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况曼:“我在这其中又是什么角色?”
  伦山蛊后沉默地看着况曼,不发一言。
  “你可别回答我,说你不知道。”
  况曼轻阖眼帘,意有所指地道:“八年前,一个很巧妙的时间点。孟九重与义父八年前在陇西昭江一座悬崖上救下我,而你在八年前落入昭江。最最最巧妙的是,我被救回时,满身是伤。身上所有的伤,都出自凝血剑。”
  说罢,况曼抬头,仿佛看透一切般,笑吟吟问:“蛊后能为孟九重解惑,是否也帮小女子解下惑。我也很想知道,八年前我是什么身份,是什么人?又为何会被凝血剑伤得命悬一线。”
  看着况曼晶亮的眼睛,伦山蛊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笑了一声,起身,缓缓走到况曼身后。
  双手轻轻搁在况曼肩上,伦山蛊后含笑道:“你在这个事件中,只是一个误入山间的小仙女,坏人看你太可爱,捉来威胁我的小仙女。”
  “小仙女吗?”况曼微侧头,看向自己肩上的手。
  伦山蛊后点头,凄然道:“对,一个小仙女,抱歉,是我将你带入了这潭泥泽,害得你受了那么大一场罪。不过,活着就好,活着……至少,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伦山蛊后说这句的时候,没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半张裸露在外的脸,悲喜交织,一双媚眼水雾弥漫,似要淌出眼睛般。
  她搁在况曼肩上的手,微微上移,温柔地摸了摸况曼的头发。
  一旁的孟九重,还未从杀父仇人是沈镇远的消息中回过神,一转头,便瞧见伦山蛊后看况曼那似泣非泣的复杂神情。
  孟九重神情一怔。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阿曼,她……她是……
  况曼感受着头上微微颤抖的手,心如明镜,所有谜团都解开了。
  “小仙女是一个山中精灵,不应该被这俗世困扰。阿曼,去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山中精灵怎么样。”伦山蛊后目光带笑,幽声道。
  她不祈求什么,仇也好,恩也罢,那都是属于她的,与阿曼没有关系。
  她希望她能回归平静,过自己想过的日子,而不是追着上辈的恩怨,涉足江湖。
  身后女人温柔的声音,让况曼心底堵得慌。
  她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情绪,还是原身遗留下来的情绪,反正就是难受。
  心脏,仿佛被人踢了一脚,隐隐作痛。
  况曼阖下眼帘,压抑着心里隐痛,轻笑:“山中精灵可是不食人间烟火,我只是个俗人……多谢蛊后好意,这红尘,我还没看够呢。”
  俏皮语调,将空气中淡淡的悲伤冲散。
  伦山蛊后微垂头,温柔地看了看况曼。
  “也是,哪有小姑娘会喜欢山中枯燥生活的。”将搁在况曼头顶的手轻轻放下,伦山蛊后释然一笑,坐回石凳上。
  她不会插手女儿的选择。
  是继续留在兴远府,还是回合石镇,只要她高兴,怎么都行。
  但她还是希望她不要涉足江湖。
  江湖太残忍,血淋淋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她不希望有一天,她会后悔。
  伦山蛊后收起眼中所有感伤,转头看向孟九重,正色道:“今日兴远府的风波,乃是八年前凝血剑悲剧的后续,针对的同样是你师父,让你师父躲好了,可别在这时候出来找事,中了别人的圈套。这事,你们也别插手,只要不入局,他这一局就是废局。”
  “现踪的凝血剑是假的。”孟九重抬头道。
  “假的?”伦山蛊后蹙眉:“你探过了?”
  孟九重颔首:“已经试探过了,那只是一柄假剑。”
  况曼托着腮,凝思道:“剑假不假剑,先放在一边暂且不提,我总感觉兴远府的这场风波,似乎有些不对劲。那持剑假的女人是沈闻秋的人,沈闻秋为什么要用一把假剑设这么个局,还引出一个假的孟家子。”
  今日那青君的出现,无疑证明当日沈闻秋从沈镇远那里偷出来的剑,就是凝血剑。
  可是现在这把凝血剑是假的。
  况曼不知道,这把凝血剑是沈闻秋后来找人铸出的假剑,还是偷出来时就是假剑。
  如果偷出来的就是假剑,那么……
  伦山蛊后:“兴远府的事疑惑重重,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不入局,不管是假剑也好,假人也罢,对你们都不会有影响。”
  况曼:“从知道这把剑是假剑,我们便没准备淌这浑水,本来还准备躲在后面揪出那只噬人的老虎,不过现在也不用揪了。仇人已经明确,绕过这些阴谋,直捣黄龙不是更好。”
  既然都知道当初伤她的是和沈镇远一伙的了,干嘛还来管这假剑假人,直接打上赤阳堡不就行了。
  这些人的脑子,精明的要死。
  和这群人玩阴谋,她觉得她会被他们玩废,还是拳头硬碰硬比较好。
  伦山蛊后:“暂时还不能直捣黄龙,当日和沈镇远一起出现在许良山的蒙面人,我至今还没有查清楚他是何身份。在没有弄清楚他身份之前,贸然揭穿沈镇远的恶行,只会让他躲得更深。”
  这也是她踏入中原后,为什么只摧毁赤阳堡外围势力,而不直接与沈镇远对上的原因。
  她这几个月一边针对赤阳堡,一边调查当初那个蒙面人,但是那蒙面人隐藏的太深,至今她也摸不到他的尾巴。
  况曼狐疑地看着伦山蛊后:“你这次回转兴远府目的为何?”
  她既然知道这是一场局,还跑回兴远府干什么?
  伦山蛊后轻轻一笑:“我既然猜出这是他们布下的局,那当然是要浑水摸鱼喽。水越浑,事情才越好玩。”
  仇人布下的局,怎么能少了她……
  少了她,得多无趣啊。
  说到这里,伦山蛊后起身,道:“行了,该告诉你们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接下来你们自己做打算吧。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这就走了,不留下来吃个饭吗?”况曼看向欲离开的人,下意识说了一句。
  伦山蛊后听到况曼留饭,她笑了。
  柳眉一扬,道了句:“好啊,那就吃了饭再走。”
  孟九重在况曼和伦山蛊后说话的时候,一直愁着眉头,分析着新收到的消息。
  他与况曼不同。况曼听到阴谋者是沈镇远后,心绪起伏并不大,只想着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而他……沈镇远是穆仙儿的夫君,是他师傅的妹婿,两家乃是世交好友,在他师傅出事时,沈镇远甚至宁肯让世人误会他,也不愿对他师傅出手。
  也因此,后来沈镇远接手前任盟主府的产业时,郁方并未插手,甚至还暗中帮了一下,让他顺利接手穆家产业。
  毕竟,沈镇远只有一儿一女,产业接手过去,百年后,这些产业也是要给留给沈闻秋的。
  可是现在……伦山蛊后却说,这背后的阴谋者是沈镇远。
  沈镇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傅与他一向守望相助,有师傅这个武林盟主在,他的赤阳堡只会发展得更好。
  他为什么要自断一臂,除去师父?
  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正在分析沈镇远谋害穆元德原因的孟九重,冷不丁听到况曼留饭的话。
  他抬眸,看了一眼两个女人,起身,很自觉地进了厨房。
  况曼见状,眨了眨眼,小跑着跟进了厨房。
  郁战昨儿买了两条鱼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误以为况曼喜欢吃鱼了,况曼来兴远府几天,他就买了几天的鱼,这鱼被孟九重放到水缸里,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孟九重先是将米煮进铁锅,然后将鱼抓上来,把杀鱼掉,然后打成片,用水清洗干净,放了一些调料,准备做水煮鱼片。
  况曼熟练地帮他烧火。伦山蛊后杵在厨房门边,满眼慈爱地看着两人煮饭。
  这期间况曼的话匣子又打开了,一边烧火,一边问伦山蛊后,知不知道黎初霁这个人。
  伦山蛊后听到况曼提起黎初霁,妩媚的眼睛微微闪烁。
  “知道,大名鼎鼎的魔教少教主嘛。”
  况曼:“这黎初霁手上的龙鳞刀是出自九哥父亲之手,你可知他们之间有何渊源?”
  孟九重怀疑龙鳞刀是他父亲寻铁涎时与人交易的条件,可是现在伦山蛊后说铁涎是出自她之手,那这把龙鳞刀是怎么来的?
  伦山蛊后垂眸,踌躇片刻道:“他手上的那把龙鳞刀是我为他向师兄讨要的,当年我与魔教教主也渊源颇深。”
  “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你只要记住,魔教与你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你要遇上解决不了的事,可以直接去魔教寻魔教的人帮助。至于其它的,嗯,我现在暂时还不想说,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熟人?”
  况曼微震,随即脸上闪过恍悟:“难怪黎初霁在知道我的名字后,就奇奇怪怪的,搞了半天也是认出了我,既然认出又为何不说,试探去试探来有意思吗?”
  说到这儿,况曼抬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伦山蛊后:“那晚在悬崖边第一次相见,你是不是就已经认出我了?”
  伦山蛊后虽然没有明说与她的关系,但是况曼却已明了,她便是傻女脑中那模糊的影子,这具身体的——阿娘!
  对于伦山蛊后是这身体阿娘的事,况曼并没有太去纠结,也没怎么抵触。
  甭管她承认不承认,都磨灭不了这具身体与伦山蛊后之间的血脉关系。
  而且,这种亦亲亦友的相处方式,她还蛮喜欢的。
  伦山蛊后点了点头,轻声道:“你我容貌虽然有所相差,但在我未受伤之前,我有一双和你一模一样的眼睛,而且当日,我在你身上中了红磷蛊,此蛊可让你百毒不侵。而种下红磷蛊,耳垂下会多一个毒虫标记,你耳垂下的红痣,便是我认出你的原因。”
  那晚看到她的眼睛,她还以为是自己奢想。
  可等看到她耳垂下的红磷标志时,她便知道,是她——
  况曼:“能给我说说那时发生的事吗?你是怎么落江的,我又是怎么在悬崖边的?”
  “过去事,没什么好提的。”伦山蛊后看着被火光衬得脸颊红润的女儿,拒绝谈这个话题。
  那是她们母女一辈子的痛,这种痛,她一个人承受就行。
  老天垂怜,既然让她忘记了那日所受的罪,那就彻底忘掉吧。
  忘记了,她就不会痛,她就不会……
  伦山蛊后瞧了瞧煮饭的孟九重和况曼,袅袅转身,走到院中,再次坐到石桌旁。
  心中滔天恨意,似乎被况曼刚才那个问题勾起。
  黝黑的眼睛里恨意如织,半张裸露在外的脸,犹如寒冰般没有一丝表情。
  亲眼目睹女儿,被人一剑一剑割在身上,哭泣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而她却无能用力,除了嘶吼,什么都做不了。
  那人似乎就是要看她痛苦,看她无助……
  他欣赏着她的狼狈。
  最后,他似乎□□够了,又残忍地将女儿抛向冰冷的昭江。
  她拼着最后一气,跳下悬崖,将落崖的女儿一掌拍上去,而自己……
  也不知那人是认为他们母女必死无疑,还是自大,看着她跳崖后,就纵身离去。
  得亏他的自大,要不然,阿曼又岂会被人救回一命……
  而她,也在姐姐的一身鲜血灌溉下,□□重生。
  她挟着恨从地狱归来了,那个当初虐杀她母女的人,她一定会十倍,百倍归还于他。
 
 
第40章 他想杀了那个假货
  父亲死亡, 女儿被凌虐,最后生死不知,伦山蛊后最恨的并不是沈镇远, 而是那个黑衣蒙面人。
  在未找到蒙面人之前, 伦山蛊后并不想一下就把沈镇远摁死, 因为她想通过沈镇远找出那个人。
  厨房内,鱼肉飘香。
  菜已起锅,况曼把灶台里的火苗摁灭,拍了拍手, 走到厨房门边。
  抬眸,看了看静静坐在院子里的伦山蛊后, 况曼什么也没说,打了盆清水将手洗净,把饭菜端上桌,然后朝院子里轻松的喊了一句。
  “吃饭了!”
  伦山蛊后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 从过往回忆中回神。
  她一敛瞳中情绪, 走去厨房。
  这是一顿没有任何言语交流的饭, 伦山蛊后吃得很开心。微扬的眉梢, 证明着她心情愉悦。
  况曼也吃得很开心, 她觉得孟九重的厨艺好像又提高了。
  今儿的鱼肉特别合她的口味,而且他好像还把刺给剥出来了, 吃的时候她都不用特意的去挑刺。
  至于孟九重吃得开不开心, 况曼就不知道了。
  不过况曼觉得他应该没有吃好, 因为, 他的眉头从坐上桌那一刻起,就没有松开过。
  吃完饭,伦山蛊后起身告辞。
  况曼这次未再留她, 只是将她送到大门口时,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地说了一声:“保重。”
  “你也保重。”伦山蛊后轻轻一笑:“他日空闲,记得去许良山看上一看,那里……”
  那里葬着拼死护你的阿公……
  全须全尾地回去,让你阿公在天之灵能瞑目。
  况曼:“有空,我会去。”
  “不必再送,回去吧,他日江湖再见,可别再像今日这般莽莽撞撞的,就上前搭讪。”
  伦山蛊后定定地看了一眼况曼,仿佛是要将她的容貌印在脑海中般,片刻后,她决然转身,离开了小巷。
  况曼目送伦山蛊后离开,待她寥落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方才收回目光。
  “你别难过,她身边麻烦不断,不与你相认,肯定有她的考量。”
  孟九重看着神情不明的况曼,犹豫了一下,出声安慰。
  况曼侧头,一声不吭,转身回了房。
  出去一天的郁战,在天完全黑下时,带着一身疲倦回来了。
  回来后,他和孟九重进了书房,至于他带回来了什么消息,况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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