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便直接去大清的育婴院,挑了不少半大的男女,来药厂半工半学。
林子真也跟着跑了趟,见识了大清的育婴院。大清在这一块做的不错,各地都有的官府的育婴院,而且民间还有不少人出钱出力,办起了慈幼局,抚幼安等。解救了不少一出生就会被溺死的女婴。
这是一个不大的四合院,里面的孩子不少,一个个瘦的,小身子顶着个大脑袋,女孩子的比例要大多了,即便育婴院鼓励领养,但是前来领养的人实在少的可怜。迫于财政的压力,这里的男孩子一到十三岁,就要出去自己找生路,而女孩子十三岁,一到直接同意安排婚事。
一听药厂招工人,这里奶嬷嬷高兴的不行,只盼着他们多挑些人,也给这些孩子一个出路。
林子真前世本来就是福利院出生,这会看到这些孩子,心里百感交集。相比他小时候的日子,这里的孩子真的只是活着而已。不管是为了这些孩子,还是大清,他现在生活的土地,技术学校还是可以早点建起来。
正好如今皇上出门了,还带走了不少大臣,大多重要的政务都直接递到不断移动的康熙帝手中,而这下,翰林院也闲了不少。
林子真,一天除了跟着师傅学习各种公文的格式,练练手,就是看看书,时间上也闲了不少。毕竟转眼间,他们这批新人在翰林院一呆便快三年了,当初一起进来的人,陆续淘汰走人的便有不少,如今还剩下的不过十来人。等这次康熙帝南巡回来,他们大概就应该要重新定官职了。
所以在这之前,翰林院的这些老人都很大度的让他们放松下,以后这样单纯读书带薪进修的日子便没了。
空闲时间多了的林子真,就开始行动起来了。找了不少资料,费了不少时间,开始了拟写关于建立技术学院的计划书。
毕竟做什么不是嘴巴说说就能行的,多年社畜生涯下,林子真习惯了做什么项目和事情前,先做个大致的计划。这样不管是说服老板,还是忽悠资金都能容易些。
在他写计划,搭建思路,物色老师的时候。
中间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三月尾巴的时候,直郡王一路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只得了十五天假期的时间的他,只能匆匆把女儿送上马车,一路护送着孩子出了京城,看着自家女儿眼低藏着的不舍和害怕,还要劝他这个阿玛早点回去拱卫圣驾,就怕他招了皇玛法的不喜。
第一个孩子,在父母心里总是不一样的,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第一次当父亲的激动,第一次抱孩子的忐忑,以及拥有全世界一样的那种满足。他想呵护一辈子的珍宝,现在嫁人了,他这个做阿玛的,就连想亲自去给她送嫁,拽着女婿的衣领,警告一句“他若是敢对他女儿不好,老子就宰了你”都做不到。
胤禔不敢再去看女儿,只能挨个拍了拍九弟老十,还有十四的肩膀,郑重的道:“你们侄女就拜托你们了,等你们回来大哥请你们喝酒。”
老九,老十,还有老十四看着自家大哥瘦的不行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皇阿玛心真硬。但是这会儿也只能安慰人。老九笑着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当时候我们一定替你好好警告那小子,而且侄女手里管着一支商队,以后书信往来也方便的,你也不必太过挂心。”
“是呀,这次大哥有差事不能亲去,不过皇阿玛巡幸塞外的时候,也会路过科尔沁,大哥也能和侄女见面了。”老十难的说到点子上。
老十四也道:“大哥,你放心,我到时候带人,一定把他们都喝趴下。”
听了这些话,胤禔这才笑了下。又和几个弟弟说了几句话,最后看了眼女儿的车架,便打马离开了。这些年不是只有太子被皇阿玛忌惮,他这个带过兵的大阿哥也一样。所以如今皇阿玛才会去那都带着他们两人,盯的这么紧,是怕他们做什么吗?
以前他嫉恨太子,凭什么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能得到皇阿玛理所应当的偏爱。
他不服气,所以他什么都要和太子争,可惜到最后,从纳兰家到索尔图,都不过是皇阿玛手中的两枚平衡势力的棋子罢了。而他和太子其实也没好到那里,作为太子的头号敌人,盯太子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他不相信他这个太子二弟,能这么一直平静下去。
第60章
等到林子真的建学计划弄的差不多了,还特地请了四爷他们看了看,修改了几处不妥帖的地方,时间一晃已经进入六月了。
原本林子真还打算等到康熙帝巡南回来后,借着入值侍班的机会,把这计划书交上去,毛遂自荐一把,正好他也到了定职的时候了。礼部主要负责掌典礼事务与学校、科举等事情,正好符合他的预期。
可惜,林子真这里想的挺美的,但是人家康熙帝没有回京城呀,就连宫里的十三阿哥同胞妹妹,他自家女儿,和硕温恪公主下降蒙古,这个当爹的也愣是没回来,而是直接转战提前去蒙古巡边了。
至于和硕温恪公主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三阿哥代为主持,内务府协助督办。这次护送和硕温恪公主的依然还是九爷,老十还有十四,而十三到底不比大阿哥,没有从康熙帝那里要到假期,亲自赶回来。
唯一叫人的安慰的是,康熙帝到底真没有不想做个人,一路计算着日子,御驾行经半途等了几天,正好和老九他们护送和硕温恪公主的队伍相遇。最高兴的就是老十三和温恪公主了,原本出嫁的时候,皇阿玛不在就算了,那想十三哥也没有赶回来。
虽然在知道抚蒙命运后,她就认命了,但是认命,不代表她什么也不去做。她饭后多走动,私下让身边的侍女多收集些蒙古的信息,还寻了不少药理书籍偷偷学习。最幸运的是,打她开始,她们这些格格的地位受到了不少重视,她们不在只学那些针线诗书,还多了不少蒙古来的师傅,给她们讲解蒙古各部落的势力局势,还能打马射箭。
但是准备的再充分,等到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嫁给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温恪心里还是怕的,这个时候她希望最亲的同胞哥哥能陪在她身边,送她一程,她也能不那么害怕。
原本希望落空,哪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不仅这会儿十三哥也来了,而且还有皇阿玛亲自护送。
他们是开心了,唯一心情不大爽快的便是大阿哥了。想到自家大格格出嫁的时候,自己连送亲没能捞上,如今被温恪这婚礼一对比,不免心里更加不得劲。他对温恪这个妹妹到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对他们皇阿玛意见那就大了去了。
对那个位子,他是有心争一争,但是他从来都是明着表现出来,较量也是冲着太子而去的,但是对皇阿玛这个当爹的,他从来没有过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那想到皇阿玛已经忌惮他到这个地步了,他擅战,他这直郡王便是早年跟着皇阿玛,□□,远征葛尔丹立的功劳而得的,但是这些年,皇阿玛一面有意避免他接触军队,一面又给他机会,提拔他,让大皇子党不断扩充。
他以前一直觉的皇阿玛是把他当初一块磨刀石,用他来打磨太子,顺便制衡着太子。所以他不服气呀,都是儿子,凭什么他就只能是块磨刀石,用来成就他人,因此他要争,他要赢,他这块磨刀石只要足够的硬,就能把太子这把还没有出锋的刀子给的磨断了。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和太子的较量还没有个结果,最先耐不住的却是皇阿玛,皇阿玛忌惮太子,也不算什么奇事,即便不想承认,但是太子那家伙,天资过人不是一句空话,在皇阿玛当年的精心培养下,当年太子出阁讲学的风采,不仅让朝中大臣心悦诚服,他心里也曾生过退意。
只是没想到现在皇阿玛不仅忌惮太子,连他也捎带上了,那可真是他的荣幸呀。
因为康熙帝的到来,让温恪公主这场婚事更加热闹,除了早在这里等候的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族人,还有不少原本无意过来的蒙古部落郡王听到消息,匆匆打马赶来参加这场婚礼。
蒙古汉子们的豪爽和热情挡都挡不住,全都用酒水来表达,这次一同来一众阿哥们一个个都被灌的满肚子的酒水,特别是十三这个温恪公主的亲哥,更是得了翁牛特部重点招待,闹到三更天的时候,已经醉的不行了。
即便喝成那样这样,但是第二天,胤祥还是早早起来,一改往昔的愁苦脸,精神抖擞的到皇阿玛身边当值了。
“来了,昨儿闹的那么晚,不是让人传话了,今天不必来当值,让你多休息会儿吗?”康熙帝一边看着京城送来的奏折,一边对老十三道。
听了这话,胤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谢皇阿玛体恤,儿臣已经休息好了,万不敢为此耽误了差事。”
说完,又挠了挠头,语调低了几个度的轻声道:“这次还得感谢皇阿玛,为温恪这婚事还特地的改变了行程。”想到昨晚,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对大妹的尊敬和看重,十三心里对皇阿玛更加感激了,想到之前因为皇阿玛不允许他回京为温恪送亲,他不仅当值不积极,而且在皇阿玛面前可没少黑脸。
“行了,只要你以后少给你皇阿玛摆些黑脸就是了,就好像就你们一个个有心似的,温恪是你妹妹,也是朕的女儿,朕心里只有成算。这些天,你那表情臭的,小十五和十八都吓的不敢去闹你,私下还跑来给你说情。现在满意了吧。”康熙帝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眼自家老十三,调侃的道。
被皇阿玛说的,胤祥心里更加为之前的不懂事感到不好意思,这会儿对自家皇阿玛更加感恩了,当起差来那是恨不得打起十二分的心来。
等到太子和直郡王过来请安的时候,便见到早早到了的胤祥,看这倒霉孩子这会儿对着皇阿玛孺慕的不行的样子,心里同时冷笑一声,老爷子做的这些事情,细细一琢磨就明白了,本来老十三就实在,他如今这一招,以后老十三少不得对他扒心扒肺的,顺带还拉拢了博尔济吉特氏翁牛特部。
至于这一路上老爷子天天带着老十三,还把身边的羽林卫的指挥权交给老十三,为的是什么,还不是防他们。
天家父子,走到这一步,也真够累的。
不过这些想法,只在太子和直郡王脑海里,一闪而过,便面无异色的上前去给皇阿玛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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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眼见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宫,林子真也不想等下去了,不然按现在这速度,等皇上他们回京,怕不是都要入冬了,天寒地冻的,开工建学校又要拖到明年了。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
所以,这些天可没少往四爷这边跑,磨着四爷帮他上个折子。毕竟他现在不过一个六品小官,除了皇上召见,不走寻常路,还没资格给皇上递折子。
四爷实在是驾不住林子真这样天天逮着他唠叨,对建技术学校的事情,他也是赞成的,也算一桩好事。
“行了行了,爷知道了,你把你那计划书放在这里,等爷这里忙完了,晚些爷给皇阿玛递折子的时候,捎带着一起送过去。”四爷头也不抬的说道。
他这会儿正看着被户部打回来的申请维修路段的经费单子头疼呢,工部那些老头,只道这已经是缩减再缩减后的得出来的金额,要是在减下去这路真的修不动了。但是掌着钱的是户部,人家拳头硬,他们派人去说了几遍,没说通就算了,还因为他们这边掌营修暴脾气的侍郎,一句你们这些外行人懂什么,把人给得罪的死死的。
工部的尚书也是没有法子了,只能找四爷这个皇阿哥,去户部说说情,让他们别再卡着这笔款了。
修路是大事,按说户部也至于如此推脱和为难。虽然户部的老尚书是个手紧的,但是重要事情上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四爷心里不免担心,会不会是下面的人瞒着老尚书在故意找工部的茬,便应下了这事,上午的时候特地跑了一趟户部。
最后钱当然也没要着。
修路是重要,但是救灾育种更重要。工部申请款数,的确真是户部故意卡着的,倒不是什么私仇旧恨,只是因为户部又要没钱了。
年初,九阿哥他们回来,但是那钱大头可是被皇家瓜分了的,他们国库这边也不过分润了一股,再加上商税。年前河东一带发生雪灾冻灾,年中岭南一带又是河灾泛滥,为了救灾一笔笔钱和物资拨了下去,那还有多少剩余的。
这下国库又进入了缩水时期,可不刚把国库都花光了,少不了要留着点,万一又有急用的地方,所以修路只能暂时缓一缓。毕竟因着今年这些事情,皇上南巡还有巡边都只能启用自己的私库。为此,康熙帝还特意写了封长信回来抱怨老尚书。
只把老人家气的分分钟不想干了,但是到底不放心他上面这位没成算的皇上,如今国库空虚成这样,到底是谁造成的,还不是当初康熙帝脑门一热,同意让勋贵皇亲来国库借钱,蚂蚁吞大象,何况那些借钱的仗着功劳,一个个的狮子大开口,最后硬生生的把国库拖累成这样。
这样了,还不吸取教训,他这边精打细算,国库眼见着有了点余粮,这位屁股坐不住凳子的皇上,一年四季恨不得往外面跑,一大车队,在外面吃喝拉撒,烧的不是钱吗?
以前花的那次不是国库的,现在他才出一次,就肉疼成这样了。
四爷被迫听了老尚书抱怨了一下午的皇阿玛,林子真过来的时候,他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
林子真的事情结解决了,这会儿见四爷眉头紧凑,便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只看明白过来,四爷面前的是一张工部申请款项的钱,数额还不低呢。
四爷这会正愁闷,看来今年修路这事只能在往后推了。这才把单子放下,和林子真说起今天这事,还吐槽了半天一些借钱的大臣们来,明明一个个富的流油,却从未想过要把当年借的那些钱给还了。
说着说着,眼见四爷越说越气。
“这些人,那家不是奴仆成群,吃顿饭菜恨不得用□□只鸡鸭来吊个汤,他们家那些纨绔子弟,去一趟春丽阁,便能洒出去几百两。钱这么多,欠朝廷的钱却一个子也不还。
年前不少道路,因为雪崩,山体滑坡,还有暴雨等这些原因,受损严重,甚至无法通行。不少百姓害怕地里果蔬,过了时间不新鲜,卖不上价。只好挑着鲜货,冒险走山路,饶远路进城卖货,为了这十几文钱,有的还把命丢在山里。就是想在年后能攒点银钱,交的起税收。”说到这里,四爷越发咬牙切齿了起来。
林子真听着四爷抱怨,大脑里迅速闪过两个字,古代修建的道路不是石板路,就是土路,石板路还好,但是土路却经不住风吹雨打,时常需要返修,这样年年反复,每几年花在上面的钱就不少,如今工部只是要营修京城,以及附近连接几城的道路,需要的经费就不菲
要是有了水泥,修一次,便能坚持很长一段时间,而且水泥弄出来,还可以对外出售,这样赚回来的钱,应该能抵消掉一部分修路的支出。
只是不知道这水泥制作起来麻不麻烦,得回去用购物系统买些资料,查一查。便没有急着和四爷说,等当了会儿树洞,听了四爷吐槽了半天,这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