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阿娘的容貌毁到了什么程度,若情况不严重,也许她可以提炼一些除疤的植物精华出来。
况曼叹了口气,擦干净石竹月额头上的汗水,抱着母亲便进了卧室。
这一场解蛊并没有持续多久,石竹月脸上的痛苦随着逐渐偏西的太阳,渐渐归于平静,半张脸透出安详,看上去仿佛睡熟了般。
况曼存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直到她脸色转好,提着的心才微微松懈下去。
看情况,阿娘的蛊应该是解掉了,待她醒来,他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况曼心情愉悦,趴在床边打起了盹,本以为等睡醒了她就能带着阿娘回去找爹了,结果,等她睡醒,迎接她的却是张冷冰冰的床。
床上的人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她的,一封是给况飞舟的。
看到这两封信,况曼木了一会儿,将石竹月留给她的那封信撕开,一目十行扫过。
看完信,况曼肩膀拉耸,坐到了床沿上,深深叹了口气。
一家三口团聚又飞了。
阿娘不告而别,让她别担心,说忘情蛊已解,还让她别插手她与阿爹之间的事,还有就是将另一封信带给阿爹……反正信上就一个内容,那就是她暂时不想见阿爹。
况曼凝眉,阿娘都不受忘情蛊影响了,怎么还不愿意见阿爹啊?
算了,还是先将信带去给阿爹吧,阿爹和阿娘感情一向很好,他应该有办法将阿娘哄回来。
况曼失落地带着信,去了圣慾天,将娘亲忘情蛊已解的事告诉了况飞舟,并将信给了他。
况飞舟接过信,待看到那句“容颜已逝,与君相忘江湖”时,况飞舟眼中顿生恼意,气势陡然大开,磅礴内力外泄,将飞鹤谷都震得晃了两下。
况飞舟抿唇,手紧紧一捏,竟生生将信给捏成了纸屑,旋即轮椅一转,朝况曼沉沉道了声:“阿曼,你和孟九重回东义县等我和你娘,我一定会将你阿娘带回来。”
说罢,也不等况曼回话,轮椅腾空,直冲山门,眨个眼就消失在了圣慾天内。
*
况飞舟走的很干脆,如今他已卸下一身责任,想去哪就能去哪了。因为,在况曼成亲前不久,他已经传位给了黎初霁。
黎初霁上位当天,姜鲁皇室的那位四王爷还亲至圣欲天观了礼。他与况飞舟还有黎初霁闭门彻谈一夜,没过多久,血鸦卫的首领就换了人,换成了黎初霁。
这中间双方达成了什么协议,除了他们自己,没人知道。
穆元德卸去一身责任,参加完况曼他们的婚礼,又隐居在了苍山。
他体内的邪心焰一直没有解掉,因为最后一块铁涎被沈镇远那狗贼给练成了一瓶不知道是啥玩意的丹药。
吴佣曾递过消息给况曼和孟九重,说江南那边,好些道观的道长都失踪了,这事,况曼他们一直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直到沈镇远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他们才弄明白道长们失踪的原因。
沈镇远这人野心是真不小,想谋朝篡位就罢了,龙椅的边都没摸到,就想长生不老了,掳了一群道士练仙丹,欲长生不老。
那块初生的寒冰铁涎,就这么被沈镇远这傻缺玩意祸祸没了。
穆元德没有寒冰铁涎练制寒魄针,他体内的邪心焰解不掉,如今只能靠冰蚕蛊压抑。
在况飞舟追着伦山蛊后离开圣慾天后,况曼和孟九重也无奈回转了东义县。
回去之后,况曼起了生宝宝的心思,与孟九重一商量,然后就着手开始备孕,准备生个漂漂亮亮,健健康康的小宝宝。
她与孟九重亲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传出喜讯,那是因为每次事后,她都用异能避了孕。如今外患尽除,是该为家里添个人口了。
以前到处奔波,一心只想报仇,况曼和孟九重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要孩子,担心若是在报仇途中出了意外,留下孩子孤苦无依。
而今仇人尽灭,这种担心便不存在了。
他们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况曼备孕,孟九重则重拾书本,准备来年乡试下场去试一试,考个举人回来。
这是他答应况曼的。
*
春暖花开,万物焕发生机。
南街上,欢快的乐声从街尾一路传到东福客栈,况曼顶着微微拱起的肚子,倚在门边,笑眯眯地看着娇黛黛坐上花娇。
沐戈楼以前就进过学,捡起书本又奋战了一年,侥幸吊尾巴考上了秀才,有了这秀才功名做聘礼,娇黛黛终于成功出嫁,欢欢喜喜当上了秀才娘子。
就在这喜乐声中,陪同孟九重去乡试的郁战,提着书箱,老远就高兴地喊道:
“夫人,夫人,公子考中了,公子考中举人了。”
况曼听到声音,眸子顿生喜意,掀眸往郁战看去。
目光一抬,就见那方向她走过来的男人。
男人一身靛青儒衫,身如玉树,他拧扇浅笑,缓步走到况曼身旁边: “阿曼,你现在是举人娘子了。”
况曼眼睛生亮,拉起孟九重就进了屋。
太好了,等娇黛黛三日回门,她一定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她是秀才娘子,她是举人娘子,呵呵呵,又压了她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