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一边儿去。”
  绿礼没精打采地看着几人笑闹,正要埋怨周已几句,白曦带着姜红月走进来,她话一转:“母后,皇姐,你们怎么来了?”
  姜红月看着她,突然眼圈一红:“妹妹要嫁人,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来?”
  从小看到大的妹妹突然说要嫁人,她一时半会儿不愿接受,说着说着眼泪便要掉下来。
  “阿姐莫哭。”绿礼只能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只是成亲而已,又不是隔了天涯海角不能相见。”
  “对,不能哭,这种日子我不该哭的。”
  白曦无奈地笑笑,红月虽不是她亲生,但她视如己出,同自己亲生孩子已经没什么不同,她拉着姜红月坐下,又牵过绿礼的手,“母后没什么心愿,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平安、幸福就够了。”
  绿礼眨巴着眼睛,母后突然这么煽情她好不习惯。
  “成亲嘛,绿礼你开心就好,天塌下来,有母后给你顶着!”
  对了,这才是母后,绿礼点点头。
  天边泛起晨光,绿礼由姜尉风亲自背上花轿,锣鼓鸣天,凤冠霞披,公主出嫁的排场自然大,真有些话本里“十里红妆”的味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绿礼略微偏头,从红盖头的缝隙中看见周已端端正正地行礼,他虽然表情严肃恭敬,但从他舒展开来的眉眼中不难看出他的好心情,切,得意死他。
  绿礼见他高兴了,自己又觉得不爽快。
  “来人啊!抓刺客!”
  “有刺客!快!保护殿下!”
  正喧闹着,忽见几声高喊,紧接着是人群杂乱的尖叫声。
  绿礼一把掀开盖头,见满堂宾客躲得躲,逃得逃,谁也没料到好好的婚宴成了这般,来路成迷的黑衣人与皇家侍卫斗作一团。
  周已伸手想拉她过去,“绿礼,这里危险,快走。”
  “呜哇,娘亲......”
  再转头,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小丫头抹着泪花,她踉踉跄跄地穿行在刀光剑影中,黑衣人手中的剑好几次都差点落在她身上。
  “绿礼,回来!”
  周已瞬间意识到她想做什么,他瞳孔一缩,伸出去的手只堪堪触到她袖边。
  “香香,到姐姐身边来!”
  事态紧急,绿礼压根来不及多想,身子比脑子快了半步,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冲了出去。
  她认识这小丫头,她是李尚书家的闺女,香香听到有人在叫她名字,即使心中害怕不已,仍迈着自己小短腿努力奔过来。
  一旁的黑衣人注意到她,刀一横:“抓住她!”
  绿礼弯腰躲过身旁人,费力地将小丫头抱到怀里,身边的黑衣人却好似认出她的身份般,疯狂涌过去。
  李璋见到此幕,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去,他边挥舞着手里的剑,边靠近绿礼,替她扫清障碍。
  “殿下,快走。”
  “唔!”绿礼没走几步便被人扑倒在地,她瞪大眼睛,看着原本应该朝着她来的刀身硬生生捅到压在她身上的人。
  “你……”她一时失语,脸上湿湿痒痒,胡乱摸了一把全是血,不是她的,是秦知慎的。
  李璋回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他提剑挡在两人前面,不远处,周已被其他人缠住,难以脱身。
  秦知慎粗喘几声,他仿佛感受不到痛一般,绿礼看见他转身扭断那人胳膊,夺过他手中的刀杀回去。
  香香害怕地缩到她身后,两只小胖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袖,她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地畏惧眼前人眼前事。
  “走。”秦知慎扣住她手腕,强硬地把她带到一旁,身后想阻拦的人不是被他就是被李璋杀死。
  绿礼带着香香绕到后院,她正准备踏进去,忽然感觉手腕像是被什么人扯住一般,紧接着,手一沉,秦知慎支撑不住地栽在地上,手从她手腕处滑落。
  “秦知慎?”绿礼蹲下来叫他,黑衣人那刀刺在他心口下一寸,他没有止血,泛着血沫的血水从他身上溢出,大片大片暗红,她很清楚这种伤能活下来的概率小之又小。
  我死了,你高兴吗?秦知慎嘴唇动了动,他很想花上最后的力气这么问她,但到底舍不得赌气,他好不容易从牢里混出来,就是想再看看她,不想做什么,他只是想再看看她。
  殿下穿嫁衣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哪怕是嫁给别的男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绿礼忍不住俯下身,她看见他嘴唇在动,大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何况他是为了救她,她微微睁大双眼,俯下身一副认真听他说话的模样。
  “殿下亲、亲我就不痛了。”秦知慎努力笑起来,他将喉口的血水咽下去,内脏受创,他感觉五脏六腑都糅合在一起般绞痛,耳鼻口喉更是无一不刺痛,大概是真的要死了,“殿下,求您了......”
  绿礼抿唇。
  秦知慎这人做事很少会后悔,更不会给自己留遗憾,若真要说遗憾,他遗憾少年时走投无路入了宫,净了身,可若不入宫,恐怕也遇不上公主,再论遗憾,他这一辈子从未求得公主赏吻,床笫之欢、情到浓时,任他哭着闹着哪怕是哄着诱着,她从来只觉得恶心,不肯亲他。
  谁都可以,除了他。
  他更遗憾从始至终他始终被厌恶着。
  “姐姐,哥哥、哥哥他怎么了?”香香怯生生地从她衣袖间钻出脑袋问。
  “睡着了。”
  “噢。”爹爹说贪睡不好。
  绿礼维持着下蹲的姿势,她静静地看着秦知慎的眼神从希冀变成失望、绝望,再渐渐转为平静,他慢慢眨了下眼,脱去平日里冷漠、阴冷的尖壳,绿礼觉得他和记忆中那个乖巧听话的少年似乎重叠在了一起,本来就是一个人。
  “殿下,您还好吗?”李璋在后院找到她,语气里满满的焦急。
  “本公主没事。”绿礼抱起香香往外走,“这里,找个人处理一下。”
  李璋抱拳低头:“是。”
  他看了眼秦知慎,眼神一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一个个都在干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在干什么?”
  “啪!”茶杯摔碎的声音,姜尉风显然气得不轻。
  绿礼进来的时候便是这么一副画面,晚宴遇袭,着实打了人一个措不及防,皇兄生气也是难免,幸好父皇母后以及她在乎的人都没受伤,她抿唇:“皇兄,气坏了自己不值得。”
  “绿礼,你怎么来了?”姜尉风见她来了,怒气微微收敛,“还不快滚!”
  “是是!”挨训的将领点点连头,弯着身子慢慢退出大殿。
  “可有吓着?”
  绿礼摇头,她哪有这么娇弱:“没有。”
  姜尉风摸摸她脑袋,有些惭愧:“是皇兄的错,让那些人逮住机会。”
 
 
第三十九章 公主的婚后
  俗语言,不想做皇帝的大臣不是好大臣,每一代朝廷中总会有那么几个蠢蠢欲动、有二心的人。
  眼中钉、肉中刺,时不时蹦出来计划着谋杀、绑架、策划混乱。
  绿礼继续摇头,她没心没肺地想,倒是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谁家女子的新婚能有她这么惊心动魄?
  “且宽心,皇兄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姜尉风抿唇,他心中有了自己的算计,其实黑衣人背后的人是谁不难猜出,毕竟那些人的活络心思想藏都藏不住。
  “皇兄自己决定便好。”她无所谓,原本就不在意这场婚礼,被“破环”了也无妨。
  倒是周已一副受了打击闷闷不乐的模样,连她都看不下去,于是开口嘲讽道:“哭丧着脸做什么?大不了我休了你,你再娶位夫人,一切按隆重来便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周已抬眸深深地看她一眼,在她凶巴巴挥拳一副要打他的模样下又收回眼神,好半天才慢吞吞地回复她。
  “嘁,等我找机会定会休了你。”每天与他呛声也是她的乐趣之一。
  周已:“......”
  “殿下。”枝莹走进院内,她犹豫地看来眼一旁的周已,最终还是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几声。
  哦?绿礼眼神一亮,原来是新乐趣来了,起身便要离开。
  身后的周已微微皱眉,她泛着轻快笑意的脸色让他隐隐感到不安,在她快要走到门口时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去哪里?”
  关你什么事?绿礼下意识想回一句,不过她咽下即将蹦出口的话,笑眯眯地说:“宋钦你还记得吗?他来寻我叙旧,怎么?你要一起吗?”
  宋钦他自然认得,不要脸的狐狸精罢了,又叙哪门子旧?
  周已脸上青青白白,他心里清楚她什么意思,想要阻止但他没有资格,毕竟给予她自由是他亲口许诺的,任何自由。
  若答应她的嘲讽真一道前往,她估计又要不开心,何况他得来的只能是嘲讽。
  他涩然开口道:“你……早些回来。”他在小厨房炖得鸡汤快好了。
  绿礼诧异地回头,无语:“什么早点回来?我几时说我要同他出去了?你别忘了这是公主府,我的地盘!”反了他!
  ……不出门?
  周已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略显茫然地盯着她,几乎是一字一字从牙关里蹦出来:“你要……同他在这……叙旧?”
  在和他的新房?
  “该走的是你。”绿礼好心提醒他,“我去门口看看,等我们回来,希望你别留着碍眼。”
  不滚就休夫,她在心里默默补充。
  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反应,径直离开。
  在她梦境中,宋钦人美心软,平日里该乖顺时乖顺,该含蓄时含蓄,该放得开时又放得开,这脾性和模样,几乎是她最宠爱的朋友。
  公主府门口,他一身白衣,身姿绰约,“殿下,好久不见。”
  “嗯。”绿礼从鼻音里轻哼一声,点头邀请道:“进来坐坐。”
  “好。”
  自此,公主府东院多了位公主故人,他鲜少出门,平日大多闭门不出,就连周已都不常见到他,相见两相厌的两人倒也因此没有发生大的摩擦。
  “啊,周公......驸马,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枝莹眼尖,她一下瞅见院外的人,心中暗自惊讶。
  “无事,闲时出来走走。”
  “......哦。”她看哪是闲时无事,是想公主殿下了吧。
  枝莹看着周已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叹气,记得宋公子初来公主府时与殿下关系极为亲密,两人房内饮酒作乐,而殿下堂堂正正的驸马爷却拎着酒坛子,孤零零地蹲坐在门口喝闷酒,一坛接着一坛,她悄声去劝,只得了他一句“她喜爱的鸡汤熬好了,别忘了让她喝。”
  卑微痴痴的模样,枝莹无奈之余觉得心酸,不过公主金枝玉叶,天下男子无论是谁娶了她都是福气,周已也配不上他,这桩姻缘可是他高攀,落得什么地步都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何况她家公主殿下值得最好的,若是找不到好的,多凑几个资质一般的不为过。
  若说之前绿礼还对这门亲事有异议,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周已和姻缘简直满意得不得了。
  没有宫廷的束缚,她在公主府只手便能遮天,周已虽然身为驸马,但没有资格也不敢管教她,难怪史书上有那么多姐姐妹妹风流情史,肆意又多情,谁会不喜欢这样有魅力的女子呢?
  她也体会到这种快乐了!
  *
  乾懿宫。
  “母后这么急着唤我来有何事呀?”
  白曦抿了口手中清茶,见绿礼一路轻快地走来,脸上还挂着春风得意的笑容时便知道她最近的生活有滋有味,不枉她的信任,她女儿哪有吃亏的道理。“崔禺下落查清了,人已经暂时被我看住。”
  “太好了!”绿礼弯唇,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定要逼人把蛊解了,“他人呢?母后,我现在就想见他!”
  “喜苏,带殿下去。”
  “是。”侍女喜苏轻轻点头,随后做出“请”的手势,“殿下这边走。”
  白曦派出去的人手不是吃素的,何况对方是白曦,崔禺压根没有反抗地被“绑”回宫,这把姜正崇气得够呛,听说御膳房这几天气压低得厉害。
  绿礼见到崔禺时他正望着手中的茶杯发呆,“你在看什么?”
  崔禺抬头,左手一转收起茶杯:“没看什么。”
  先前他戴着暗金色鬼面具看不见真容,绿礼还以为他脸上有什么伤疤,可如今那面具一摘,露出张比她父皇还年轻几岁的脸,五官俊朗,只是肤色显得苍白,像是久不见阳光一般。
  要知道她父皇为了能勾住母妃,平日里最爱惜的就是他那张脸,众多保养秘法甚至连她宫外小姐妹都暗中打听过。
  崔禺模样好,不过性子的确平淡而又乏味,比不过其他温柔知意的男子,也比不上那些风趣幽默的男子,难怪母后看不上他,不是没有道理啊,绿礼暗笑,随后一脸严肃道:“喂,上次你绑架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若不是我求情,你以为你现在能好好地站在这儿?”
  她活泼机灵、满脸没心没肺笑容的模样像极了她的娘亲,崔禺不自觉地跟着眼神柔和下去,“嗯,你说得对。”若是他同曦曦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就好了,他死都甘愿。
  “......”真够敷衍的回答,绿礼觉得她自己虽未真的求情,但好歹没有追究他的罪行,怎么说他都该对自己感恩涕零,“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好,我要你把皇兄身上的蛊毒解开。”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隐隐约约的纵容,她丝毫没有拐弯抹角,一双清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人想拒绝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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