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不信。”楼望舒泪流满面,说着一把匕首插在男人大腿上。
我哭的,我装的。
男主:! ! !
他咬紧牙根,连痛呼都发不出来,整个人疼得微微颤抖,脸颊抽搐,额头覆盖一层冷汗。
一众人擦擦手心的冷汗,交头接耳地肯定道:“果然是没知觉了。”
慕容擎:草泥马草泥马草泥马!
眼瞎了吗?老子疼成这样你们真看不出来吗?
人群里有人站出来,大声指责:“这刀岂能插在将军的腿上!”
慕容擎心中竟诡异地生出些许欣慰,廖青元,我就知道你是忠心的!
楼望舒诧异地看向声源处,这时候了竟然还有人敢替男主说话?
007感慨:【这就是男主的魅力呀,尽管他现如今陷入泥沼,依旧有人愿意护着他……】
廖青元从腰间解下一柄匕首,对楼望舒道:“用这把,这把锋利一点。”
007:……
慕容擎:你他娘的人没了!
众人对视一眼,心道群众里面怎么出了你这么个败类,tui!说得好像谁的刀不锋利一样,我的刀还削铁如泥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楼望舒从善如流地接过,然后将其插在慕容擎另一条腿上。
慕容擎:……
他心如死灰的想:如果我有罪,请让我死,而不是让这个女人折磨我!
“原来是真的没知觉。”楼望舒无视对方口吐白沫汗如雨下的样子,失望地垂下眼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绝望颓靡。
就在众人差点被她的演技所惑时,下一秒,她“唰唰”两下拔出两把匕首。
楼望舒: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慕容擎两条大腿各自飙出一股血注,看样子是戳到大动脉了。
他脸色煞白如纸,更衬着眼底猩红一片,全靠一口气挺着没晕过去,他抖着嘴唇,无声道:待我东山再起,定要取你项上人头!
呦吼~半死不活的狗东西还挺有心气儿。
见此,楼望舒又原封不动插了回去,不紧不慢用口型回道:哦,是嘛,那我好piapia呢~
慕容擎心梗,一口气没上来,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楼望舒一脚把他踢远了些,面上惊呼一声,“夫君一定是接受不了自己是瘸子的现实晕倒了!”
众人:难道不是被你气晕的吗?
军医严肃正经道:“看来此事对将军的打击很大啊。”
众人:……论脸皮果然还是你厚。
楼望舒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那我们不要打扰夫君休息了。”
是这个道理,将军腿上还有两个血洞需要止血,众人正要迈步出去聊,就听主母接着道:“还不快把夫君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
众人:! ! !
发现说漏嘴的楼望舒不好意思地笑笑,跟亲卫解释道:“我是说柴房离伙房近,比这里暖和,更适合夫君休养,让病灶自生自灭。”
她捂着嘴巴肩膀颤动,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人家可害怕当寡妇了。”
众人:如果你脸上写满了‘期待’这两个字,我们也许会信。
几个士兵进来把慕容擎架走,楼望舒让大家都坐下,“天寒地冻的,大家都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军师坐下后拱手道:“主母也要照顾好身体,将军病情堪忧,我们都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呢。”
楼望舒垂下眼,驯化狼群最好的方法不是杀掉头狼,而是在群狼面前虐杀头狼,消灭它们对头狼的敬畏,击垮它们的信念,让一众群狼畏惧到生不出反意,如此,狼群才可为她所用。
见过慕容擎受折磨过程的下属不会对他再有敬畏之心,同样一旦慕容擎东山再起,也不会放过见过他微时受辱见死不救的下属。
楼望舒看向下首一众乖巧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众人,笑得开怀。
都是聪明人,他们自然知道现在站谁这边对自己最有利。
热茶送上来,楼望舒和军医对视一眼,军医冲她微微点头。
看着那些该喝下的人喝下,楼望舒唤慕容家亲卫的头领木一木二过来,温声道:“我一个弱女子,在军营说话恐怕还不如一个百夫长管用,还是得靠你们二人替我撑着咱们慕容家的威势。”
木一木二对视一眼,齐声道:“属下万不敢担此言,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楼望舒意味不明道:“你们忠心我自是再清楚不过。”
可惜忠的不是她。
楼望舒亲自给二人倒了一杯茶,“之后就要多多麻烦二位了。”
麻烦二位给她的人腾地方了。
木一木二忙道不敢,却对这杯茶来之不拒。
楼望舒感受到他们浮于表面的恭敬之下暗藏的轻视,面色不变,只嘴角带着淡淡笑意。
007看着这笑,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的主机有点冷。
***************************************潼阳关城内的戎狄军营里,阿骨打正听着下属汇报敌军内部的情况。
“我们的人打探到慕容狗贼身受重伤,还说是咱们这边派来的刺客。”
听此好消息,阿骨打喜地‘哈哈哈’一顿大笑,高兴了他转头问自己的副将:“你派的人?”
副将跟着笑完了,这才无辜又迷茫道:“我没有啊,不是您派的吗?”
阿骨打:“我怎么可能?”
话音一顿,屋子沉默下来。
副将咽咽口水,“会不会是……那位?”
阿骨打急忙问探子,“可知慕容狗贼他夫人的情况?”
探子回道:“属下知道一点,听说慕容夫人自将军受伤便悲痛不已,一直侍疾在侧。”
阿骨打满头问号,回想起那位拿着大刀气势汹汹的要找慕容小子算账的样子,他总觉得和他听得的消息怎么那么对不上呢?
他又问:“那慕容小儿的伤势如何了?”
探子回道:“回将军的话,经过他夫人的照顾,慕容狗贼的病更重了。”
阿骨打:? ? ?
他和副将对视一眼,心中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楼望舒该不会是他们戎狄打入敌人内部的奸细吧?
不管怎样,知道慕容小儿重伤对他们这方来说是个十足的好消息。
趁他病,要他命!
阿骨打立刻吩咐下去,全员动起来,准备趁雍军主帅受伤,狠狠咬下他们一块肉来!
第7章 跳个城墙⑥ 弱女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
阿骨打想着狠狠咬下雍军一块肉来,楼望舒何尝不是看着狄戎的人马想要收为己用?
说来说去还是楼望舒手里可用的筹码太少,工具人用时方恨少。
军医调制的那碗毒茶,喝了只会有风寒的症状,这大冷天的,因为伤寒死几个人不奇怪吧?
即便是有心人发现死的都是对慕容擎忠心耿耿的心腹,可那又怎么样,红口白牙就能指认主母下毒吗?
对此‘犯罪嫌疑人’楼望舒表示:军医造的孽关我楼望舒什么事?
007:【宿主造的孽关我系统什么事?】
“我只是个柔弱的无知妇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儿呢。”楼望舒如此对军师说道。
军师嘴角一抽,转移话题,“狄戎那边形势不容乐观,听咱们探子回信,说是阿骨打已经开始整理军资想要再次开战,主母您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当然是从门缝里看。”楼望舒吹吹指甲,“不是我说你们,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吃的倒是膘肥体壮,可有什么用,上了战场还不是是给人送菜?”
当下一位副将冷笑道:“打仗岂是儿戏,纸上谈兵谁都会,绣花弄草我们不如你,可要说到舞刀弄枪,排兵布阵,你不如我们,夫人您养在深闺,要我说跟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凑什么热闹,别到时候看到尸体吓哭了哈哈哈……”
这位副将的笑声戛然而止,轰然倒地。
楼望舒用他的衣袍擦拭刀身的血渍,问周围的人:“我可被吓哭了?”
营帐里安静地落针可闻,文官武将皆抿紧嘴巴,心下生出后怕来。
尤其是军师和武将们,心中更是骇然,要知道楼望舒动手的时候他们肉眼可都没看清楚。
楼望舒拍拍手让人进来拖走尸体,温声道:“接下来咱们就要好好讨论讨论这场仗该怎么打了。”
露了这么一手,大家伙纷纷收起不以为然,打起精神来听主母如何说。
然后他们就听到主母说:“我觉得这场仗根本就不用打。”
众人:……
——你他娘的这是说了个屁啊!
这是以上所有人的想法,但他们不敢表露出来,生怕步那位副将的后尘,做了她的刀下亡魂。
楼望舒瞧瞧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不以为意,反问道:“你们可知敌军还有多少存粮?”
军师道:“根据我们探子所说,狄戎的普通士兵现如今都是以稀粥混着草根充饥,唯有高层有肉干可食。”
楼望舒摊手,“所以嘛,这仗还有打的必要吗?”
军师觉得前一刻相信她是个能耐人的自己就是个煞笔,他生气道:“古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今有狄戎断粮,越是严苛的环境越能激发将士们的凶性,以少胜多的战役又不是没有,主母这般拿战场说笑,恕我不能认同!”
被一通哔哔,楼望舒没有生气,而是理所当然道:“你也知道狄戎缺粮,他们侵入我朝边境,为的也不过是有饭吃有衣穿,既然他们想要,我们就给他们啊。”
此话一出,大家伙儿都被震惊了。
他要你就给?你是个什么品种的奇葩?
将领们彼此打眉眼官司,几乎都要以为眼前的这位主母是狄戎那边潜伏在我方多年的细作。
阿骨打:不瞒你,我也是这么想的。
007观察着众人的神色,悄悄道:【他们都被你的领导能力惊呆了!】
楼望舒:这都是小场面。
无视一众人惊诧的目光,她侃侃道:“你说‘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而我要说的却是兵法数计中最高深的一计。”
——“不战而屈人之兵。”
军师呵呵冷笑不说话,我就静静地看你瞎几把扯淡。
“你们只看到了狄戎士兵的凶性,却没看到他们强悍下的弱点,若是你饿困了许久,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摆在你面前,试问你能忍得住吗?”
众人心下一动,仿佛明白了什么。
楼望舒仰首,双手一抓,仿若一切尽在掌握,“马儿想吃草,人们想吃饭,只要以饭食相诱,他们便会倒戈,士气再而衰,三而竭。”
楼望舒笑看着众人,“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军师恍然大悟,惭愧地拜服道:“主母谋略之深沉,我等喟叹弗如。”
楼望舒拍拍他的肩膀,“路子别走窄了,打仗不费一兵一卒,这才叫本事。”
都是她的工具人,当然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
“我雍军的儿郎都是我们的子弟兵,战死一个我都心疼得睡不着,用底下的士兵去硬扛,那叫煞笔。”
打算硬碰硬的一众“煞笔”们惭愧地低下头。
楼望舒还是个很关心下属心理健康的领导,见状便安慰道:“没事,煞笔的又不只你们一个两个。”
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她臭美道:“在我这种聪明人手底下做事,自卑是应该的,你们多习惯习惯就好,毕竟智商是天生的,脸皮却是可以后天练的。”
众人:……
军师提出疑问:“用何种食物能引他们入套?”
楼望舒:“自然是哪个味儿大用哪个喽。”
一位来自柳州的副将举手发言:“螺蛳粉此物甚为美味。”
其他将领怒目而视。
楼望舒摆摆手,“螺蛳粉是一种‘热武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下一位。”
一位来自东北的小老弟道:“论香味飘的远,还要当属俺们那嘎达的小烧烤,小油一抹,盐粒一撒,油腥被烤得劈啪作响吸溜……”
楼望舒让他坐下,“把口水擦一下。”
环顾四周,她问:“还有没?”
片刻后,有人道:“其实我们川蜀的火锅巴适滴狠!”
定了食物,雍军的伙房就开始准备起来,据军师夜观天象,今夜子时三刻将有东南风,届时食物的香味能发挥到极致,甚至能骗到潼阳关外。
半夜三更,又饿又冷又困,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也是他们诱敌的最好时机,所以他们要赶在子时之前将一应食材准备好。
楼望舒对古代的火锅很感兴趣,处理完政务便溜达到伙房去看他们怎么制作火锅锅底。
负责十万将士嚼用的伙房自然不小,里面有十来个做饭的伙夫和大娘,还有几个不大的小子帮着洗菜。
军营里除了营妓和伙房大娘之外是不允许有女人存在的,干活的人乍一见到楼望舒,纷纷吸了口气。
楼望舒自鸣得意对系统道:“他们一定是被我的王霸之气给吓到了。”
007表示你开心就好:)
跟在后面负责保护的亲卫喝道:“还不拜见将军夫人!”
这话犹如石破天惊般震醒了伙房众人,来不及放下手里的家伙事儿就齐齐跪下高声喊道:“拜见将军夫人。”
楼望舒让他们起来,走过去探头朝一口大锅看去,只见里面放着五颜六色许多药材和调料,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树根的东西。
味道倒是很刺鼻,是众多香料堆积重叠起来的感受,闻习惯倒也觉得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