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级医女——十月海
时间:2021-11-16 00:35:18

  嘉元帝作为一国之君,不可能不操心。
  嘉元帝道:“云大夫医术高超,对天花有什么看法啊?”
  季昀松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云禧。
  云禧眉头一皱,这确实是个难题,天花在现代也很难治。
  嘉元帝摇摇头,叹了一声,“朕确实心急了啊。”
  云禧道:“如果皇上问治疗,民女只能说尽力而为,并不比其他的大夫高明,如果皇上问防疫,民女倒有非常不错的法子,只是需要等机会。”
  陆微接口道:“你是说人痘?”他摇摇头,“人痘太凶险,很多人难以接受。”
  云禧笑道:“陆大人放心,不是人痘,比人痘安全多了,基本上都会平安度过,但取痘种有点难度。”
  嘉元帝有了几分兴致,“你且说说。”
  云禧道:“是牛痘,‘牛痘是由牛的天花病毒引起的急性传染病’,一般发生春秋两季。此痘比人痘安全有效,只要皇上能找来,我一家愿意第一个尝试。”
  嘉元帝道:“效果如何?”
  云禧道:“对人体危害小,且终身免……终身不用担心。”她把“免疫”咽回去,换了这个时代的说辞。
  陆微大喜,这要是真的,嘉元帝可就青史留名了啊!
  他问道:“牛痘是一种怎样的症状?”
  云禧就把牛痘的具体表征、以及如何取得痘种全部细细说了一遍。
  “太好了!”嘉元帝一拍案几,起了身,来回溜达好几圈,“陆大人,传令下去,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病牛,只要发现,就按云大夫说的做。”
  陆微道:“老臣遵旨。”
  “哈哈哈……”嘉元帝大笑起来,“朕是个有福气的人呐。”
  陆微道:“皇上是圣明的皇上。”
  此话有拍马屁的嫌疑,但季昀松和云禧都知道,以陆微的地位和清高,这样的话他不必讲,也不屑讲,只要讲出来,必定是真情实感。
  这是强者对强者的肯定。
  嘉元帝没得到治疗天花的法子,却得到了消灭它的一个契机,脸色彻底放晴,说道:“走吧,一起去看看太后娘娘,顺便给她老人家请个平安脉。”
  陆微道:“老臣就……”
  嘉元帝一摆手,“一起吧,已然是深秋,且天色也不早了,牛痘一事不差这点儿辰光,明日早朝后再行安排。”
  一行人溜溜达达去了慈宁宫。
  郑太后刚从御花园回来,正在大殿门口欣赏几盆盛开的菊花。
  经宫人提醒,郑太后朝嘉元帝等人看了过来,笑道:“皇上是常客,陆大人可是稀客了。”
  除了皇上外,一干人赶紧上前两步,一掀衣摆就要大礼参拜。
  郑太后道:“地下凉,那些虚礼就免了吧。”
  嘉元帝也道:“母后外面凉,进殿吧,让云大夫给您诊诊脉。”
  郑太后朝云禧招招手。
  云禧小跑上来,任由老太太把她牵住,笑道:“太后娘娘的手是热的,身子康健多了,凉一点没关系,只要不吹贼风就好。”
  郑太后朝嘉元帝扬了扬下巴,“皇上都听见了吧。”
  嘉元帝无奈,“好好,云大夫说的对。”
  郑太后笑了起来,说道:“皇上快看哀家的墨菊,是不是长得很好。”
  墨菊确实很美,植株茂盛,造型出挑,花朵繁复,花骨朵、半开的、盛开的同时存在,绝对是几盆花中的翘楚。
  嘉元帝顺着她的话大大赞美了一番。
  郑太后这才高高兴兴地回了大殿。
  一干人按照身份落了座。
  云禧先诊脉。
  确认没有问题后,郑太后坐了起来,问云禧,“云大夫去庄子了吗?”
  皇上都赐下来好几天了,云禧看都没看一眼,不免有些心虚。
  她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这几日一直很忙,始终没匀出功夫。”
  郑太后大喜,“如此正好,不如哀家陪你走一遭吧,建平的温泉庄子也在那儿附近,咱们一起去逛逛。”
  云禧:“……”
  嘉元帝:“……”
  舅甥都明白,老太太这是玩上瘾了呀。
 
 
第92章 盘算
  郑太后在后宫生活三十多年, 这期间,走出皇城的次数屈指可数。
  再豪华的宫殿,再慵懒惬意的生活, 也敌不过多姿多彩的大自然。
  从西山回来后, 郑太后就觉得自己这辈子太亏了, 消渴症已经得了, 命不久矣, 还在后宫这弹丸之地坐井观天呢。
  自打云禧从她手里得了庄子,她就一直在为今天谋划,并已经同建平长公主联络过了。
  只可惜, 她被亲闺女婉拒了。
  建平长公主认为城外不安全,建议郑太后去她的葵园转转。
  郑太后不认可闺女的看法, 她想,反正都是出宫,不如玩把大的,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最好是出城。
  她见嘉元帝不吭声,心里发虚, 抓住身边的迎枕,委委屈屈地说道:“哀家在这后宫一住……”
  “母后。”嘉元帝打断她的话, 笑着说道:“儿子没有不同意, 但这件事需要长公主同意, 如果长公主不同意, 也要云大夫同意。”
  嘉元帝要是同意了, 建平长公主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也就是说郑太后此行被批准了。
  “哈哈哈……”郑太后笑了起来, “哀家没白疼皇上, 哈哈哈,哀家太高兴了。哀家要微服出游,轻车简从,溜溜达达地走。”
  她一边说,一边擦起了眼泪。
  嘉元帝心有所感,“母后不要伤心,日后您老想去哪儿言语一声就行,儿子给您张罗。”
  郑太后立刻收了泪,“皇上金口玉言,哀家可记下了。”
  嘉元帝:“……”
  ……
  太后她老人家即便微服出游,也不是小事,各方面都要准备。
  虽然压力主要在建平长公主那边,但云禧这边也不是没有。
  一来,陆微告诉云禧,皇上赐下来的庄子位置好,但建筑大多年久失修,要想住人就得修缮。
  二来,郑太后后天就要走,云禧必须随行,无法提前赶过去,赶过去也没地方住,所以必须先住到长公主的庄子里。
  云禧肯定会带上豆豆,她怕露馅。
  三来,庄子要人看管,下人还得再买两个。
  但由新人接手,未免太冒险——王家人知根知底,按说放过去最放心,但医馆这边又离不开他们。
  零零总总的麻烦事不少。
  季昀松有差事在身,帮不上忙,只能出出主意。
  吃过晚饭,两口子盘膝坐在热乎乎的炕上,隔着炕桌一起盘算这件事。
  豆豆也在炕桌前,坐北朝南向,单独占领一面。
  他先用积木搭了两座小拱桥,然后推着轮子可以转动的小马车在桥下钻来钻去。
  “驾驾,吁吁……”
  “吁吁,驾驾……”
  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孩子,一个人也可以玩得很热闹。
  季昀松道:“能花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问题是人心,宅子可以慢慢修,人不好找。不如我去找找杨道文,让他派人帮帮忙。他家有木工,家生子也多,应该可以匀出人来,替咱们在庄子里盯几天。”
  云禧松了口气,“这是最稳妥的法子了,到时候多准备些赏银就是。我明日就去找人牙子,再买两个人回来,放家里观察几天,然后打发到庄上去。”
  “好,就这么定了。”季昀松摸摸自家儿子的小脑瓜顶,小孩子发软,毛茸茸的,格外好玩,“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他的头发蓄起来?”
  “这……”云禧觉得秃儿子更可爱,洗头发也方便,“再等等,反正有帽子。”
  “不要。”豆豆被打扰到了,毫不客气将季昀松的手推了下来。
  云禧便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看,儿子说了不要,他虽然小,但我们也得尊重他的意见不是?”
  “借题发挥。”季昀松点明云禧的真实意图,“他分明在指责我打扰到他了。”
  云禧打了个呵欠,托腮看着豆豆,“头发留那么长,你不觉头重,洗起来不方便,睡觉还容易压到吗?”
  她在现代时,头发一直是及肩的状态,特别不习惯长发,虽然剪短了,却还在腰部左右,真的太烦了。
  季昀松也托着腮,目光落到云禧的侧脸上,“一点儿都不觉得。”
  云禧摇摇头,“也是,没尝过龙肉的人,如何知道龙肉好不好吃呢?”
  季昀松反驳道:“虽然没杀过人,但我还是知道杀人犯法的。”
  云禧听他这么说,忽然有了点逆反的心理,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剪头发不犯法,而且你是男子,上面还包有网巾,剪短一些别人也不知道,你要不要试试吃龙肉的感觉?”
  她不笑的时候有八分姿色,笑了就会升到九分多。
  两簇烛火在瞳仁里跳动着,弯弯的,亮亮的,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季昀松被蛊惑了,拒绝的话已到舌尖,却怎么都舍不得吐出口。
  云禧继续游说:“你的头发好久没修过了吧,我给你修修。”
  季昀松心想,我上个月才让小果子修过,才不是总也没修,不过……
  小果子修和云禧修感觉总归不一样,不然试试?
  短了就短了呗,季家的人不在意他,他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云禧见他始终不吭声,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只好适可而止,“那……”
  “那你就给我剪剪吧。”季昀松大概是怕自己后悔,赶紧下炕,趿拉着鞋子去柜子上拿来了剪刀。
  太上道了。
  必须让你知道短发的好处,日后我儿子就不会受累了。
  云禧心里一阵窃喜,跪着挪过去,“好嘞,包你满意。”
  季昀松在炕边坐下来,“不要剪太短,被人看出来就不好了。”
  “好。”云禧满口答应,拿掉网巾和发簪,把季昀松的头发拆了下来。
  季昀松的发质有点软,滑顺,手感相当不错。
  云禧拿梳子梳两下,又用手摩挲了两下,“儿子的发质像你。”
  云禧的手又轻又软,梳头发的力度恰到好处。
  “是,是吧,我也那么觉得。”季昀松感觉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不是怕,而是那种受宠若惊的幸福感。
  云禧一下一下地把头发通开,“你不要紧张,我不会把你剃秃的。”
  季昀松道:“我不紧张。”我只是太激动了。
  “那真是太好了。”云禧微微一笑,一剪子剪了下去,大半尺的黑发就落了下来,剩下的发勉强及腰。
  豆豆扶着桌子走过来,指着落在炕上的长发喊了一声,“头发。”
  云禧眨了眨眼,竖起食指,示意他不要说话。
  豆豆没能领会她的全部意图,也竖起食指,使劲“嘘”了一声。
  季昀松听得分明,顿觉脊梁骨发凉,心道,完了,云禧剪得肯定不短,这娘俩合着伙欺负他呢。
  他回过头,就见豆豆手里拿着将近一尺长的黑发把玩着,登时眼前一黑。
  云禧讪讪笑了两声,“真没秃,我肯定能给好好你扎上。”
  季昀松幽幽道:“可是我自己扎不好了。”
  云禧道:“这有何难,不是还有我和小果子吗?”
  季昀松闻言心里一喜,嘴上却道:“你那么忙,哪有时间给我扎头发。”
  话说到这里,云禧忽然觉得自己看似得逞,但似乎也落入了季昀松将计就计的小圈套。
  心里有点小甜蜜,但同时也有了一点小算计。
  她说道:“你若帮我梳,我也当然可以帮你梳。”大家互相伺候的话,她是绝对可以接受的。
  “行,一言为定。”季昀松在心里大笑三声。
  一点点头发而已,剪就剪了吧,日后总会长出来的,比起媳妇亲自给自己梳头,这点事简直不值一提。
  云禧见他妥协了,咔嚓咔嚓几下,就把剩下的剪完了,还顺便打了个薄,心道,今儿给你剪了,你日后就别想蓄长,看谁管得住谁。
  她把剪完的头发梳顺,分出一缕编一条辫子,剩下的头发绾成小发髻,再用辫子紧紧盘在发髻外围,用网巾缚起来,最后再把鬓角的头发理顺,贴在两颊。
  “完美。”她满意地放下梳子,“好了,除了小一点儿没任何问题,既精致又好看。”
  季昀松确实觉得头上轻了许多,跑到铜镜前照了照,变化也确实不大,而且比以往的好看多了。
  他结结实实地松了口气,赞道:“你的手艺很好。”
  云禧道:“但愿你的手艺也不错。”
  季昀松点点头,“放心,当年在林家没少梳男头,包你满意。”
  ……
  第二天一早,季昀松洗完脸就过来了。
  云禧刚收拾完,随意挽了个丸子头,正在给豆豆喂奶,见他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方便多了?”
  “确实很方便。”季昀松在她身后站下,拔出银簪,用梳子梳了两下。
  云禧的发质也不错,又多又密,像柔软的海藻,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他一下一下地梳,就是不盘,直到王妈妈进来带孩子,才细细致致地盘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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