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他的掌心——荣千树
时间:2021-11-18 00:36:23

  阿森摇了摇头,眼睛里一片寒芒,手指轻抚苏开诚的唇瓣,“离婚?除非我死!”
  阿森一把勾住苏开诚的后脑勺,低头猛的吻住苏开诚的嘴唇。苏开诚挣扎,他不放,还一双手都捧了她的脸。他狠狠的吻,不顾一切的将舌头伸进她的口腔。他不会再忍,今晚他就会要她。
  一再二,二再三,她到底当他是什么了。
  没人敢这么耍他,从来没有!
  阿森吻的很粗暴,是苏开诚从未体会过的力量,他用舌头对她横冲直闯,舌尖狠狠探进她口腔的最深处,像是要将她就此生吞入腹。苏开诚先还推打,最后一点点失力,像一条缺氧的鱼,对他张开嘴巴。
  阿森看苏开诚已经这副样子了,才将人放开。他双手握着她的脸,眼睛狠狠的看着她,像是刚才的一切只是为了报复这一天一夜里所受的折磨。
  爱情什么的鬼话,他从来不屑。是她,是这个女人,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身体力行做给他看,让他看到了,体会到了,上瘾了,转身就不想不负责任,没有这种可能,谁也不能这么耍他!
  一个人的日子他过了整整15年,他过够了,她既然让他尝到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滋味,就应该负责到底。
  阿森一把将人打横抱起,走入雨中。
  站在屋檐下躲雨的苏以一行人全都跟上,苏以撑着伞替阿森挡雨,阿森只是直直的将苏开诚塞进了车里,甩上车门,却自己上了驾驶室。
  幻影后还有两辆车,阿森要自己开车,刚才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没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参入这俩人的世界里,都挤进了后面两辆车里,只是苏以敲了驾驶室的门,递给阿森一个袋子。
  “您把衣服换了吧,别生病了。”
  阿森这一夜又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合眼休息,整个人都变了个样,这下又这样淋雨,铁打的也抗不住。
  阿森接了袋子,扔在副驾,连一个眼神也没给苏以。将车窗升起,车子驶出去。
  苏开诚坐在后排,浑身打着颤,她满眼泪光,阿森就坐在她不足1米远的距离。能看见他湿着的黑发,能看到紧贴着他皮肉的衬衫。
  嘴巴里还满满的都是他的味道,带着香烟味的唾液,嘴唇上是被蹂.躏后的火辣辣,脸颊是还残留着他手指凉冷的触感和冷酷的禁锢感。
  老街,街道狭窄难行,车子开的不快,一点点驶向路口,苏开诚眼睛紧盯着街边,派出所特别的灯光映入眼帘,一点点接近。
  阿森不肯离婚的原因,她不敢妄想,而计划早已经不可更改。
  苏开诚想到将要走出的下一步,不禁胸口发痛。她深深的,像是最后一次的看了一眼阿森,只是背影,也好好的看了一眼吧。
  她所体会过的,最美好的,最痛苦的,都来自于这个人,这个和她同床共枕,肌肤相亲了整整一年的人。
  苏开诚猛的拉开车门,车速不快,她跳下车去,没有跌倒,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奔跑,雨水打在皮肤上,耳朵在轰鸣,她只知道用力,不顾一切的朝着派出所奔跑。
  阿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苏开诚从他的车里逃开的样子,像在逃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绑架犯。
  所以当他将车刹住,从车里下来,苏开诚已经跑进了派出所大门。
  雨水砸在头顶,阿森站在车边,痛苦的攥着双拳。
  苏以过来,“怎么办?”
  阿森喉结滚动,他看着街道尽头的派出所,脑中却看到了别一副画面。捆绑双手的麻绳,黑暗的地下室,闪着寒光的刀,一个狂奔在纽约街头的13岁少年。
  腿上蓦地一疼,阿森打了个寒颤。
  “您怎么啦?”苏以已经脱掉身上的外套聊胜于无的罩在阿森的头顶上方。
  阿森转脸看苏以,看苏以撑在他头顶上方的衣服,两天以来第一次和气的说话,“没事。你们先回去,倒回去,重新找个出口。”
  “哪您呢?”
  “我去接她回家。”
  阿森说的像是只是要接一个在某处等着他去接的人那样简单,苏以也没办法,听分咐的收了外套,回了奔驰里。很快两辆车就倒了回去,在先前接苏开诚的地方调了个方向,驶离。
  苏开诚逃跑的样子像极了当年的他。
  也许该同情她,可怜她,放了她自由,就像他当年在心中祈祷,他们能放过他。但是他却像着了魔,回了车里,漫不经心的换了苏以准备的干净衬衫,然后将车驶到路口,撑着车里标配的精致黑伞下车,正好对上苏开诚带着警察过来。
  这头,苏开诚看着伞下那个干干净净的阿森,哪是她刚才所描述的发了疯的丈夫,而他身后哪里还有苏以他们的影子,老街里连车也只有阿森一个人的停在路口。
  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她算准了阿森能找到她,她算准了就算阿森又找到了她,她也能来派出所自救,但是她忘了阿森是谁,忘了他冰冷的面孔也是很会演戏的。
  两名警员,各撑着一把伞,一名年龄稍大的已经在和阿森攀谈,自称是去年在*城,护送过他们参加某场尽是社会要人的警员,当时有过一面之缘。
  然后苏开诚的报案,就成了一场女人跟丈夫闹矛盾后的任性之举。如此绅士有社会地位的男人,怎么会是苏开诚所说的那个发了疯要伤害她的丈夫。
  劳斯莱斯幻影就停在路口,有多少女人梦想着这种丈夫。而这样的男不仅年轻帅气,还有这样的社会地位,怎么会想不通跟女人发什么疯,一勾手指也不知道能招多少自愿上车的。
  苏开诚看得出警员对阿森话里话外的尊敬,当原先能为她作主的警员回头来劝解她的时候,她已经无话可说。
  阿森的伞一点点将苏开诚掩盖,阴影将她笼住,手抚上了她的肩膀。他和警员们笑说让他们看笑话了,年龄稍大的警员暗笑,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要他回去哄哄。他们回了派出所,苏开诚被阿森推着离开。
  苏开诚没有反抗,反而安静的出奇。
  她在想,如果她坚持自己的言论呢?
  她不确定会有人信她,更不确定他们会站在她这一边。
  阿森握着苏开诚的肩膀,这次将她带进了副驾驶,亲手替她绑上安全带。车门落锁,阿森装出来的明朗很快消失,脸色逐渐冰冻。
  他没有启动车子,只是看着苏开诚,一个字没有的看着,看她抿的倔强的唇,看她漠视前方的眼睛。
  昨天以前,他以为她想通了,真以为她或许想好好过了。会一点点回到从前的样子,眉眼甜甜的缠着他,要拥抱,要接吻。
  阿森微眯了眼,舌头抵了抵脸颊,舌间还有苏开诚唾液的味道,他收回舌头,碾卷着那股甜味,将它吞入腹中,清瘦的喉结上下滚了一番。
  阿森朝她伸过手去,一把将那小手握进掌心,像握住了她整个人。从今晚开始,他就要和她继续做夫妻。或许他早就不该由着她这么闹。如果他的忍耐、费心费力的讨好对她都不起作用,那他就用肌肤之亲,用另一种快乐来唤醒她,告诉她以后的日子都会这么过下去。天没踏,地没陷,一切照旧。
  阿森死死握住苏开诚的手,苏开诚才像是从自己的世界活了过来,“阿森,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阿森摇摇头,眼睛一瞬不放松的看着人,像是舍不得少看一眼,“现在由不得你了。”他紧握那小手,贴在掌心,像似填进了空着的胸膛。
  “阿森就算你今天把我带回去,我明天还是会走,你不可能一天24小时看着我。这有什么意义,我不会好好跟你过了,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阿森眼中是一种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偏执,也许从昨天开始,也许更早,“我觉得有意义它就有意义,我不会放你走。”阿森沉声道。
  “阿森你疯了!”
  “你逼的。”
  “你没有权力决定我的生活!”
  阿森只看到苏开诚空着的那只手往身后缩了一下,再拿出来的时候,苏开诚手上多了个小罐,苏开诚拿的是防狼喷雾。这种东西苏开诚只听过,没用过,她浑身打着颤,手也抖的不像话,在毫无预兆中对阿森用了防狼喷雾。
  这种东西绝没有电视上演的那么轻松,阿森瞬间被刺激的无法睁眼,当然也就松了握着苏开诚的手,猛烈的刺痛让他痛苦的低吼,很快就咳嗽起来。苏开诚慌张的去推副驾室的车门,但阿森先前就锁上了。
  阿森低吼着,痛苦的双手虚虚的掩在头侧,不敢去碰眼睛,又痛的无所适从。苏开诚预想过很多次,但现在的状况还是吓的她根本不敢看。她大着胆子,脑子完全发蒙,阿森痛苦的低吼刺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她浑身颤栗着偷偷绕过无法视物的阿森去解锁,解开,她立刻将车门推开,阿森却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你怎么敢这么做!”
  “苏开诚!”
  “你怎么敢这么做!”
  “阿森你放手,我求你了,你别逼我!”苏开诚已经起了哭腔。
  她拼命挣,阿森这种状况根本握不住她的肩膀,他脸上已经开始猛烈的流眼泪。苏开诚知道他现在很痛苦,她在网上看过防狼喷雾喷在脸上是什么感受,她还喷在手指上试过,痛了半小时,大半个过程会痛如针扎。
  眼睛是人身上最敏感的器官,阿森有多痛,苏开诚能猜到。
  苏开诚眼中落泪,却没有停止挣扎,阿森扣着她的手指已经滑下她的肩膀,他就死死抓住她的外套,吼着让她不准走!他会抓住她,他会杀了她!
  阿森死不放手,苏开诚只得丢掉了外套,阿森一把落空。他努力睁眼,眼周已经红肿,眼泪如水一样涌出,他什么也看不见,只朝着已经大开着的副驾室的门吼叫,“我不怪你,你别走!”
  “我爱你,别走!”
  苏开诚头也不回的冲进雨幕里,丢下像野兽一样嚎叫起来的阿森。
  这是她心心念念爱过四年的男人,后来一起生活,同床共枕。她爱过他,很爱很爱过,但那已经是往事了。
 
 
第50章 
  苏开诚为什么没有昨晚就走,因为昨晚她才托祁明泽帮她将外婆从和熹乐接走,而那时阿森应该正在找她。等到他找到保时捷知道她的意图时,外婆已经和阿森住进了她让工作室合作伙伴在网上订的私人客栈。
  如果只有她一人,她随时可以走,可是她不能丢下外婆。
  这半年的时间,她只是一天比一天更坚定离开安城的决心。任何人,任何事于她都太过复杂,她累了,受够了,谁她也不想见了。
  这个地方于她再没有任何好的留恋。
  外婆身体不好,她不想她担心,所以还不忍心告之真相,更不忍心带着她连夜坐车,像逃难一样离开。不想留下足迹,她们就坐不了飞机,坐不了火车。今天一早,阿森才带着外婆踏上离开安城的路。她留下来算是断后吧,阿森最大的目标是她,如果他们找到了她,至少外婆不会看到是这种情形。
  当苏开诚从阿森身边逃开的时候,她庆幸先让外婆离开了。
  *
  苏开诚的行李不在住处,早在一辆随时等着她出发的小车上。
  逃离阿森的视线,苏开诚随便在街边拦了辆车,在离目的地还有一个街区她就下了车,步行了好一段才到,却看到祁明泽撑着把伞,站在那辆接她的小车和他自己的车之间。
  苏开诚心里骤然发凉,祁明泽的出现在她计划以外。
  祁明泽是怎么找来的?祁明泽能找来,阿森呢?
  苏开诚头顶只有一张报纸挡雨,她手指握紧,报纸一点点裂开,她已然忘记阿森此时此刻仍然被防狼喷雾折磨着。
  天下着雨,这段老街路灯破旧,整条路看起来晦暗不明,祁明泽站在车边仔细辨认那个手上只有张报纸挡雨的瘦弱身影。
  认出来,才上前,一把揭了苏开诚手上的报纸,用伞罩着,将她强行拉上自己的车。
  苏开诚脸色苍白,头发半湿,5月初,下着雨,她连件外套也不穿。像恨铁不成钢,像极心疼,祁明泽目光在苏开诚身上逡巡。眸色越来越暗,最后将身上的外套脱下,一把将人罩住。
  “如果只是为了甩开阿森,你完全不用这样!”祁明泽愤怒的声音打颤,“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他握住苏开诚包裹在自己外套下的瘦弱肩膀。
  原先冷着,苏开诚像是已经习惯,眼下被祁明泽带着体温的外套包裹住,苏开诚才感觉到冷,她打了个冷噤。
  祁明泽上上下下的看她,“小以,你告诉我,阿森到底怎么你了?他到底怎么你了!”
  这一个多月来,祁明泽找了她几次,每次的目的只有一个,问她为什么还没离开祁家,是阿森威胁她了,还是扣着她不让走,但苏开诚什么实话也没说。
  “他对你动手了?他欺负你了?他……”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只是不想离婚,你别问了,现在都结束了。”苏开诚掀开祁明泽握在肩膀上的手,说自己必须走了,说没时间了。
  祁明泽眼看着苏开诚将他的外套撇下,好像下一刻就要从他的面前消失,祁明泽一把将人握住,苏开诚总算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掀开他的手要走。
  祁明泽在苏开诚来前问了那司机,口音不是本地人,人老老实实的,却不肯说要带苏开诚去什么地方,甚至连多余的话也不肯和他说。
  就那时,他也还以为自己可以阻止苏开诚离开他的视线,而到了此时此刻,看到了苏开诚如此的整装待发他开始着急了,祁明泽握着苏开诚的手指越攥越紧。
  阿森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告诉他就是重来十次,他也得不到她。
  “去海城,跟我去海城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阿森,任何你不想见的人都不能打扰你行吗?小以,听话,别走,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让我来替你解决好不好,”祁明泽死死的握着苏开诚的手怎么都不肯放,苏开诚挣,他就握的越紧,他突然的这种样子苏开诚被他吓到。
  “你别这样,”苏开诚语气乞求。
  两个人在手上较劲,苏开诚不断的扒开他的手,祁明泽就不断的抓握。
  “去海城你也可以自己生活,你是自由的,我不强迫你做任何事,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你知道的!”
  苏开诚从祁明泽眼睛看到了和阿森相同的东西,她突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一滴眼泪从眼角落下,“你别这样!”苏开诚愤怒了。
  祁明泽被苏开诚吼的怔愣住,满眼的茫然,满眼的无助,“小以,”他无力的喊她,声音里是乞求的意味,手指却固执的握住了苏开诚的一边胳膊,像把结实的枷锁,誓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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