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声响个不停,与少女的娇吟缠绕不休。
......
一室凌乱过后,那袭红裙勾出的旖旎终是渐渐停歇。
嘉月软软地缩在床里侧,也不要陆凛拍背哄她,只抽噎着声责他过分。
她腰间如今开满了红梅,尽管已被擦拭干净,那股灼烫湿黏感依旧挥之不去。
以前是手遭罪,如今他更是花样百出。
早知如此还不如由他去,刚刚那般被他抱着,被迫看着比亲密时还要羞耻煎熬。
“给你揉。”
小小地满足了一下的男人眯了眯眼,像只打着盹的狮子,抬起手便将小兔捞进怀里,无视她带着小性子的微弱挣扎,忽轻忽重地给她按摩有些酸痛的腰肢。
“呜呜呜,我再也不信你了,骗子。”
嘉月伏在他结实的胸膛,红着小脸委屈地抽泣,还不忘用小手捶他,偏就不好意思抬头看陆凛。
他没羞没躁的,她面皮薄,又是新婚,自然一时受不住这个。
还说只看一眼,明明都快要把她的裙子看得烧通了。
“屁大点出息。”
陆凛圈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嗓音尤带欲念晕染过的一丝性感低哑,粗野又灼人。
嘤咛一声,嘉月动了动小脑袋,将脸更深地埋在他怀里。
“早点睡。”再攒点力气。
眸光微暗,陆凛轻轻勾起她肩上丝许柔顺的青丝,在修长的指尖悠然缠绕,唇畔笑意深邃。
子时过后,便就不是今晚了。
正委屈的嘉月不知道他心中的坏主意,只当他还有点良心,放过了她,便乖乖地合上眼睛,很快就陷入安然的睡梦。
直到深夜,一只作乱的大手将她从睡梦中闹醒,迷迷糊糊的嘉月在灼热浪潮里沉浮,困意消散殆尽,只余下与疲倦交织缠绕的欢愉。
-
五月末,孟良渐渐热了起来。
这天午睡醒来,嘉月便在书房核对账目,只是没过一会管家就略显匆忙地走了进来,向她通报,说是齐阎的夫人来了府上。
黛眉微蹙,她对“齐指挥使”这四个字本能地抵触和厌恶,但对方是他的正室夫人,她总不好落了礼数,便让管家先照顾好人,而她自己则回厢房换了身正式得体的衣裙,在秋玉和春锦的陪伴下来到前院待客的花厅。
这位夫人年近四十,眼角已生了细密的褶皱,但容貌尚算端丽,兴许是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尽管有妆容点缀,依旧盖不住那层暗黄和沧桑,疲态尽显。
“齐夫人。”
只一眼嘉月便收回视线,向她颚首问好,优雅地在主座落座。
“百闻不如一见,陆夫人确实绝色,也不怪那孟姨娘时刻‘记挂在心’。”
放下手中的茶盏,沈婉眼底的惊艳之色片刻方才淡去,指尖捏着帕子,语气微冷,似嘲非嘲,意有所指。
“齐夫人过奖,一发一肤受之父母,皆是恩赐,无需过分记挂。”
“这是聚香楼的栗子糕,我很喜欢的,夫人您尝尝。”
尽管并不喜欢任何与齐阎有瓜葛的人,但嘉月的小脸上依旧挂着得体无暇的笑容,从容地接过秋玉递来的茶盏,温软有礼地将沈婉意思不明的话挡了回去,客气地招呼对方。
想必是齐阎来了孟良,不然她是不可能独自前来的,而孟雪家就在此,定也跟着来了。
只是她没伴在齐夫人身边,那极可能就是跟着齐阎在东郊的千户营,陆凛那儿。
嘉月拖着茶盏的指尖收紧,粉嫩的指甲隐隐泛白,大眼睛里有不安又有担忧。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怕众目睽睽下齐阎和孟雪有意刁难陆凛。
上次毕竟是在中州,无人识得二人身份,如今却是在他们自己的地盘上,无法逾越造次。
“陆夫人出身名门,孤身嫁到这边境可会觉得遗憾?”
一块糕吃完,沈婉不觉得有多香甜,反倒干腻得难受,喝了小半盏茶润了喉,方才继续开口,问的话倒是有几分直接。
“不会,大人待我很好,我也很喜欢孟良。”
慢吞吞地咽下一口清香的,二哥从中州带来的云雾茶,嘉月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得也并不犹豫。
这是发自真心的。
土地山川自然生长,本没有好坏之别,重点在于人。
“我与陆大人虽只有过几面之缘,但也实是想象不出,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好’法。”
“不过冷暖自知,陆夫人觉得好,便是好。”
沈婉说完后又看了嘉月一眼,继而垂下眼帘,又拿起一块她觉得好吃的栗子糕,试图品尝出几分她所说的甜美。
可又吃了两块后,除却干噎,沈婉依旧感觉不到几分好。
唇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苦涩,被她仰头喝茶的动作挡了去。
沈婉想到了刚嫁给齐阎的时候,新婚燕尔,也觉得他买给自己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只是这样的日子还不过一载。
她有了身孕,性子敏感,易哭又易动怒,身段也渐渐走了样,他来的次数便越来越少,到她生产,九死一生,他却还在新纳的美妾房里。
之后的日子便是一年又一年的痛苦在堆叠,到如今已然麻木。
沈婉想,哪怕她生的同嘉月一般貌美,结果或许也不会有分毫改变。
而主座上娇小的少女不曾开口打断沈婉脑中的自怨自艾,因为她正看着窗外,忧心着自己的心上人。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齐阎的贴身侍卫墨诚走了进来。
而他身后不远,院子前的小径上,嘉月熟悉的高大挺拔的身影正稳步而来,气势凌然。
她险些起身奔过去,但还是抑制住了冲动,只纤细的手攥紧椅子的扶手,视线一直随着他动,直到他走进屋方才依依不舍地收回。
看样子是好好的,没有遭什么罪,但嘉月又实在无法将一颗心全落下来。
第39章 亲 你跪不跪
大抵是因为陆凛紧随其后, 他只敢偷偷看嘉月一眼,压着眼底的贪婪和急色,弯腰向沈婉见礼, 请她回去。
“陆夫人,陆大人,我今日多有叨扰,日后有缘再会。”
“愿你们早生贵子。”
“您客气了, 也愿您康健顺遂。”尽管想立刻到陆凛身边, 但嘉月摁着冲动, 起身笑着看向沈婉, 与她道别。
对方微微福身算是应了, 而后便在墨诚的陪同下缓步离开。
两人出门后嘉月便要往下走, 只是她不曾留意台阶, 步子又迈得大了些, 一脚踩了空, 心脏猛地漏跳一拍,下意识地轻呼一声,而后便稳稳落在陆凛怀里。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不等陆凛开口调侃她两句, 嘉月便圈住男人的脖子,急急地询问,大眼睛四处转着, 一双小手也不闲着,这摸摸那摸摸, 又要撩他袖子看,像是生怕他少块肉。
“没人能为难老子,倒是你,路都不会走?”
拿下她四处作乱撩火的小手, 陆凛将人托在臂弯之间,带着她往后院走,凝着嘉月的眸光既深邃又有一抹无奈。
她这一天天冒冒失失的,又笨又爱哭,日后若真有孩子他不在她身边还真不放心。
殊不知,二人的亲昵全落入了在院子里还未离开的沈婉眼底。
既有恍惚又有苦涩。
她原先是要跟齐阎一起去东郊,可他却让她来陆府,给嘉月带话,只是那些她一句都不想说出口,如今看着好好回来的陆凛,看到他们这般恩爱,她便更庆幸自己没有说。
齐府的恶人已经够多了,没必要再多她一个。
“我担心你,齐阎他们没有发难吗?”
双臂圈着陆凛的脖子,嘉月美眸里满是忧色,嗓音软糯又带着困惑。
那坏人既然有意来这一趟,定然是不会什么都不做就回去的。
而沈婉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来与她说那样一番话,或许原本也有别的目的,只是最后没有说出口。
“温嘉月,老子跟你有仇?”
“非得盼着他们来点事?”
抬手捏了捏嘉月柔软的小脸,轻轻摇了摇,陆凛的语气多少有几分刻意的凶,恨铁不成钢。
这小东西就不能盼着他点好的?
再说了他像是那种做事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担心你......”
委屈巴巴地由着他在自己脸上揩油,嘉月纤长的眼睫轻轻扇动着,十分灵动无辜。
她当然盼他没事,只是又不知道他是如何化险为夷的。
“陛下给了我样东西。”
抱着嘉月踏进院子,陆凛低声开口,凤眸望着前方,里面一片无边的漆黑,唇畔的弧度也略显深邃。
眨了眨眼睛,少女俯首将小耳朵凑到他面前,声音虽柔软细小,却难藏好奇:“什么东西呀?”
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白嫩的脸颊,没一会就晕开了一片让人心悸的红,就在嘉月保持这个姿势,脖子都开始酸的时候,他磁性低哑,隐忍克制的声音穿过她的耳朵,直达心底。
“免死金牌。”
不等嘉月说什么,陆凛的薄唇便含住她柔凉软嫩的耳垂,流连亲吻,舌尖轻舔描摹,又像是将它当成了平日里吃的猪耳,时而啃得带劲,大有一口咬尽的架势。
嘉月最后整个身子都软成了水,通红着小脸依偎在他怀里,也气不动了。
臭陆凛,知道她要生气就开始使坏。
“我要看看。”
缓过来后,嘉月抿了抿唇,小手开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四处摸索,像个柔软的棉花团子,磨得陆凛眼里直冒火星。
在快要忍无可忍时,男人及时地攥住嘉月细嫩的手腕,终究没舍得捏她耳朵,只从腰间掏出那枚金镶玉的圆牌子。
中间刻着一个“秦”字,右下角则是玉玺的图腾,雕工精致,可以说是巧夺天工。
秦国目前只有两块,一个在太子手中,代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贵身份,倒没想到还有一块秦绥帝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给了陆凛。
看来他是真的信任又纵容这个表弟。
两只小手握着免死金牌,嘉月想起小时候她也时常拿着太子的那块与他玩闹,还让他拜过自己,全然不把自己的头当头,也幸好陛下和皇后娘娘开明。
不过她还真是与这金牌有缘,统共两块,都在手心里玩过。
想着想着嘉月又生了几分玩心,开始不安分地动弹起来,蹬了蹬腿,意思不言而喻。
“温嘉月,你今天是不是欠做?”
掐住女孩细软的腰肢,固定住她闹腾的身子,陆凛恶声恶气地威胁,嗓音粗哑。
“那你放我下来......”
他这语气怪吓人的,嘉月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却还是硬着头皮顶着压力,不甘示弱地回道。
深吸口气,陆凛摁着火,将腿上不安分的小东西放到地上。
若是让她自己下去指不定又要乱蹭,给他这一身的火添把柴,到时候还得哭哭啼啼地说他过分。
“陆凛,见免死金牌如见陛下,你跪不跪?”
少女前脚刚落地,后脚便转过身将金灿灿的牌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扬着白嫩姣好的小下巴,大眼睛里小狐狸般狡黠又娇纵的盈盈笑意闪到了人心坎里。
跪,老子怎么不跪?
男人的眼底划过一抹危险的暗芒,他不曾开口,似是漫不经心地从凳子上起身,迈开半步,在嘉月有些忐忑,想要后退时,修长的腿开始微微弯曲。
少女脸上的笑重新扬起,且越发的欢快明艳,眼眸眯成了灵动的月牙,眼看着男人就要单膝跪在她面前,而变故也在这一瞬之间。
他的大手猛然伸出,捞过嘉月的膝弯,在她失去平衡往下倒时,陆凛从容站起让她稳稳地倒在自己肩头。
直起身,他就这么扛着嘉月,绕过屏风径直往内室的床榻去。
而守在门口的秋玉和春锦则红着脸捂着嘴偷笑,忙不迭地将屋子的门关上,去准备热水。
帐幔垂落,衣衫一件件飘了出来,陆凛在嘉月身后跪到了夜幕降临……
沐浴过后,昏昏欲睡的少女靠在床边,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他要上床前将床头碍眼的金牌丢到男人身上,被他稳稳地接住。
“臭陆凛,你就会欺负我......”
哑着声委屈地嘟囔了一句,嘉月软下身子缩到床上,爬到里面,留了小小的鼓起的一团被子给他。
她越哭他便越凶,要不是最后她实在受不住,倒在床上要晕过去,他都不会停的。
“老子哪臭?”
吹了蜡烛躺在床上,陆凛轻而易举地将冒着小刺的人儿抱进怀里,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尤有柔媚嫣红的小脸。
“哪里都臭,还丑......”
将脸埋在他怀里,嘉月躲开他作乱的手,嗓音闷闷的,又羞又恼。
臭其实是不怎么臭的,毕竟陆凛原先也不是邋遢的人,事前事后都会沐浴。
可是丑,却是真的。
“那你也臭。”
低笑一声,陆凛使坏似的突然凑到她耳边说话,惹得嘉月一阵敏感的哆嗦。
“我才不臭呢......”
张开口,嘉月两排整齐洁白的小牙轻轻啃上陆凛结实的胳膊,嘟囔着声软软地,无甚气势地反驳。
“天天和老子睡,能香哪去?”
挑了挑眉,陆凛将她的小脑袋推远了点,跟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盯着那一圈小小的,几乎看不清的牙印,甚至抬手用指腹摸了摸。
刺长嘴了,稀罕。
“你每天都跟我强词夺理,都不让让我的......”
“你就会欺负我......呜呜呜......”
今天被他“跪”了一个下午本就累的不行,还有些委屈,如今却连一句软话都听不到,她说一句他就要回一句,嘉月越想便越憋屈,眼眶一热,酸水从心里直往上涌,很快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陆凛已经很久没见她哭了,当然做那事时除外,他都快忘了这小东西哭起来有多厉害。
如今骤然再见到,头疼倒是次要,心里跟有爪子在扎挠似的,格外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