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级医女——十月海
时间:2021-11-16 00:35:18

  柳晔撇撇嘴,“扫兴,我还以为他能吼两嗓子呢。”
  季昀松摇摇头,“在乾清宫呢,怎么可能?”
  柳晔道:“那倒也是。”
  杨道文在季昀松的肩膀上揽了一下,“你瞧瞧翰林院某些鳖孙,之前有多瞧不起你,现在就有多羡慕你。”
  季昀松笑道:“怎么,羡慕我这个赘婿的身份吗?那他们没戏了,云大夫只有一个,而她是我的。”
  “大言不惭。”杨道文晦涩地看他一眼,换了话题,“说正经的,我想去科技司,拉兄弟一把不?”
  “啊?”柳晔惊呼一声,“杨兄不想进内阁吗?”
  杨道文道:“我这人脾气不好,言语尖刻,不适合进内阁。明昱,给个痛快话,你觉得兄弟怎么样?”
  季昀松定定地看着他,“跟着我干,需要学很多新东西,你确定要来?”杨道文这人人脉比他广,算学也很灵光,确实适合。
  杨道文道:“确定。”
  季昀松想了想,还是摇了头,“我这边不急,你先跟家里商议一下。”
  杨道文道:“好,你等我消息。”
  柳晔脚下一顿,绕到杨道文身边,“去科技司能升一级吗?”
  杨道文笑嘻嘻地说道:“即便不能立刻升,做出东西来也差不多升了,从五品总是有的。”
  柳晔道:“我也想去。明昱,算兄弟一个?”他家里没背景,很难混到内阁,及早找个实缺是个出路。
  季昀松跟他接触得少,问道:“你算学如何?”
  柳晔哈哈一笑,“那你可问对人了,我家的账都是我做的,你觉得如何?”
  季昀松学着云禧的样子耸了耸肩,“如果孙大人放人,你们家里同意,我没意见。”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季昀松考核时,云禧也在面临同样严峻的考验。
  宁神堂制药堂。
  一干写好标签的盖碗和装有青霉素的瓶子规规矩矩地摆在长案上。
  总共十个对照样本,一旦都不能用,就意味着一切清零,需要重新开始。
  云禧的压力比季昀松大多了。
  宁泽清一边看宁炎飞把盖碗一只只倒过来,一边问道:“云大夫紧张吗?”
  云禧道:“紧张。一旦不成功,您老就要认为晚辈是骗子了。”
  宁泽清笑着摇摇头,“云大夫言重了,一次不行,再做一次便是,不要急。”
  云禧打开一只盖碗,里面的琼脂毫无变化,不由眉头微皱,“怎能不急,还有病人等着呢。”
  宁泽清打开另一只,同样没什么变化,“云大夫不要太执着了,我们只是大夫而已,跟阎王爷抢不了人。”
  ——云禧跟他科普过青霉素起作用后,琼脂里面会出现的变化。
  “不可否认,您这话有道理,但晚辈时常看不开,便总会急躁一些。”云禧打开第三只盖碗,琼脂里依然没有圈。
  她沉默了下来,手下越来越快,一直翻到第十只。
  所有盖碗里面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要重新做了。”
  “活儿太多,可要老命了。”
  “可不是嘛。”
  “会不会根本就是瞎扯淡?”
  “闭嘴吧,你当云大夫很闲吗?”
  “那倒是。”
  ……
  学徒们又小声议论起来了。
  居然全部失败了?!
  云禧脸色阴沉,对议论声充耳不闻,目光落在一只只青霉素瓷瓶上,米饭的、芋头的、橘子的、剩菜的……
  每一种都无效吗?
  问题出在哪里
 
 
第122章 失窃
  云禧感到了一丝挫败, 但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她让一干人让出光线充足之处,把盖碗放在门口的地面上,一只只仔细查看。
  宁泽清道:“没关系, 这些不行, 继续做便是。老朽雇几个短工做粗活, 绝不至于让某些人累死。”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众人。
  制药堂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只有呼吸声、风声, 以及云禧放盖碗的“啪啪”声。
  大约盏茶的功夫后,云禧拿着两只盖碗站起身来,“这不是我亲自处理的琼脂培养基, 有人动过了。”
  “哦?”宁泽清快走两步过来,就着云禧的手看了看两只盖碗里的琼脂, 没看出什么区别,“怎么说?”
  云禧伸出右手,“这里面的纸片不是我剪的。”
  宁炎飞也过来了,接过盖碗再看,也没看出什么,“不都是纸片吗?”
  云禧摇摇头, “这只不是。”
  宁炎飞认真比较片刻,“这只似乎稍微小了些?”他又去看其他的, “确实稍微小了些, 但有大有小也很正常吧。”
  云禧道:“不正常, 我拿东西比着做的, 即便不完全一模一样, 但大小绝对有保证, 这只肯定小一些, 有人换了这只碗。那个人必定多次进出过放碗的房间, 是谁,站出来吧。”
  父子俩齐齐变了脸色,一同看向徒弟和学徒们。
  宁炎飞道:“我记得云大夫当时交代过,不允许任何人翻动这些盖碗。”
  几个学徒同时看向其中一个中等身材,偏瘦,眼下发青的二十多岁年轻人。
  那年轻人道:“看我作甚,我确实进去过两次,但也只是拿药而已,什么都没做过,根本没碰过那些盖碗。”他瞪了云禧一眼,嘟囔道,“我还觉得青霉素根本没用,云大夫就想故意扰乱我们宁神堂呢。”
  宁泽清问宁炎飞,“盖碗的数量有数吧。”
  宁炎飞道:“总共二十七只,还有七只在库房,儿子这就去看。”
  那年轻人丝毫不为之所动,“库房谁都能进,经常缺东少西,要真少了也不能就赖我一个。”
  宁炎飞脚下一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瞧见好几张略显紧张的脸,这才往库房去了。
  片刻后,他回来了,“父亲,少了四只。”
  那年轻人挺起胸膛,抬高了下巴,“我就说嘛,保不齐谁拿回家吃茶去了。云大夫,不然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本来就比其他的纸片小,或并只是看差了?”
  云禧懒得纠缠,问道:“你碰过这些盖碗吗?”
  那年轻人斩钉截铁,“绝对没碰过。”
  云禧点点头,问宁炎飞,“这些盖碗我碰过,宁老先生碰过,你碰过,还有其他人拿过碰过吗?”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举了手,“碗是我洗的,我拿到锅里蒸,也是我拿出来摆到条案上的。”
  王一鸣道:“在下帮宁师兄拿到耳房,也碰过几只。”
  云禧看向其他人,“还有人动过吗?”
  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说道:“那可是梅毒病人身上的东西,云大夫都那么说了,我们哪个敢碰,再说了,一旦弄坏,咱们又得折腾一个多月,谁都不傻。”
  云禧点点头,“那就好,我有办法了。”
  宁炎飞问:“云大夫有什么法子?”
  云禧道:“不管谁拿过,都会在盖碗上留下指印。宁大夫,我需要墨和纸,让所有人留下一套指印,届时我把指印从盖碗上显现出来,对比一下就行了。”
  那年轻人挺起来的脊背一下子弯了下去。
  云禧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放心,我绝没有诈谁的意思,咱们走着瞧就行。”她对王有全说道,“你去找个胭脂铺子,买一只石黛回来。”
  王有全点点头,抬腿就往外走。
  王一鸣张罗道:“大家过来吧,把指印按上。”
  所有人都动了,只有那年轻人没动,有人推了他一下,“走啊,愣着做什么?”
  那年轻人转身就跑。
  云禧早有准备,大步往前一跃,抓住其手臂,脚下再上一步,肩膀一抗,就给他来了个背摔。
  宁泽清道:“真的是你,宁炎升。”
  宁炎飞摇摇头,“爹,儿子说过,这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宁炎升疼得龇牙咧嘴,挣扎着坐了起来,“少他娘假惺惺,你们爷们儿吃香喝辣,老子累死累活一年也不过十几两银。什么青霉素?!不过是这娘们儿瞎搞而已,借她的名头赚点儿钱怎么了,影响不了你们宁神堂分毫。”
  云禧对他说什么不感兴趣,只问道:“买消息的是不是德义堂的人?”
  宁炎升啐了一口,“想让老子告诉你也可以,拿银子来。”
  云禧手上一使劲,宁炎升“诶哟”一声,顿时疼出汗来了。
  云禧道:“不说也可以,这就送你去顺天府,我家小季大人就在那里办差,方便得很。”
  “你……”宁炎升怕了,顺天府可不是那么好进的,“你先放开,不放我就不说。”
  “是吗?”云禧与宁泽清对了一下眼神,手上的力道又加了两分,“我很讨厌被人威胁。”
  宁炎升被她压着穴位,疼得大汗淋漓,拼命挣扎起来,“你放开我,你……”
  他个头虽然不高,但也比云禧的块头大多了,却怎么用力都站起不来。而云禧云淡风轻,唇角讥讽的笑意始终都在。
  这力道也太大了吧!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宁家父子。
  宁炎升的眼泪掉下来了,他哭道:“我说我说,就是德义堂。前天,一个姓柴的管事找到了我,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把样本和青霉素一起卖给他。”
  云禧道:“也就说,你拿走的盖碗,是唯一的一只出现变化的,对吗?”
  宁炎升迫不及待地说道:“是是是,你放开我,赶紧放开我。”
  宁泽清道:“瓶子里的青霉素你也给他们了?”
  宁炎升点点头。
  宁泽清道:“你还说什么了?”
  宁炎升道:“全部都说了。”
  宁炎飞气得狠踹了他一脚。
  云禧道:“那只盖碗里的变化大吗?”
  宁炎升道:“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而已,你放开我,我都告诉你们了!”
  “一点点也足以说明问题了。”云禧道,“十号瓶子是在一个羊毛皮袄里找到的菌种,样本还在吧。”
  王一鸣飞一般地朝架子上跑了过去,搬出一只罐子,“还在。”
  云禧松了口气,诚恳地说道:“找到有效力的菌种很难,我看不到那只碗,无法确定更多。所以……”她为难地看向宁泽清,“我和德义堂有些龃龉,如果可以,我愿意……”
  宁泽清一摆手,“云大夫不必说了,老朽和周梓安竞争这么多年,没有你他也一样会下手,再说了,没有这个混账,姓周的也得逞不了。这件事好办,我们已经熟悉了整个工序,再雇几个短工就是,这件事只管交给老朽。”
  云禧不再客气,“那就有劳了。”
  ……
  之所以重新来过,一方面是云禧不大确定宁炎飞说了实话;二方面是这件事来不得半点马虎,不管哪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闹出人命,必须慎重。
  离开宁神堂后,云禧心里十分不快。
  她思索再三,还是让王有全驾车往德义堂走了一趟。
  德义堂的生意依然不错。
  云禧在柜台前等了二十几息,一个小伙计才照顾到她,“这位……爷,带方子了吗?”
  云禧道:“我是枯荣堂的大夫,姓云,你家掌柜在吗?”
  “枯荣堂……听说过。”小伙计问道,“我家掌柜在后面,你找他何事?”
  云禧抬高了声音,“你们德义堂派人偷宁神堂……”
  “云大夫。”小伙计反应极快,“里面请,我家掌柜就在账房里。”
  即便如此,也有几个买药的人看了过来。
  云禧面无表情,“怎么,不敢让我说下去吗?”
  小伙计讨好地作了个揖,“云大夫,小人就是个卖药的,还请不要为难小人。”
  云禧道:“我不为难你,我只为难德义堂。德义堂窃取我和宁神堂的青霉素技术,狗屁的德义,其实就是一伙儿贼窝。”
  “什么人,竟敢这般大放厥词,你有证据吗?”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走了出来。
  云禧双臂环胸,“除非你不用青霉素,用了就是证据。”
  那中年男子道:“只有你云禧会做新药,我德义堂就不会吗?我还说你和宁神堂联手窃取我德义堂的呢!”他朝几个买药的拱了拱手,“谁不知道我德义堂的药全京城最全最好?”
  “那倒是。”
  “这话没错。”
  “不然咱们也不会来。”
  几个买药的笑着附和道。
  云禧冷笑一声,“关于青霉素,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报备过了。”
  那掌柜丝毫不惧,“狗屁青霉素,我德义堂没听说过青霉素,只听说过青黄霉素。”
  “很好,你果然和周梓安蛇鼠一窝,同样无耻。”云禧被气笑了,“尽管如此,我还是要告诉你,不懂青霉素就不要乱用,否则会出人命的。”
  那掌柜道:“不劳操心,我们德义堂从未出过人命,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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