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风情万种——舒幼
时间:2021-11-24 00:34:31

  蒋鹤野掀了掀眼皮,双腿交叠,烟被碾灭,“条件呢?”
  “条件当然是蒋总能做到的,我听说您和容总在一起了?”陆淮征两手心相对,十指相扣,大臂支撑在桌台上,一字一句:“用一个女人换您以后的事业,这买卖很划算吧。”
  蒋鹤野觉得很无聊,陆淮征怎么也是在商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事倒是挺没有下限的。
  “陆总觉得用这个能威胁我?”蒋鹤野失笑,陆淮征肯定不想见自己,所以现在摆明了是在容拾那边没谈拢,也不知道这人跟她都说了些什么。
  “我当然不会只做这一手准备。”陆淮征就没打算失手,他现在就是铁了心不让这两个人在一起,想方设法也要把他们的事搅合了。
  “我知道蒋总不缺钱,如果我说我有渠道,能架空容拾手里橙园项目的大部分资金呢?”
  都是一个公司的,海城的资金链有不少项目都能共用,他这些年不给容拾使绊子所以资金链上面他从来没动过心思,但是这次陆淮征被逼急了。
  他不傻,知道这么做会两败俱伤,但是陆淮征本质就是个疯子,不让他好过,那大家就都别活得安稳。
  蒋鹤野一怔,抬头看了眼旁边的人。
  这人真喜欢容拾?
  “那您可以试试,无非是填个资金而已,陆总应该知道我这人其实不穷。”蒋鹤野风轻云淡地扔了这么一句话,无论在海城还是在林城,陆淮征要想跟他比家世,那差得太远了。
  可是陆淮征也是明白生意人的头脑,他并不觉得蒋鹤野真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真的有,他也不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投到外人的项目里。
  “蒋总知道橙园需要多少的流动资金吗?这是我们公司很看中的项目,价值上亿的合同款项,你觉得自己能拿得出来?”陆淮征计算过的,加上杂七杂八的费用,橙园二期比当年的一期足足多了好几千万。
  蒋家和阮家再厉害,也是要搭进去半个公司的。
  这种风险谁都不会愿意承担。
  “拿不拿的出来就不劳烦陆总费心了。”蒋鹤野跟他没什么好说的,陆淮征明摆着就不是冲着合作来的,再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蒋鹤野起身,乔泽会意后去帮他开了包间门,他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到了门口。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地下停车场,乔泽刚才大气都不敢出,说实话,这些年带着私人感情做生意的老板他见过不少,但是这种放火连自己一起点了的人他还是头一遭见。
  陆淮征这人本质就是个□□。
  拉开车门,蒋鹤野坐在后排,乔泽发动好车子,几分钟后行驶到主路,他的手机被攥在手心里。
  良久,蒋鹤野拨通了他妈的电话。
  那边的蒋母正在商场采买年货,看着来电显示还有点不真实,自从蒋鹤野说要创业之后就没怎么回过家,电话都没打几个。
  偶尔自己拨过去不是在开会就是在看合同,他也不是很明白,家里这些产业不够自己儿子继承的吗?
  “儿子,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蒋母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给助理,想着去干果店再看两眼。
  蒋鹤野顿了几秒,“您借我点钱。”
  陆淮征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动橙园的项目,但是与其等他有动作了再想办法,不如一开始就把橙园几个合作的资金链先补了,让他没有撤资的可能。
  蒋母听到后觉得稀奇,虽然这些年自己没少给他钱,但是用借的还是第一次。
  “怎么着,还想还给我呢?”蒋母在那边笑了笑,边拿着袋子去装晒好的果干边问:“说吧,要多少?”
  蒋鹤野想了想,觉得直接借一个亿确实有点多,折了个中:“五千万,但我这次真还给您。”
  “行,我一会让助理打给你。”蒋母听到数额后没什么太大反应,当初帮蒋知寻买股份不知道用了多少个五千万,就这点钱,也值当来借。
  蒋鹤野觉得过程有点过于顺利,多问了句:“您不问问这钱要拿来干嘛?”
  “这么点钱能干嘛?别说几千万,你再多加个零我也给你。”蒋母依旧平静如常的挑着果干,想着自己以前也没亏待过自己儿子吧,怎么会让他觉得家里连几千万都拿不出来。
  “你有空也过问一下咱们家里的事,不管理企业也总得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吧。”
  不是,陆淮征要知道是这样估计会被气死吧……
  “咱们家公司的流动资金根本没那么多。”蒋鹤野也不是没在蒋氏待过,事实就是陆淮征说的那样,一个企业要不停地运行项目,他哥手头上能用的资金都没那么多,他妈的钱到底从哪来的?
  “这是你妈我自己的钱。”蒋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她们阮家家大业大的,光是嫁妆就够她花一辈子了。
  说到蒋家的公司,蒋母突然想到之前蒋知寻回来送年货,跟她提起说自己儿子在追别人,但那时候蒋鹤野人在国外,后来就忘了问,今天又让她想起来了。
  “阿野,我听你哥说,你最近有个喜欢的?”蒋知寻没说是谁,但是她派助理查了蒋鹤野近几个月的通话记录和航班号,发现除了他以前那几个比较熟的朋友之外,就只多出来容拾这么一个联系人。
  而且最近的联系尤其频繁。
  “您估计早摸清了吧。”他妈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什么事都有自己的办法知道,蒋鹤野根本就没打算瞒她。
  蒋母也不隐瞒,不由自主地赞叹道:“我儿子眼光真好。”
  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成就的女孩子,不多了,人又长得漂亮,总体看下来,她非常满意。
  想当初那个姓高的非要把女儿塞来他们家恶心她,想想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她就觉得容拾是真好。
  但是有能力,不靠别人,冷静清醒的女孩子,并不好追。
  “不过你抓点紧啊,这种好女孩一群人在后面追。”蒋母想了想自己儿子除了长得帅点,有钱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蒋鹤野笑了笑,挑了挑眉,坦白说:“已经追到了。”
  “追到了!哎真不愧是我的儿子,什么时候带回来给我看看?咱们家还有传家宝呢,挺值钱一块玉,我今天回去让人擦出来。”蒋母笑得合不拢嘴,干果也不挑了,拉着助理要去楼上看首饰,“走走走,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钻石。”
  还没等蒋鹤野说什么,蒋母就把事联系到了一起,若有所思道:“儿子,所以你这不是给自己借钱吧。”
  想来也是,蒋鹤野才刚创业,流动资金也用不了那么多,而且听蒋知寻说,很多合作已经敲定了。
  而容拾做的是房地产的生意,比起奢侈品成本高,规模大,恐怕差得不仅仅是五千万。
  半晌,蒋鹤野还是“嗯”了一声,他妈这种人不能瞒,也瞒不住。
  “我说呢,还跟我客气上了。”蒋母来到珠宝店,销售小姐热情地招待她,介绍着店里的新品。
  “儿子,你说你都这个年纪了,也该成家了,要不这样……”蒋母给他出主意。
  “钱不用还,你拿五千万换个结婚证回来,怎么样?”
  蒋鹤野:“……”
 
 
第79章 想吻你
  容拾在医院待了一下午, 容言穿着警服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发现他姐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容言轻手轻脚地从旁边拿了个毯子给她披上,可是容拾这些年睡眠质量并不好, 一点声音就能把她吵醒。
  她睁开眼后揉着太阳穴,因为姿势不对,脖子有点僵硬, 泛着酸疼,身上还有被盖了一半的毯子。
  “姐, 你先回去吧, 我晚上在这守着。”容言给她倒了杯温水端过来, 就搁在眼前。
  容拾拿起来喝了两口, 看了眼床上睡着的人, 想着明天公司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处理,索性点点头:“那我明天晚上再来。”
  容言目送她出门, 上电梯后,容拾从包里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蒋鹤野已经给她打了挺多个电话,她回拨过去, 电梯门刚好打开时蒋鹤野在那边接起来。
  “刚忙完?”蒋鹤野在书房里处理文件, 听她的声音都算是忙里偷闲。
  容拾叹了口气,微垂着眼眸, 停在了医院大门口,“我在医院。”
  蒋鹤野起身, 绕过办公桌,蹙眉道:“你胃病犯了?”
  “没,”容拾听到他那边的声音,又静静开口:“别担心, 我没事,是我外公……”
  “他快不行了……”
  蒋鹤野一愣,回过神来从玄关处拿了外套,一阵开门声过后,他只跟那边的人说了两个字:“等我。”
  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重,容拾在一楼的排凳上坐着,屋里的暖风空调都挡不住的阴冷,包被放在一侧,她双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人来人往,挂号取药的,每个人都在尽力延续自己的生命。
  她垂着眸,几秒后一双黑色的男士皮鞋映入眼帘,往上是修长的双腿,容拾一抬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蒋鹤野就俯下身一把抱住了她。
  来的时候他一定抽烟了,身上的烟草味熟悉而浓烈。
  下一秒,她的手环住面前人的腰,回抱住他。
  “怎么非要过来。”她在蒋鹤野耳边留了这么一句,声音轻浅。
  蒋鹤野松开她,单跪下来与她平视,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他指尖的温度还没回暖,冰凉地点在容拾眼睛下面,手掌贴合着她嘴唇的温热。
  蒋鹤野视线不移,声音哑得又干又涩,字字句句都是深情的音节。
  “因为要来带我们阿拾回家。”
  很多人都这么叫过她,但是蒋鹤野这一声确确实实触动到自己内心深处,以至于很久以后,每当蒋鹤野叫自己时,她都能回想起在医院这个场景。
  他蹲下身,眼神坚定地要带自己回家……
  “走吧。”容拾轻碰了一下放在自己脸侧的这双手,反握住。
  ……
  车上的暖风开得很足,开门下去时的冷风吹在身上就格外刺骨,蒋鹤野不动声色地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他身上的温度包裹着容拾,暖意席卷而来。
  回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饭点,蒋鹤野怕她饿着就简单做了两碗豚骨面,容拾其实看上去和平常没太有区别,大概是常年养成的冷静让她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饭后她照常可以去楼上处理工作,要不是蒋鹤野上楼叫了她一声,容拾会一直看明天要谈的合同款项。
  “吃水果吗?”蒋鹤野这次没端上来,他的本意就是让她休息。
  容拾从一大堆文件里抬头应声:“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桌子上的水果被切成块,淋了一层白色沙拉酱,蒋鹤野打开投影仪,放着一直没看完的电影。
  容拾的余光扫到茶几上的烟蒂,用牙签挑起一块哈密瓜放到嘴里,继而缓缓道:“我其实没有太伤心。”
  她不是在安慰面前的人,而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感受。
  “我外公他是曾经对我好过,但这些年有些好的东西早就被磨得渣都不剩了。”容拾是个理性的人,她从来不会因为所谓的弥补去原谅。
  事情已经发生了,伤害已经形成了,怎么弥补都是无济于事。
  如果每个知道错了的人都会得到原谅,那她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可能是他快要走到生命尽头了,我现在能想到的更多是他对我好的画面,但是人不能一直抓着过去不放,更何况是过去的过去。”容拾的眼下还有自己的事业,她要努力的事情还有很多,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原谅一个曾经对自己不好的人身上。
  “而且外公最对不起的人并不是我。”她没有权利替外婆原谅。
  她这些年活得清醒,对待所有的事都有自己的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太有人情味?”可能有些人真的会因为以前的好和现如今的时日不多去选择放下。
  蒋鹤野摇摇头,“不是。”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蒋鹤野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今晚的月亮像是蒙了一层雾气,没有平常的皎洁,多了几分阴沉。
  “我没跟你说过以前的事吧。”
  蒋鹤野是第一次跟她提起自己家里的事,之前没问过,后来也没有合适的时机,虽然他知道容拾肯定也会自己去查,但是很多东西不是几行字能表达出来的。
  今天算是一个契机,他们的经历有些共同性,得到了一些不好的对待和后知后觉的善意。
  “蒋知寻的母亲结婚没几年得病去世,我妈是嫁给爱情,小的时候一直听她说,按照她的条件,在林城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第二个。”
  年纪轻轻就有一身成就的大小姐,阮家老爷子的掌上明珠,嫁到蒋家从来就没像其他再婚的太太一样得到异样的眼光。
  那时候蒋家还没把生意做大,但两个儿子都这么帅的蒋父,年轻的时候也是风华正茂,做起生意来有胆识和魄力,两个人是合作认识的。
  “那时候以为我妈吹牛,后来长大了我爸也说,当年是他高攀了。”所以蒋父对妻子是有感激和愧疚的,在蒋知寻看来就是父亲忘了自己的母亲,因为他对这个新来的后妈更好。
  所以这些年蒋母也从来不后悔当年的决定,虽然她起初对于蒋知寻这个可怜的孩子是有些怜悯的,可是很多善意都被次次疑心打散了。
  “蒋知寻的疑心太重了,总觉得我会抢他什么,因为不想让我妈担心,我就把自己的前途都搭进去了。”可是现在想想,他是什么样的人其实蒋母都明白,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些年看着他放纵着过。
  蒋鹤野笑笑,眉目舒展:“早些年,我妈其实跟你挺像的。”
  心中有数,镇定自若。
  可能是这些年回归家庭后也不爱管事,话也变多了。
  “蒋知寻后来也想让我原谅他,或许他这些年也不好过,但是我和你的选择一样。”蒋鹤野耸耸肩,他不敢说当时自己的成绩在今天会有什么更好的发展,但至少能留个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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