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他淡道:“什么叫你让我挤一挤?”
  小净空叉着小腰看着他:“因为我也是家里的人,所以家里的屋子也有我的份!你和娇娇成亲了,你们应该睡一屋,那间才是你的!这间是我的!娇娇不和你睡,现在是我在收留你!”
  萧六郎:竟然无法反驳……
  小孩子是最不能用常理去判断的人,前一秒还在和萧六郎叭叭叭的小净空,转头就趴在了软乎乎的枕头上,睡得口水横流。
  萧六郎喜静,对这个一晚上都在叭叭叭的小东西自然不会太适应,但他也没真把人丢出去。
  他把小净空从枕头上抱下来,塞进棉被里躺好。
  萧六郎看着这个抢了自己风头的小家伙,因为他的到来,所有人都忘了他县试考了第一。
  虽说他考第一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出风头,可心里就是点儿不舒坦,就像是……少了点什么。
  嘎吱——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顾娇贴着门缝轻声问道:“睡了吗?”
  “没有。”萧六郎说罢,顿了顿,看了眼呼呼大睡的小净空道,“他睡了。”
  “那我进来啦。”顾娇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油灯,“我看你油灯快用完了,今晚就用我的吧。”
  “嗯。”萧六郎坐在床沿上,淡淡地应了声。
  顾娇把油灯放在他的桌子上:“那个……还没恭喜你县试考了第一。”
  萧六郎的眼皮微微一抬。
  “给你。”顾娇递了个东西给他。
  “什么?”萧六郎问。
  顾娇微微一笑:“你进步这么大,这是给你的奖励。”
  萧六郎撇过脸:“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奖励?”
  话虽如此,他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是一个顾娇亲手做的香囊,里头放着助眠的干花,干花也是她自己制的。
  顾娇轻声道:“把香囊带在身上,你就能睡个好觉啦。”
  “你……”萧六郎想问她怎么知道他睡眠不好。
  顾娇猜到他想问什么,莞尔道:“你忘啦,我们可是睡过的。”
  萧六郎眉心一动,神色却依然镇定。
  顾娇打算回屋,刚走一步忽然折了回来,俯身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你方才……是不是叫我娇娇啦?”
 
 
第62章 病娇
  二人离得太近了,她呼吸全落在了他的耳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耳尖发烫。
  “没有。”他否认,没去扭头看她。
  顾娇却一直看着他,他的耳尖与脸颊都烫了,乌发下那一截细长而又微微泛红的脖颈,极尽少年的青涩与美好。
  “我不管,我听见了。”
  说罢,顾娇心满意足地出去了。
  萧六郎这次朝她看了一眼,发现她个子高了些,小身板儿虽然依旧纤瘦,该长的地方却长了点肉。
  往哪里看呢?
  萧六郎羞耻地收回了目光。
  这一晚,萧六郎睡了个还算安稳的好觉。
  他起床时,一眼瞥见胸口上横着一只小脚丫子。
  小净空四仰八叉,睡相无比嚣张。
  萧六郎将他的小脚丫子拿开,沉默了一会儿,拿出顾娇送自己的香囊,放在了枕头上最显眼的位置,之后就去挑灯抄书了。
  小净空醒来,一眼看见了枕头上的香囊,揉着大眼睛疑惑道:“唔?这是什么?”
  萧六郎一边抄书,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香囊。”
  小净空没见过香囊,翻来覆去地看:“谁做的呀?真好看!”
  “你姐做的。”萧六郎道。
  “是送给我的吗?”小净空抓着香囊,麻溜儿地爬起来,在床铺上兴奋地蹦来又蹦去。
  萧六郎面不改色地睨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是送给我的。”
  “……”小净空突然就蹦不动了。
  小净空不信,特地拿了香囊去找在灶屋做早饭的顾娇求证。
  顾娇能怎么说,当然是承认了。
  小净空委屈巴巴的。
  他不是贪得无厌的孩子,只是小孩子天性使然,让他不明白为什么坏姐夫有,而他没有!
  那委屈的小模样,又把顾娇萌到了。
  顾娇没养过孩子,没考虑到这件事可能会给他造成心理落差,主要也是不知道萧六郎会那么幼稚,居然拿着香囊向小净空炫耀……
  顾娇向小净空解释了香囊的来龙去脉,小净空是很懂事的孩子,知道香囊的意义后便不再难过了。
  他雄赳赳地回了屋,将香囊大方还给萧六郎。
  萧六郎眯眼看他:“不生气了?”
  小净空扬起下巴,怜悯地看了他一眼:“原来你成绩这么差!考了一次第一就要奖励!我在庙里总是考第一,都拿习惯了,不需要奖励了!”
  萧六郎:“……”
  今天,又是想把小臭和尚丢出去的一天。
  一会儿后,顾小顺来家里吃早饭,认识了家里的新成员小净空。
  小净空这才知道原来家里不是只有两个男子汉,顾小顺也是家里的男子汉,只是没住在家里而已。
  比起总能给小净空挖坑的萧六郎,顾小顺的战斗力俨然并不足以引起小净空的警惕,小净空愉快地和他成为了好兄弟!
  二人去上学后,顾娇也准备去镇上了。
  老太太来这儿后的冬衣是找薛凝香做的,那会儿薛凝香不忙,可开春后薛凝香要开始农忙了,没时间做针黹,顾娇打算去镇上给老太太买几套成衣。
  小净空也需要添置衣裳,他半岁被人遗弃在寺庙,之后再没下过山,包袱里全是小僧衣。
  听说顾娇要去镇上,小净空立马两眼放绿光:“我能去吗?我能去吗?”
  若只是买衣裳,顾娇当然会带他去,奈何顾娇还有别的事。
  顾娇挼了挼他的小光头:“下次带你去。”
  顾娇看得出小净空还是很想去,但他没有闹脾气,乖乖留下了。
  这孩子,挺让人省心。
  顾娇背着小背篓去了镇上。
  她不是去行医的,她只是有将小药箱带在身上的习惯,毕竟小药箱的秘密太大,带在身上才放心;二也是自己一会儿没准真需要用到里头的药品。
  顾娇去了那条满是赌坊、青楼与武场的街道。
  一个时辰后,顾娇揉着右手的手腕,神清气爽地出来了。
  流了不少汗,棉衣被她脱下来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袄。
  “几天没来,手生了不少呢。”
  她一边感慨,一边转身,打算去镇东的铺子给老太太和小净空买衣裳,然而没走两步,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有人在跟踪她!
  顾娇凉凉地勾起了唇角,一点儿也不意外让人盯上。
  也好,本就没打够,再来几个练练手。
  快出巷子时,顾娇慢悠悠地停下了脚步。
  追着他的那伙人也齐刷刷地停住,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顾娇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冷漠地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八个,一起上吧!”
  为首的壮汉冷冷眯眼:“好大的口气!丫头,你可知我们是谁?”
  顾娇恣意地看着他:“我管你们是谁,要打就打,不打就滚。”
  为首的壮汉嗤了一声:“丫头,黑水巷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给你一次求饶的机会,只要你自断右臂,并答应从此不来打搅我们生意,我就绕你一条小命!”
  顾娇的耐心不是给这些人的,该说的她都说了,他还叽叽歪歪的,这就很讨厌了!
  顾娇飞快地朝对方奔了过去,一脚蹬上墙壁,另一脚一个回旋踢踹上了为首壮汉的脸。为首的壮汉连反应都来不及,便整个人被踹飞了出去!
  “大哥!”
  他们都傻眼了。
  顾娇可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出掌成刀,转眼劈晕了三个。
  这下人就去了一半。
  余下四个朝顾娇猛扑而来,顾娇一把抓住前两个,抡起来狠狠地砸在了后两人的身上。
  四人都被砸吐血了,捂住胸口,简直怀疑这不是真的!
  顾娇拍了拍手,转身离开,然而她头顶唰的掠过一道黑影。
  还有?
  而且是个会轻功的?
  这也太看得起她了!
  顾娇自地上抓起一根木棍,几步蹬墙而上,将那名黑衣人嘭的砸了下来!
  黑衣人跌下去时都懵了。
  姑娘?你和我有仇哇?
  顾娇:“呵,装傻也没用。”
  黑衣人:不是,我真不认识你啊!
  顾娇一棍子将他闷晕了!
  黑衣人:“……”
  顾娇揍完这个就发现附近还有一个,不过那人十分警惕,在顾娇察觉的一瞬便隐入了人群。
  “快!刺客在那里!”
  伴随着巷子外的一道厉喝,几名孔武有力的侍卫冲了过来。
  他们看了看昏死不醒的刺客,又看了看倒了一地的地痞,完全不明白方才发生了什么?难道这个刺客与镇上的地痞发生冲突,两败俱伤了?
  可这刺客好歹也是高手,怎么会连几个地痞都打不过?
  “姑娘,没伤着你吧?”一名侍卫问顾娇。
  “没有。”顾娇摇头,她觉得侍卫们的衣着有些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正寻思着,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口。
  马车的窗帘被一只苍白的玉手缓缓掀开,一张虚弱的少年俊脸露了出来。
  顾娇眸子一亮,小病娇?
 
 
第63章 姐弟
  顾琰看到顾娇的眼神就知道她还记得自己,他万年厌世的小俊脸上有了一丝喜悦的笑意。
  顾娇见他笑,心情也跟着变好,正要上前和他打个招呼,就见他如玉的食指放在了唇瓣上。
  顾娇瞬间会意,垂眸当作什么也没看见。
  这几名侍卫虽也是温泉山庄的人,却并未见过顾娇,因此没认出顾娇的身份,但见顾娇没事,便继续往前找去了。
  确定人走远,顾娇才来到马车前。
  这是民间的马车,十分简陋,难怪能瞒天过海,侍卫们打死都没料到矜贵的侯府小公子会委身在这样一辆马车上吧。
  车夫也是镇子上的,给了足够的银子,不会乱说话。
  顾娇掀开窗帘,看着眼前这个眉眼精致的病娇小少年,问道:“你怎么来了这里?还把自己的侍卫都甩开了?”
  “我来找你。”顾琰诚实说。
  “找我?你身体不舒服了吗?”顾娇下意识地把手伸进窗子,要去给他把脉,刚抓上他手腕才记起自己在侯府只是一个小药童。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
  顾琰苍白的面上浮现起一抹清浅笑意:“我知道是你。”
  啊,这是怎么知道的?
  自己哪里露出马脚了?
  顾娇抓了抓小脑袋。
  顾琰被她懵圈的小样子逗笑:“别人不知道,你上来吧。”
  她的秘密越来越兜不住啦,先是老爷爷,再是二东家与老大夫,现在又是这位侯府小公子。
  但顾娇还是决定苟一苟:“不是我给你治的病,是回春堂的李大夫,我只是他的小药童!”
  顾琰微笑着说道:“好,小药童,你上来吗?再不上来,他们要发现我了。”
  顾娇想了想,上了马车。
  她在顾琰身边坐下。
  这辆马车顾娇坐着都嫌寒酸,真是难为这位侯府小公子了。
  顾琰丝毫不觉着委屈,只要能见到她,坐什么都可以。
  顾琰笑着伸出瘦可见骨的白皙手腕:“小药童你要不要给我把个脉?”
  顾娇面不改色:“不一定把得准的。”
  顾琰含笑点头:“嗯。”
  顾娇给他把了脉,脉象比上次平稳了不少。
  随后她又打开小药箱,拿出听诊器。
  “这是什么?”顾琰好奇地问。
  “听诊器,脱衣服。”顾大夫高冷地说。
  顾琰愣住:“……”
  顾娇解开他的衣扣,将听诊器放了进去。
  还是有心律不齐和杂音,抗心衰的药物对他来说是有效的,只是并没有那么神效。
  “很难受吧?”顾娇收回听诊器。
  顾琰低头,修长苍白的指尖一点点合上衣衫:“不难受,真的,比从前好多了。”
  他这么多年都是在心疾的折磨中度过,从没感受过正常人的舒适,只要少一点难受,对他来说都是好受。
  “玉扳指的事让你受委屈了。”顾琰忽然开口。
  顾娇愣了一下,他不提她都要忘了,其实也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人,误会她就误会了:“是我先拿了你的扳指,我该和你道歉才是。”
  顾琰讨厌她与自己生疏:“我不要你的道歉。”
  顾娇淡笑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为什么要甩开侍卫?”
  “他们烦。”顾琰说。
  顾娇挑开帘子,望向地上的黑衣人:“可是你会遇到刺客的。”
  顾琰笑着说:“他不是刺客,是我的暗卫,是他把他们引开的。”
  顾娇无辜地眨了眨眼:“那他可真倒霉啊,被几个地痞砸伤了。”
  不远处的另一名暗卫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姑娘,睁眼说瞎话真的好么?
  “嗯。”顾琰轻笑,“被地痞砸伤了,不管他,让他自生自灭。”
  ……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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