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一双黑亮的眼睛满是对周已的控诉,坦坦荡荡,反正她给他泼脏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衣男子莞尔一笑。
  而周已放下鸟蛋,衣袖下的手指紧握,眼神阴沉沉。
  他怎么会在这?
  他不该在这!
  “你瞪什么瞪!还不走吗?”绿礼压低声音,偷偷在他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
  她以前跟着皇兄去过寺庙祈福,当时不过年纪小调皮了些,就被寺里和尚唠叨了整整几日,偏偏那和尚温温和和好脾气,无论她怎么说怎么骂,都不卑不亢脸上挂着恶心兮兮的笑容。
  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救世主模样。
  她最害怕和尚唠叨说教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好,走吧。”周已反手牵起她,动作有些故作亲密。
  看似随意霸道,实则小心翼翼地维持在绿礼能忍受的限度内。
  好在绿礼一心只想躲开身后和尚,没功夫去理会他。
  两批人擦身而过之际,白衣男子突然又是一声轻笑,指尖在绿礼掌心轻轻滑过,羽毛般轻柔,带着痒意。
  脸上那笑……啧,怎么说呢?
  绿礼觉得他在试图勾引自己,身段倒是挺勾人,她忍不住又想,就是不知道干不干净。
  “绿礼。”
  “嗯?”
  周已心底慌乱,宋白的小动作他不是没看见,但他却没理由也没资格阻拦,抿了抿唇,他想重新找话题,“我等会儿再帮你把鸟蛋带回来,好不好?”
  “不好。”绿礼甩开他手。
  她现在哪还有心思研究鸟蛋,只想好好研究那只男狐狸。
  周已心冷下去,他脸上平静的面容快要崩不住,一腔酸涩。
  “那我送你回禅房。”
  “不用,你自己回吧,我要去找东箐姐。”
  “我陪你一起去。”
  绿礼停下步子,眼里带着不解,“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抱歉。”
  “有病!”
  周已愣在原地,看着她背影渐渐远离,眸子里难掩失落。
  他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她回头看他一眼?
  有意疏离,只会将她越推越远,若告知她自己心意……没用的,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真心如何,这只会让她更加肆无忌惮。
  得到便抛弃。
  姜红月和东箐都在西禅院,两人许久未见,彼此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绿礼到的时候,发现院外竟还站着名女子,穿着一袭白裳,未施粉黛,不盈一握的腰身风姿绰约。
  楚楚可怜的装扮,望过来的眼神却还剩下淡漠疏离未完全藏起。
  绿礼打量了她一眼,进门。
  “小绿礼,过来玩啊。”东箐见到她,弯了弯唇。
  绿礼第一眼便瞥见桌上摆着的几本佛学典籍,她心颤了颤,还未张嘴,那白裳女子跟在她身后一道进门,已经率先开口。
  “郡主姐姐,外面天晚了。”
  “柳姑娘?你还未下山?”
  “今日与妙言小师傅论佛,不知不觉竟忘了时间。”PanPan
  柳若表情怯怯,委委屈屈的模样倒让东箐也不忍撵她,于是柔下声音:“天黑山上危险,你便在寺里留宿一晚吧,明日一早再下山。”
  她没骨头似的靠在东箐身上,虚搂着她,“郡主姐姐对我真好,跟家人一般,如果可以,柳若真想一直跟着郡主姐姐。”
  女子娇腻的肌肤、淡淡幽兰般的香气,都让东箐心里升起一股怪意,她颇为不自在。
  但转念一想,柳若自幼父母便不在身边,好不容易来了京城得以与家人团聚,父母却双双撒手人寰。
  她没有安全感、性子黏人些也正常,东箐说服了自己。
  “说什么一直在一起,柳若今后难道不嫁人了吗?”
  “除非是郡主姐姐,否则我才不愿意嫁。”
  东箐好笑地揉了揉她脑袋,只当这是玩笑话。
  而绿礼盯着柳若脸庞,心底闪过一丝疑惑,是她的错觉吗?
  总感觉这模样好像在哪见过。
  “东箐姐,你真不跟我们回宫了吗?”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一个人住在寺庙,虽然日子清贫些,却别有一番滋味。”
  柳若闻言笑道:“还有我陪着郡主姐姐呢,公主不必忧心。”
  她听郡主姐姐提过红月绿礼两姊妹,想来这两位便是,既是同族姊妹,以后便是一家人,她也不必草木皆兵,看谁都像是敌人。
  绿礼:“……哦。”
  这人在她面前和在东箐姐面前,完全就是两个样子。
  她没有久留,在西禅院只待了一会儿便回到自己禅房。
  枝萤已经将房间收拾得七七八八,甚至窗户边的花瓶里还插着几枝怒放的桃花,顿时将整间房间打扮得鲜活起来。
  枝萤见她视线落在花瓶上,“公主,这个花呀,可是周公子特意摘的呢。”
  绿礼目露嫌弃,哼了一声:“摘个花而已,平日吃穿用度还是我姜家出的呢,讨好我不是他份内之事吗?”
  “是是是,我们公主可爱大方,别说周公子,就连我都想讨好公主呢!”
  “嘴甜。”
  “啊,对了。”枝萤突然转身取出一个棕色包裹,层层揭开后交给绿礼,“这是一位姓宋的公子让我转交给公主的,公主您看看。”
  “姓宋?”哪个宋公子?
  “嗯,他说与公主已是旧相识。”枝萤同样疑惑,她自幼跟在公主身边,怎么从没见过这位公子。
  不过她见那位公子温和有礼,俊逸不似坏人,包裹也没什么问题,恐怕真是公主哪位许久不见的情郎……不,朋友。
  绿礼拆开,发现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玉簪,青白色碧玉玲珑簪,款式格外眼熟。
  “咦,这是公主的簪子。”身为贴身婢女,枝萤显然对她首饰的了解程度比本人还深,一眼便看出这是她曾经用过的。
  “我的?”
  绿礼盯着这玉簪,瞧着瞧着竟也瞧出了熟悉的感觉,不过她的玉簪怎么会在什么宋公子手中?
  宋公子?她一下子便联想到菩萨庙遇到的那位公子。
  旧相识……但她真的毫无印象。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枝萤先开口:“公主不必苦恼,若实在想不起来,明日亲自去找那什么宋公子便是,是人是鬼一问就知。”
  “唔,好。”
  *
  “皇上今日可是又咳血了?”
  “老神医可有妙计?”
  “奇哉,这分明是苗疆共生蛊!”
  “共生蛊是何物?”
  “下蛊之人将母蛊与子蛊分别放于两人身上,蛊虫随着人体共同生长,时间久了,子蛊寄体将被蛊虫蚕食,先是虚弱,后是咳血,最后彻底被蛊虫吞噬。”
  “嘶……好毒的蛊!皇上体内怎会带有这种蛊!”
  绿礼在现实中睡去,又在梦中醒来,她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起了怪梦。
  但帘布外两人的对话实在吸引她,并且听声音仿佛在哪听过。她尝试着动了动,惊奇地发现周围的人仿佛看不见她般,眼神都未曾因她停顿。
  果然是梦。
  她放下心,光明正大地撩开帘子,哟,真是熟人呀,宫里的傅太医!
  他对面站着一个头发稀稀拉拉的白胡子老头,看着面生,衣着打扮也不似京城人。
  傅太医:“那,这蛊可有破解之术?”
  白胡子老头:“除非找到那下蛊之人,否则即使是华佗转世,也绝无破解之术。”
  傅太医又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第七章 公主无所谓
  绿礼气恼地去揪他官帽,不如何!
  这梦虽真实,寓意却不好,她平白无故梦见皇兄中蛊,岂不是在咒他?可想起皇兄偶尔显得苍白的脸,绿礼又忍不住心底泛起丝丝疑虑。
  梦,未免……诡异了些。
  白胡子老头又道:“此蛊老夫虽解不开,可若能找到怀有母蛊之人,以其活血为引,制成补丸可抑制子蛊成长。”
  傅太医面露哀色:“怀有母蛊……天地之大,如何寻得?”
  “取陛下心头血饲养千丝虫三日,再饿那虫子几日,随后便是千丝虫妙处体现,千丝虫所驻之处,即母蛊寄体。”
  太医院里一向两眼朝天,谁都看不起的傅太医在白胡子老头面前,却宛如一位好学的学徒,“这千丝虫……”
  老头笑眯眯道:“说来也巧,老夫这正好有几只。”
  话音未落,眼前的事物突然像是水面倒影被打破般,晃了晃,画面再一转,跳到一座宅院外。
  杂植着兰桂,简单而别致。
  绿礼看见周已穿着一身大红婚服,失魂落魄地守在门口,他脚边散落了一地酒坛,看样子喝得不少。
  “周已?”她不自觉叫出声。
  毫无反应。
  绿礼皱着眉头推开门,待看清房内情景后瞬间愣住,惊愕万分。
  任谁推开门,看见自己与人颠鸾倒凤的画面都无法保持淡定,何况那人还是白日有过一面之缘的白衣男子。
  呸,所以她是……没禁住诱惑?
  绿礼恍惚着关上门,脑子里那些羞耻的画面仍挥之不去,散落的衣服、醒目的红痕以及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
  她默默退出,坐在周已旁边,恨不得连耳朵都封住,房内隐隐约约、格外暧昧的喘息让她心情尤其复杂。
  真不知道周已为什么会守在门外,他是变态吗?!
  绿礼看着周已烈酒一瓶一瓶的下肚,冲天的酒气,他却仿佛在饮白水一般,神色呆滞,眼底灰暗而毫无光彩。
  真够奇怪,绿礼忍不住想。
  梦中的画面变而又变,连连跳转,绿礼甚至以旁观者的角度看完了吉吉的一生。
  或许这不仅仅是梦,而是某种预示。绿礼第二天醒得很早,神采奕奕,再没有之前那种疲惫乏力感,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得出这一结论。
  “公主,东箐郡主邀您去大殿听早课呢。”
  绿礼:“……”
  枝萤笑吟吟又问:“公主,我们何时出发?去晚了可就听不成了。”
  绿礼:“……”
  “……身体不适,我就不带着病容去打扰菩萨了。”
  枝萤看了眼面色红润、精神倍儿棒的主子,咽下口中的话,“好吧,公主还是身体要紧。”
  “咳,昨晚那个姓宋的家伙,你知道他住哪间厢房吗?”绿礼神色不太自然地问。
  昨晚那个旖旎香艳的梦……
  “女眷们都住在西院,公主要找的那人应该在东厢房,周公子也住在那。”
  不提还好,提到周已,绿礼心里更加别扭。
  “走吧,去问问他簪子哪来的。”
  “是。”
  东厢房与西厢房规格一致,只不过住户更少,大约来寺庙的人多数是女子。
  “绿礼,你怎么来了?”周已第一眼便瞧见慢步而来的女子,他心心念念的人,语气中不禁染上点点欣喜。
  “唔……昨天菩萨庙里那个男人,就白衣服那个,你知道他现在住哪吗?”
  周已笑容微顿,“不知道,你找他有……”
  “那算了,你别跟着我啊,我自己去找找看。”绿礼不耐烦地瘪嘴,就知道他靠不住。
  “等等,我,我想起来了,我现在带你去找他,可以吗?”周已嗓音又低又哑,像是从喉咙里生硬地逼出。
  逃不开的宿命吗?即使轨迹被他篡改,该遇见的人始终也能遇见。
  重活一世,他依旧狼狈,可即使这样,哪怕当着他面打情骂俏,他也阴暗地不愿给两人独处的机会。
  绿礼倒是无所谓,“行吧。”
  宋钦的房间几乎与周已挨着,很近,她没走几步便到。
  敲了敲门,宋钦很快开门,对于绿礼来访丝毫不显惊讶:“你来了。”
  “你知道我要来?”
  他笑了:“可能我早就猜到,你肯定忘记我了。”
  这倒是真的,忘记?
  能忘记的人或事,一定不重要吧。
  绿礼用挑剔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别的暂且不提,这人相貌是真一绝,即使拿“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来形容都不为过。
  “既然我忘了,那不如你替我回顾?”
  “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惧是看花人,公主可还记得上次百花节,你我二人相逢?”
  百花节?当然记得,花好景美,车水马龙,糖葫芦更是酸甜可口。
  至于人,那是真记不得了。
  绿礼反问:“所以,碧玉玲珑簪是我亲手送你的?”
  枝萤在一旁听得了然,那次百花节她虽未陪着公主,但回来时也听枝萝提过,说是公主在花会上瞧中了个如玉公子,当场就送了人家玉簪表情意呢。
  不过,我们公主一向嘴甜,那公子不会当真了吧?这些年,公主可是到处送美人们玉簪,得亏是生在帝王家不缺首饰!枝萤又笑着补充。
  宋钦眉眼生得温和至极,偏偏略微上挑的眼角又带着点诱人魅气,语气轻柔道:“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若有若无的勾搭,绿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总觉得这张脸有点眼熟,像谁来着?
  “宋公子,你要知道,我朝公主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可以肖想的,敢问你又是哪家出身清白的贵公子?”周已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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