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成了所有人的白月光——脆桃卡里
时间:2021-11-21 00:28:40

  黎夺锦扬起凤眸,朝阿镜弯了下眉眼:“不会。你有什么好查的?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凭什么来查你。”
  阿镜呆呆道:“我是什么身份?”
  黎夺锦坏笑一声,欺身而上,原本捧着阿镜脸颊的双手也渐渐下移,挪到了阿镜腰际的痒痒肉位置,一边动手,一边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说:“你看看你现在睡在哪儿。你不是我的枕边人?你是爷的爱妾,爷的宠儿,是世子府的半个主子,没人敢动你,你说,好不好?”
  一边说着,黎夺锦一边眼中冒火,自己被自己说出来的放浪言辞激得气血下涌,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一幕幕情景,阿镜与他同眠,晨起梳妆打扮,温言软语送他出门……
  阿镜只顾躲他,仿佛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被腰间痒意逼得泪花都冒出来,手上挠他,甚至用上脚踹他,但黎夺锦身板结实,对他来说都只是不痛不痒罢了。
  肢体交缠,黎夺锦不仅眼中冒火,身上也逐渐灼烫,门却突然被人推开。
  “阿锦,我……”
  陆鸣焕呆立在门口,看着屏风后,两人在榻上纠缠的一幕。
  其中一个,自然是黎夺锦,另一个从黎夺锦身.下露出脸来的,却是俏生生的阿镜。
  黎夺锦皱起长眉,回头怒喝一声:“滚出去!”
  陆鸣焕紧咬牙关,不甘不愿地低下头,硬是挪动着步子走出来。
  他背对着门,站在外面吹凉风。
  陆鸣焕自己虽未有妻妾,也未曾狎妓取乐,但他平常玩耍花样极多,并非不通人事,若真的是有点什么,他是能看出来的。
  看方才黎夺锦与阿镜虽然模样暧昧,但应当是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但,那又如何?
  两人长发凌乱,腰带微松,显然在他进去之前,他们便是卧在同一张榻上的,且阿镜没有丝毫不愿,也没有丝毫挣扎。
  若是换成他呢?只怕还未靠近阿镜一步,她就要跳走三米远了。
  陆鸣焕心中发涩,尽管在最初就知道阿镜对他与对黎夺锦根本就是差别待遇,但是两年过去,他非但没有习以为常,反而因为看得越来越多,心中越发酸涩。
  黎夺锦理好衣衫,很快便走了出来,阿镜还在里面,陆鸣焕下意识回头看去,黎夺锦直接关上了门。
  “以后不可再莽撞进门。”
  陆鸣焕撇了撇嘴,压下心中酸意,道:“为何?你又尚未娶妻,难不成有什么不能看的。”
  黎夺锦哼笑一声:“尚未而已,或许快了呢。”
  陆鸣焕倏地扭头看向他,目色震惊。
  但黎夺锦并未注意到,话头一转,说起正事:“你来找我,何事?”
  陆鸣焕回过神来,低低道:“父亲来信,有一批物资送到,着我前去押送。我对沅镇不熟,来跟你要个人带路。”
  黎夺锦略微颔首,在心中思考着人选。
  陆鸣焕却控制不住地,一股冲动念头涌上来,佯作玩笑一般开口道:“不如,就让阿镜跟我去。”
  “不行。”黎夺锦直接否决。
  他才刚回来不久,才见了阿镜一面,哪里愿意再把阿镜放出去。
  黎夺锦瞥了一眼陆鸣焕:“带路而已,谁去都行。阿镜是我心腹,不能借你此用。”
  陆鸣焕满是怀疑地看着他。
  两年前,黎夺锦说,阿镜不是通房,也不是丫环,身份特殊,这让陆鸣焕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阿镜。
  他既不能像要一个侍女那样,把阿镜要过来,也没法过明路纳妾,直接将阿镜收进来。毕竟,阿镜那个不明不白的身份,他们陆家绝对不会认可。
  便是这样犹豫再三,陆鸣焕便一直耽搁着。其实,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每每他试图接近阿镜,阿镜总没有个好脸色,看到他,与看到花草、墙灰并没有两样。
  久而久之,陆鸣焕心生情怯,甚至觉得,就这样保持下去,他能一直见着阿镜,时不时说两句话,也很好。
  可是,阿镜同黎夺锦却越走越近,现在,黎夺锦竟还说出打算成亲的话来,难不成是要娶阿镜?
  想到此处,陆鸣焕瞳孔微缩,一个深呼吸后,却又缓缓放松下来。
  不可能的,他陆家门楣虽高,可也高不过平远王。
  陆鸣焕如若娶不到阿镜,他黎夺锦又怎么可能娶到?
  陆鸣焕右手攥成拳,平复下来心绪,以平静语气调侃道:“我知道,她是你的心腹,可这批物资对你来说也是极关键的,难道不值得你派个心腹去?若是随便派个人,耽误了事儿,我可担待不起。”
  陆鸣焕说着,给黎夺锦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物资里的东西。
  黎夺锦眼神果然有所松动。
  看着他的侧脸,陆鸣焕心中莫名多了一股世事易改的悲凉。
  从前,他与黎夺锦是穿一条裤子下河游水摸鱼的兄弟,肝胆相照,心照不宣,从没有什么秘密。
  可如今,黎夺锦的性格与势力一同变得比以往更加冷僻凶蛮,而他虽然依旧是那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却也不知何时学会了对至亲的兄弟玩弄言语上的心思。
  黎夺锦问:“去几天?”
  陆鸣焕收起涣散的心思,应道:“来回不过三五天。”
  黎夺锦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
  -
  陆鸣焕让人套上板车,又准备了一辆舒适的马车,带着阿镜出发。
  因为要在外面耽搁几日,临出发前,陆鸣焕带着阿镜去买些东西。
  他采买的,自然不会是什么平常之物,这小小的沅镇里,珍奇的、好玩的,全被他给买过了一个遍,当陆鸣焕出现在这些个斋啊楼啊里时,掌柜的都恨不得跑着出来迎接。
  大早上的,他出现在这儿不稀奇,倒不如说,他不出现在这些个声色犬马的场所,才稀奇。
  看见陆鸣焕套着个板车,有些相熟的人好奇问:“陆小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去?”
  阿镜看了他一眼。
  陆鸣焕乌发高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转着手上的峨眉刀,漫不经心地道:“入春了么,外边儿的人献了一批花,说是珍贵货色,我去拉来,放家里养。”
  “哎哟,原来如此,果然是陆小将军,闲情雅致,闲情雅致呀!”
  阿镜垂下目光,不再看他。
  陆鸣焕漫不经心地扭头,看见阿镜在马车里打磨着一块石头,便好奇地长腿一跃,迈过去看。
  “这是做什么?给我玩玩?”
  阿镜手一晃,没让他碰着,扭开头没跟他说话。
  陆鸣焕嘴一撇,“嗤”了一声。
  这个小猫崽子,是真的记仇,不过就是一开始的时候,吓唬了她一两回,强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玩了一两回,结果如今过去这么久,她还是对他警惕有加,爱答不理。
  说不怨愤,是骗人的,陆小将军何时被人,尤其是被女子,这样无视过。
  但,他更加说不清楚,自己今日又为何非要将这坏脾气猫带出来,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或许有时候,这“罪”找着找着,也习惯了。
  陆鸣焕忍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又凑了过去。
  “喂,好歹我们也认识两年了,难道,连个熟人也算不上?你看到熟人,也不说话的?”
  阿镜终于停了手里的动作,瞥了他一眼。
  “陆小爷!”一道声音洪亮喊着,一个年轻男子从旁边的阁楼上跑下来,见到陆鸣焕,调侃道,“果然是你。方才我在楼上仿佛见着你尊驾,本来还不敢认,是江秋姑娘说,那就是陆小爷,我才下来看看。”
  男子回头招呼了一声:“江秋姑娘,你果然没说错,好眼力。”
  江秋从楼梯上走下来,盈盈双目看着陆鸣焕,说道:“我认陆小爷,从不会认错。”
  陆鸣焕撇开了头,没接话,目光随意地落在了别处。
  他们马车停的位置旁,有一家糕饼铺子,卖一种新奇玩意,叫肉松奶糕,说是用牛鱼鸡猪几种肉丝脱水制成,口感甜香,很是诱人。
  透过马车窗口,可以看到阿镜捧着一块石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的铺子,车上有黎夺锦交给她的东西,她执意要守着,不肯下来,即便是馋得眼睛里都溢出喜欢,也没有去买。
  陆鸣焕看见她那个眼神,差点就想上前一步给她去买了,但最终还是摁住了自己的冲动。
  干什么老是想凑上去,真是犯贱。
  他拧过头,正巧听见江秋身边的男子在同江秋闲聊。
  “江秋姑娘今日所用的香粉似乎与往日不同,是新品?”
  江秋目光落在陆鸣焕身上,没什么兴趣聊天,只敷衍应道:“你又认不出来,问这些有什么用?”
  “哦?那不如我跟江秋姑娘打个赌,若是我认出来了,如何?”
  陆鸣焕听到此处,抬眸,看向江秋两人:“打赌?我也来。猜什么,若是我猜出来了,我说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若是我没猜出来……”
  陆鸣焕眸光在一旁店铺上扫了一下,看似不经意道:“我请你们吃肉松奶糕。”
  江秋愣了愣,意外于陆鸣焕居然会主动搭话。
  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抿了抿唇,大胆道:“那不若,就请陆小将军猜,我今日所用的口脂,是什么颜色。”
  这道问题极简单,起码对于陆鸣焕来说,是绝对不难。
  女子口脂色泽无非就是那么几种,陆鸣焕天天浸在女人堆里,喝醉酒笑闹起来时还曾经吃过新鲜的脂膏,不可能认不出颜色。
  江秋就是故意输给他,想要讨好。
  陆鸣焕瞥了一眼,懒懒开口:“真朱。”
  江秋面色一僵。
  她怀疑,陆鸣焕根本就没仔细看自己的唇色。
  她今日抹的,明明就是妃色,妃色与真朱差距千里,陆鸣焕怎可能认错。
  江秋偷觑着陆鸣焕的脸色,生怕他觉得扫兴,刚要说这局不算,重头再来,江秋身旁的青年却已大笑起来:“小陆爷,您也有马失前蹄的一日啊,这回是您答错了。快去买肉松奶糕吧,托您的福,今日我也尝尝这稀奇贵玩意儿!”
  陆鸣焕笑瞥了他一眼,丝毫不带犹豫,直接朝着那糕饼店走去。
  再回来时,陆鸣焕朝江秋和男子怀中一人扔了一个袋子,手里剩下的一个,扔进了马车。
  他经过车窗,看也没往里面看一眼,似是十分高冷,嘴里说:“多买的,没人吃,给你了。”
 
 
第51章 纨绔
  说着话,陆鸣焕要买的东西也送过来了。
  他随意让小厮把那些锦缎布匹包着的物品放好,高束马尾轻甩,随意地朝身后摆了摆手,轻声叱马离去。
  身后,江秋忍不住跟着陆鸣焕的身影追了几步,但很快意识到追不上,便停住了脚步,眼波微颤。
  她身边的青年摇了摇扇子,噙着笑道:“这陆小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地风流纨绔,没个正形,不知道又去哪儿潇洒咯。”
  江秋斜了他一眼:“闭嘴,小陆爷不爱别人这样称呼他。”
  青年嗤了一声:“我说江秋姑娘,你莫不是被两年前小陆爷一通脾气发得,吓到现在也战战兢兢?你这样胆小,还怎么入主陆府,当主母?”
  江秋死死咬唇,半晌,才道:“不关你的事。你记住,以后就算是背着人,也不允许再说小陆爷的坏话。他是纨绔,是风流,可若他不是如此顽劣不堪,他身为陆将军的宝贝独子,我一个县令之女,又哪里可能有机会?我倒恨不得,他永远这么放浪形骸下去。”
  -
  陆鸣焕此番要去接应的货物是一批钢制十.字弩。
  大金朝的弩器向来只有京城的一间军弩坊可以制造,每一支弩.箭都能找到来处,制弩的技艺从不对外人流传。
  但沅镇附近有一座私人弩坊,常年来,与山匪同流合污,为山匪提供兵器,以保安宁。如今陆家连同黎家想要收归这座弩坊,而对方受山贼压迫之苦许久,亦有投诚之意。
  这钢制十.字弩,便是这座弩坊新研制出来的兵器,连京城的禁军都还没用上,先交给陆鸣焕五十支,便是为了让黎陆这方的势力验收自己的技术,以及表示投诚的决心。
  事关重大,陆鸣焕亲自驾车前往,只带了一个阿镜认路。
  陆鸣焕在外面驾车,阿镜吃完奶糕,便掀开帘子钻出去,坐在车辕上,如同一只安静的猫,时不时出声,也只提点接下来该走的方向。
  即便只是如此,陆鸣焕依旧嘴角微翘,听着阿镜在一旁寥寥几句不带感情的话,之前心中压抑的怨气也不由自主地渐渐消散。
  陆鸣焕甩了下鞭绳,驱车直行,忽然没来由地问了阿镜一句:“如果我和黎夺锦一同陷入危机,你会帮谁?”
  阿镜丝毫犹豫也没有地答:“黎夺锦。”
  陆鸣焕微翘的嘴角立刻沉了下来,脸色如同浸过黑水,用力地一甩缰绳,抽得两匹马长嘶着朝前飞奔。
  他真是贱骨头,好日子不过,非要上赶着受罪。
  到了约定地点,陆鸣焕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
  因约定只让他一人前来,陆鸣焕将马拴在树下,独自朝山道走去。
  周围静悄悄的,在隐蔽山脚下,有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坐在那儿,面前摆着一车瓜果售卖,男子似乎低着头在打盹。
  陆鸣焕下车,左右看了一眼,抱着手臂走过去,招呼道:“老乡,葫芦怎么卖。”
  这一车上并没有葫芦,陆鸣焕问的这句,正是暗号。
  男子依旧没反应,陆鸣焕定住了脚步,没再靠近。
  他目光隔着草帽落在那男子身上,眸光在男子的头颈交界处眯了眯。
  不对劲,人若是打盹,头会低垂,正常脖颈会柔软弯曲,怎会有这么明显的突起?
  看起来,不像是在低着头犯困,而像是……被人硬生生扭断了脖子。
  陆鸣焕立刻转身,但他还未来得及跑几步,山头一阵箭雨便蹭蹭扎在了陆鸣焕脚下,若不是他反应得快,他一具肉身也已经被扎成了筛子。
  有诈!
  那私人弩坊的老板或许确实有想要投靠世子的诚心,但依靠他提供武器的山匪绝不会乐于见到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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