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如今想来,哪有那么巧的事,她爹被打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平时到了晚上,路上都没啥人,那晚怎么就突然那么多人,她骑三轮车把樊爸送到医院,怎么就刚好遇见卫东方,卫东方还刚好认出了她,身上还有150的现金。
当时她脑子太乱,想不出里面的弯弯绕绕,后来她是想了又不敢想,她也自我怀疑过,他们都是厂长了,看上她什么了?
“现在报警,还有用吗?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樊荣有些不懂。
“当然有用,这事儿必须有第三方参与进来。
第二步,你去找到卫东方,把医药费还给她,钱我可以借钱给你,以后你赚钱再还给我,并以你爸病还没好,还在住院,你身为人女,不能不顾爸爸的病情,反而去结婚,这样太不孝,不符合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
……”
阮软把自己的想法跟樊荣说了,樊荣觉得自己顿时有了方向。
“快去吧,你时间不太多。”
毕竟明天就是要结婚的日子,办法她说了,可樊荣完成度有多少,中间会不会出什么差错,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俩人分开之后,阮软也没立刻回家,她去连城日报找了值班的工作人员要了沈康家的地址。
这事儿沈康肯定感兴趣。
等一切都办完,阮软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了,阮妈看到她回来,连忙询问她情况怎么样。
阮软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机,“不晓得,能不能成,得看明天。”
孙红梅端来糕点盘,放在茶几上,坐在软软旁边陪着她,“软软,妈妈知道你帮忙是因为心里过意不去,但,我还是想说,不管这事儿最后怎么样,你都不能再放心上。”
她说着,给软软剥了一个蜜桔。
阮软没有用手接,直接低头把蜜桔吃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知道,放心吧!”
这事儿以她俩的关系,也就只能帮这么多。
最关键的是,得让卫东方父子知道,她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妈,明天我去看戏,你要不要一起?”阮软伸了一个懒腰,又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阮妈身上。
孙红梅正看电视上的小品,跟着笑弯了腰,闻言下意识地摇头,“不去,哪儿都不去,我要在家看电视。”
不用去电影院,坐在家里就能看演员们表演,家里的年货也都差不多办齐了,她要在家好好待着,哪儿都不想去。
“晚上我们就吃碗清汤面对付一下,这电视真好看。”
阮软笑了,阮妈这样不就跟她之前刚拿到电子产品,疯狂入迷时一样,“好,谢谢孙姐还愿意管小的吃饭!”
孙红梅听出她的调侃,没好气地在她大腿上拍了一下,“再说,就吃馒头吧,馒头中间夹点咸菜,也挺好吃!”
“不行,你说好了要做清汤面的。”阮软挽着阮妈的胳膊撒娇的晃了晃,靠在她的肩膀上陪她一起看电视。
难得的是,她竟然也能看进去,还被逗笑了。
“这个人以后会成为特别厉害的小品演员,还有这位女演员,以后肯定都特别厉害。”
孙红梅很认同软软的观点,直点头,“我猜也是,他们表演的可真好,太好玩了。”
真没想到这两位年轻时,一个这么帅,另一位那么漂亮,要不是节目开头的名单,阮软真的很难把他们联系起来。
不过时间会改变一个人的容颜,却也会给人带去每个时间段的成果,他们后来虽然不在年轻,可收获了很多掌声和鲜花。
只是,不晓得樊荣那边进展如何,阮软的笑意有些淡了。
~
第二天,阮软很早就起床了,她洗好脸,仔细地对着镜子护肤,由于皮肤太好,她只用点宝宝霜当擦脸油,闻着有股牛奶的香气,是老国货,郁美净。
她不太喜欢闻那些香料太重的,反而这种淡淡的牛奶香,她闻着很舒服。
“你怎么起这么早?”阮妈昨晚看电视看到很晚,这会儿还想赖床,不想起。
阮软回过头笑了下,明媚的笑脸看的孙红梅心头一晃,上次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好像还是季远。
“对了,季远是不是说他明天下午回来值班?”
阮软拿着梳子梳头发,“对。”
她选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戴在头上,黑亮的长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愈发显得脸很小。
“那我们明天下午早点回来,早早的做了,他还能吃完去上班,否则一个人在单位多可怜啊!”
孙红梅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想到季远这孩子明天有可能冷锅冷灶,她就有些担心。
“你安排就成。”
阮软把暖和的棉袄脱下,换上羽绒服,“一会儿我就出门了,你今天要记得吃饭,别只顾得看电视,随便吃点东西。”
“放心放心,我不是小孩儿了。”
阮软穿的羽绒服是收腰的,一点也不显臃肿,看的孙红梅也不免感叹,果然是女大十八变。
她跟沈康约的是早上9点在国营一饭店集合,中午的酒席也在国营一饭店。
阮软以为自己很早,没想到沈康更早,他喝着豆浆,吃着肉饼,频频朝门口看去。
“一份榨菜肉丝面。”阮软掏出1块5毛钱,刚准备付钱,沈康立马过来抢着给钱,“我给我给。”
阮软婉拒了,“快去坐着,豆浆一会儿冷了。”
她赚的钱多,没来得及请他就算了,哪还有让他请客的道理。
“怎么来这么早?”付完钱,他们回了位置上坐好。
沈康咬了一口肉饼,“记者肯定是要提前选个最好的位置,纵观全场,不瞒你说,这已经是我喝的第二碗豆浆。”
来的这么早?
“他们李经理刚刚脸色特别臭的出去了,我看不是啥好事。”
说话间,阮软的榨菜肉丝面也上来了,她低头尝了口,有些咸了。
会是樊荣的事吗?
她又尝了一口,还是很咸,这榨菜在做之前要用水洗去表面的盐份,否则吃起来齁咸齁咸。
阮软又不想浪费粮食,实在没办法,她去要了个新碗跟开水,把面换了个汤,没再碰榨菜。
“这儿的手艺真的比你差太远了,你吃不惯正常!”沈康又给她叫了碗豆浆。
很快,李成李经理又脸色极臭的从门外进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人,他一直在诉苦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这是国营饭店,又不是菜市场,而且很多菜我们昨天下午就开始准备了,现在都炸好也卤好了,只等着客人来,早早的开始炒菜,这说不来就不来,还让我把钱退给他,还想着在我这儿以菜市场的价格买下准备好的菜,这不是胡闹吗?”
“唉,卫厂长也是不想的,今天大好的日子,可这不是出事儿了,这也是不想你们亏损的更多,你说要是你做好了,最后没人来结钱,那岂不是更吃亏,至少现在你们还能保住本。”
听到卫厂长三个字,阮软跟沈康迅速对视一眼,果然是樊荣的事儿。
李成气的不行,“不成,那是他的原因,这钱我不能退,要是都跟他一样,我国营饭店还做不做生意了,你回去跟他说,我是不可能退的,是他违约在前,定金不可能给他!”
说完,李成就进了后厨,那人还想跟上去,被服务员拦下来了,“后厨不能随便进。”
实在没法儿,那人只能坐在大厅等。
沈康给阮软递了个眼神,一口干掉了豆浆,走过去跟那人攀谈起来。
“兄弟,咋的了这是?”
那人示意沈康闪开,“别瞎打听,走走走。”
“不是,我听到你说卫厂长,卫厂长不会真出事儿了吧,哎呦怎么会这样呢,今天他儿子结婚,出了这事儿真是太不巧了,你说他身为一个厂长,他怎么能这么干,多让人失望啊!”
那人一听,长长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他立马提防的看着沈康,“你怎么知道这事儿?”
沈康在他身边坐下,掏出烟递给他一根,“这事儿其实已经小范围传开了,要不我怎么能晓得,关键是我瞅着你也挺难的。”
他面不改色的套着话。
关键是人一听就信了,也对,当时那动静,肯定有人看见,传开只是时间问题,那人接过烟,又叹了口气,把烟叼在嘴里,四处摸打火机,沈康连忙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这下,那人就再没了提防,“你说的对,我是挺难的,让我来要定金,这事儿他们不占理啊!我是卫东方的侄子,卫城是我堂弟,我感觉我从小就在给他收拾烂摊子,现在好了,我终于能清净几年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烟雾,身体也有些放松。
“到底咋回事儿啊,说啥的都有,我都不知道该信谁的,不会真是他们找人把那谁的父亲打进医院了吧?”
听沈康能说出这么内部的消息,那人也不再藏着掖着,嫌弃的啧了声,“还真就是你听的这样,我们昨天都在他家收拾装扮新房,他们还去买了一台大彩电,我们都在看稀奇儿,没想到审查小组的人就来了,还带着那谁一起,樊荣樊荣。她来了就把钱往茶几上一放,说来还钱,明天不结婚了。
我们当时听了都懵了,这咋可能,亲戚朋友啥的都告知了,酒席也定了,结果她来说不结,就不结了,本以为这就是最不得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吓人的。
那审查小组的当场拿出几张按了手印的信纸,问我大伯认不认识上面的人,我大伯当场脸就白了。
我大伯跟卫城后来就被带走了,我奶都快吓死了,跟上去一问才晓得,他们犯了罪,啥教唆他人犯罪,对就是这罪名,听说要被关劳改关三年!
我爸跟着他们去了公安局,搞清楚来龙去脉,我们这才晓得,他们为了让那谁嫁给卫城,想了这个法子,没想到那些人拿钱之后动手那么狠,听说那谁的爹肋骨都差点插进肺里了,太狠了!
我们都搞不清楚,这图啥呀,那谁要是长的跟天仙一样,也就认了,怎么会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儿呢?”
阮软背对着他们听得一清二楚,她小口小口的喝着豆浆,闻言忍不住站起来说道:“图啥,图卫东方父子虚伪至极,自私自利,还有,这事儿跟樊荣是不是天仙没关系,跟卫东方父子的心是不是红色的,有关系!”
那人没想到还有人偷听,连忙站起来指着阮软斥责道:“你这人怎么偷听呢?”
“你在公众场合谈八卦,就不要怪别人听见,偷听,哼,我是正大光明的听!”
说完阮软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国营饭店。
那人指着阮软的背影,有些搞不清状况,“这这这……什么情况这是?”
沈康对他笑了下,赶紧出去追阮软了。
“兄弟,谢谢你提供的消息!”
啥?这俩人是一起的?卫城的堂哥一头雾水的抓了抓头发,这都是啥事儿啊,一天天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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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三更
五二路阮家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小老板,真的很谢谢你愿意帮我!”樊荣把阮软借给她的钱还回去,而且还站起来对她鞠了一躬。
原来昨天分开之后, 樊荣第一时间就去辖区派出所报案, 没想到审查小组因为调查卫东方父子一直有派人监视她, 见她去了派出所, 索性跟了进去, 听到她的报案内容,决定直接露面。
而那些闹事的人,早就被派出所收押送进了公安局录口供, 因为卫东方是厂长,案件性质比较大, 口供必须得真实,没想到里面有几个刺头,死活不肯说,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然,他们早就会拿着口供去找樊荣, 让她报案。
毕竟,有了樊荣的报案, 这才是个完整的案件。
阮软收起钱, 笑了, “不用客气, 我也只是提点了两句, 真正还是靠的是你自己, 而且, 就算是我没帮你, 审查小组的人一样会帮你。”
樊荣连忙摇头,“不,不一样,我当时并不知道有审查小组的人在监视我们,我的亲戚都不肯帮我,只有你,你身为一个陌生人,还愿意帮我,还给了我信心。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这条羊绒围巾我就是因为你才买的,如果不是每天对着它说话,我也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
阮软看向她脖子里戴的羊绒围巾,红色的,映衬的樊荣肤色很白,“很漂亮,特别适合你!”
樊荣看着阮软真情实感地笑了,越接近小老板,她越能被小老板身上的气质所感染,她忍不住问道:“小老板,你是怎么做到的?”
“嗯?”
“感觉你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什么都不怕。”明明还没20岁,处理事情却这么有想法,真的很让人羡慕。
阮软轻笑了声,“大概是我心理年龄比较大。”
“后面你有什么打算?”
樊荣想了想,“从哪里跌倒我就要从哪里爬起来,继续卖酒,而且我一定要成功,像你一样厉害,将来说不定我也能帮助其他人。”
她说这话时,阮软看到她的眼睛里有光。
“加油!”
除了这两个字,阮软不晓得能说什么,但这俩字也是最有力量的,最能让人印在心里的。
樊荣看着阮软,笑着缓缓点头,“加油!”
俩人相视一笑,樊荣有逃过一截的开心,阮软有解开心结的释怀。
真好~
晚上阮软特意下厨做了晚饭,对此没有人比孙红梅更高兴,她可以尽情看电视了。
虽然很多台都是雪花跟放着歌儿的彩色格子图,但有那么一两个央视转播的台,她也心满意足了。
因为樊荣的事,她心里轻松很多,之前系统奖励的菜谱,香辣蹄花她一直都没心思做。
正好,季远送的两个猪蹄,可以消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