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下一秒阮觅就被抱起,整个人腾空。
  她想说的话瞬间忘了个一干二净,再次面无表情。
  一回生二回熟,下楼时,阮觅淡定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画像上的第一位,贺东深可以直接排除了。
  接着是第二张画像,刘氏子,刘元。
  画像后面的那张纸上写着,刘元此人不近女色,洁身自好。
  且相貌端正,家风清正,是个再好不过的人选。
  段意英其实对这些人都没什么兴趣,只是碍于她母亲整日在耳边念叨,念烦了只能自己出来找些事情做。
  还好身边有人陪着,也不觉得烦躁了。
  这刘元今年二十有一,没有房中人,生活干净得很。
  且阮觅她们今日运气也很好,只是往刘元平日里会去的地方走了一下,竟然真的遇见了这人。
  画像上的人在阮觅看来都是一个模样,但一看真人,倒能立马记住。
  刘元生得不错,不然也不会被顺郡王妃放到段意英面前。
  他脸色有些不好,小厮跟在他身后也不敢说话。
  在一个转角处,刘元突然看到了什么似的,神色一变立马跑了过去。
  那小厮还没反应过来,阮觅就立马问段意英:“跟吗?”
  “走,去看看。”回答的人是曹雪冉。
  她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三人偷偷地过去,然后看见不远处,刘元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抵在墙上,红着眼眶。
  “你的心当真这么狠?”
  三人沉默一瞬,立马往后退开。
  这会儿倒是想起了圣人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离开的时候,后面低沉的嘶吼声还在继续。
  “这孩子是谁的?”
  阮觅面无表情:肯定是你的咯。
  “那个男人是谁?我要去杀了他。”
  你杀你自己?
  一连看了两个人,段意英就开始没兴趣了。
  随便翻了翻后面的画像,见上面写着什么有一个小妾,两个通房。
  她啧了一声,更加觉得没劲。
  “不守男德。”
  阮觅同曹雪冉配合地点头。
  有个人打段意英身边过,听到男德两个字顿住,没忍住侧过头看她一眼。
  这是个长得秀气的小公子,唇红齿白,被段意英瞪了一下后连忙移开眼神离开了。
  段意英哼了一声。
  将手里那些画像随便一折,团吧团吧塞进了袖子。
  “不好玩,没意思,走,带你们吃东西去。”
  “那我要吃炸苦根笋!”
  “那是什么鬼东西???”
  “你等会儿尝尝她的不就行了。”
  三人吵闹着渐渐离开。
 
 
第96章 
  腊月二十四是小年。
  小年祭灶王爷,不光要除尘,还要做甜豆粉糕,做麦芽糖。
  听说是要把麦芽糖放在灶王爷跟前,让他吃了后含含糊糊,说不出难听的话。
  阮觅小时候在平湘没怎么过小年,最多是提几桶水把屋子里的东西擦拭一遍罢了。
  特地做吃食,那是想都不要想。
  来了鳞京之后,才知道有个这样的传统。
  还用麦芽糖糊住灶王爷的嘴……
  想着这事儿,阮觅就忍不住笑。
  但是她不能笑出来,必须忍着。
  以前翠莺就因为这事儿警告过她,说这样会惹得灶王爷不开心。阮觅不信这个,可翠莺信啊,于是她只能双手撑着脸,努力把上翘的嘴角扯开,做出一脸深沉的模样。
  今日这天气不算好,可是没有风,倒也算是还行。
  不光是翠莺忙,这整个阮家的人都忙活起来。
  那些丫鬟从大清早到现在都没有停下来,厨房里的厨娘更是绷着脸严阵以待。
  阮觅则被翠莺推到这儿花廊下坐着。
  用翠莺的话来说便是,整日坐在房间里,这人是没病都会被憋出病来。
  所有一大早就把阮觅从被窝里挖出来,等到外边儿不怎么冷了的时候,给她套了好几身厚衣裳,又带了个毛绒绒的帽子。
  然后就把阮觅给扔到花廊下去。
  酥春槐夏都不见人影,不知道被翠莺叫去干什么了。
  阮觅无聊,只能对着花廊杆子上已经枯萎了的花藤发呆,再煞有其事地深深吸了几口气,算是呼吸了翠莺说的,能够让人变健康的新鲜空气。
  但是之后阮觅又没事情可以做了。
  将头靠在轮椅靠背上,仰着头从花廊缝隙里看天。
  那眼皮子慢慢的,慢慢的,就跟被人用什么东西黏起来似的,阖上后怎么也睁不开了。
  她头歪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整个人蜷缩在轮椅里。
  因着穿了厚厚的衣裳,头上又带着毛绒绒帽子,远远看去便跟个毛团似的。
  有人在她面前蹲下,看了会儿,似乎是笑了。
  然后举起什么东西递到阮觅前面。
  睡梦中的人闻到味道,吧唧一下嘴。眼睛没打开,反倒是嘴巴很有自我意识地张开了,还往前凑了凑。
  一口咬住。
  几十年重复的动作让肌肉产生了记忆,即使没有意识,嘴巴还是动了动,开始咀嚼刚咬住的东西。
  但是……
  牙齿竟然被黏住了,怎么用劲都拔不开。
  像是被人用蛮劲绑起来一般,难受得紧。
  阮觅逐渐皱起眉,睫毛颤了颤,在再一次尝试挣脱那种束缚不成功后,一股怒意涌上心头,突然就醒了。
  睁开眼,还有点茫然。
  嘴巴里的东西甜滋滋的。
  她先是舔了舔黏在牙上的东西,又很感兴趣地嚼了嚼。
  随后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是阮均衣。
  他正半蹲着,银灰色的大氅落在地上,好整以暇看着自己。
  嗯?
  阮觅继续咀嚼嘴里的东西,瞅了瞅阮均衣,又瞅了瞅他手上的筷子。
  筷子另一头缠了一圈麦芽糖,晶莹光亮的一圈,煞是好看。
  只是好像被人咬过了,拉出好几条长长的丝。
  麦芽糖啊……
  阮觅依旧是没想到什么,三下五除二将嘴里的麦芽糖嚼吧嚼吧吞下去。
  这样趁着人睡觉的时候,偷偷把麦芽糖放在对方跟前,等对方半梦半醒一口咬住后又因为太过黏牙而不得不醒过来的事情。
  由阮均衣做出来,他却并不感到不好意思。
  甚至那一身的光风霁月都没有丝毫折损。
  在阮觅的视线下,他自然地将那根裹着麦芽糖的筷子放在一旁的托盘中,笑着站起身来。
  “怎的在这儿睡着了?”
  阮觅本还在看着那根缠着麦芽糖的筷子,口中麦芽糖的甜味儿仍旧在弥漫,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可还没等她继续想,便听到了阮均衣问她话,于是打了小小的个哈欠,“好困,就睡着了。”
  “当心现在睡多了,晚上睡不着。”阮均衣走到她轮椅后面。推着她出了花廊。
  这口吻与老母亲很是相似,但从阮均衣口中出来,就总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大概,这就是鳞京均衣公子的魅力吧。
  阮觅表情深沉想着。
  至于麦芽糖的事情,则被她彻底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
  阮觅住的这个院子很小,没什么可逛的。
  但两人也不是为了看风景,便绕着墙转了几圈。
  这个院子里人少,倒是没有外面吵闹。
  一些只在冬天盛开的花,在无人看见的角落里悄悄散发着芬芳。
  阮觅呼吸的时候,感觉每一口空气都是甜味。
  像是细腻甜粉末掺进了云朵里,一个呼吸,就是吸进去了一朵掺了糖的云。
  甜得心肝脾肺都是那个味道。
  小年这一天打个盹儿,一睁眼就看到了阮均衣。
  虽说阮觅从不在阮均衣面前做娇软可爱的模样,甚至时常面无表情。但不可否认的是,阮觅此时的心情很好。
  搭在轮椅上的脚尖都在有节奏地抖动,口中哼着上回在茶馆里听来的调子。
  声音不算大,在她身后推着轮椅的阮均衣却很容易就能听到。
  他动作没停,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笑着的,道:“这是苏仙的行香子?”
  阮觅哼着曲儿,含含糊糊应了一声。
  之后,阮均衣的速度便放慢了一些,像是为了更好地听清楚阮觅唱的曲儿。
  等阮觅唱完,他夸奖了一句。
  “唱的不错,颇有江南风韵。”
  “一般般一般般。”
  阮觅矜持地谦虚几句,对这样的夸奖完全不觉得惊讶。
  毕竟她唱歌本就不赖,这点自信,她心里还是有数的。
  只不过从中也可以看出来,阮均衣是个喜欢实话实说的人啊。
  不会因为看在你年纪小就昧着良心捧你,也不会随便打压别人。
  是唱的不错,他就绝对不会说唱得非常好。
  阮觅一本正经地分析着阮均衣的心理活动,同时也没有停下哼自己喜欢的曲儿。
  正好这时,阮祈从院子外面进来。
  他今日也忙得很。
  给南泱那边的一些族人准备年节礼,还要代表阮家与鳞京其他世家进行友好交流。
  那些送回南泱的礼也不是随便送送就行了。
  什么人家得多送一些,什么人家少送一些,都是有讲究的。
  而维持阮家与其他世家间的关系,就更麻烦了。
  他这些事处理到一半的时候,正巧想到阮觅同清水巷的伯母学习过一段时间,想来对这些事情有些心得。
  便擦擦头上的汗,忙不迭地就跑来了。
  阮祈过来的时候,阮觅正哼到了她今日的第三首曲子。
  阮均衣一直没有打断她,不仅如此,还停下来笑着当个合格的听众。
  在阮觅唱完后,立马会温柔地道一声很好。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阮祈离两人还有一大段距离,疑惑地站在原地。
  他比阮均衣小上一两岁,故而见到阮均衣,都会喊一声兄长。
  问完自己的疑惑后,阮祈朝阮均衣拱了手,喊道:“兄长。”
  阮均衣嘴角带笑,眉眼柔和。
  “叨饶了。”
  阮祈连忙摆手:“怎么能说是叨饶呢,兄长日日来,我心中都是欢喜的。”
  这样的客套话说一两句就好,多了就太过虚伪了。
  阮均衣没再寒暄,而是推着阮觅往前走了一步,来到石桌旁。
  出于礼节,阮祈自然是跟着过去坐下。
  “兄长与阿觅,方才是在做什么?”他还是再次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个事情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阮祈刚进院子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硬要比喻的话,大概是与寒冬里呼啸的风一般,含着点怨妇的幽怨呜咽,怪吓人的。
  跟走进了什么灵异地方似的。
  “刚才?”阮均衣唇边的弧度大了些,很是自然道,“阿觅在唱曲儿罢了。”
  阮祈:……
  他沉默片刻,忽地心生疑惑。
  “那方才唱的是什么曲儿?”
  若是自己创作的,那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这般独特的旋律,以前从未听过。
  “刚才那首曲儿?”
  看着这位兄长的笑脸,阮祈忽地有些不安,背脊默默挺直了,还是点头。
  “对。”
  “那是吴寒江的落天水。”阮均衣眉梢扬起点很浅很浅的弧度,似乎在说,难道听不出来吗?
  吴寒江的《落天水》,阮祈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现在告诉他,方才阮觅唱的竟然是那个落天水?
  阮祈震惊了。
  他从未想过,竟然有人能把一首心生喜意余味悠长的落天水唱成这个模样。
  或许是他脸上的恍惚神色太过明显,阮觅悄然皱起眉。
  沉思片刻后,觉得自己懂了他在想什么,便严肃道:“二哥若是还想听我唱就直接说,亲兄妹,不用不好意思。”
  阮祈茫然:?
  “等会儿可忙?”阮均衣也这样问他。
  先前便提到过,阮均衣在鳞京同龄人心中,可谓是神一般的存在。
  纵然从进入这个院子见到阮均衣后,阮祈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
  可那也是他努力地把自己迷弟的一面压下去了而已。
  现在阮均衣这样温和地一问,阮祈就算是有事也立马说没事。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阮均衣温和邀请他:“既然阿觅都说了,你便留下来,正好得空。”
  阮祈恍惚地点了点头。
  没有发现阮均衣眼中笑意更深了些。
  有人留下来听自己唱曲儿,阮觅身上的表现欲瞬间暴涨。
  犹如宝剑蒙尘数十载,一朝出剑,必亮锋芒。
  她清了清嗓子,唱了段时下谁都会哼两句的《清花缘》里的词。
  《清花缘》是明德戏班子在鳞京的拿手好戏,每次一唱,座无虚席。
  讲述的也是一个女郎在家道中落后努力奋斗,凭借着自己不屈不挠的精神,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并且在这个过程中邂逅了一个唇红齿白的郎君。
  两人的那段感情戏更是缠绵细腻得让看过这出戏的女子都羞红了脸。
  有些人就算是喜欢,却因为里面的感情太过露骨,不敢当着别人的面唱。
  阮觅倒没觉得不好意思。
  《清花缘》的受众是女子。鳞京的男子里,除了个别喜欢热闹的人去听过,别的都觉得这样小情小爱,不伦不类的戏曲没有意思,不屑于看。
  阮祈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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