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河:“你应该知道,苏思言是queen的好朋友,我为了讨她欢心,送她一点小礼物不是很正常的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准备给杰西尼打电话。
陈星河听见许嘉海那边传来“铿”的一声,子弹被取出来放在金属托盘里了。
他趁医生低头摁手机,迅速上前,一脚踢在了医生的手臂上,“砰”的一声,手机应声落地,屏幕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医生来不及反应,陈星河已经闪身绕到他的身后,摸到了他口袋里的那把枪。
医生侧了身,借助一旁的一个输液架躲了出去,同时抓住了陈星河的手腕。多年的人贩生涯让他练就了跟最厉害的守卫一样的攻击和闪躲能力。
又是“砰”的一声,枪掉在地上,医生弯腰去抢,陈星河迅速抬脚,“哗——”手机被他踢到了远处的墙角。
没了枪,战斗就显得公平得多,医生脱掉身上的外套,作出攻击的姿势。
陈星河受了重伤,肩上的伤口被撕裂了,又一股鲜血涌了出来。他浑然不觉得疼,挥拳朝着医生砸了过去。
他的目的很明确,让许嘉海顺利完成手术,让苏思言活下来。控制住医生,不能让他把城堡里的其他人引过来。
竞拍者们上岛时是经过严格的筛查的,身上不能带任何通讯设备,他无法与警方取得联系,必须先隐藏身份,蛰伏行动。
陈星河已经观察过了,这儿的守卫,包括医生等中层甚至核心成员都没有资格跟外界联系,他们有独立的基站,基站由老板控制,手机讯号覆盖范围只在岛内,电话打不到岛外。
有资格跟外界取得联系的整座岛只有杰西尼和他的老板。
陈星河身上的伤太重了,对方是个人高马大的中年欧美男,又是亡命之徒,他费了一番功夫才勉强占了上风。
许嘉海正在给苏思言缝合伤口,手术已经接近尾声。
陈星河用一把手术刀抵上了医生的脖子,对方只能束手就擒。
此时陈星河的肩膀、胸口、上臂已经全部肩膀上渗出来的血染红了,疼得没有知觉,竟也不觉得疼了。
陈星河用一块棉纱布堵住了医生的嘴,把他绑在桌脚,转身走到许嘉海身后:“怎么样了?”
许嘉海帮苏思言缝合好伤口,处理好后续:“子弹顺利取出来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他自己了。”
陈星河脱掉身上的衬衫,许嘉海看了看他肩上的伤口:“你这个样子一会回去还能行吗?”
陈星河抬眸看了许嘉海一眼,一脸你在看不起谁的表情:“行,死都要行!”
他们说的是洞房。
许嘉海帮陈星河止住肩膀上的血,给他换了一块干净的纱布:“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别把自己的命作没了,命最重要,什么都没有命重要。”
“你不用管我的房中事,照顾好苏思言才是你的责任,”陈星河看了看许嘉海,“我的衬衫脏了,把你的脱了给我穿。”
许嘉海:“我欠你的?”
话虽然这么,许嘉海怕陈星河身上的伤太显眼,走到哪都会惹人怀疑,还是把自己的衣服脱掉扔了过去,自己去医生的衣柜里拿了件黑色T恤套上。
等肩膀的血不再往外渗,陈星河穿上许嘉海的白衬衫,系上纽扣,转头看了一眼被绑在桌脚吱哇乱叫的医生:“他怎么办?”
放肯定不能放,杀人又犯法,哪怕对方是个罪恶昭彰的人贩子。
许嘉海从药柜里翻了翻:“先弄晕藏起来吧。”
可惜,药柜里没有他想要的药。
这时,暗门里冲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握着一把刀朝医生捅了过去。
女人就是医生带过来的“赠品”,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被虐待出来的伤痕,她的精神已经有点错乱了,神色显得有点呆滞,眼里的恨意却是怎么都盖不住,像是要把自己遭受过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还给这个人贩子。
女人一连捅了好几刀,人贩医生的腹部瞬间被一片鲜血染红,他的嘴巴被棉纱布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手脚被捆住,动弹不得,只有眼珠能动。
他看向女人的眼神带着一丝不可思议,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一个被自己玩弄过的低劣的“赠品”手上。
死神留给人贩医生的时间不多,他很快咽了气,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
女人扔掉手上的刀,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陈星河走过去,看了女人一眼,递给她几张纸巾。
女人不断道谢,跪下来求陈星河带她走,她不愿意留在这人间地狱了。
陈星河用英文说道:“暂时走不了,不过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们了,最多五天,再坚持五天。”
陈星河走到冰箱前,打开看了看:“里面的食物足够了,这几天你就躲在里面的暗门里,不要出来。”
暗门只有医生知道,现在医生死了,女人呆在里面是安全的。
许嘉海和陈星河一起清理了现场,把医生的尸体搬进裹尸袋,放在储存尸体的冷柜里藏了起来,又把现场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许嘉海扶了下金丝眼镜,看了看陈星河:“陈警官,没看出来,你还有一颗菩萨心肠。”
正常情况下陈星河绝对没那么好的心给人递纸巾,尽管对方很可怜。
陈星河用消毒纸巾擦了擦手:“我只是想到,换成是我老婆她会怎么做。”
许嘉海笑了起来:“这就喊上老婆了,脸真大。”
陈星河:“你一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笑一个马上就要洞房了的人。”
许嘉海:“......”
“老处男!”
陈星河不介意被许嘉海这么喊,因为他很快就没法这么喊他了。
“手术台上的那个怎么办,”陈星河看了看苏思言,一场手术下来,苏思言的脸色比刚才半死不活的时候还要差,惨白得活像抹了八斤面粉,“你把他带到旁边那栋建筑里,放在你的房间里养着。”
“恐怕不行,他这个状态没法像刚才那样装成尸体扛出去,得用担架才行,这明显行不通,会被发现,”许嘉海不得不告诉陈星河一个残忍的事实,“虽然打扰别人的洞房花烛很不厚道,但除了苏瑶的房间他真的没地方可以去了。”
“我想苏瑶看见苏思言会很开心,说不定还会奖励你一个吻。”
陈星河:“......”
他只想跟苏瑶单独呆在一起,不被任何人打扰,他只想好好看看她,他已经太久没看到她了。
许嘉海拍了下陈星河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人是你要救的,这个结果你要承担。你要相信自己,不会一辈子都是处男之身的,加油!”
苏瑶坐在床边,身上穿着原来那件礼服,连妆都没卸,更没听陈星河的话洗干净在床上等他。
苏思言死了,就死在她面前,死在她怀里,她哪有心情风花雪月,心里带着恨,只想把杰西尼他们抓进监狱。
苏瑶从床边起身走在窗边,往窗外看了看,陈星河已经一个多小时没回来了,她担心他。
她知道这座城堡里住着的都是些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人,怕他遇到危险。
苏瑶换上拖鞋,正要出去找陈星河,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陈星河和许嘉海抬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粉色礼物盒进来,上面还用白色蕾丝丝带系了个蝴蝶结。
苏瑶这才知道,跟陈星河一起过来的人是许嘉海,她本来以为他会带大巫、小巫或者江不凡,这几个都是刑侦的,能打。许嘉海是个法医,专业是验尸,这儿很难有他的用武之地。
苏瑶走过去,跟许嘉海打了个招呼,围着礼物盒看了看,问陈星河:“里面是什么,你怎么换衣服了?”
陈星河看了许嘉海一眼,许嘉海从一旁拿出一个装满了玫瑰花的白色塑料袋,对陈星河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准备好了。
陈星河对苏瑶说道:“礼物盒里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我猜你会喜欢。”
“你出去一个多小时就为了给我准备礼物?”苏瑶看了看眼前的礼物盒子,并没有表现出很大兴趣,苏思言已经死了,她不希望陈星河也出事,“你呆在我身边就好,哪里都不要去。”
陈星河垂眸看着苏瑶:“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苏思言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活下去了,最后还是死了,你说你不懂,我来告诉你答案了。”
按照计划,许嘉海走到墙边,关掉刺眼的大灯,只留了淡粉色的氛围灯。
陈星河在一片粉色的氛围中拉着苏瑶的手走到礼物盒边:“打开看看,里面是我给你的答案。”
苏瑶拉开上面的蕾丝蝴蝶结,掀开礼物盒盖子,往里面看了看。
只见苏思言闭着眼睛躺在一个担架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苏瑶难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苏思言的脸,发现他的皮肤是热的,是活人的气息!
她忍不住在他脸上多摸了一下,陈星河扯了下她的手腕:“好了,摸一下知道人还活着就行了,你还想摸几下?”
见面以来她都还没摸过他的脸。
苏瑶看了看苏思言,又看了看陈星河:“你把他救回来了?”
陈星河把自己救下苏思言的过程讲了一遍:“我听见枪声,又听见你的声音,猜他对你很重要,就把他的尸体买了过来,打算好好安葬,结果发现他还活着,于是我把他扛到了城堡里的医疗室,给他输了血,亲手把他胸口的子弹取了出来。”
许嘉海默默翻了个白眼,合着他在这个故事里就是个空气,连个工具人的戏份都没有了。
苏瑶知道陈星河不可能干医生的活,转身走到许嘉海面前,对他道了谢。
“不用谢。”许嘉海看了看手上装满了玫瑰花瓣的塑料袋,他哪里有什么医术,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婚庆工具人罢了。
苏瑶回到陈星河身边,紧紧地抱着他,不在意还有别人在场,双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亲吻他。
一个不长不短的吻结束,苏瑶抬眸看着陈星河:“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他救下的不光不是苏思言,还有她的信仰。
这让她觉得,将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境,再艰难的阻碍,她也能让自己努力往有光的地方奔跑。
她还能再拉着他,不管他身处什么样的地狱,她也要把他拉出来。
她身上的力量是他给的,她永远不会放弃他,哪怕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她也不会放弃他。
陈星河弯了弯唇角:“你的高兴是因为我还是因为苏思言?”
苏瑶看着陈星河的眼睛,在他的瞳孔里看见了最耀眼的星辰:“当然是因为你。”
陈星河走到床边拿起床上那顶王冠给苏瑶戴上:“你失去消息的那些天我就想......”
陈星河用余光看了许嘉海一眼,许嘉海心领会神,拎着一塑料袋玫瑰花瓣走了过来,抓起一把花瓣往这对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的新人头上撒着。
纷纷扬扬的花瓣落了下来,陈星河看着眼前的女人,目光变得热烈:“如果让我找到你,一定要把你占为己有,让你永远属于我。”
陈星河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黑色首饰盒,打开,拿起镶嵌着钻石的那枚女士戒指,戴在了苏瑶的左手无名指上:“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苏瑶拿起盒子里的另外一枚戒指,给陈星河也戴上:“你也别想跑了。”
许嘉海撒完玫瑰花瓣,任劳任怨地倒了两杯红酒端过来。
苏瑶端起一杯,跟陈星河碰了一下杯子,喝了一口就觉得自己醉了。
她的脸颊泛着迷人的粉红,他忍不住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见她微微张开唇瓣,他得寸进尺地把自己的舌尖推了进去,温柔而焦急地缠上她的。
许嘉海轻轻咳了一声,提醒某个老流氓,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半的活人。
苏瑶红着脸推开陈星河,低声埋怨他:“有人,别这样。”
陈星河转头看了许嘉海一眼,跟看仇人的眼神不能说有多像,只能说一模一样,好像对方是个专门阻碍男女主角终成眷属的大反派一样。
许嘉海把手上撒完了玫瑰花瓣的塑料袋往垃圾桶里一扔,转身去查看苏思言的情况了。
苏瑶跟过去,蹲在苏思言身侧,摸了摸他的额头:“他好像有点要发烧了。”
“发烧很正常,但也很危险,”许嘉海打开从医疗室顺过来的药箱,拿了一管退烧药出来,递给苏瑶,“喂给他。”
苏瑶接过来,准备给苏思言喂药,陈星河一把从她手上把药夺了过来:“我来。”
说完掰开苏思言的嘴,粗暴地往他嘴里灌药。
苏瑶扒拉着陈星河的手臂,一脸担忧:“你轻点,别呛着他了。”
许嘉海看了看苏瑶:“再给他喂点水。”
“我来,”陈星河说着,给苏思言灌了点水,“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许医生?”
许嘉海:“没有了,哪敢使唤您。”
他可算是找到了使唤陈大爷的办法了,想让他干什么不要直接找他,找苏瑶就行,陈大爷一准屁颠屁颠地上赶着抢着干,不让他干他还要跟人急。
这个男人啊,他有了软肋。
苏瑶用纸巾给苏思言擦了擦唇角,又把被陈星河粗暴喂水弄湿了衣领擦了擦:“地上凉,他睡得不舒服,把他抬床上去吧。”
许嘉海:“我没意见。”
陈星河:“我有意见。”
苏瑶看了看陈星河:“你有什么意见?”
陈星河:“那是我们的喜床,怎么能给别人睡,还是个男人。”
苏瑶用戴着戒指的手摸了摸陈星河的头:“乖。”
陈星河像一只大狗一样,被摸得舒服了,不说话了,跟许嘉海一起把苏思言抬上了床。
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床,还剩下三个人。
许嘉海拿了个枕头,睡了一张长沙发,苏瑶在床边打了个地铺,离苏思言近一些,夜里好照看他。