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暴君白月光——月九思
时间:2021-11-16 00:26:17

  “只要我够快,你就没办法伤害虞昭,你死了,昭昭就彻底安全了。”李靳听见这个疯子说。
  他不赌了。
  可他不想把虞昭交回去,他不想让傅止渊如愿,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傅止渊心爱的女人垫底!
  悬崖边上,李靳笑得猖狂,他毫不犹豫地将昏迷着的虞昭推了下去,而后纵深一跃,也跳下了悬崖。可惜啊,可惜他不能亲眼看见傅止渊痛苦的神情,不然,那一定是一件很令人愉悦的事情。
  李靳没有去在意虞昭的死活。
  他的耳边尽是呼啸凌冽的劲风,可在这贯耳的风声里,他却似乎听到了崖顶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
  李靳笑了。
  傅止渊不痛快,他就痛快了!
  悬崖之上,赶到的精兵狠命拉住想往下跳的傅止渊,他双目赤红,完全是一副失了智的模样,嘴里只会呢喃着“昭昭”二字。他拼了命地想往悬崖边跳,士兵们不敢打伤他,几乎要拦不住他。
  一道矍铄的身影下马赶来,干脆利落地打晕了这位皇帝。
  “护送陛下回宫,”薛忠顿了顿,最终还是吩咐赵敛道:“派人去崖底细细搜寻,皇后娘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敛面色肃然,“是!”
 
 
第62章 他的姑娘
  傅止渊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个梦。
  梦里, 虞昭没有死,尽管他的姑娘还是不记得他,但这一次, 他没有选择退让,而是将她娶了回来做皇后。
  她成了他的妻。
  她一开始很怕他, 瞧他时是乖顺的、低眉的,举手投足皆是温柔贤妻的模样, 敬重却又疏离。但他知道他的姑娘不是这样的,他的姑娘啊,是个在私底下会偷偷带着他去偷烧鸡的小孩儿, 是个高兴时会笑得弯了腰、伤心了就抱着他大哭的小孩儿, 会狡黠地眼珠乱转, 会有很多可爱机灵的点子。可这些, 都是亲密的人才瞧得见的, 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一向表现得分外乖巧和文静。
  他知道的,他的姑娘, 即使不喜欢, 也不会去麻烦旁人。
  可他不想和她做举案齐眉的夫妻,他想重新成为她眼里那个特别的人。
  于是他慢慢靠近她。
  一天天,一日日, 他看着他的姑娘渐渐多了笑脸,她开始会音色娇俏地喊他“傅小六”, 会下意识地轻扯他的衣袖,会在他面前笑得明亮开怀,她越来越像真正的她了。
  他们在昏黄的烛火里接吻,姑娘乌濛濛的眼睛像是醉人的桃花酿, 轻轻一弯便叫他心上都漾出滚烫又甜蜜的浆。他们一起看过晴天雨天,一起看过东升日落。
  傅止渊从来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一种人,只要她在你身边存在着,哪怕什么也不做,你也会觉得格外幸福满足。他从不奢求太多,只需要维持现在的情况,他就心满意足了。
  但这个梦实在太美好了。
  他以为这样的情况便是最好的了,却没想到,有一天居然能等来姑娘的回应。
  他被刺客偷袭,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个暖融融的存在在照顾他,他听见姑娘细弱的啜泣声,听见她的担忧与害怕,当那些话语传到他的耳朵里时,他忽然觉得好像漫山遍野的山花都开了。
  他们互通心意,相爱了。
  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啊,美好到让他不愿醒来,情愿沉溺其中。可就算是梦,为何还是不肯给他一个圆满的结局?
  他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姑娘被他的敌人劫持着扔下悬崖,他的姑娘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摔下悬崖时甚至还是昏迷着的。他那时在想什么呢?他好像什么都没想,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眼中只剩下姑娘闭着双眼安静下坠的模样,她的衣裙蹁跹,像是一只起舞的蝶。
  怎么会死呢?
  他的昭昭怎么会死呢?
  这是梦啊,这是梦啊。
  傅止渊恍恍惚惚,心间剧烈的绞痛传来,喉咙里似乎漫起了腥甜的血腥气。他闭上了双眼,这是梦,这一切都是梦,他要醒来了,他的姑娘没有死,他不要做这么不吉利的梦了。
  令人安心的黑暗包围了他,他吐出一口血缓缓笑了。
  他醒了吗?
  他醒了。
  眼前是昏暗破旧的厢房,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铺着薄被的石炕。薄薄的衾被下,静静地蜷着一个形容枯槁、面色青白的妇人,那妇人的年岁明明不大,身上的暮气却重得像是活了几十年的老妪。她的脸苍白瘦弱,露出的手腕处几乎只剩一层薄薄的皮覆在骨头上。
  她安安静静地躺着,双目紧闭。
  傅止渊却盯着那妇人的脸,慢慢伸手,指腹一寸寸地拂过她的轮廓。
  他缓缓笑了,眼泪却一颗接一颗地掉,原来她早就死啦,原来这才是真的呀。
  她根本没有嫁给他,她嫁给了苏宴那个混蛋,无人问津地死在了梅苑这个地方。他的小姑娘,永远地死在了大雪天的偏院里。
  傅止渊抱着她的尸体,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前划过。他忽然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或者说,他的潜意识里不愿分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他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只觉自己的人生就像一场笑话,该留的留不住,该抓住的也没抓住。
  “是梦,是梦,都是梦!”
  梦中的他疯了般笑嚷道。
  -
  “陛下心神损耗过度,下官已开了安神助眠的药,等陛下睡上一宿就会醒来了……”
  耳边传来细细交谈的人声,傅止渊睁开了眼睛,头顶,是他熟悉的乾阳殿的浅金色帐幔。
  他起身,坐直,而后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
  听见动静看过来的太医和薛忠吓了一跳,守在一旁的李申连忙上前,“哎呦,陛下您醒啦,您觉着怎么样……”他絮絮叨叨,生怕傅止渊再有个三长两短。
  傅止渊没回话,任由李申替他穿衣。
  薛忠观察了傅止渊好几眼,见他确实面色平静,不复昏迷前的癫狂绝望,这才拱手上前告罪:“陛下恕罪,当时情况紧急,臣一时出手打晕了陛下,请陛下处罚。”
  傅止渊却没接他的话。
  等李申替他穿好了衣,他立刻大踏步地朝乾阳殿外走去。
  众人不知他要做什么,互相对视几眼后连忙跟上。
  傅止渊去了禁卫司,越过行礼的一众将士,径直骑上了一匹汗血宝马。
  禁军统领大惊,拦在马前,“陛下,您要去哪?”
  紧跟而来的薛忠大踏步上前,“陛下,臣已让赵敛带着威虎军全力搜索皇后娘娘的下落,您不能出去,京中已因为李靳一事大乱,正是需要您稳定朝局的时候!”
  “让开,”傅止渊握着缰绳,面色冷淡。
  见一众朝臣不为所动,傅止渊点了点头,“好,诸位不让,是想跟朕亲自交手,让朕请你们离开吗?”
  底下一阵鸦雀无声,却分明是沉默的坚持。
  于是傅止渊没有再说话,他骑着马退了几步,紧接着一抽马屁股直直冲了出去,马鞭甩在拦路的官兵身上,一把将他们打去了一边。受了伤的禁军统领试图追上去拦住他,却被傅止渊又一鞭子抽了回去。
  “我的皇后,我自己去找!”年轻帝王一边说,一边骑着马冲出了宫。
  禁军统领捂着受伤的胳膊,凑到薛忠身边:“国公爷,我们该怎么办?”
  薛忠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没好气地重重“哼”了一声,“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跟着去保护皇帝啊!”
  -
  悬崖底部,是条水深百尺的大河,下去找人的军队整整搜了一天。
  傅止渊也在河里捞了整整一天。
  他的心情从一开始的痛到麻木渐渐生出了一丝希望:没有尸体,就说明还有可能活着。
  赵敛出了一身热汗地跑过来,“陛下,这崖底方圆近百里都被我们搜过了,并未发现皇后娘娘和丞相的身影。臣猜测,那两人很有可能是被人救走了。”
  傅止渊眼眶一红,他问道:“你的这个猜测,有多大可能?”
  赵敛迟疑了一阵,“除却这条河的底部我们无法到达查看外,其余的所有地方都被搜过了,况且……就算皇……和丞相真的死去掉进河底死去了,尸体也应该会随着水流被冲到下流,但我们在这里搜了一天了,并未发现任何尸体的迹象。”
  他顿了顿,“所以,臣认为,皇后娘娘有极大可能是被人救走了。”
  话落,他恭敬地低下头去,不敢看这位皇帝的神情。
  这位皇帝和他们一起在这崖底搜了一天,衣服湿了又被穿着晒干,手掌翻开那些石块翻得破了皮,伤口里嵌进了细小的碎石块,衣袍脏乱不堪。那副偏执的模样骇得众人都是心头一跳。
  傅止渊轻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一笑,却没能成功,眼泪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他拿袖子擦了,缓了缓情绪。
  “有没有查到李靳最有可能逃到哪儿去了?”
  赵敛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不过,已经将李靳的通缉画像传给各州府了,让他们留意抓捕。”
  傅止渊点了点头。
  他望着奔腾翻涌的江水,第一次感谢这悬崖底部不是坚硬锐利的怪石,给了虞昭生还的希望,也给了他活过来的希望。
  深夜,他们终于暂停了搜寻,回了皇宫。
  傅止渊沐浴完毕,没在乾阳殿就寝,他独步去了昭月殿。
  昭月殿内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氛围,虞昭身边的大丫鬟皆是面露哀戚的模样,见他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傅止渊无心在意这些,一挥手便免了她们的礼。
  他今日来,只是想在虞昭的寝殿待一待。
  宫人们关上了门,将他独自一人留在了寝殿。
  傅止渊顺着昏暗的烛火渐渐坐在了虞昭的榻上,他以为自己会想些什么,可真的坐在这里的时候,内心反而一片空白。殿内的陈设还和虞昭没离开前一模一样,甚至旁边还挂着明早她要穿的衣衫。
  傅止渊掀开被子,慢慢地躺下去。
  被子上、枕头上,有她身上浅淡的香气,那是一种清甜中微微带了一丝甘苦的气味,像是尚未成熟的果子。他一闭上眼,脑海里关于她的影像就全都蹦出来了,上一世的,这一世的,笑的、哭的、生气的、担忧的……
  他又睁开了眼,昏寐的烛火洒在帐幔上,他想,真是魔怔了,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似乎连这光影都慢慢交织成了他的脸?
  傅止渊甩了甩脑袋,起身坐了起来。
  他睡不着,便想翻些她的旧物。
  梳妆台是她最常待的地方,他的手一一拂过那些簪花头面,仿佛触到了那个姑娘沾染在它们身上的温度;他又去了她布置的小小的书案,她的字总写不工整,他便常常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
  想起往日情形,傅止渊不自觉地漏了点儿笑。
  他记得这边的屉子里似乎放了她的练字集,傅止渊把手伸进抽屉里,拉出来一本小本。翻开扉页后,宣纸上的内容却令他的眉渐渐蹙了起来。
  “皇帝”“太后”“周显”“抄家”……一连串的字用连接符号连在一起,几个箭头代表指示意义。如果说只有这些倒没什么,真正令傅止渊心惊的是下面的两行话。
  ——上辈子虞家被抄了,是皇帝(傅止渊)做的。
  ——为什么他要娶我?明明上辈子我嫁的是苏宴呀。
  这是……什么意思?
 
 
第63章 交战
  虞昭再次醒来时, 是在一间烛火昏黄的营帐内。
  鼻尖是浓烈的酒味儿和晒得发烫的草甸味,这味道说不上是难闻还是好闻,只是令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耳边传来一阵粗哑的男声, “醒了?”
  她循声看过去,看见了同样身受重伤躺在一旁的李靳。
  他浑身上下几乎被纱布裹遍了, 唯一还能看的只剩下那双眼睛,虞昭打量着他身上伤势, 略略感受了下身上的伤势,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也没比他好到哪去。
  她尝试着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似乎是伤到了, 发声极为艰难。
  李靳盯着她, 冷笑一声, “若是还想要你这副嗓子, 我劝你少说话。”虞昭视线向下, 瞥了几眼,瞧见了脖颈间缠得厚厚的雪白的纱布。
  看来是伤到脖子了。
  不过李靳这是带她做了什么?怎么一个两个的能伤得这么重?
  托昏迷的福,虞昭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李靳推下了悬崖, 结果侥幸死里逃生这一回事, 她现在只想知道这里是哪里,傅止渊那边又怎么样了。
  正想着,营帐的帘子被撩起, 走进来两个人影。
  看清二人的模样,虞昭惊得睁大了眼, 这……眼前这一男一女,怎么会是虞兰和苏宴的模样?虞兰不是失踪了吗?难道她失踪一事也和苏宴有关?
  苏宴大刀阔斧地在帐内坐下,虞兰低着头立在他身后。
  这一幕不由得让虞昭诧异不已,无他, 虞兰的变化太大了。这种变化并不是说她身上穿的衣服由侯府的绫罗绸缎换成了如今的粗布麻衣,而是如今她身上的气质。虞昭对虞兰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她是个自私自利,骄纵蛮横的大小姐上,可眼下站在苏宴身后的她,却透出一股普通婢女般的温顺。
  这太奇怪了。
  她的视线忍不住紧紧落在她身上。
  似是察觉到了虞昭的视线,虞兰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令虞昭一愣——这大小姐看她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怨恨恶毒,甚至比往常还要过分几分。
  这下,虞昭不看她了。
  看起来,虞兰本质上并未变多少,只是可能因为环境所迫不得不作出如此一副姿态罢了。
  那厢,李靳开口:“苏宴,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女人,别告诉我你想养着她?”
  苏宴闻言,笑了几声,“丞相大人,您如今这模样,我劝您跟我说话还是别这么盛气凌人,毕竟现在能救得了你的,可就只有我苏宴。”
  虞昭瞧不出李靳听了苏宴这话面上有什么反应,因为他的一张脸都被厚厚的纱布裹住了,可听这人的语气,也知道不会太愉快。
  “你、你……”他的喉咙里发出了几声嗬嗬的粗喘声,犹如困兽,那双眼睛闭了闭,睁开时已勉强恢复了平静,“我不同你吵,我只提醒你,不要忘了我们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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