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清白?贵公子?可笑!
  别人不知道,他却对他身世背景了解得干干净净,臭水沟里见不得光的鼠辈罢了,装什么皎洁月色。
  宋钦这边面色不改,仿佛丝毫没有听出他的羞辱般,又似乎听出来了但并不在意,“宋某一介布衣,自然配不上公主,不过,若是公主愿意,偶尔得空能来探望宋某,宋某便满足了。”
  “岂不委屈宋公子?”
  “能得到公主怜爱,怎么会委屈呢?周公子不会是连……啧。”
  “怜爱?宋公子这话可别说太早。”
  “等等,你可认识柳若?”眼见两人要喋喋不休继续阴阳怪气下去,绿礼冷不丁问出一句。
  原本还不确定,不过两人这绵里藏针的说话方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让人想不联想都难。
  仔细一看,五官也分外相似。
  “公主见过她?她是我一位血缘关系很浓的远方表妹。”宋钦表面笑嘻嘻,心里恨不得将胞妹送走,越远越好。
  听闻女子大多比男子更具怜悯心,孤身一人才更能获得她们垂青。
  血缘关系很浓的……远方表妹?
  这复杂程度不亚于“不同父不同母的亲生兄妹”。
  不过宋钦如何,与她无关。重要的是,柳若不是说她父母双亡,无亲无朋,孤身一人吗?
  东箐姐就因为怜她一介弱女子,才对她多有照拂。
  原来是逮到一只会装可怜的狐狸啊,这狐狸偏偏对东箐郡主不一般,绿礼忍不住看起好戏,“你表妹同我表姐关系不错。”
  漂亮美人谁不喜欢?美人自梳,当自梳。
  “上天赐予的缘分,宋某定当珍惜。”宋钦暗自挑眉,看来柳若进展得比他想象中还要顺利。
  真是……令人嫉妒啊。
  他目光清淡,望向绿礼时却是一片温柔汪洋。
  若论过去,他自幼便认识她、默默无闻地了解过她,柳若对那郡主的情谊亦不是偶然。
  大概皇家女儿天生多情而无情,东箐郡主不记得柳若,她也不记得曾经有个叫宋钦的家伙。
  他们没有巧合,并非见色起意,所有旁人眼中的水到渠成,不过是有人在暗中刻意为之罢了。
  “唔,珍惜呗。”绿礼乌眸灵动。
  尚未到正午,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暖,驱散了春日寒气,山间空气清新自然,就连简陋的青石板此刻都看着格外讨喜。
  绿礼灵机一动:“良辰美景,不如我们去踏青?后山怎么样?”一看野味便多。
  她现在正对宋钦感兴趣,周已手艺又绝,两个她谁都舍不得赶走,虽然待在一起怪怪的,但……嘴里实在无味。
  枝萤自然是要同她一道的,阿姐和东箐不能邀,柳若肯定黏着东箐姐,思来想去竟然也没有别人可以一同前往。
  周已孤寡惯了,找他定是无用,绿礼看向宋钦,问:“你一个人在此?”
  “不,还有一个伴读。”
  伴读?原来还是个书生。
  “那把你伴读也带上!人多才热闹。”
  宋钦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实诚:“……嗯。”
  冶山很大,万福寺不过占据了它三分之一山头,树木葱茏,山深处恐有野兽出没,并不稳妥。
  绿礼这趟出门没带护卫,因此也没打算走远,近处狩猎随便打几只野兔野鸡解馋便可。
  宋钦伴读倒是个会来事的,听说要踏青野炊,匆匆而行之际居然连调味的香料都备好了。
  一夸还会脸红。
 
 
第八章 公主胃口大
  早春水寒,绿礼坐在溪边看着他们忙来忙去,也不知是不是雄性的好胜心在作祟,宋钦和周已手脚格外麻利,暗中较劲。
  无妨,也是好事。
  “殿、殿下,我……草民给您摘了果子。”
  是宋钦那个伴读,李承。
  绿礼接过果子,“不必多礼,也不必拘束,唔……这是什么果子?真甜。”
  “雀儿酥,山、山里常有的。”
  雀儿酥,她轻轻捏了捏手里一捧果子,鲜红的汁液顿时溢出,指尖微凉,绿礼抬头问:“咦,站着不累吗?”
  拍了拍身边空白位置,“坐。”
  李承红着脸坐下,怎么坐都不安稳,离得近了让他心乱,女子身上幽幽清香让他心口酥酥麻麻,离得远了又怕她生气。
  “你跟着宋钦多久了?”
  “一年多。”
  宋钦在溪里泡着捉鱼,周已在不远处处理野兔,枝萤捡了柴火在生火,绿礼则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还有功夫拉着李承闲聊:“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嗯,我出生在苗疆,前几年才到京城。”
  苗疆……绿礼想到梦中所说的蛊,她仔细回忆着梦中情节,又问:“那你知不知道有一种蛊,叫共生蛊?”
  “共生蛊?听是听过。”李承羞涩地笑,“我父亲是中原人,母亲虽是苗疆蛊女,但我对巫蛊之术并不了解。”
  “你还知道哪些关于共生蛊的事?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原来世上真有这种蛊,她以前从未听闻过这些,这梦果然不寻常。
  李承对她急切的语气似乎有些惊讶,不过仍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字不落地道出,“据说,共生蛊现在已经失传了,它曾是苗疆最厉害的几种蛊之一,而且传女不传男。这蛊极少见,最后一次使用……好像还是前任圣女。”
  “圣女?”
  “嗯,我们苗疆圣女代代相传,只能由女子继承。”
  绿礼若有所思:“那,前任圣女现在何处?”
  “……圣女已经故去,她没有女儿,如今圣女的位置由她妹妹继承。”
  “哦。”
  “公主!这烤兔好香,你快来!”枝萤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她蹲在火堆旁正招手。
  确实香,诱人的香味被微风传得四处飘散。
  肥嫩的兔肉被火舌烤得滋滋作响,再撒上调味的香料,冒着油光。
  她心态好,也罢,待她回宫亲自去查明这蛊,再做打算也不迟。
  绿礼瞬间觉得心境平和许多,她走到火堆跟前,托着下巴,满脸向往地看着兔子:“表哥,什么时候好呀?”
  她这乖乖的模样让周已心软得一塌糊涂,想起之前许多时光。
  御膳房的师傅其实手艺都不赖,像芫爆仔鸽、凤尾鱼翅、奶汁鱼片、挂炉山鸡等等,绿礼怎么都吃不腻。
  她贪口腹之欲,无肉不欢,虽为公主,但姜尉风有时为她健康着想,不许她过量饮食,又或者深更半夜,厨房的人早已休息。
  这种时候,周已便派上用处,在皇宫内院生起火堆,烤鸟、烤兔子、烤鸡……他的厨艺越来越精湛。
  也只有这段时间,绿礼才会满心满眼都是他……和他手中的食物。
  绿礼嗅了嗅空气中馋人的香气,又问:“好了没呀?”
  “还没,再等会儿。”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她肠胃娇贵,吃了半生不熟的肉肯定又要难受半天。
  “烤鱼好了。”宋钦在另一边,手里拿着两串烤鱼,同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好耶。”
  绿礼正要起身过去,周已突然拉住她,眼里莫名其妙带着哀求:“很快就好了,再等等。”
  别去。
  不要去别人那。
  绿礼:?
  他嗓音带着涩意:“你不是最喜欢我烤的兔子了吗?”
  绿礼:?
  可是烤鱼她也很喜欢啊,谁说吃完烤鱼她就要放弃兔子了?
  为何不能两个都要?又不是吃不下。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凭什么浪费时间等你?”
  周已嘴唇微微翕动,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握着竹棍的手指暗自收紧,骨节泛白。
  ?
  ??
  ???
  绿礼之前从未认真关注过他,要不是今天因为关心他手中的烤兔,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他手中,恐怕都看不见他掐白的骨节。
  她心中一惊,吃个烤鱼怎么了?怎么了?又不是杀他全家。
  “……好吧。”她声音小了下去,哼道:“那就等等你呗。”
  周已猛地抬头看她,失去光泽的眼睛重新染上点点希望。
  “烦人。”绿礼没好气地继续半蹲在他身边,托着下巴,白皙的脸庞娇柔得可爱。
  明黄色的火堆熊熊燃烧,火舌不断跳跃。
  宋钦默默收回手中的烤鱼,温和有礼的外表下,是一颗酸涩和焦躁不安的内心。
  他是罪臣之子,身份低微,如周已所言,他如何配得上她?
  抬头,目光猝不及防与周已对上,后者讽刺一笑,笑他亦笑自己。
  烤兔、烤鱼和雀儿酥,绿礼都喜爱,她贪多,胃口却小,往往浅尝辄止,随后便会抛下。
  美味永远都有,她从不留恋。
  解决完肚里馋虫,绿礼再闻这烟火气息便觉得有些油腻,她顺着小溪流一路向下,烂摊子留给旁人收拾,她只想独自散步。
  不知不觉渐行渐远,混合着草木香气的潮湿泥土气息越发浓重,绿礼轻轻扇了扇笔尖空气,皱着眉想往回走。
  “唔!唔唔!”她正准备回头,便被人捂住嘴拖至树后。
  “嘘。”那人亲昵地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她脖颈。
  绿礼点头,不敢轻举妄动。
  “前面埋伏着一队人马,我松开你,别出声。”
  她继续点头,等身上桎梏消失,绿礼才轻喘几口气,待回头看清人后愣住,“是你?”
  来人一身轻便黑衣,浓眉大眼,正是狄戎人赤烈元。
  他憨笑:“绿礼,好久不见。”
  言语流畅不少。
  绿礼压低声音:“你怎么会在这?还有,你说前面有人埋伏?”
  “他们都是我大哥的人,我来阻止他们。”
  “你们想要做什么?”
  他表情委屈:“不是我们,是我大哥,我不和他一伙。”
  “……”
  啰嗦又不着调,绿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吧,我大哥想与姜国和亲,借此拉拢姜国势力,不过……”他眉头一皱,“你哥可真是块硬骨头,大哥没办法,又想到你姜国女子重视贞节,他便想趁机……”
  话戛然而止,只因见绿礼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求生欲极强地闭上了嘴巴。
  可惜,剩下的话绿礼不用想就知道,她睁大黑亮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很恶心。”
  她犹记得邻国太子为了巩固自己政权,甜言蜜语娶了她幼时玩伴,婚后夺得了姑娘家人的信任与支持,转头却翻脸不认人,又把他喜爱的姑娘娶回家。
  可惜,无能的男人到底无能,既辜负妻子,又保护不了自己心爱之人。
  “真的很恶心。”
  赤烈元咬唇,她这话仿佛一把利刃,连带着他自己也被她扎伤,他讨好地碰了碰她袖口,却被她一把甩开。
  “绿礼……”
  “别碰我,脏。”
  “你、你别生气,我之所以出现在此,就是为了不让他们有机会伤、伤害你和你的姐妹。”
  一急,结巴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为了我?”
  “自然,你知道的,我心悦你。”
  绿礼似笑非笑:“一石二鸟计划真不错,此事若被阿兄知道,胡崖定不再是你的对手,你从此便能高枕无忧了是吗?”
  赤烈元不想害她的心是真。
  想趁机扳倒他大哥也是真。
  两者孰轻孰重,她不知道,不过谁在乎呢?
  赤烈元瞪大双眼,急急忙忙想要解释:“我……”
  “闭嘴。”绿礼不耐烦地打断他,大概她从小便有种天赋,她总能轻而易举地看明白自己的处境,读懂人心。
  说好听点叫审时度势,说难听点叫欺软怕硬,就比如此时,若劫持她的是一个陌生歹匪,为了安全她自然乖乖听话。
  但赤烈元不会伤害她,于是她有了任性和欺负他的资本:“恨屋及乌知道吗?麻烦你滚出我的视线,唔,你最好祈祷阿兄尽快派人来。”
  他是第一个只见过她两回便一副死心塌地痴情模样的人,她虽不知她究竟哪里恰好打动他,不过,这种感情往往最廉价呢。
  她之前也这么喜欢过一个伶人,十分痴迷他的脸,不过后来某一天这份喜爱淡了,或许他为讨她欢心而特意化的妆容不合她心意,又或许那天阳光不够温暖。
  总之,这种感情往往很廉价,至少对她来说,由喜欢转为讨厌是家常便饭的事情。
  赤烈元面上微笑就要维持不住,分明是个高大、肤色微黑充满野性的男人,绿礼与他站在一起显得格外娇小,但身材高大的男人偏偏眼神湿漉漉宛如被抛弃的大狗。
  而娇小的主人冷着脸在训斥:“还愣着干嘛?我要回去了,别挡道!”
  “我也想去寺里。”好不容易见她一面,他不想那么快又走。
  “……随便你,别老出来瞎晃烦我就行。”
 
 
第九章 公主遇神医
  绿礼甩开赤烈元,回到最初生火烤肉的地方,枝莹几个人已经勤快地毁尸灭迹,连空气中最后几丝肉香味都消散。
  本应一片祥和,可她实在高兴不起来,胡崖埋伏着一队人马,意图不轨,虽然暂时平安无事,但着实破坏她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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