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个秘密应该瞒不了多久了，这才把这个投稿到无忧报，先赚一笔稿费。
这个故事一出，在四爷和林子真的推波助澜下，很快便散布开了。
正好这个时候，官方突然通知，因为痘苗有限，不足够支持所有人免费种痘，所以改为五个铜板种一个。
这下，来打探消息的百姓，纷纷回家，拿钱喊着一家子来种痘了。没过多久，心眼多的人，见第一批种痘的人也好好的，便一窝疯的涌到种痘处。
就连种痘处的干活的太医院派来的学徒们，眼看时间不早了，要下班了，也被抱着钱的百姓拦着不让走。
好吧，大家只能继续加班，等到夜禁快到了，才散去。、
百姓这里如此，就连宗族这里，原本一些固执，辈分大，不愿意配合的宗室，现在也是态度一百八十度变，其中一位叔公辈的人，拉着四爷，面对四爷这张冷脸，也能亲热的不行，抱着银子硬是要塞给四爷。
只为了让四爷给他儿子选一个最好的痘苗，好让体弱多病的儿子，能一举得到牛神的祝福，以后身体壮的更牛一样。
即便说那些是骗人的，但是他这位远房叔公反而不相信自己的实话，一定要让他用心。
四爷能说什么呢，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一例。
以至于，闲着的时候，四爷没少把自己之前写的有理有据，真挚诚恳的文章，拿出来和林子真的做对比，心里恨恨的嫌弃大家没见识。
不过唯一叫他欣慰的是，牛痘这事，到底顺利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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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另一边，闲下来的康熙帝，正在灯下细细写着一份皇家公主的课程规划，这么些年，他虽然隔三岔五就让人给女儿们住的地方送各种好东西，但是却很少见她们，就怕见了心伤愧疚。
想到每年远嫁的女儿们，大多年纪轻轻便离开，褪去皇上的身份，他也是一个阿玛，那里不心疼的，只是为了大清，他没有办法。
如今，能有机会为这些女儿做点什么，他心里也能好过些。
而守在一傍的梁九功，把灯挑的更亮些，又劝道：”万岁爷，夜都深了，您的眼睛，太医可是说了，还在恢复期，晚上可不要太疲惫了。公主们若是知道....”
还没说完，就被康熙帝打断道：“好了，好了。朕写完这最后一笔，这就休息。”
第39章
因着皇上重视,下令在坤宁宫择一偏殿，聘请老师，为格格们的学习之用。皇上一动,原本宫里不受重视的格格们的处境当下便有了大变样。
以往她们的生活总是在学习礼仪,讲究温良恭顺,唯一的放松不过是和姐妹们在花园里散散步,赏赏花。她们向往外面的世界,想知道厚厚的宫墙外是什么样子，除了一两个生母受宠的姐妹,也许有机会跟着圣驾出去一趟，但是她们中大多数人，一辈子便只有一次机会,那就是出嫁的时候，才能离开这座皇宫。
在皇家格格这层身份下,她们仿佛没有自己,规矩和皇家的的颜面像一张网紧紧的束缚着她们。
她们生来便带着为大清抚蒙的使命,宫里的娘娘若是怀孕，总是盼望着是个皇子,而非皇女。除了皇子能为她们和她们的家族带来利益和地位之外,还有更多的是不想面临自己的亲生骨肉,一朝出嫁，终身难再见的结局。
若是不想见,彼此安好,也不会叫人如此灰心难过。但是这么多年,嫁到蒙古的的大清格格们,大多不过两三年便传来死讯。
每次听到熟悉的姐姐们去世的消息,她们除了聚在一起哭一场,满心的无能为力外，剩下的更多的是对未来的畏惧。
如今，听到皇阿玛这个新的决定，她们各自的生母难得逾越，把打探来的消息，一字不漏的告诉自家女儿，殷殷叮嘱她们要好好学习，别怕累，别怕吃苦，一定要好好表现，学会为自己争取，拿到属于自己的一支商队。
这将会是她们以后最大的依仗。
这个道理她们如何不懂，至此一个个的眼里都多了光。
一个个年轻靓丽的少女们，抓住一切机会疯狂的吸收着她们陌生的知识，蒙古几大部落的历史风俗，现今蒙古局势发展情况，以及简单的数学学，行商管理，还有骑射一样都没有落下。
时不时还能听到她们边走边谈论，为了各自的观点，争锋相对，慢慢的蜕变出不一样的鲜活的自己，这一帧帧画面渐渐成了这紫禁城里靓丽的风景线。
就比如，这会儿，下了朝的康熙帝站在宫里的墙楼上，正拿着西洋进献上来的千里眼，远远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前，久久之后，才放下手里的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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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前院花厅，这会儿林子真终于又成功的混上了一顿饭，天气已经转凉，但是吹着晚风，在亭子里吃着火锅在适合不过。
林子真一边动作不慢的夹着切的薄薄的羊肉片放进滚烫的铜锅里，几下之后，便夹出来，裹上厚厚的蘸水，一口包圆，真好吃。
他自己吃就算了，还喜欢拿着公筷时不时给四爷夹上些其他的，四爷已经习惯和他吃饭时的没规矩，下人都不让伺候，退到身后，两人自己动手来。
因为没有孩子，桌子上还多了一小壶青梅酒，两人时不时抿上一口，边吃边说着话，这小日子快活过神仙。
林子真刚心急的咬下去一块已经煮的软烂的芋头，被烫的直抽气，看的边上的四爷，犯了个白眼，这人都说了多少遍了，外人面前还能装装样子，但是私下没一会儿便原形必露，细嚼慢咽都难做到，更不要说遵守餐间礼仪了，好在吃东西虽然快，但是到底不会发处讨厌的吧唧声。
不然，他是一定会把人赶了的。
话是这样说，但是俗话不是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四爷可能没有发现，因为长期和林子真呆在一起，以往饭桌上坚持寝不语，食不言的人，这会儿也会放松的和林子真边说边吃。
“如今京都的牛痘都种的差不多，是不是可以在各地设立医疗卫生系统了。”林子真吞下嘴里的食物，问道。
其实早在夏商起，卫生管理思想便有所启蒙，人们很早就知道保护水源，注重粪便处置，不然城市中不会设置倒夜香，倾脚头的专门人员，甚至随着时代递增，医疗卫生有了不小的发展，但是因为古代的传授方法，一直是严格的师徒制，没有专门医学教育机构，所以一直不成系统。
当然最重要的是，因为条件有限，这些卫生医疗条件只为宫廷及上层统治阶级服务，而民间医药和卫生却没有系统有效的管理制度。
宋的时候，虽然国家对外软弱，但是因为商业的发展，人家有钱呀，所以宋时，官家在民间设有太平惠民局，和剂局等简易的医疗机构，控制全国药检和价格，为百姓提供施药便民的医疗机构。
所以宋时，百姓的幸福度还是挺高的。
但是到了如今，大清太医院下已经没有任何惠民药局设置，只保留了地方性的官办社会抚恤机关，育婴堂、养济院等，收养社会上被遗弃的孩子。1
以往，林子真也不会关注这些，但是这次种痘，还有研制新药的缘故，林子真没少和太医院，以及民间优秀的医者交流，对这个时候医疗条件的贫乏有了一定的了解。
听他们说起民间存在的各种医疗乱象，医术不通的庸医，是如何靠着几个忽悠人的把戏，把原本贫寒的百姓骗的倾家荡产，还有些没有医德的大夫，普通的几味草药，不过仗着知识等差，坐地起价，标出高价，多少人宁愿病死，也不敢走进药铺。
即便是在现代，国家坚持多年的努力倒贴，各种社会医保补贴下，才慢慢减缓，一人得病，全家遭殃的状况。但是即便如此，仍然还会有一人得病，全家返贫的现象。当然这指的是重大疾病。
但是在古代，普通人的日子更为难过，一个简单的风寒，或者一个伤口发炎，可能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林子真还记的，虽然在前世的种花家，他只是一个被政府收养的孤儿，但是从小日子过的可比这个时空的孩子幸福太多倍了。
从小吃穿不愁，而且每年都有许多医学院的漂亮大哥哥，大姐姐会来给他们派发那种打虫的尖尖糖，而且每年政府都会免费为他们安排体检，福利院里身带残疾和疾病的孩子，也会在社会各界人士的帮助下，慢慢的好起来。
感受过这种集体爱的林子真，也愿意在这个时空把这种爱传递下去，他来的这个时空，夜深的时候便会想念自己前世的国家。如今既然回不去了，他在这里也有了许多新的牵绊，为什么不努力一把，争取把这个世界变的更好。
听到林子真的话，四爷将嘴里鱼丸多咀嚼了几下，吞下去。
这才道：“皇阿玛是同意了，但是拨下来的经费有限，如今最多现在几个重要的大省设立惠民馆，顺便把种痘普及下去。除了钱外，人手也不够呀，太医令那边太医们现在看到爷就躲。这事只能一步一步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四爷最后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林子真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林子真也知道这事，是个长期活。当下点点头，如今这般，能打开局面便是好事了。毕竟一个医官需要培养很长时间，这样的人才不是说有就有的。
“哎，除了钱之外，还需要大量的人才呀。等到以后什么时候，再弄个专门培养技术人才的学院就好了。”林子真感叹道。
听了这话，四爷坚定的接话道：“会的，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还有个好消息，你说的那个青霉素的神药，已经有一批成品了，最近那些医者们到处寻找自愿使药的病人呢，虽然只寻到两人，但是都不过敏，而且迅速治愈。只是现在还不能大量的制作。”
林子真果然很高兴，虽然现在这要暂时只能提供给少数一些人使用，但是他相信，终有一天，人人都能用上这味消炎药。
当下给他和四爷的杯子都满上一杯青梅酒。
“来，来，祝我们脚下的这片大地越来越好，干杯。”
四爷被他闹着，也举起杯子，在半空中碰了一杯，一口而尽，心情莫名的格外好。
心情一好，胃口也跟着好的不行，直到最后一块羊肉被四爷抢走，林子真这会儿已经七分饱了，难得再叫的人上肉碟了，只好夹起桌子上的蔬菜烫来吃。
四爷高兴的把抢到的羊肉吃下，这才和林子真说起其他。
“弘昀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焉焉的，爷问他他有不说，他们小孩子向来都喜欢和你玩，要不你帮我问问？”
林子真其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弘昀性子虽然敏感软了些，但是只要他认定的事情总会坚持到底，林子真也曾经拐弯抹角的问过儿子和弘昀，最后两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没事。
他也不好多问，免得引起孩子们的逆反心理，不过私下，不免多关注了几分，渐渐的也看出几分端倪来，怕是和四爷后院有关。
所以，这会儿，林子真难得回敬了个白眼给四爷，
“你问都没问到，我问怎么就能问的出来了。即使我问出来了，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和孩子们才是一国的。你想知道，自己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去当会梁上君子。”
这话把四爷哽的不行。
正好这个时候，弘昀身边的奴才来报道，说是今天林小爷留宿二阿哥的小院，不回去了。
当下，四爷便把林子真扫地出门了。
被赶出来的林子真倒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下，说真的他挺感谢能在这个时空遇到四爷这人，虽然他也知道四爷并不仅仅有他看到的这一面，而且他也不知道以后这人会不会变。
但是至少在当下，他的确是一个值得交心的好友，是一个让他心甘情愿跟着的上司，是一个心中装有百姓，而且愿意为百姓考虑，做实事的人。
而另一边，林子真敬重的这位四爷，这会儿则正在干着偷听的活。
本来这不过是林子真一句戏言，但是刚和林子真分开，心里惦记着儿子的四爷，走到弘昀的小院子，看到下人都被弘昀赶了出来，四爷没让下面的人通报，见只有弘昀和康乐呆在屋里头，似乎在说着话。
四爷鬼使神差的绕到屋后半开着的窗户后，偷听起来。
第40章
屋子里这会儿,只剩下两个五六岁大的小孩，从四爷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们两个拖着小辫子的小脑袋,凑在一起,正说着话。
“小鱼,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吃里爬外,但是我就是喜欢大哥,讨厌弟弟。
每次去后院看额娘，她总会让我和弟弟玩,但是弟弟一点也不可爱，爱哭又霸道，喜欢打人就算了,最要命的是，他还喜欢对着人吐口水。
我一说弟弟,额娘就不高兴,还总要我让着弟弟,什么我身子弱，以后少不了要靠弟弟帮扶,我才不要呢。
自从有了弟弟,额娘就变了,再也不会带我一起睡觉，我生病了她也不会在亲自守着我。她的眼里就只有弟弟。所以说弟弟什么的,真讨厌。”弘昀说着说着,声音就带着些哽咽了,一双大眼睛眼看就要水漫金山了。
看弘昀又难过的要哭了,这几天没被少拉着诉苦的康乐,也同仇敌忾的道：“对对对,弟弟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有你额娘一点也不好，她竟然还让你不要和大哥哥玩，还嫌弃你身体不好，反正即使她是你额娘，我也不喜欢她呢。”说完还气呼呼的用力啃了两下手里的红豆糕。
原本在窗外，听到孩子们的话，四爷脸色便阴沉下来了，李氏在他年少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了，往日看着性情乖巧柔顺，这些年因为生子有功，再加上多年的情分，虽然之前，他气李氏没有处理好弘昀和弘时的关系，伤了弘昀的心，这才把弘昀早早领到前院，自家照看着。
但是他也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做父母的，对膝下的儿女很难做公平公正，就像他们这众兄弟，小时候可没少羡慕皇阿玛对太子的偏爱。宫里的宜妃娘娘在五哥和九弟之间，更偏爱后者。德妃娘娘也正是如此。
他可以允许李氏偏心，但是他绝对不允许李氏在其中挑拨几个孩子的关系。虽然知道孩子大了，便会有自己的心思，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尚且不敢保证他们以后长大了，能手足情深，互帮互助，更何况弘昀和弘晖并非一母同胞。
所以，当初他早早把弘昀接到前院，一来是担心弘昀在李氏那里受委屈，对身体和性格养成都不好，二来也是让他和弘晖多相处相处，有儿时这段纯粹的感情，以后即便大了，各自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但是心底也始终知道他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弟。
怪不得，这段时间，弘昀嘴巴上念道弘晖这个哥哥，但是弘晖回来了，他又不像以往一样粘着人。
还有，李氏说的那是什么话，弘昀身体弱了些，但是也用不着去指望如今还光屁股的幼弟吧，再说他这个当阿玛的还真没死呢，即便他死了，他也会为孩子们做好安排，更何况他和福晋教出来的弘晖，可不是那等容不下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