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的小尾巴——清悦天蓝
时间:2021-11-21 00:18:42

  可这首歌啊,明明唱起来应该让她想起高三时最开心温暖的时光,
  现在听着,却好难过……
  明天的明天,永远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
  ……
  沈苏御做/爱的时候很用力,他是弹钢琴的,曾在世界最顶级的□□演出过。他的指尖很会挑逗,总能让温浅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更近距离地去抓住。
  温浅用手抹着眼泪,她已经哭了很久,要是有酒就好了。她听很多人说,痛到不能再痛的时候,喝点儿酒,会让脑袋稍微放空一下。
  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学校南门口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温浅湿漉漉地进了去。店员都是花白的脸,温浅拿了两罐啤的,哦不行,两罐好像少了,那就四罐吧。
  店员给她收了钱,温浅提着一塑料袋的绿油油啤酒罐,身后的兔子大耳朵被雨水打湿了到十分沉重。衣服是三八剁手买的,剁了的手,怎么又长出来了呢?
  沈苏御给她把那些没拿走的快递,一件件,整理干净了放在衣橱中。
  温浅蹲在学校东大门最大的台阶上,身后是下着哗哗大雨的天。建校伟人的雕像上这一次没再有同学在那儿晒被子,李时珍的像塑前,也都没了那些好吃的瓜果养乐多。温浅记得沈苏御好像很喜欢听她的受到惊吓的喘息,有时候兴奋到至极,她要是哭了,他就会按着她的腰,让她太痛就叫出来,
  不要憋坏了。
  酒一点儿都不好喝!
  温浅的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亮,她抹了把上面的雨水,就发现原来有电话在震动。她看到了“沈苏御”三个字,她在想,这人是谁啊……
  “喂……”
  “……”
  “老师啊……”温浅咯咯咯笑着,雨一颗颗从她湿透了的头发往领子里捎。
  “温浅。”
  “老师……”她低下头去,
  开口道,
  “啤酒好难喝。”
  “……”
  那一瞬间,温浅好像有那么丝清醒了,她抓住手机,贴近了耳朵,
  她好想听听,要是沈苏御听到了她喝酒了,会要说什么……
  “老师,”
  “我喝酒了!”
  “……”
  其实那些新闻,温浅连真假性究竟有多高都没去想过。读过书的人都知道,一旦学校突然传出来考试要推迟或者下个周某一天突然要放假,
  尽管老师们会说“你们不要胡说八道”“一切以官方消息为主”。
  但到最后,
  考试就是会推迟了,下个周就是放了那天的假。
  电话的那一端不说话,温浅喝了口辛辣的酒,断断续续自言自语,她问沈教授要跟谁结婚啊,那女的也会被他压的嗷嗷哭吗?然后她就自嘲了两下,说那女的肯定比她会喊,
  可能比她单纯洁白,她都不干净了,都被人给睡了。
  她听到沈苏御好像是倒抽了一口气,她笑着说“老师你昨晚还让我给你生个宝宝呢”,温浅胡说八道的功夫很强大,这得益于她以前看了那么多的小黄/片和奇形怪状的短视频。
  “老师……”
  “为什么啊……”
  “你睡了我,然后就找了个女朋友!”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
  温浅站起身,摔了酒瓶子,哐当砸地,她突然就开始发泄起来,毫无节制。那些难过啊攥着心脏的痛啊,其实从她和他第一眼见面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在心中一点点堆积。
  可是自己还是那么犯贱地去跑上前,想要用力地抱住他。
  “为什么!沈苏御!!!你告诉我为什么!!!”
  “我前一秒被你给睡了,后一脚你他妈就找了个女朋友?哦不对!你是要结婚了!结婚!!!”
  “现在全世界都他妈知道你沈教授要结婚了!我还是看贴吧才看到的……我昨天晚上还被你给睡了,我昨天晚上……还被你操的那么惨……”
  大雨倾盆,无数盏灯稀稀落落亮起,原来淡黄色的灯也会冰冷,
  原来一切都是自己在犯贱。
  “你不要跟我说你有什么苦衷,有苦衷也是你睡了我,然后转头就要跟别人结婚。”
  “老师,”
  “那我算什么啊……”
  “……”
  “……”
  “……”
  “温浅。”
  “我从来没说过,你是我的什么人。”
  “……”
  “好好照顾自己。”
  “等到过段时间,我找人将你的东西送到你们宿舍。”
  “……”
  咔嚓——
  嘟嘟嘟。
  ……
  ……
  ……
  黑色的雨,
  黑色的世界。
  光与光连成一片。
  温浅抬头看着这个雨夜,
  她抓了抓心脏,
  想要知道,
  里面的血,是不是已经流错了方向。
  ……
  ……
  ……
  远方传来一阵摩托车声,似乎有人在混乱的天边,呼喊着她的名字。
  有什么身影,立在了她的面前。
  温浅傻愣愣地仰起脑袋,
  许子涵撑着伞,
  蹲下了身。
  “学姐……”
  “小许啊……”温浅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笑的很开心,仿佛上一秒才吃了一大块很甜的蛋糕,
  “我说了那个池子不要那么早撒网,”
  “你看你又不听……哈哈!盛院长批了你了吧!”
  “为什么要批了你啊……”
  她捂着脸,泪水哗哗地流。说着的话就跟酒鬼跳着舞的节奏,完全没了章序。空气中都在浮动着啤酒麦花香。
  许子涵伸出手来,
  将温浅揽入肩膀前。
  ……
  ……
  ……
  后面的事情,温浅就都记不得了,
  她只知道,再一次睁开眼睛,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时,
  她看到了天花板上,
  挂着的吊瓶。
  *
  温浅眨了眨眼。
  头已经疼到不能再疼。
  全身的骨头,也就像是被打断重新塑了一遍。
  她低头看了下衣服,
  换上了条纹的病号服。
  头上有点滴在坠落,刺鼻的消毒水味。
  ……
  她怎么,会在医院呢?
  温浅使劲儿地抬了抬脑袋,突然就看到,病床尽头的沙发上,
  坐着一个仰着头的男人。
  阳光从未拉紧的窗帘缝隙照射入,
  将那一抹光,打在了那人的肩膀前。
  沈苏御一只手扶额,仰头躺在沙发的靠背,
  黑色的风衣,领子一半竖起一半折叠,衬衣领子口断了大半的纽扣,就连应该塞在腰带中的衬衣角都被粗暴地扯出,
  可以看到一大片清晰的血迹,抹在了他的手腕衣对襟凌厉下颚线边缘……
  温浅愣住了,
  脚趾一不小心,踹到了床栏杆贴着的挡板。
  砰——!
  沈苏御一下子就从沙发上翻起身,直愣愣地望向温浅病床所在的方向。刚刚看不到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那是打过架后的狼狈,沈教授的嘴角肿起来一大块,还有干涸的血点子,眼角也是被划破了的长痕,血水已经不再流了,最末端直接拉深到了耳后。
  头发被雨水浸泡,湿漉漉的。
  温浅呆呆地望着他,沈教授充满阴/戾的目光,也在与她对视。那是草原之王雄狮被惹怒了,大杀四方后的凶残,温浅这才发现,沈教授浑身都在弥漫着暴虐与嗜血的煞气,已经与他昔日里的风度翩翩,
  半分不沾!
  他为什么……
  会在这儿?
  温浅的脑子开始逐渐连接起来信号,她想起来了,她好像被沈苏御给睡了然后又被他给甩了,她好难过,就去喝酒,喝了好多好多,坐在学校正大门哭。
  最后一个画面,是她看到了许子涵学弟。
  学弟抱着她,上了摩托车……
  温浅想动动嘴唇,然而发现嗓子已经哑透了,后面又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沈苏御会在这儿?
  为什么自己,会在医院里?
  病房的大门,突然被“咚咚咚”敲响。
  沈苏御放下胳膊,站起身来给开了门。穿着警服的黄宇警官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名小警察。黄警官看了温浅一眼,然后拍拍沈苏御的肩膀,说道,
  “小温没受到伤害就行了。”
  “……”
  “许崇森在外面,他想见你。”
  “你要见见他吗?”
  “反正他儿子是差不多了,都是成年人,三年起步吧!”
  “……”
  沈苏御没再看温浅,双手抄在风衣口袋,直接走出病房大门,黄警官还给温浅关上门,离开前,又看了温浅一眼。
  很快,走廊上传来中年男人沧桑的哭喊哀求声,医院的隔音并不好,温浅听出来,那是许厂长的声音。
  外面阳光明媚,仿佛昨天并没有下过雨,也好像下过雨后,天晴了。
  沈苏御没再进来过病房,可能他来过,但温浅一直昏昏沉沉的。期间有警察来做笔录,有许厂长还有许太太来找她道歉求能不能不要让许子涵进去。许子涵被退了学,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退学?
  赵欣是两天后才知道的消息,她来到医院时,已经哭的乱七八糟。温浅瞪着大大的眼睛,谁跟她说话都听不见。赵欣在医院照顾了温浅好些时候,温浅一直就这么木讷着。许子涵进去了,有人来告诉温浅,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却差点儿就要发生,
  是沈苏御,拿着根铁棍,
  直接抡了一条街.
  许子涵近乎被打成了废人!
  温浅听到这些消息,也没有任何表情。屋内又只剩下了赵欣和温浅,赵欣捂着嘴,边哭边安慰温浅,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天也跟着晴了好些日子。
  温浅终于动了动嘴唇,赵欣给她凉着粥的勺子瞬间掉落在地上。赵欣趴在温浅的床边,喊了声“浅浅!”。
  “欣欣……”
  “嗯嗯!”
  温浅的声音,很沙哑,仿佛被烧干了的陶炉,已经没了任何水分,
  只剩下了硬邦邦的壳子。
  “欣欣……我跟他睡了。”
  赵欣抓紧了白色的栏杆,呼吸极尽停止。这间病房从温浅住进来的那天,费用就被人全包了,VIP病房,在这个床位一床难求的三甲医院,拥有如此特权,
  想都不用想,是谁安排的。
  其实相比较于许子涵的强/女干未遂,赵欣更清楚温浅现在这副模样,更深的创伤究竟从何处而来。只是她不清楚的是,运动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有些自责,因为那段时间吴瑄学长老是为了那个S大的研究生女老师来打扰她,她心烦意乱。
  所以没顾及得到温浅的那些小变化,其实她应该看出来的,温浅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捂着肚子,
  以及两个晚上的失踪,还有蹲在看台上突如其来的大哭。
  沈苏御要订婚的消息,已经从S音大蔓延到了S理工大等其他高校,沈教授颇受女孩子们的崇拜,喜欢他的女生能排到好几条街开外。
  赵欣没说话,温浅说完那句,眼角就滚落下两行泪,她没再说其它的。
  好半天后,赵欣突然意识到,
  温浅这个大笨蛋,
  是不是、真的要,
  去放下了!
  那句“我跟他睡了”,指的就是沈苏御沈教授。但温浅只说了这么一句,并没有跟“他要结婚”等不甘或者怨气的话语。如果你真的彻底放下一个人,那么你对他就不再是“他要结婚”了的怨恨,
  只剩下了“我跟他睡了”的自我悔恨。
  悔恨年少不懂事,悔恨傻傻地不自爱,
  想要掐死那个奋不顾身跳火坑的自己。
  放下了很好,可让一个人去放下自己的心,代价实在是太大!要一个人成长,大概就是要让她彻底被人踩得粉身碎骨,然后满身的绝望,
  要是还有勇气,
  那么就再一次站起来!
  “浅浅……”
  “欣欣,”
  “拉开窗帘吧。”
  *
  在温浅昏昏沉沉的第二周,
  盛院长来了。
  虽然出了男生强/女干女生未遂这种事情,对于学院乃至整个学校都是一种奇耻大辱、天大的蒙羞,
  但盛院长却并未怪罪温浅。
  他坐在温浅的床头,温和地摸着她的脑袋。
  温浅跟盛院长说了“对不起”。
  盛院长让她不要难过,
  然后缓缓开了口,用沉稳的嗓音,一字一句,
  告诉了温浅一个让她比当时听到沈苏御要结婚还要爆炸的重磅消息——
  “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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