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二人听不懂什么是血型。
  不过输血治疗在军营也是有过的,多是用内力将血液推进对方的身体,但这种疗法死亡率很高。
  顾娇采集了四人的手指血。
  结果都不匹配。
  老太太与顾琰等人就不作考虑了,都不符合献血的条件。
  顾长卿问道:“我们是亲兄弟,我的血也不能用吗?”
  顾娇道:“这个很复杂,就算我和顾琰是龙凤胎,我们俩的血型也未必匹配。”
  顾长卿一头雾水。
  滴血认亲,能融即为血亲,难道这不是血能匹配的意思吗?军营的医官大多推荐用亲人的血,只是依旧避免不了一定的死亡率。
  这是因为虽然亲人受遗传因素的影响,出现同血型的概率会高一些,但并不代表就足够安全了。
  “啊,刘全!”顾娇想到了老祭酒的管事,他正值壮年,可以献血。
  顾长卿打算去隔壁找刘全,刚拉开大门就看顾承风一脸冰冷地站在门口。
  顾长卿微微一愕:“你怎么来了?”
  顾承风目光阴冷:“这话应当我问大哥才是,大哥怎么来了?大哥不是说要带着三弟去找大夫吗?难道就是这里?这里有什么大夫?一个妙手堂的小药童吗?”
  顾长卿隐约感觉这个弟弟与平日里不大一样了,气场有些危险,可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顾承林的伤势,一时间倒没多想。
  他道:“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你给我让开!”
  顾承风道:“我不让!大哥你早就背叛我们了!”
  顾长卿深吸一口气:“姚氏是无辜的,娘的死与姚氏无关。”
  顾承风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所以大哥就接纳他们了?就算娘不是姚氏害死的,可三弟当初是被那丫头打成重伤的!你丫头究竟多恨三弟,大哥不清楚吗?我看大哥是被那丫头迷得晕头转向了,只记得自己有个妹妹,不记得自己还有两个弟弟了!”
  顾长卿冷声道:“你给我闭嘴!”
  “你说过,你只有两个弟弟,没有第三个弟弟,也没有妹妹的,这话你都忘了。”顾承风双目如炬,“好,那我问你,她可有说一定能治愈三弟?没有是不是?那若是她故意把三弟治死了,大不了就推脱三弟伤势过重,本就回天乏术!”
  顾长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没你说的那么不堪!三弟危在旦夕,你再不让开,别怪我不客气!”
  顾承风豁出去了:“好!那大哥就试试看!大哥你不护着三弟,我来护着三弟!我今天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
  话音未落,一道小身影蓦地接近他的后方,举起针管扎了下去!
  “你——”顾承风扭头,身子一歪,晕倒了。
  顾长卿接住了他。
  顾娇收好针管,采了点顾承风的血。
  顾长卿一脸震惊:“你不是在屋里吗?怎么会……”
  顾娇摊手:“哦,我走后门。”
  从后门去了老祭酒家,又从老祭酒家出来,将顾承风偷袭了一个正着。
  顾长卿看着不省人事的顾承风:“他……”
  “没事,一点镇定剂而已。”顾娇说着,看了看手中的试纸,“唔,不用找刘全了。”
  顾承风的血型与顾承林的匹配。
  顾长卿把人抱了进去。
  萧六郎拿了一套干爽衣裳过来,顾承林的衣裳已被血水浸透,不能再穿了。
  顾长卿走得急,倒是没考虑这么周全,他认真地看了萧六郎一眼,没了第一次见面时的陌生与警惕:“多谢。”
  顾娇道:“你们都出去吧。”
  手术过程过于血腥暴力,她不想给病患家属以及自己家属留下任何心理上的阴影。
  二人去了堂屋。
  顾娇给顾承风抽血时顾承风便悠悠转醒了,只是因为镇定剂的作用无法动弹。
  他看着自己与顾承林的手臂上被扎了奇奇怪怪的东西,好似他的血液流进了弟弟的身体。
  这家伙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顾娇就不在意啦。
  顾娇举起手术刀,淡淡地说道:“我要开始手术了。”
  顾承风嗤了一声。
  下一秒,顾娇唰的把匕首拔了出来,血溅三尺!
  顾承风:“……!!”
 
 
第190章 了结
  刀口又深又宽,且匕首本身并不干净,顾娇要把伤口清洗干净,皮肉都给翻开了。
  那场面真是终身难忘!
  因为伤口过于靠近心脏,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顾承风总感觉好似看见弟弟那颗一跳一跳的脏器了。
  顾承风手脚都凉了!
  之后顾娇开始一针一针地缝合。
  顾承风无力地躺在藤椅上,像只待宰的羔羊,他想闭上眼,又觉得这样很怂!
  他看见皮肉被针线撕扯起来,他听见了黏糊又糯叽的声音,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看顾娇一脸的从容淡定,不知道的,还当她是在缝衣裳呢!
  等顾娇缝完最后一针时,顾承风妥妥地晕过去了。
  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大概都只能吃素了。
  顾娇走出屋子。
  天已经蒙蒙亮了,萧六郎去给一家人做早饭,顾长卿则一直在堂屋里徘徊着,见到顾娇,他神色一紧:“如何了?”
  “还给你。”顾娇把那把从顾承林身上取下来的匕首用布抱着递给了顾长卿。
  顾长卿可不想要这把匕首,不过到底是凌姨娘伤害顾承林的凶器,他还是收下了。
  顾娇道:“暂时是捡回一条命了,但还没度过危险期,接下来的三天能不出现任何感染症状或不良反应,并且能醒过来才是真的没事了。”
  所以接下来的三天是最关键的时期,顾长卿会意,对顾娇道:“那他……”
  既然这么危险,自然不能送回府了,府医的医术不够,御医的也不大够,主要是顾娇用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顾长卿从没见过。
  只怕御医也整不明白。
  顾娇想了想,道:“送去医馆吧,我白天在那边,晚上我让宋大夫值夜。”
  宋大夫是县城回春堂老大夫的徒儿,人品信得过,顾娇教了他一点医术,他知道怎么使用她的药物。
  顾长卿:“好,都听你的。”
  顾娇去隔壁老祭酒家借了马车来。
  顾长卿小心翼翼地把顾承林抱上马车。
  顾承风醒了,有些虚弱地上了马车。
  顾娇还得收拾屋子、处理医疗耗材,便对顾长卿道:“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
  顾长卿点头:“好。”
  从碧水胡同到玄武大街的医馆并不远,但为了不让马车上的病人太过颠簸,刘全让马车走得平稳而缓慢。
  车内,顾承林由于药效的关系仍处于昏睡之中。
  顾承风的镇定剂药效倒是所剩无几了,不过他只要一想到顾娇给顾承林动手术的画面,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腿儿都软的,头皮也一阵发麻。
  他不是没见过大夫给人治伤,可那丫头和别的大夫不一样。
  具体哪儿不一样顾承风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顾承风的目光落在了顾承林的脸上:“大哥,三弟情况怎么样?”
  顾长卿道:“还没度过危险期。”
  顾承风呵了一声:“我就知道!她怎么会认真救治三弟?三天危险期,任何意外都有可能!”
  顾长卿的眸光冷了下来:“这已经是努力救治的结果,如果她没拼尽全力,你现在看到的将是一具尸体!”
  顾承风被怼得哑口无言。
  顾长卿严厉道:“我以后不想再听到这种话。”
  顾承风不甘不愿地撇过脸。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车内气氛无比凝重。
  顾承风再次开了口:“大哥难道没怀疑过她的身份吗?一个乡下的野丫头,怎么会有如此本事?大哥不觉得她很可疑吗?”
  顾长卿目光凛凛地看着顾承风:“她救了三弟,也救过我。”
  顾承风怔住。
  顾长卿将顾承林送进医馆的厢房后,让顾承风照顾着,他自己则回了一趟侯府。
  顾侯爷快急死了。
  他被顾长卿的暗卫堵在府里,一步也出不去。
  天都亮了,他不知顾承林到底怎么了。
  那个臭小子翅膀硬了,竟敢忤逆他老子了!
  就在顾侯爷差点气晕之际,顾长卿回来了。
  顾侯爷气不打一处来,上去指着他鼻子一顿痛骂:“逆子!不孝的东西!你把你弟弟弄哪儿去了?”
  顾长卿道:“他在医馆,暂时保住了一条命。”
  “保、保住了?”顾侯爷难以置信,半夜御医来过,在听府医描述了伤口的位置后基本断定顾承林没活路了,别说出去找京城的大夫,便是将陈国的神医叫来,也回天乏术。
  “你没没没、没骗我吧?”顾侯爷激动得结巴了,“你弟弟在哪个医馆?”
  “妙手堂。”顾长卿说。
  妙手堂?这名字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不管了!
  顾侯爷拂袖:“黄忠!备马!去妙手堂!”
  顾长卿叫住他:“父亲,凌姨娘可还在府上?”
  “你还管那个女人做什么?”顾侯爷一提那个女人就来气!
  干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死一百次也不为过!
  到底是凌家人,他原是打算先给凌家通个气再处置她,不料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是把顾承林给伤了。
  她这是知道自己没活路了,所以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这些年她一直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怨愤与不满,压抑得太好乃至于无人发现,直至最后一刻才彻底爆发出来。
  这种人简直太可怕了!
  顾侯爷道:“一会儿你祖母醒了,自会有人向她禀报昨夜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老夫人可以不在乎凌姨娘是否欺负过姚氏母子,也可以不追究她挑拨姚氏与继子之间的关系,可顾承林是老夫人的命根子,凌姨娘一刀捅下去,几乎是断送了活命的余地。
  老夫人不会放过她。
  顾长卿去了一趟凌姨娘的院子。
  凌姨娘疯笑了半个晚上,这会儿总算消停了。她坐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仿佛抱着一个孩子一般,一边轻拍,一边哼唱。
  她屋子里一片狼藉。
  地上还有属于顾承林的血迹。
  顾长卿神色冰冷地跨过门槛。
  他背着光,高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一直蔓延到凌姨娘的身上。
  凌姨娘怔怔地抬起头来,她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眼神呆滞,却很快又展露出一抹欣喜的笑来:“啊,是哥哥来啦!”
  顾长卿冷冷地走进屋,在她面前三步之距的地方停住。
  凌姨娘笑着对怀中的“宝宝”说:“大哥来了,快叫大哥!”
  顾长卿道:“别装了,我有话问你。”
  凌姨娘脸上的疯笑一僵。
  她的唇角一点一点放下来,呆滞的眼神逐渐凝聚出一丝阴狠,她将怀里的“宝宝”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看向顾长卿:“哦,世子要问我什么?”
  顾长卿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我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凌姨娘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捂住脸,哈哈哈哈地疯笑了起来。
  她笑得整个人都在颤抖,笑得都流下了眼泪。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整座院子都飘荡着她疯魔的笑声,大白天的听起来也无端令人毛骨悚然。
  院子里的丫鬟吓得抱在了一起。
  顾长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倒也没打断她。
  她自己笑够了,才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看着指尖的泪说:“我想杀姐姐,姐姐还有机会活那么久么?”
  顾长卿淡道:“不是你,又是谁?”
  凌姨娘笑了笑,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你娘是不是病死的?”
  “她是吗?”顾长卿问。
  凌姨娘轻轻一笑,举眸望进顾长卿的眼睛:“不,她不是,她是让人害死的。至于是谁,你自己猜。”
  顾长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似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你怀疑我在撒谎?”凌姨娘冷笑着呵呵了一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别的罪都认了,何苦只这一条不认?”
  顾长卿正色道:“我娘病情恶化的前一晚,只见过你和外祖母,你是在暗示我,外祖母才是凶手吗?”
  “哈哈哈……”凌姨娘又笑得浑身发抖,“你要这么想……那也可以……”
  顾长卿蹙眉。
  凌姨娘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凶手不是她,也不是外祖母?
  可为何在外祖母与她来过之后,他娘的病情才恶化?
  “啦啦啦……”凌姨娘拾起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枕头,重新抱进怀里,“想知道是谁害死你娘的吗?你过来,我告诉你。”
  顾长卿冷冷地看着她。
  “怎么?你怕我?”凌姨娘一脸委屈,“你又不是顾承林那个傻子,我哪儿能伤得了你呢?你靠近些,我告诉你。”
  顾长卿依旧不为所动。
  “唉,罢了。念在你最后来送我一程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你娘是被谁害死的,那个人就是——”凌姨娘冷笑着说了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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