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尽——罪加罪
时间:2021-11-24 00:43:23

  周以汀的眼里全是光彩:“你是特地来陪我的?”
  江时烈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不然呢?”
  周以汀只想感慨,结婚真好啊,她能无底线地享受他对她的好。
  江时烈:“洗过没?”
  “嗯?”
  “一起?”
  “啊?!”
  “不要?”
  “不是……”周以汀艰难地绷住自己的表情。
  这哪里叫人把持得住啊。
  江时烈点了点她的鼻尖:“开玩笑。”
  “……”
  “你先洗。”
  周以汀被他推进浴室,她扒着浴室门不肯进去:“我要一起。”
  “回家安排。”
  “为什么?”
  “你肯定控制不住,还要比赛,请自律。”
  “……”
  周以汀满脑子问号,难道只有她觊觎自家男人的身体吗?
  等她洗完,江时烈才进去。
  她坐在床上复习路书,不料手机来电震动声持续传来,她回头看去,是江时烈的手机。周以汀没有主动去看,可过了会,第二个电话追来,响了很久消停后,是连续的微信提醒震动。
  周以汀担心有急事,摸过他的手机,跑到浴室门口:“有人找你,打了两个电话,还发了好多消息。我帮你把手机拿进来?”
  里头很快回她:“你帮我看。”
  周以汀愣了下,情侣间手机互看问题,她的态度是保持尊重,可以看,但没必要,这份基本的信任。江时烈一点都不在意,同样,也是出于信任。
  她看着屏保界面,问:“密码?”
  “1101。”
  正准备输入的拇指停顿在屏幕上,这是她的生日。
  周以汀记得以前心美说自己男朋友把开机的密码设置成她的生日,她没觉得浪漫,只觉得俗不可耐。现在,她终于体会到那种微妙的心情,被人放在心上,用她的生日数字,就能打开他的世界。
  她先点开微信,冲眼看到的是置顶微信:JiaoJiao,必须回,勿忘。
  她在他这里,永远是置顶。
  周以汀很快往下看,消息是许满月发来的,扫了两眼,她对着浴室里说:“她给你发的消息,还是你自己看吧。”
  里头淋浴的声音已经停止,片刻后,浴室门被打开,热气里,江时烈湿着发走出来,单手提着浴巾,漫不经心地回到房间。
  周以汀把手机交给他,他很快看了两眼。
  小姑娘抱着枕头,脑子里是许满月发给江时烈的消息。她知道了江时烈答应胡莫凡比试的事,很想知道江时烈的腿是否真痊愈了,劝他不要勉强自己。
  那些情真意切的话语,任谁看了都要动容。
  周以汀佯装若无其事地说:“她说要来看你诶,很关心你的腿。”
  “那我让她来?”江时烈已经看好,没有回复,随手放开手机。
  “哦。”
  “这么大方?”
  周以汀不以为然道:“你又不喜欢她,你们能好上,早就好上了。”
  过了会,她又说了一句:“她很喜欢你。”
  平心而论,一个女生从暗恋到明恋一个人十年,从明媚少女到成熟女性,很少有人能做到她这个份上。这份感情念念不忘,得不到回响,夏蝉等到凛冬,该是何等绝望。
  江时烈并不否认,面对许满月,他们都是成年人,可以暧昧、放浪,也可以体面、礼貌。
  他选择后者,不给希望,就是最好的尊重。
  “过来。”
  江时烈朝她张开双手,周以汀立马放下枕头,乖乖跑到他的床上,自然地靠在他怀里。
  “她为什么没有留在你车队?”
  他记起当时的情景,车队濒临解散,陆续有人离开,最终她也提出要走。
  “她自己选择离开。”
  “你是不是把人拒绝狠了?”
  周以汀不能理解,难道她是放弃了?
  江时烈搂着她,陷入沉默。
  周以汀推了他一把:“怎么了?”
  江时烈带着她躺下:“睡吧。”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许满月。”
  江时烈抱着她,低声说:“我会处理。”
  她钻到他怀里,让彼此没有距离,气息相融,她喜欢他的鼻梁骨,手指在上面滑动,他闭着眼,黑色睫毛落下淡淡剪影。
  他任由她放肆,让她摸到了他不羁的性格和对她不同寻常的喜爱。
  她鼓起勇气:“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但我比她更喜欢你。”
  —
  第二天的雨势比第一天更大,杜门、横源、丽山6个赛段的激烈争夺将会难上加难,这并不是个好兆头。但据说来现场观赛的观众比往年翻了一倍,大概这就是偶像的号召力。
  周以汀在出发前还收到胡莫凡的微信,首先是恭喜她前一天比赛拿了好成绩,然后又约她比赛完之后吃饭。
  这人是不是有大病?
  周以汀和秦礼光是要看清路就已经很艰难,还要保证速度,不少车队都不得不放慢速度,可就是这样,还是有车队陆续退赛。
  上午他们稳中行进,到下午,他们行进在段路,这段小路格外狭窄,道路两旁全是树丛,稍有不慎翻车雨刮器已经全力运作,周以汀目视道路依然觉得费劲。
  他们俩的配合一如既往的顺畅,甚至比上午速度还快一些,眼看着就要接近终点,对向车道迎面突如其来一辆黄色卡车,在这片雨帘雾水之中,周以汀的惊叫几乎震穿秦礼的耳麦。
  “小心!”
  江时烈打着伞,心情不是很好,越发显得神情冷漠。每到下雨天,他就觉得疼痛往骨头缝里钻,虽然章医生会说,这是他的心理作用,他的腿已经愈合了。
  他的心,也该愈合了。
  许满月站在他对面,本是温柔佳人,单薄身形立在雨中,我见犹怜,飘进来的雨滴打湿了她的长发,而她似是未有察觉。
  他们年少相识,也不知从何时起,说上一句话,都显得局促。
  远处的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雨伞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替他们遮去了面貌,隔绝了声音。
  他听她说着,压抑了十年的情绪,雨天的表白,天然叫人印象深刻,不是带着悲情,就是带着缱绻。
  全凭心意。
  而他的回答只有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是你做的吗?”
  她还没从告白的情绪中脱离:“什么?”
  江时烈不带感情地说道:“当年是你让宋瑶帮着冯思勉,散播我和周以汀的事。”
  在他的通信列表里,宋瑶的头像是一只英短,她家养的猫。
  许满月睁大了双眼,眼泪要落不落地挂在眼眶边,突如其来的单刀直入,让她无法掩饰住慌张,但她很快镇静下来。
  “阿烈,是周以汀说的吗,你怎么能这么相信这种话。”
  “许满月,这么多年,我自问从未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你的喜欢,我要不起。”
  许满月嘴唇微微发抖:“阿烈,你都不给我辩解的机会吗?”
  江时烈只问了她一个问题:“当年你为什么离队?”
  许满月张着嘴,忽然发不出一个声音。
  是啊,那么喜欢一个人,恨不得每天都要想办法看到他,为什么在他出事后,选择离开,是不敢面对他,还是不敢面对害他变成残废的自己。
  然而,她还没从震惊中回神,他接到杜孑宇的电话。
  “秦礼的车冲出赛道侧翻了!”
  雨下得更大了,几乎要将他失控的表情淹没。
  许满月眼睁睁看着他忽然不管不顾地冲进雨中,冷雨毫无感念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地落下,却无法轻易带走刚才发生的事。
 
 
第90章 不好意思,合法的……
  杜孑宇抬头看着远处沉了一整天的山头, 黑云压顶,大雨倾盆,像是要把这座城大大小小的湖全部落下来, 空气的密度似乎都变小了。车队正在等待指挥中心的确认, 事发突然, 比赛中途暂停,需要先确保选手的人生安全。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杜孑宇一愣,转过身,看到江时烈走进来, 刚想要跟他解释现状的话,突然间被咽回了喉咙。虽然他是走着进来, 但整个人气场阴沉如天边压在山顶的黑云,随时可能掀起风暴,锅子在一旁刚想递上毛巾,下意识地缩回了手。
  杜孑宇急道:“你这是去哪了, 怎么全都湿了?”
  江时烈从头到尾都被淋湿了, 眉骨全是寒意, 他甩开手中的伞, 好像那不过是个多余的物件。
  他并没有回答杜孑宇的问题, 而是说:“秦礼和周以汀现在情况?”
  “暂时联系不上。”不知为何,杜孑宇竟有点不敢回答他问题。
  江时烈二话没说, 拿出手机打电话, 所有人都安静得不敢出声。
  过了会, 电话接通了, 杜孑宇听出他是在给何主任打电话,官方已经紧急暂停比赛,派工作人员前往出事点, 按照目前情况看来,人员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江时烈挂了电话,说:“不等了,我们自己过去。”
  “你别急,老黄已经带人过去了。”
  “我要过去。”
  “啊?”
  江时烈直接问旁边的锅子:“车钥匙。”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依然平稳,但锅子像是被震到,不敢怠慢一秒钟,手忙脚乱地摸进裤袋,找出备用车的钥匙。
  江时烈转头问杜孑宇:“你开?”
  杜孑宇不明白江时烈为什么非要去现场:“阿烈,情况可控,太多人去反而不利于救援。”
  江时烈不再问他,直接朝车子走去,杜孑宇不得不跟上:“你等等。”
  杜孑宇目瞪口呆地看着江时烈坐上驾驶座,他拉开副驾驶的门,震惊道:“阿烈,你这是做什么?”
  江时烈已经发动车子:“你上不上来?别浪费时间。”
  杜孑宇立马上车,他车门都没关上,车子已经飞一般冲了出去。
  “我靠,你至少等我系个安全带。”
  江时烈没说话,他的注意力全在路上,杜孑宇看了一眼码表,过弯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安全带。
  他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江时烈怎么突然能开车了,他的心理问题,只有杜孑宇知道一二,可即使半年前停止心理治疗,他依然表示不愿意开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下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江时烈摸上方向盘,他体内赛车之魂的封印瞬间解开,强悍的本性显露无疑。
  他开得太快了,杜孑宇的肾上腺素也跟着不断飙升。
  沿途一路过去,终于能够看到前方的警示牌,江时烈减速,靠边下车。
  他直接冒雨往前走,杜孑宇拿了把伞追上。
  前方已经停有两辆车,一辆是官方车,一辆是老黄开走的,不少人站在围栏前,而秦礼的车已经冲破围栏,前引擎盖被挤压得面目全非,江时烈眼皮一跳,加快了脚步。
  老黄眯着眼正全神贯注盯着下头,不料瞄到身旁走近一个人,猛地转头,看到来人,大为惊讶:“阿烈,你怎么来了?”
  而且从头到脚全都湿透了,仅仅拉上了冲锋衣的连帽,雨水顺着帽檐,不断地划过他的脸庞,而他无动于衷。江时烈看起来很冷静,步履不乱,面色沉稳,只是急促呼吸的热气在雨中凝结成白雾,暗示着他的心急如焚。
  “人呢?”
  “在下面,他们都很聪明,反应很快,关掉了电路和燃油泵,躲到一旁避雨等救援。”
  下一秒,江时烈翻过围栏,大步往下走去。
  老黄惊道:“阿烈,你当心啊。”
  “疯了疯了。”杜孑宇后一步追到,眼看着人下去,急得要心肌梗塞,“他去凑什么热闹。”
  老黄摘了眼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不大确定地说:“可能担心秦礼吧。”
  杜孑宇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没有多想,也跟着跑了过去。
  三名救援人员正围着秦礼和周以汀确认他们的伤势,周以汀坐在副驾驶,电光火石之间,不可避免地受伤,好在秦礼最后的操作稳住了车子,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直到这个时候,他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呼喊她的名字:“周以汀。”
  周以汀正在接受医护人员检查,乍一下听到他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本能地抬头应声,竟真的见到那个人出现在眼前。
  可他怎么全身都湿了,好像比她还狼狈。
  她回应道:“江……总。”
  旁边还有人,她不能叫他的名字。
  江时烈停在距离她半米的位置,屈膝半蹲,跪在她面前,目光所及,她的脸上就有两处擦伤,血迹被雨水冲了,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克制拥抱她的冲动。
  山里很冷,雨水落在皮肤上,很快就能带走身体里的热度,周以汀和秦礼躲在一处大树下避雨,但终究是太冷了,她的皮肤苍白得透明,唇色不见红,冻得微微发紫,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努力牵扯出笑容,虽然她什么都还没说,但已经在安慰他,她没事。
  以前她一点小伤就要跟他计较半天,现在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江时烈一路过来,脑中一会是他出车祸时血色的碎片,一会是她出发前与他微笑挥手的面庞,错乱交叠的画面将他的冷静轰炸得所剩无几。
  他面无表情地询问身旁的医护人员,周以汀身上有多处擦伤,但没有什么伤及要害的地方,最严重的伤在右手腕,颈椎部分据她自己描述有一定程度撞击,初步判断没有大问题,但还需要进一步检查。他又确认了秦礼的伤势,万幸他们的王牌选手没有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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