下朝之后,将那个使眼色的人叫过来一问,司徒晖才知道,那个下了大狱的官员交上来的账本里一共有五十多人,账本并没有当堂宣读,所以司徒晖也是这会儿才知道,那账本里有十多个都是去年恩科的新科进士。这些新科进士不算主谋,但也在“从犯”之列。
  每次新皇开恩科,取中的人本就要比按惯例三年一次的科举人数多些,去年的恩科,连三甲的同进士一起算上一共是三百多人。司徒晖自然不可能连每个人叫什么都记得,有印象的不过也就一甲的三个人和几个零星的二甲前几名罢了。毕竟,那批新科进士在朝堂上还没有什么作为,司徒晖觉得自己能记住前几个已经是看在这批新科进士的殿试是自己主持的缘故了。
  可司徒晖是真没想到,之前没有什么作为的新科进士们在朝堂上第一次“有作为”,是在索贿的事情上掺了一脚!其中还有一个是二甲第六名,司徒晖有些印象。
  比起原本就是太上皇阵营的人索贿,对司徒晖来说,这种背叛更加不可原谅!他在前面和太上皇的旧臣周旋,结果一回身,这几个新科进士一个巴掌就狠狠打在他的脸上!
  即便那几个新科进士痛哭流涕地说自己是被胁迫的,是从犯,司徒晖还是定下了这次案件主犯砍了,从犯流放的刑罚。只是回到东宫,司徒晖难免有些怀疑起自己在贪腐上的决心是不是对的了,是不是真的像太上皇说的,这种事情禁止不了,不影响大事也随他们去就行了?
  司徒晖心情不好,整个东宫的气氛当然也好不起来。连着在前院闷了三天,司徒晖终于回了后院儿,第一个就去了吴充媛那里。不知道吴充媛当晚是怎么安慰司徒晖的,总之,第二天,吴充媛就小升了两格,成了充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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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既然这些初入官场的新科进士们不靠谱, 那么拉拢原本就在朝堂的中立派或太上皇的旧臣就更加重要。云苓眼睁睁看着杨佩珊这几天一直在召见各种朝臣夫人,连吴充仪都跟着凑了个热闹,偶尔叫自家的亲妈来见。也就是现在崔昭媛的家人都在江南,不然怕不是也要进宫来。
  云苓感觉, 自从司徒晖的心情貌似调整过来之后, 东宫的氛围看似已经好了, 但实际上说暗潮汹涌也不为过。某天,云苓去杨佩珊那里玩, 还看到了杨佩珊给定城侯府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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